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黃泉隱冇無覓處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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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說下去，或是訊息有誤，或是人已不測。

蘇筱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如同被浸入冰水之中。

半年的希望、跋涉的艱辛，難道真的隻是一場空？她靠在簡陋帳篷的支柱上，望著跳動的昏黃油燈，疲憊和深重的失望陣陣襲來。

夜漸深，驛站的喧鬨漸漸平息，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和遠處零星的犬吠。

蘇筱半夢半醒間，忽聽帳篷簾布被人極輕地劃拉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刺啦”聲。

她瞬間驚醒，常年保持的警惕讓她悄然握住了枕下的短刃，低喝：“誰？”

帳篷被掀開一條縫，一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探了進來，是個皮膚黝黑、眼睛卻亮得像塞外星辰的西羌族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年紀。

她緊張地四處張望，然後飛快地鑽了進來，對著蘇筱連連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筱認出了她。

白天在驛站角落，這個少女衣衫襤褸，縮在牆角冷得瑟瑟發抖，她心生憐憫，曾讓綠竹給了她一張熱乎的饢餅和一件舊披風。

“是你？珠珠？”

蘇筱記得白天聽人叫過她的名字，放鬆了握刀的手，但仍保持警惕。

少女珠珠用力點頭，一雙大眼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

她湊近些，壓低聲音，用生硬的漢語急促道：“好心的夫人，白天……白天你打聽的那個人我知道……我聽到你們問的話了……”

蘇筱心頭猛地一跳，睡意全無，呼吸幾乎停滯：“你知道薛定塵？”

她聲音壓得極低。

珠珠再次用力點頭，眼中卻瞬間充滿了恐懼，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聲音更小了：“他們……他們不敢說……所有人都被警告過……那個人，他、他殺了我們部落的王子……是大罪人……整個西羌族都在秘密找他……”

蘇筱如遭雷擊，渾身血液似乎都凝滯了：“殺了王子？這怎麼可能？”

薛定塵雖驍勇，但絕非濫殺無辜、主動招惹是非之人！

“真的！”

珠珠急道，生怕蘇筱不信，“幾個月前，王子喝醉了，帶人搶他的馬和貨物，那馬很神駿……王子還要殺他……然後他就……他就把王子殺了……動作好快……然後他就騎馬跑了……族長和大祭司下了死命令，誰也不準再提這個名字，不準告訴任何人見過他……違令者要處死全家……”

原來如此！難怪打聽不到任何訊息！蘇筱壓下心中的震驚和重重疑慮，急問：“那你可知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後來怎麼樣了？”

珠珠茫然地搖頭，眼中恐懼未消：“不知道……他殺了人，就騎著馬像風一樣跑了，很快就不見了……冇人敢追……大家都嚇壞了……”

她頓了頓，努力回憶，眉頭緊皺，“不過，我當時嚇壞了，躲在草堆後麵，好像……好像聽見他朝著東南方向喊了一句……像是……像是要去一個叫‘回雁坡’的地方？我不確定……聲音被風吹散了……”

回雁坡？

蘇筱迅速在腦中搜尋，卻從未聽過這個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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