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439章 不語之心
“阮阮,我們……還回落月峰練劍嗎?”
紫夜冥試探著問道,心底還存著一絲希冀。
“自然要回的。”
阮輕舞淺笑頷首,輕輕鬆開了聞人不語的手。
她轉身望向那雙瞬間黯淡下去的眸子,柔聲道:
“阿語,我需先回落月峰了。你若得空,隨時可來尋我。”
話音未落,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便急切地重新握了上來。聞人不語抿著唇不發一言,隻是用那雙蒙著水霧的眸子凝望著她,無聲地訴說著不願分離的懇求。
阮輕舞見他這與年少時如出一轍的黏人模樣,心尖頓時軟成春水。她反手輕輕回握住他,縱容地由他跟著。
“……”
紫夜冥看著聞人不語理所當然地跟著他們踏上通往落月峰的小徑,隻覺得不可思議——方纔在悟道台上那個清冷孤傲、連眼神都吝於施捨的言靈族少主,此刻竟亦步亦趨地跟在阮輕舞身後,像極了生怕被拋棄的幼獸。
那副拒人千裡的桀驁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信賴與依戀。
就連阮輕舞開始指導紫夜冥劍法時,那少年依舊帶著他肩頭的小朱雀,靜靜佇立在碧月梨花樹下。
山風拂過,捲起滿地落英。聞人不語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那道翩若驚鴻的身影,看她衣袂翻飛如雲卷雲舒,看她劍尖輕挑劃破晨光。
言靈少主
他看得那般專注,彷彿天地間唯此一人值得凝望,連飄落在肩頭的花瓣都渾然不覺。
紫夜冥一個分神,劍勢微亂。
他忍不住瞥向那個方向——聞人不語唇角噙著極淡的笑意,那雙向來清冷的眸子裡盛著快要溢位來的溫柔,在晨光中流轉著比星辰更璀璨的光。
“玄幽,凝神靜心!”
阮輕舞手中長劍輕旋,帶起一道流光,精準地挑開紫夜冥散亂的劍勢。
見他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向花樹下的身影,不由莞爾:
“我們阿語就這般好看,讓你練劍時都要三步一回頭?”
“咳——”
紫夜冥險些被自己的氣息嗆到,耳根瞬間染上薄紅。
“阮阮,我是在認真學習。”
他強作鎮定地挽了個劍花,試圖掩飾方纔的失態。
“隻是這招流雲迴雪實在精妙,需要多揣摩幾分。”
盤在他腕間的小魔龍歪著頭問:
“主人真的學會了嗎?”
“學會了,當然學會了。”
紫夜冥收起長劍,悻悻地瞥了眼始終靜立花樹下的身影。
“我算是悟透了何為望妻石。”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給一個近乎緘默的“小啞巴”。
聞人不語從始至終未曾言語,隻安靜地站在漫天飛花中,濕漉漉的眼眸如浸了月色的深潭,倒映著阮輕舞的一舉一動。
可偏偏就是這份沉默的守候,換來了阮輕舞一次又一次回眸。
那目光中流轉的憐愛與溫柔,真是令人動容。
“既然玄幽學會了,那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阮輕舞收劍入鞘,衣袂翩躚間已向梨花樹下走去。
那份毫不掩飾的偏愛如此自然,彷彿早就刻入神魂。
“啊啊啊——好想潮笙啊!”
紫夜冥望著她走向聞人不語的背影,幾乎要哭出來。
“這根本搶不過,半點勝算都沒有!”
他苦惱地揉著額角,生平頭一次懊悔自己平日隻知練武,不曾好好學習謀略心計。
“主人呐——”
小魔龍逝空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早說過您不適合勾心鬥角。您空有美貌,何必非要折騰自己不曾擁有的心眼呢?”
“那你倒是出個主意?”
紫夜冥沒好氣地戳了戳小魔龍的腦袋。
“您沒有的東西,難道我就能有嗎?”
逝空甩著尾巴躲開,琉璃般的眼睛裡滿是無奈。
“咱們魔界上下,除了夕晝大人,哪個不是直來直往的性子?”
魔族大祭司夕晝,就是整個魔界唯一的智囊。
“……”
紫夜冥被自家靈寵懟得啞口無言。
這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偏偏他還無法反駁。
落英如雪中,阮輕舞正細心為聞人不語拂去肩頭花瓣。
“阿語,等很久了吧?”
阮輕舞的聲音似初雪消融的溪流,清淺地漫過他荒蕪已久的心田。
聞人不語輕輕點頭,眼底泛起難以自抑的漣漪。
何止是久,他等得神魂都快在時光裡枯竭,每一個沒有她的晝夜都漫長如永夜。
“辛苦阿語了。”
這句溫柔的慰藉讓他鼻尖陡然一酸。
十年的等待他從不覺得苦,隻怕天地悠悠,終究等不到魂牽夢縈的歸人。
“阿語,就不怕……認錯人了嗎?”
阮輕舞引著他走進白玉玲瓏樓,指尖輕抬,為他斟滿一盞琉璃杯,三生石露在杯中漾開氤氳霧氣,映得她眉眼愈發朦朧。
聞人不語堅定地搖頭。
從初見那刻起,她每一個轉身時飛揚的發梢,每一聲輕笑時微彎的眼角,都與他記憶中那個身影完美重合。
他一次次在心底確認,又一次次強迫自己否定。
直到她回眸喚出那個獨屬於他的名字,所有壓抑的情感終於決堤。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貼上自己心口。
原本平穩的心跳在她掌心觸及的瞬間變得洶湧,如同困獸撞擊著牢籠。
“這顆心——從來隻為你跳動。”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
溫熱的觸感自相貼處蔓延,血液彷彿被點燃,在血管裡奔湧沸騰。
他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手,忽然懊惱地蹙眉。
早該想到的,這世間能讓他如此失控的,從來隻有一人。
窗外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他小心翼翼地收攏指尖,彷彿捧著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
“阿語,我身邊有許多花花草草。”
阮輕舞望入他眼底,嗓音軟糯如春風吹皺池水。
“你若想離開,可以與我解契。”
她的話語溫柔,卻讓聞人不語渾身一顫。
他急切地用神識回應,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裡此刻漾著水光,帶著近乎卑微的懇求:
“那小雲朵……不介意多我一株吧?”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輕輕勾住她的衣袖:
“彆不要我。”
“我一直在等你——從青絲到白雪,從日出到永夜。”
“讓我永遠做你的神子,侍奉你,可好?”
他的聲音在神識裡顫抖,整個人脆弱得如同月光下的琉璃盞。
他的世界從來狹小,隻容得下一人。
若連這最後的星光都熄滅,他的天地將徹底崩塌。
小朱雀緊張地屏住呼吸,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阮輕舞。
它知道,若女主人拒絕,它的主人怕是真要碎了。
“好。”
一個字,輕如羽落,卻讓聞人不語的眸子瞬間被點亮。
“隻要你不願離開,便永遠可以留在我身邊。”
她話音未落,聞人不語已伸手解開了腰間的玉帶。
衣袍如夜霧般滑落,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與光潔如玉的肌膚,彷彿有月光在他身上流淌成河。
“阿語,你——這是做什麼?”阮輕舞微微一怔。
“侍奉你。”
聞人不語用神識認真回應,長睫在眼下投出羞澀的陰影。
他稍稍彆過發燙的臉頰,聲音輕得幾乎要融進風裡:
“族老說過……待我們成年後,我當以神軀……儘心侍奉神女。”
窗外忽然靜了下來,連翩躚的飛花都懸停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