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她六界養魚大佬們跪求負責 第76章 故人重逢
裴清衍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他覺得太丟臉了,真的,當時就很絕望。
他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被人當麵偷聽了。
國師淩鶴卿見到自家陛下,因為雲止尊上的話而黯然神傷,他心中默默有了計較。
他向來喜歡表麵敷衍陛下,私底下自己主意大得很。
所以,他私下用神器渾天儀尋了南域明月的命燈,結果命燈的位置,就在陛下的寢殿裡!
這是喜歡到要命燈陪著過夜呢?
當時他是震驚的,簡直就是炸裂了有沒有?
難怪陛下說什麼國之重器,不可妄動什麼的鬼話。
當時他居然還誇陛下沉得住氣。
呸!特麼,可不是沉得住嗎?
他自己偷的呢!
他就說,明明連龍塔都能闖,能是什麼弱者?
結果倒好,抓賊抓到自己陛下頭上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恍然大悟,外麵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偷燈癡漢,竟然是他家陛下。
原來他是暗戀南域明月,難怪一直護著南域王,那可是大舅哥呢!
此前他沒有見過南域明月,對她是有些偏見的,覺得不過是個病弱小嬌妻,哪裡能與他家陛下相配?
但來了輪回穀一趟,他就改變主意了。
這輪明月必須給他,落在君臨城的帝宮!
“陛下,既然您自己不敢搶,那臣,替您搶!”
如果裴清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他會覺得很熟悉。
對,他剛剛也是那麼替鬼帝著想的。
結果人家根本不是夫妻,完全就是一場烏龍。
一生要臉麵的他,現在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著了。
他直接禦劍走了,連國師大人被他落下都沒發現。
“陛下竟然傷心至此?如此,臣無論如何也要為您達成所願,就當是全了您對臣的救命之恩。”
淩鶴卿默默地說道。
他雖然看著古板清正,但年紀也隻有二十幾。
他平日最是穩重,唯獨在對待他救命恩人的事情上,他有著不計較得失,不計較善惡,願意付出一切的偏執。
當初在星穹秘境的天淵裂穀,他被困於穀底禁區黑霧之中無法離開。
黑霧將他的五感全都吞噬了,他傷得很重很重。
他一直在努力掙紮著求生,竭儘全力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他什麼都感知不到,什麼都看不到,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那時候他就默默地許諾,若有人能救他,那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的祈願,被心軟的神明聽到了。
有人將他從天淵裂穀底下救了出來,悉心地照顧他,為他療傷,他才能從鬼門關中走出來。
那時候,他以為那麼溫柔,那麼細致照顧他的人,是一個女子。
在那段日子裡,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地喜歡著救他的人,將救命恩人視為心上人。
後來他被族人找到,他們留下了他的信物,把他帶回家治療了。
五感恢複之後,他憑借著留下的信物,終於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想到竟然是個男子。
他感覺天都塌了,那之後,他就收起了所有不該有的心思。
對著人皇陛下,他也完全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就算聽說陛下喜歡男子的傳言,他都沒有任何波瀾,反而跟陛下保持安全距離,生怕他瞧上了自己。
陛下空置後宮,他反而在認真為他選妃,操碎了心。
他覺得自己是膚淺了,隻喜歡心中臆想的那個女子。
但是救命之恩,他必須要報。
於是,他就任勞任怨地替陛下打理政務,一步一步踏上了權臣之路,為他肅清一切阻礙,助他達成所願。
陛下想要的,他定要為他得到。
“主人,你看他好慘啊!他被他家帝君丟下咯!”
星淚看到裴清衍禦劍走了,留下了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國師淩鶴卿,忍不住給阮輕舞傳音道。
“我可不一樣哦,我就不會丟下我的小蝴蝶呢!”
阮輕舞傳音給星淚,把他都釣成了翹嘴蝶。
“主人,你可彆對我用這套,我不吃甜言蜜語的。”
小蝴蝶的神識,已經在靈海之中瘋狂打滾,開心極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怎麼可以質疑我的真心呢?”
阮輕舞佯裝生氣,星淚在靈海中打滾得更歡了。
謝雲止聽到他們兩個的話,隻是寵溺地勾了勾唇角。
阮輕舞被抱著,不用自己走路,她就靠在謝雲止的懷裡休息。
“主人,你看那個被拋棄的小可憐,是不是很像小竹子啊?”
星淚突然有些激動地給她傳音。
“哪個小竹子?”
阮輕舞不解。
“就是有一次我們去挖星辰樹的時候,主人順手撿回來的小竹子啊!又瞎又聾又啞的那個,主人放在空間中,照顧了他一年,他才活過來呢!你不會忘了吧?”
星淚記得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小竹子現在看起來,好像正常了。
“你說的是小竹子啊!他不是早就走丟了嗎?我們當初找了好久,整個凡界都沒找到他,你會不會認錯了?我悄悄看一眼。”
阮輕舞伸手攬著謝雲止的脖子,悄悄探頭瞥了後麵的淩鶴卿一眼。
感應到阮輕舞的目光,淩鶴卿抬眸望向她,就見到了一雙水靈靈,霧濛濛的漂亮眸子,悄悄地看向自己,像是一隻林間小鹿,無辜又可愛。
他呼吸微微一窒,心口有種很奇怪的刺痛感,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
阮輕舞看到他那張清貴的俊顏,就認出了他。
真的是她養了一年的小竹子耶,不知道會不會說話了?
她剛剛沒有注意到他,他一點氣息都沒有泄露出來,就跟小透明一樣,太沒存在感了。
他原來是帝君的隨從嗎?
她拍了拍謝雲止的肩膀,示意自己要下來,這一次謝雲止沒有阻止。
聽她和星淚的對話,後麵那位似乎是他們的舊識。
他不至於連她交朋友都乾涉。
阮輕舞來到淩鶴卿的身前,目光溫和地打量著他。
他穿著一襲白綠漸變的廣袖長袍,衣上繡著青色和金色交錯的精緻竹葉,外披白色紗衣,看上去清雅極了。
一頭黑灰色的長發,一部分披在身後,一部分用發冠束起,看上去倒是格外俊朗。
他生著好看的丹鳳眼,卷翹濃密的睫毛,遮掩著他那眸子幾分淡淡的孤傲。
他彷彿是從書香中浸染出來的,身上帶著一股墨香。
“小竹子,你好呀!”
阮輕舞朝著他眨了眨眼,動聽柔軟的嗓音,漂亮的靈動眸子,身上雪玉山茶花的香氣,她的一切,都完美地砸在了他的所有審美點上。
“你叫什麼名字呢?”
“你家陛下把你忘記了,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出冥界!”
“今日冥界的界壁不穩,你自己走的話,太危險了。”
“你——你會說話嗎?”
她清軟的聲音,一句一句落在淩鶴卿的耳畔,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整個人有些暈乎乎的,好像是喝了酒一般,有些醉了。
她好溫柔,好香甜,他好喜歡。
他猛地清醒過來。
不,他不喜歡。
這是陛下喜歡的人。
是他準備要替陛下搶過來,送給陛下的小帝後。
但這一次,是屬於他們凡界的小帝後。
“在下淩鶴卿,字,硯修。”
淩鶴卿的聲音,帶著一股書卷之氣和幾分疏離。
他長身玉立,宛如蒼竹,整個人透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沉穩氣度。
“我當然會講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我叫阮輕舞,小字,月曇。你穿這一襲竹葉長袍很好看呢!”
阮輕舞見到淩鶴卿,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也恢複了五感,她由衷地替他開心。
他應該已經忘記她了吧!
畢竟那時候,他什麼都感覺不到,她對他而言,應該就像是空氣一樣。
他連觸覺都失去了,哪怕是觸碰,都感知不到她。
看到他一點都不認識自己,反而有一點刻意的疏遠。
她心中是有一些失落的,畢竟養了那麼久的小竹子,他卻早就把她忘了。
“謝謝!那就麻煩你們了,我與你們一同離開。”
淩鶴卿聽到她的誇獎,頓時就覺得這身衣裳格外順眼。
他主動退後了幾步,跟阮輕舞拉開了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她讓他的心,有些不受控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遠點,才能勉強讓自己的心安分下來。
他自認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為什麼感受到她靠近,自己的身體就會反應激烈。
該不會是有毒吧?
畢竟南域擅毒。
她身上可能帶著毒,才會讓他變得很奇怪。
這毒或許就是藏在她身上那股香氣中,才會令他神思不定。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他這一刻,就有這樣的感覺,初見卻如舊識。
淩鶴卿,字,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