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420章 歡迎回家
“你來了。”
一道清冷如雪嶺寒泉的嗓音自殿深處響起,在空曠的殿堂中泛起細微迴音。
玄衣神王自星辰光影中徐徐轉身,銀線繡製的流雲暗紋在寬大衣袖間無聲流淌。
當他的目光觸及殿門前那抹窈窕身影時,原本凝著霜雪的眉眼竟無意識地柔和了三分,恍若冰封的湖麵被春風拂開第一道漣漪。
“斯律哥哥!”
阮輕舞眸中霎時綻開驚喜的星芒,如同沉寂的夜空驟然被煙火點亮。
她向前輕快地邁了半步,青鸞劍柄上綴著的琉璃流蘇隨之搖曳,在殿內星輝映照下,恍若一隻振翅欲飛的玉蝶。
“嗯,是吾。”
雲席辰凝視著她雀躍的模樣,素來凜冽的聲線裡悄然滲入一絲溫度。
他看見少女如雪青絲間沾染的晶瑩夜露,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個總愛拽著他衣袖,軟軟撒嬌要糖吃的小團子。
“吾尚不知輕舞的小字。”
他緩步走近,玄色衣袂拂過地麵凝結的千年星輝,在身後拖曳出細碎光痕。
“你既喚吾斯律哥哥,那吾……能不能知道你的小字?”
殿外恰有流螢掠過雲海,點點瑩光穿過雕花長窗,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滅滅。
這位執掌天地法則的神王,此刻詢問的姿態卻帶著罕見的鄭重。
“我的小字是,月曇。”
阮輕舞仰起臉,唇角漾開淺淺梨渦。
“明月的月,曇花的曇。”
“月曇……月曇……”
這個名字落下的刹那,雲席辰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反複念著這兩個字,眸中彷彿有萬年不化的冰原在寸寸碎裂。
那雙執掌星辰輪轉的手微微顫抖,竟連袖擺的流雲紋路都跟著漾起漣漪。
一層薄紅迅速漫上他向來清冷的眼尾,如同雪地裡驟然綻開的紅梅。
他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劇烈波動的情緒在殿內掀起無形的風暴,連穹頂的星辰都為之明滅不定。
“你,可否……將那隔絕氣息的神器暫且收起?”
他的嗓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如同風中殘燭。
身為執掌法則的神王,此刻卻連感知她一絲氣息都做不到。
“隻要片刻就好。”
他望向她的目光裡浸滿了哀慼,那雙向來睥睨眾生的眼眸,此刻竟漾著近乎卑微的懇求,像是瀕死之人望向最後一縷天光。
“你彆怕——吾不會傷害你。”
“吾隻是,想感知一下,你的氣息。”
阮輕舞凝視著他眼底深藏的痛楚與那抹微弱的希冀,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揪緊。
縱有千般謀劃,萬般顧忌,在此刻他破碎的目光前,都化作雲煙。
“好。”
她輕聲應道,指尖撫過無名指上的古戒。
遮天戒脫離的刹那,似有一層無形的薄紗被悄然掀開。
下一秒,雲席辰渾身劇震。
那獨屬於雲族的血脈氣息,如初春第一縷暖風拂過凍土;那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熟悉波動,像沉寂千年的琴絃被重新彈奏。
“咚、咚、咚——”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每一下都震得他神魂俱顫。
他幾乎要懷疑這又是千幻迷城織就的殘酷幻夢,畢竟這麼多年,他已在虛實交織的牢籠裡掙紮了太多次。
“吾……又出現幻覺了。”
他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像雪地上凋零的梅瓣。
指尖深深陷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喚醒沉溺在妄念中的自己。
“小雲朵早就……不在了啊。”
這聲低喃輕得像歎息,卻承載著千年歲月的重量。
“哥哥——”
阮輕舞的淚水奪眶而出,像斷線的珍珠滾落衣襟。
她望著他這般破碎的模樣,心如同被寸寸碾過。
“我回來了!”
她哽咽著喊出這句話,聲音裡帶著跨越生死的思念與痛楚。
這一刻,什麼籌謀佈局都不重要了,她隻想撫平他眉宇間千年不化的冰雪。
“哥哥會不會覺得……我是假的?會不會……不認我?”
她的嗓音裡浸著幾分惶然不安,淚珠如斷線的琉璃綴在纖長睫羽上。
這般淚眼朦朧的模樣,像受驚的幼鹿,讓雲席辰的心口泛起真實的抽痛。
他顫抖地抬起手,而阮輕舞並未伸手相迎,隻是輕輕將臉頰偎進他寬大的掌心。
這是獨屬於他們之間的默契。
雲席辰
“小祖宗。”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底浮起氤氳的水光。
“哥哥怎麼會認不出你?哥哥隻是……不敢認。”
指腹傳來她溫熱的體溫,他像觸碰易碎的晨露般小心翼翼:
“怕這又是千幻迷城織就的夢,怕稍稍一動,你就會化作雲煙散去。”
當遮天戒離體的刹那,阮輕舞腕間那道月牙印記驟然蘇醒。
如沉睡的星河被點亮,瑩瑩清輝流轉不息,與散落在神域各處的神子印記遙相呼應。
“小雲朵——”
聞人不語猛地睜開眼,望著腕間灼灼生輝的月印,素來清冷的麵具寸寸碎裂。
他指尖輕顫地撫上那道光華,幾乎要抑製不住奔湧而出的狂喜。
“真的是小雲朵!她還活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月印發光,它此刻的存在感是那麼強烈,燙得他的心都宛如岩漿。
悟道峰的藍楹花樹下,溫如許正執卷沉思,腕間突如其來的灼熱讓他倏然起身。
看著那道十年未亮的印記重新綻放月華,他眸中沉寂多年的星光終於破雲而出。
“小雲朵!”
“是你回來了麼?”
“回家的路,你走了這麼久。”
“在外漂泊無依,一定很辛苦吧……”
與此同時,神域各處——
閉關的少主推開靜室石門,征戰的將領勒住嘶鳴的戰馬,撫琴的公子指尖滑出錯音……
所有身負月印的神子皆怔怔望著腕間重燃的清輝,那道聯係著他們與小神女的紐帶,在沉寂十年後終於再度搏動。
她回來了。
他們的明月,墜落之後,終於重歸神域的天穹。
然而未等他們循著感應追尋,那縷微妙的聯係又驟然隱去,如同曇花一現。
“快把它戴上吧。”
雲席辰執起她的手,將遮天戒重新為她戴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稀世珍寶。
他垂眸凝視著她腕間漸隱的月華,唇角泛起無奈的溫柔:
“免得那些爛桃花……來叨擾我的小雲朵。”
“如今,哥哥已經能護你周全,無需倚仗任何人。”
他指尖輕撫過她的發梢,嗓音裡浸著化不開的偏執。
當年族中為小雲朵選定神子時,他便極力反對。
那時隻當是給她尋些玩伴,可如今她已經長大了,那些爛桃花,怎麼配得上他的小雲朵……
“哥哥,雲族內部尚有叛徒未清。”
阮輕舞輕蹙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他的衣袖。
“我若現身,隻怕會連累哥哥涉險。”
她本不該如此衝動,可當他用那般破碎的目光望著她時,所有權衡利弊的理智都潰不成軍。
“嗬,叛徒?”
雲席辰低笑出聲,眼底驟然凝結的寒霜讓殿內溫度驟降。
“三百六十七人,哥哥親手送他們上了黃泉路。”
他俯身在她耳畔輕語,撥出的氣息帶著血腥的溫柔。
“每一個,都跪在萬劫台上哀求得聲嘶力竭……”
阮輕舞怔怔望向他眸中翻湧的冰冷殺意。
“他們竟敢找贗品來替代你。”
他指尖掠過她顫動的眼睫,聲音陡然轉冷。
“那個頂著神女名號的傀儡,哥哥掐斷她脖子時,她還在癡心妄想坐上你的位置。”
殿內的燭火微動,映得他俊美無瑕的側臉明明滅滅。
“這十年間,神女之位換了十人。”
他唇角揚起詭豔的弧度。
“可惜啊……每個都死得不太體麵。”
阮輕舞被他眼底癲狂,震得心尖發顫。
這還是她那個善良心軟的哥哥嗎?
他是因為她,才變成了修羅。
“哥哥——”
她軟糯的嗓音,帶著滿滿的心疼。
雲席辰忽然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揉碎她的骨血:
“小雲朵,所有染指過這場陰謀的支係,都被哥哥搜魂滅族,一一屠儘了。”
“現在整個雲族,再沒人敢對我的小雲朵起半分妄念。”
“歡迎回家,我的小祖宗。”
他撫過新栽的曇花,每一株都浸透著叛徒的鮮血。
“哥哥為你鋪的歸途……”
“是用白骨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