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460章 太虛神主
溫如許清朗的嗓音恰似春風拂過幽篁,悄然打破了庭院中的靜謐。
“硯修,”他轉向淩鶴卿,眸光清潤如玉,“不知可否勞煩你,為我引見葉聖主?”
修長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腰間的月亮環佩。
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求見那位執掌天機、蹤跡縹緲的聖主葉觀天,請他為纏繞心間的那道身影卜算天機。
淩鶴卿抬眸時,眼底尚未散儘的水色在竹影間泛著微光。
他掌中渾天儀輕輕一頓,流轉的金芒將斑駁竹影切割成細碎星屑。
“自然可以。”
淩鶴卿此次歸來,動用天機閣細查,方知悟道聖地如今處境之艱難,也明白了溫如許當年諸多不得已的苦衷。
憶起多年前那次不歡而散的會麵,自己曾因誤解而口出惡言,將“趨炎附勢”、“牆頭草”、“小人行徑”等尖銳字眼儘數砸向對方,此刻想來,心下不免生出幾分愧意。
溫如許聽得他應允,緊繃的心絃微微一鬆,悄然舒了口氣。
他原以為,經上次那般不愉快的爭執,以他們如今的關係,淩鶴卿未必肯施以援手。
“隻是舅舅此刻正在太虛神山與神主對弈,需待問道大會啟幕之時,才會移駕聖院。”
淩鶴卿的聲線如溪水叩石。
“太虛神山……”阮輕舞輕喃,眸中漾開憧憬的漣漪,“傳說中觸手可摘星辰的聖地。葉聖主竟能常伴神主弈棋,不知要令多少神君羨煞。”
她降世那日,太虛神山曾垂落七彩霞光,那是連神王都難得一見的天地吉兆。
淩鶴卿唇角微揚,渾天儀在掌心流轉生輝:
“我舅舅傾慕神主,在神域三千洲早非秘聞。”
他忽然側首看向獨坐酌飲的蘇銜酒,陰陽道袍在竹風裡輕揚:
“說來此事,蘇劍主應當最為清楚。畢竟——執掌太虛神山的那位,正是你的胞姐。”
竹影在他衣袂間搖曳出玄妙軌跡:
“若按禮數,我舅舅見你,還需敬稱一聲舅弟。”
作為天機閣少主,他早已知曉——蘇銜酒確是當今太虛神主蘇綰檸嫡親弟弟,不過隱去身份在下界曆練。
蘇銜酒執壺的指節倏然凝滯,酒香在竹葉簌簌間漫開。
他抬眼望向淩鶴卿,琥珀色的瞳仁裡掠過雲海翻湧般深不可測的流光。
“謔!蘇師兄藏得夠深啊!”楚隨舟眼睛一亮,竹葉在他肩頭窸窣作響,“往後師弟在神域橫著走,可就全仰仗您這棵參天大樹了!”
他早疑心蘇銜酒與太虛神山淵源匪淺,卻未想竟是這般通天的關係。
“楚師弟若肯將我那醉星河再精修三成靈力,萬事好商量。”
蘇銜酒晃著酒盞輕笑。
“親兄弟明算賬——”
楚隨舟瞬間斂了笑意,掌心浮現的翡翠算盤劈啪作響。
“加固器紋需耗三兩星屑砂,勾連道韻要添五錢虛空石……承惠九千上品靈玉。”
蘇銜酒望著他那副守財奴模樣,終是忍俊不禁。
“好,那就有勞楚師弟了。”
清朗笑聲驚起簷下風鈴,連帶著滿庭竹海都漾開歡快的漣漪。
“蘇劍主,求庇護!”
阮輕舞順勢扯住他飄飛的袖擺,眼尾彎成狡黠的月牙。
“這粗壯的金大腿,今日我抱定了。”
“小月亮,這於禮不合……”
蘇銜酒耳根微紅,正要抽回衣袖,卻見少女指尖凝出三滴琥珀色的酒露。
“新釀的醉生夢死,某人是嘗也不願嘗了?”
“抱!隨便抱!”
蘇銜酒當即展開廣袖,視死如歸地閉上眼。
“蘇某今日便舍了這清白身——要抱多久都由你!”
“嘖,登徒子。”
紫夜冥抱著劍冷冷瞥來,醋意濃得能醃透三斤青梅。
“嗯,那我可記在心上了。”
阮輕舞眸中漾起狡黠的漣漪,指尖輕輕勾住蘇銜酒翻飛的袖緣。
“蘇劍主既允了我抱這金大腿,可不能轉頭便不認賬。”
“應承你的,自然作數。”
蘇銜酒頷首,酒香自他指間盞中嫋嫋升起。
他神色倏然認真了幾分,如玉麵容在竹影裡顯得格外清朗:
“另有一事需說清——家姐尚未締結婚約。葉聖主於她而言,至多算是藍顏知己。”
他目光轉向淩鶴卿,語氣溫和卻帶著提醒。
“淩少主方纔的稱呼,傳出去怕是會惹來風波。”
他指尖輕叩盞壁,發出清越一響:
“畢竟家姐身邊那兩位,可是在醋海裡浸了千年的主。若讓他們聯起手來……”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
“葉聖主縱有通天之能,怕也招架不住。”
淩鶴卿聞言扶額,渾天儀在他掌心微微震顫:
“苦修無數載,舅舅竟還敵不過那二位?”
“單打獨鬥或可平分秋色。”蘇銜酒好心補充,“但若二人聯手——葉聖主怕是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唉,舅舅這沒名沒分的,還不如我呢……”
淩鶴卿輕歎,想起小舅舅葉觀星曾透露的往事。
當年大舅舅葉觀天對蘇神主一片癡心,卻因修為不足,隻能眼睜睜看著神主身側早有兩位絕世強者相伴。
葉觀天不要命地修煉,奈何情敵亦非等閒。
若非蘇神主對葉觀天格外喜歡,他恐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站在她身邊。
“好歹我和小月亮還有婚契,怎麼說,也算是名正言順了。”
淩鶴卿垂眸看向自己掌中流轉的星軌,忽然對舅舅的嚴苛教導有了更深體會。
目光掠過阮輕舞身邊幾人,不由暗自警醒。
瞧小月亮身邊這群虎視眈眈的,哪個是易與之輩?
自己若不加緊修煉,來日怕真要步舅舅後塵,被情敵們按在雲海上磋磨。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溫如許的身上。
“知秋。”
淩鶴卿的聲音平靜,他注視著對方,語氣真誠。
“多年前……是我言語過激,誤會了你。抱歉,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他稍作停頓,繼續道:
“悟道聖地之事,我既知曉,定會儘力助你。”
溫如許微微怔住。
他沒想到淩鶴卿會如此直接地道歉。
隨即,他釋然地笑了笑,那笑容如清風拂過山崗,帶著曆經世事後的通透與些許疲憊。
“你當初所言,也並非全錯,無需致歉。”
他語氣平和,對於淩鶴卿承諾的相助,眼中雖有感激,卻並未燃起太大希望,隻是輕聲道:“硯修……多謝了。”
他深知,能救活那株維係著悟道聖地命脈的悟道神樹的希望,渺茫得如同風中之燭。
淩鶴卿的善意是雪中送炭,但前路依舊遍佈荊棘,希望終究是太過奢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