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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375章 同源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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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紗,輕輕覆在兩人肩頭。

傅筠寒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夜的靜謐:

“小月亮,你方纔提及的硯修哥哥,可是國師淩鶴卿?”

“正是他。”

阮輕舞微微頷首,發間步搖隨之輕顫,在月華間漾開一圈圈細碎的流光,如同攪動了滿池星輝。

傅筠寒眸光漸深,墨色眼眸彷彿望進了遙遠的過往。

“在神域時,我與他並無往來。”

他指尖無意識地輕叩窗欞,發出規律的輕響。

“昨日初見,隻覺得他容貌與記憶中天機閣的淩少主依稀重合。”

話音微頓,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語氣不自覺柔和下來:

“反倒是你——”

夜風拂過,帶來他未儘的話語。

“從當年那個雪團子出落得……叫人不敢相認。”

他至今仍記得那個被眾星捧月的小神女。

元宵神宴上,她穿著繡滿星紋的錦襖,跑起來像團滾動的雪球,所經之處百花都失了顏色。

那樣明媚張揚的存在,任誰見過一麵都再難忘記。

後來聽聞雲族傾全族之力搜尋失蹤的小神女,神後悲痛欲絕直至昏厥,最後傳出的訊息竟是命燈熄滅。

那時他還為此扼腕歎息,不想命運輾轉,竟讓當年那個小團子成了照亮他漫長孤寂歲月的白月光。

“能對雲族小神女下此毒手的勢力,絕不簡單。”

傅筠寒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置疑。

他聲音沉了幾分,每個字都帶著千鈞重量:

“小月亮需得更加謹慎藏好自己。如今下界遍佈神域暗哨,其中大半是為取我性命而來。”

得知她身份的刹那,他立刻明白她的處境比自己更凶險。

至少他懂得藏鋒斂芒,化作塵世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塵埃。

而她卻站在萬丈光芒之中,如同暗夜裡最明亮的月,註定無處遁形。

夜風驟急,吹得他月白袍袖獵獵作響,如展翅的鶴。

這一刻,兩個從神域墜落的星辰,在凡塵的夜色裡找到了彼此的溫度。

他握著她的手腕,彷彿握住了這漫長孤寂歲月裡,唯一真實的光亮。

月色如水,靜靜浸潤著相峙的兩人。

傅筠寒的指尖輕撫過阮輕舞眼角的淚痣,那點墨色在雪膚上格外醒目,內裡卻湧動著吞噬一切的暗流。

“這化神印……在下界極難解除。”

他的聲音比夜霧更沉,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洶湧的吞噬之力,如同觸控著一個活著的深淵。

“九天六界的天地規則太過脆弱,如同琉璃造就的囚籠,稍加神力便會寸寸碎裂。”

他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憂色,彷彿積攢了千年的風雪。

這印記就像寄生在她靈脈深處的毒花,以她的修為為養料,日複一日地綻放著危險的美麗。

“原來它一直在吞噬我吸收的靈力。”

阮輕舞輕聲歎息,終於明白為何這麼久,靈力修為始終停滯不前。

那些淨化靈海黑霧時汲取的浩瀚靈力,本該讓她早已突破羽化天境成為神尊,卻都被這無形的深淵悄然吞沒。

“所以,終究是有辦法的,對嗎?”

她忽然抬眸,眼底泛起希冀的微光,如夜航人望見了彼岸的燈塔。

“是不是……很麻煩?”

傅筠寒避開她清澈的注視,視線落在飄搖的玉蘭花瓣上。

那些純白的花瓣在夜色裡像破碎的信箋。

“小月亮可知,神後當年為你挑選的那些神侍,其實都是精心準備的藥引?”

他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要融進風裡。

“他們的特殊體質,本就是為了溫養你的神體而特意尋覓的。”

“硯修哥哥確實提過此事。”

阮輕舞點頭,忽然眨著眼湊近,溫熱呼吸拂過他微涼的耳廓。

“所以,我需要與他雙修才能化解?”

“咳——”

傅筠寒猝不及防被這話噎住,耳根瞬間染上緋色,如晚霞浸透了白玉。

他下意識後退半步,寬大衣袖拂過窗欞,帶落一陣簌簌的花雨。

“淩少主的血脈,能給你養生……”

“但尚不足以化解如此霸道的咒印。”

他穩住氣息,指尖摩挲著袖口的銀絲暗紋。

夜風穿過長廊,捲起落花與未儘的話語。

他們站在月影交錯處,一個追逐著答案,一個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一直蜷在旁邊的雲魄急得豎起尾巴,絨尾在月光下炸開一團銀暈。

他焦躁地來回踱步,金色的眼瞳裡寫滿了欲言又止。

淩少主的血脈確實不夠霸道,可他這位主人,乃是上古神王血脈最後的繼承者啊!

那沉睡在他骨血中的力量,正是化解這陰毒化神印的唯一鑰匙。

傅筠寒垂眸凝視掌心,神紋在肌膚下若隱若現,如同月下潮汐起伏。

他唇瓣微動,最終卻隻是將翻湧的告白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

夜風穿過九曲迴廊,將他月白的衣袂吹得獵獵作響,也吹散了那句終究未能說出口的答案。

“若真無解,我便安然接受死亡。”

阮輕舞望向天邊那彎瘦削的弦月,唇角漾開清淺的弧度。

“這些年的歲月,本就是我偷來的時光。”

自靈海破碎那日起,每多活一日都是命運的饋贈。

至少這些年歲裡,她終於掙脫了牢籠,不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而是真正為自己活過一場。

“不!”

傅筠寒倏然收緊手指,將她冰涼的手緊緊包裹在溫熱的掌心。

一陣尖銳的疼痛刺穿心臟,讓他向來平穩的聲音都染上細微的顫栗:

“我絕不會讓你死。”

他抬眸凝視著她,素來清冷的眼底翻湧著灼熱的情愫,如同冰川之下終於噴薄的熔岩。

月華落在他微微泛紅的俊顏上,映出幾分罕見的脆弱與決絕:

“小月亮……你可願,要我?”

這句話幾乎耗儘了他此生全部的勇氣。

對向來克己複禮的傅筠寒而言,這般直白的剖白已是驚世駭俗。

可比起禮法規矩,他更害怕永遠失去眼前這縷照亮他黑暗人生的月光。

阮輕舞眸光微凝,長睫如浸透月色的蝶翼般輕顫。

當視線掠過他泛起緋色的耳尖,與緊握到骨節發白的雙手時,她忽然漾開瞭然的笑意。

原來解藥從來不在天涯海角,而就在這片欲言又止的月光裡。

她向前傾身,流月綾紗如水霧般垂落,泛起漣漪般的柔光。指尖輕輕撫上他泛著薄紅的耳廓,那處的溫度灼得她指腹發燙,連嗓音都不自覺染上幾分繾綣:

“小冰山,你可是出於醫者仁心?”

她氣息如蘭,嗬在他緊繃的下頜線。

“所以,打算獻身來救我?”

傅筠寒渾身劇震,霜雪般的麵容霎時紅透,連頸間都漫開緋色,宛如白梅驟然浸染了霞光。

他慌忙側首避開她的觸碰,聲音裡帶著冰雪初融的顫意:

“不,不是獻身。”

他自懷中取出一卷冰綃,素白絹帛在月下徐徐展開,其上銀紋流轉如星河蜿蜒:

“是——是結契。”

指尖輕撫過絹帛上古老的圖騰,他低聲解釋:

“我們族內,有一部秘法,可共享血脈,需要我——我們結契才行。”

“不過是結契罷了。”

阮輕舞輕笑,指尖掠過他緊抿的唇線。

“怎讓你羞得如同獻身般?”

“是神族的婚契。”

傅筠寒抬眸看她,眼底似有萬千星辰在沉浮。

“此契一旦締結便是永恒,除非身死道消,否則……”

“哪怕九重天闕傾覆,黃泉冥河倒流,也再難解除。”

他喉結輕輕滾動,聲音沙啞得如同被夜露浸透。

夜風忽然變得很輕,彷彿怕驚擾了這一刻的靜謐。

他望著她映滿月華的眼眸,想起即將踏上的不歸路——若能在離去前為她解開化神印,即便明朝便要身隕道消,也算無憾。

他隻是擔心,她不願接受這樣決絕的羈絆。

“縱使結契……”

“小月亮永遠都是自由的。”

他聲音輕得似雪落梅梢,每個字都裹著小心翼翼的珍重。

最後幾個字幾乎碎在風裡,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彷彿在向天地立下誓言。

月華如練,靜靜漫過相望的兩人,將青石階染成流淌的銀河。

阮輕舞抬眸,望進傅筠寒深邃的眼底。

那雙總是凝著霜雪的眸子,此刻浸在碎月裡,竟漾開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像冰封千年的湖麵忽然映出了春雲的倒影。

“小冰山,我們定契吧。”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破曉的第一縷光,帶著穿透長夜的堅定。

若是旁人提出這般請求,她定要揣度其中是否藏著算計。

可他是傅筠寒——連關切之言都要在唇間斟酌三遍的傅筠寒。

傅筠寒心尖猛地一顫,似雪枝承不住忽然棲落的蝶。

他不敢深思這份應允裡藏著幾分真心,或許這隻是她在絕境中抓住的浮木。

可當她的目光如月華落滿肩頭,所有翻湧的疑慮都化作了無聲的歎息。

“好。”

他緩緩伸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月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指尖微不可察的輕顫泄露了強自壓抑的心緒。

“謹以山海為盟,日月為誓。從此血脈相融,魂靈相契,千秋不改,萬劫不移。”

阮輕舞輕輕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十指相扣的刹那,彷彿漂泊億萬年的星子終於找到了彼此的軌道。

她腕間的月印驟然蘇醒,如一輪真正的明月自雲海躍出,清輝流轉間,那道印記輕輕烙上他的手腕,化作纏繞的淡銀色契紋。

冥冥中似有星河垂落,萬千無形的絲線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相係,在靜謐的夜裡發出隻有天地可聞的共鳴。

星月為契

霎時間,一道溫潤如春泉的神識緩緩流入阮輕舞的靈台。

那並非強行闖入的激流,而是如同月華漫過窗欞般自然的交融——正是納蘭神族秘傳的《同源契書》。

絹帛般的識海中浮現出流轉的銀紋,詳儘記載著如何藉助契約呼叫他血脈中的力量。

每一筆紋路都蘊藏著古老神族的智慧,彷彿雪原之下湧動的暖流。

當她讀到最後一章時,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

銀紋在此處化作相擁的雙星軌跡,旁書:

“若結為道侶,以陰陽相濟之法雙修,可達血脈交融之圓滿。”

這般直白的記述,讓她的耳尖悄悄染上緋色,猶如雪地裡落下的兩瓣紅梅。

可抬眸望去,傅筠寒始終端正地立在原地,衣袂在夜風中紋絲不動,宛若雪中青鬆。

他將自己血脈的全部許可權都敞開給她,卻對那條最便捷的路徑隻字未提,彷彿那章文字從未存在。

“小月亮,彆怕。”

他的聲音比往常更加溫和,指尖輕輕拂過她腕間尚未完全平息的月印。

那觸碰帶著醫者特有的輕柔,卻又蘊藏著超越醫者的溫度。

“就算傾儘我的血脈之力,也會為你化解它。”

夜風拂過庭院,帶來他衣襟上清淺的藥草香,與她袖間的雪玉山茶香纏綿交織。

他們始終交握的雙手在月下投出纏綿的影子,宛若兩株相依的藤蔓。

那道新生的契紋在兩人腕間隱隱生光,如同月老掌心中悄然相連的紅線,訴說著比山盟海誓更永恒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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