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360章 霓裳起舞
“哢——”
清脆的碎裂聲自觀星台傳來。
白雲川掌中的苗銀彎刀應聲而斷,碎片如星雨紛落。
他霧霾藍的瞳仁緊縮,幾乎要凝出冰霜。
他的輕輕,竟會去選妃大典?
她不是來宮裡玩的麼?
怎麼會是來選妃的!
誰能配得上她?
誰有資格選她?
“我莫不是在做夢?”
宋棲遲霍然起身,錦袍帶翻了案上茶盞。
“那可是南域王府的小月亮啊!”
葉泠舟按住佩劍,堅毅的麵容上掠過複雜神色:“確實是她。”
他至今記得少女執劍劈開蒼穹的英姿,此刻見她端坐撫琴的模樣,同樣風華萬千,令人心折。
這琴音對在場眾人而言,簡直是仙凡之彆的碾壓。
“王上可知此事?”
“他此刻應當尚在城外佈防。”
宋棲遲苦笑。
“若讓他知曉,怕是要血洗這選妃大典。”
傅筠寒默然凝視著琴台,懷中的雲魄不安地輕蹭他的手腕。
“小月亮——你當真想要嫁給他們嗎?”
望著那抹倩影,他隻覺得心口像是被浸在陳醋中,酸澀難言。
他想要立刻衝上去,將阮輕舞帶走。
可是,他有什麼身份?
有什麼立場可以去阻止她?
他此刻麵色蒼白,整個人都快碎掉了。
而在主位之上,裴衿墨與裴臨淵不約而同地直起身。
兩雙相似的眸子在空氣中交彙,皆從對方眼中讀到了欣喜若狂。
原本黯淡的眸光瞬間被點亮,如同夜行者終於望見了啟明星。
她終究沒有失約。
這一曲清音,是為他們而奏。
琴音漸急,萬千流音蝶織成的光帶忽然化作鳳凰形態,繞著阮輕舞翩躚三週。
隨著她的音符落下,蝶群驟然散作漫天星雨,將整座禦花園籠罩在夢幻的光暈中。
太後扶著女官的手站起身,鳳冠上的珠翠輕輕碰撞。
她望著琴台方向,許久才輕聲道:
“此等仙音,此等佳人,合該配我禦塵皇朝最出色的兒郎。”
她其實想說,這般天仙與她的蒼兒,當真是天造地設的登對。
可惜,她的蒼兒此刻居然召了國師,兩人在禦書房廝混。
她真的想想就要犯心疾。
禦書房內,沉香在爐中嫋嫋盤旋,如遊龍般纏繞過紫檀雕花長窗。
窗外飄來悠悠琴音,如清泉漱玉,似風動琳琅,每一個音符都裹挾著星輝月華,穿透九重宮闕的阻隔,在寂靜的殿宇間流轉。
淩鶴卿端坐於案前,雪白官袍上銀線繡製的仙鶴在光影間展翅欲飛。
他執筆的指尖微微一頓,濃墨在奏摺上洇開朦朧的雲紋。
垂落的竹簾將日光篩成碎金,窗外探入的海棠花枝在微風中輕顫,鎏金香爐吐出的煙絮與紗簾上垂墜的流蘇交織成迷離的網。
兩側牆壁懸掛的山水畫軸無風自動,墨跡暈染的遠山彷彿籠罩在真實的雲霧之中。
他抬眸望向窗邊,裴清衍身著玄色龍袍臨風而坐,冕冠垂落的十二旒珠玉輕輕碰撞,金線繡製的雲紋在日光下流轉著暗芒。
帝君國師
“陛下可聽見了?這琴音如崑山玉碎,似鳳凰和鳴,撫琴之人怕是已得天地造化之妙。”
淩鶴卿聲音裡帶著幾分難得的讚歎。
“您當真不去親眼見見撫琴之人?說不定還能覓得您的正緣呢。”
裴清衍轉身時,冕冠珠玉撞擊出細碎清音。
他玄色廣袖拂過紫檀窗欞,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映著窗外萬蝶共舞的奇景:
“正緣固然美好,但孽緣著實精彩。硯修,你彆管太多。”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龍涎香風,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
奇異的是,那纏綿悱惻的琴音,竟似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將他心頭的躁鬱漸漸撫平。
他凝神細聽片刻,忽然道:
“此等琴藝,確實該招入宮中。待朕的小鳳凰歸來,正好有人能為她撫琴解悶。此事就交由硯修安排。”
淩鶴卿聞言擱下狼毫筆,青玉筆架發出清脆叩擊聲:
“陛下若將此事交由臣安排,就不怕……臣直接將人送到您的龍榻之上?”
他眼尾微挑,聲音裡浸著危險。
“你若有這個膽量——朕便將人捆了,連夜送進你的觀星閣。”
裴清衍冷冷的說道,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俯身伸手敲了敲他的桌案。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窗外忽然傳來蝶翼振翅的細響。
萬千水晶流音蝶正朝著禦書房方向翩躚而來,在琉璃瓦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淩鶴卿拂開帝王放在公文上的手,雪色官袍在晨光中泛起冷輝:
“臣還要為小月亮守身如玉,陛下若執意如此,不妨試試看。”
他指尖凝起星芒,案上茶盞瞬間覆滿寒霜。
最後一句話落得極輕,卻讓滿室空氣驟然凝滯。
君臣之間,劍拔弩張。
並沒有太後娘娘想象中的,兩人在禦書房之中做儘荒唐事,倒是隨時可能打起來。
“第一關琴試的排名,將在所有比試結束後統一公佈。”
徐清來的聲音清越動聽。
他望著阮輕舞翩然離去的身影,強自鎮定地展開第二道卷軸:
“第二關為舞試——諸位莫要誤會,非是比武切磋,而是霓裳起舞。”
此言一出,滿園貴女頓時雀躍,方纔被太古遺音打擊的信心,此刻又如春草般複蘇。
“這一關奪魁者,賞賜青雲街的宅邸一座。”
徐清來緩緩說道,此次選妃大典每一關獎勵都非常豐厚。
“哇!青雲街的宅子!”
“那可是墨王他們的鄰居啊!”
“我記得那邊還剩下一座無主的宅子,是在國師大人的觀星閣旁邊,毗鄰三位禦塵皇朝最優秀的三位王爺。”
這獎勵誘人無比,就連各大世家的子弟都恨不得替她們去參加。
青雲街的宅邸,那可是意義非凡啊!
“聽起來這一關簡單多了。”
“是啊,跳舞誰不會呢?”
“總算到我們表現的時候了,剛才那個南域的少女琴技也太厲害了。”
“第一關琴試的第一,肯定是她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同樣是女孩子,為什麼我是來人間湊數的?”
有位粉衣少女捧心輕歎。
“如果不是她第一,我可不服。”
“啊啊啊,她也太好看了,好心動。”
“她是女媧炫技作品,而我,是女媧甩出來的泥點子。”
“這顏值是真實的嗎?我直接一個‘你好,娘子!”
更有個膽大的公子哥兒癡癡望著阮輕舞離去的方向說道。
徐清來說話的時候,下方也在議論紛紛。
無論是世家小姐,還是各族公子,全都被阮輕舞的神顏和琴藝折服了。
“安靜一下,舞試的規則,我還沒說完。”
徐清來清越的嗓音在禦花園中回蕩,如玉石相擊般穿透喧囂。
原本紛紜的議論聲漸漸平息,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等待他宣佈規則。
“大家需要在輕紗之上起舞。”
他拍了拍手,數十名宮女踏水而來,素手輕揚間,千百匹月白雲紗自九霄垂落。
這些輕紗薄如蟬翼,在日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徐清來指尖輕點,雲紗忽然如活物般舒展,在蓮池上空織成一片縹緲的仙途。
“另外,你們要跳的舞,名為《飛天》,各位,可以看一遍留影石畫麵,誰能夠將這支舞複刻得最完美,就將獲勝。”
他掌中留影石綻放光華,空中頓時浮現數幅古老畫卷。
畫中飛天姿態曼妙,或反彈琵琶,或手托蓮盞,每一個動作都違背常理。
“天啊……”
有貴女失聲驚呼。
“這舞姿豈是凡人能及?”
畫卷中的飛天雖靜止不動,但那超越人體極限的姿態已讓眾人心驚。
一位藍衣小姐顫聲道:“這也太難了!”
原本還在竊喜的世家貴女,此刻都欲哭無淚。
“這都是哪個缺德玩意兒想的題目啊?”
“還是正經選妃嗎?”
“選的是天仙吧?”
“時間到,各位小姐請吧!”
徐清來收起留影石,朝樂師台微微頷首。
霎時間,箜篌與篳篥齊鳴,羯鼓共琵琶相應,充滿西域風情的樂曲如大漠孤煙般席捲禦花園。
葉枝春望著蓮池上空飄蕩的雲紗,嬌俏的小臉霎時失了血色。
她扯著葉泠舟繡著雷紋的袖角,聲音裡帶著哭腔:
“三哥,徐大軍師他——莫非是魔鬼?這選妃大典的主理,究竟是誰擇定的?”
葉泠舟垂眸看著妹妹染著丹蔻的指尖,雷帥戎裝上的銀鎧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是國師親自點的將。”
“為何不遣禮部官員來主持?”
葉枝春望著那些在雲紗上搖曳的雲紋圖騰,語帶絕望。
“偏要從鎮靈關召來個煞神……”
她想起臨行前對鏡練習的每一個舞步,此刻都成了笑話。
終究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提起裙擺縱身躍向輕紗。
湖藍雲錦裳在風中如鳶尾花初綻,可她尚未擺出第一個飛天姿勢,纖腰就扭到了。
葉枝春
“哎呀!”
在眾人驚呼聲中,她如斷翅的蝶般墜入蓮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岸邊的海棠。
待她從及腰的池水中站起身,珠釵歪斜,發間還掛著幾縷翠綠的水草。
“哥哥救我……”
她朝著岸邊伸手,哭得梨花帶雨。
葉泠舟默默後退半步,玄鐵戰靴在青石板上踏出細碎電光。
他周身隱約浮動的雷紋讓池水泛起漣漪,終究隻是無奈歎息:
“自己上來。”
最後還是兩個小宮女忍著笑將人攙扶上岸。
葉枝春渾身濕透地站在岸邊,藍色衣裙緊貼身軀,發間水珠不斷滴落,在腳邊聚成小小水窪。
葉泠舟見狀,取了一件鬥篷,披在了妹妹的身上。
徐清來輕咳一聲,星冠下的墨發微微晃動:“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