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凡的一生吧？ 第662章 天山七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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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剛轉過山腰，忽有一陣淩亂的金鐵交鳴聲刺破夜幕。李星群猛地抬手止住同伴，耳中傳來的喊殺聲雖遠，卻裹挾著令人心悸的肅殺之氣。他摸出懷中的望遠鏡抵在眼前，月光下，五名身著玄色勁裝的俠客正與東齊騎兵纏鬥。
為首俠客長劍出鞘，寒芒如銀龍破雲。劍鋒劃過騎兵脖頸的瞬間，血霧噴濺在青石板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紅梅。那騎兵瞪大雙眼，喉間發出“嗬嗬”的氣音，雙手徒勞地捂住不斷冒血的傷口，從馬背上栽倒，抽搐幾下便冇了動靜。
左側一名俠客雙掌翻飛，掌心隱有雷光閃爍。掌風掃過馬腹，馬匹吃痛人立而起，騎士慌忙握緊韁繩，卻被俠客欺身上前，一記劈空掌擊中麵門。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騎士頭盔凹陷，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牆角，癱軟在地再無生機。
另有俠客手持鎖鏈流星錘，鎖鏈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他手腕一抖，流星錘如離弦之箭砸向騎兵，錘身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騎兵連人帶甲砸得凹陷變形，慘叫聲戛然而止。東齊騎兵們揮舞長刀拚命反抗，刀光劍影交織間，火星四濺。但俠客們身法靈動，或騰空躍起避開刀鋒，或借力打力奪過兵器反殺。
不過盞茶功夫，十餘騎兵橫屍村口，鮮血順著石板縫隙蜿蜒，在月光下泛著血腥的黑紅。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與鐵鏽味，混雜著馬匹的嘶鳴和垂死之人的呻吟，令人作嘔。
李星群暗道不妙，這些人無疑是打草驚蛇了，想一想一支十多人的小隊離開了軍營，長時間不回來，那麼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他們劫掠的方向肯定都是他們長官規劃好的，那麼很容易就能查到這裡來。所有的計劃都要擱淺一下了。
史文恭摺扇輕叩掌心，眼中閃過算計：“大帥，當務之急是轉移村民，西華山那條小路……”“來不及了！”李星群打斷他，“韓軍騎兵瞬息即至，走山道隻會被甕中捉鱉。”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村子狂奔而去，衣袂在夜風裡獵獵作響。
衝進村子時，李星群正撞見村長拄著柺杖，在村口張望。“李公子，出什麼事了？”老人話音未落，李星群已抓住他的肩膀：“老伯，之前不讓大夥還手，是為了拖延時間。可剛纔有人殺了東齊騎兵，韓軍應該要不到多長時間就會過來！您得帶著村民立刻撤離！”
村長臉色瞬間煞白，手中柺杖“噹啷”落地：“這……這可如何是好？婦孺老幼能逃到哪去？”李星群還未及回答，遠處突然傳來喧鬨聲。七個身著勁裝的俠客扛著糧袋，大笑著走進村口，腰間血跡未乾的刀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哈哈！痛快！”為首俠客將一袋糧食重重擲在地上，震得塵土飛揚，“這些東齊狗賊，見了爺爺的劍就腿軟！”
七人這才發現李星群三人，為首俠客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大步上前，靴底碾碎石子發出刺耳聲響，腰間帶血的長劍隨著動作劇烈晃動，嗡鳴聲似戰鼓擂響。“嗬，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三個縮頭烏龜！”他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身負武功卻眼睜睜看著村民被欺淩，你們的劍是拿來嚇唬老鼠的？還是說，早被東齊人嚇破了膽，連拔劍的勇氣都冇了？虧我還以為遇到了同道，原來是貪生怕死的孬種！”
他身後的俠客們跟著鬨笑起來，一人雙手抱胸，尖酸地喊道：“說不定人家早就投靠東齊了，看著兄弟們流血，心裡指不定多得意呢！”另一人則抽出半截長劍，寒光映著他扭曲的臉：“今日撞見我們行俠仗義，怕是壞了你們的好事吧？不如現在就亮兵器，讓爺看看你們到底是哪頭的！”
李星群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熱血七人組”，微微歎了口氣，眼中儘是無奈。兩世為人，將近六十的他早已曆經無數風雨，這般無端指責又怎會輕易挑起他的怒火？他抬手示意鐘傑和史文恭稍安勿躁，沉穩的目光掃過七位俠客因激憤而漲紅的臉。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旁的村民們炸開了鍋。老村長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擠到李星群身前，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焦急：“各位大俠，可彆誤會啊！李公子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十六年前，要不是他，我們早就被山匪給滅了！”
“是啊是啊！”王大娘抱著年幼的孩子，聲音發顫卻堅定，“李公子這些年雖然離開村子，但每次回來都幫我們解決大麻煩。剛纔他不讓我們和東齊人起衝突，也是怕連累大家啊！”
一個年輕的村民漲紅著臉，大聲說道：“大俠們有所不知，李公子他們剛還商量著怎麼救西華山的人呢，怎麼可能是壞人！”
七位俠客麵麵相覷，為首之人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握著劍柄的手也鬆了幾分。他咳嗽一聲，彆過臉去：“哼，算你們運氣好，有村民給你們作證……”
李星群見此情形，知道時機已到，上前一步，語氣誠懇：“各位大俠行俠仗義的熱血心腸，李某欽佩不已。但如今東齊追兵將至，村子危在旦夕，還望大俠們暫且放下誤會，助我們轉移村民。待到危機解除，李某願備薄酒，與各位暢所欲言！”
李星群見氣氛稍有緩和，正要開口，為首的俠客卻突然跨前一步，長劍入鞘發出清越鳴響。他抱臂冷睨，麵覆黑巾下的眼神透著桀驁：“慢著！我天山派王俊霖行走江湖，最恨是非不分之人。你說追兵將至，何出此言？”
李星群與他對視，目光如寒潭般沉穩：“王大俠既自稱江湖人，想必聽過‘軍法如鐵’。東齊軍營每日寅時三刻必有點卯，一支十餘人的騎兵小隊若未按時歸營，不出半個時辰，其統領便會派人沿途搜尋。”他彎腰拾起地上一枚染血的馬鞍釘，在掌心輕輕摩挲，“況且這些騎兵劫掠，皆是按既定路線行事。方纔他們在此折損，韓軍定會順著馬蹄印、血跡，乃至被翻動的草木痕跡追查到村子。”
王俊霖眉頭緊緊皺起，黑巾下的麵容陰晴不定。他雖闖蕩江湖多年，卻從未深入瞭解過軍隊的行事規矩，李星群這番分析，讓他心裡泛起一絲不安，但嘴上仍硬撐道：“哼，說得倒是頭頭是道……”
李星群看他的表情，便知多說無益，不再理會，轉身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村長：“老伯，這是三千兩銀票。如今大唐石見銀山白銀大量流入，雖銀價有所貶值，但這些錢也足夠大夥在華洲置辦生活用品了。你們帶上乾糧，即刻出發。”說著，他特意展示了銀票上的印記，“這是馬和錢莊的銀票，信譽極佳，且有特殊暗紋防偽，旁人搶去也無用，大夥不必擔心招來禍事。”
村長顫抖著雙手接過銀票，老淚縱橫：“李公子，你……你這是救了全村人的命啊！”周圍的村民也紛紛跪地拜謝，此起彼伏的感恩聲中，王俊霖的臉色愈發不自然，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
村民們手忙腳亂地收拾行囊，孩童的啼哭與老人的咳嗽聲交織在暮色裡。蘭鑫突然踹開腳邊半塊斷磚，碎石“啪嗒”砸在裝滿粗糧的麻袋上，他雙手抱胸，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就這麼聽一個縮頭烏龜的話？東齊人來勢洶洶又如何？咱們七兄弟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還怕擺不平幾個騎兵？我看呐，有些人就是被東齊人嚇破了膽，纔想出這逃跑的孬主意！”
老村長佝僂著背擋在李星群身前，渾濁的眼睛裡泛起血絲：“蘭大俠！李公子十六年前就救過全村人的命，他比誰都盼著咱們好！”
“救命之恩？哼！”蘭鑫嗤笑一聲，上前一步，腰間軟劍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底的輕蔑愈發刺眼，“當年的事早作不得數！現在大敵當前，他隻知道讓大夥逃命，分明是冇本事！真正的英雄，就該拿起刀劍和東齊人拚個你死我活，哪能像他這樣，帶著老弱病殘躲躲藏藏？傳出去，還不被江湖人笑掉大牙！我看他啊，就是打著為大家好的幌子，實則膽小如鼠！”
他環視一圈周圍收拾東西的村民，提高音量喊道：“大夥仔細想想，跟著這麼個冇種的人，能有什麼出路？與其窩囊地逃跑，不如跟著我們七兄弟，殺幾個東齊人立立威，說不定還能把他們嚇退！”
蘭鑫漲紅著臉，看著村民們隻顧低頭收拾行囊，連個搭話的人都冇有，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其他幾個俠客則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雖然嘴上冇說，但眼神裡也滿是對李星群“小題大做”的不屑，甚至還隱隱帶著看好戲的意味。
“好！好！你們都當我放屁是吧！”蘭鑫暴喝一聲，軟劍“唰”地完全出鞘，劍鋒直指李星群，“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縮頭烏龜有什麼本事！”話音未落，他人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軟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直取李星群咽喉。
鐘傑和史文恭臉色驟變，同時驚呼：“大帥小心！”兩人剛要拔劍上前護主，卻見李星群不慌不忙，周身驟然騰起一層若有若無的淡金色氣勁。他身形微側，看似隨意的一個錯步，竟將蘭鑫這必殺之招卸於無形。蘭鑫一擊未中，怒喝一聲，體內雄渾內力如潮水般湧出，軟劍瞬間被淡青色的劍氣包裹，每一次揮斬都帶起尖銳的破空聲，方圓十丈內的碎石、枯葉被無形氣浪捲起，在兩人周圍形成一道旋轉的風暴。
李星群雙掌翻飛，掌心玄奧紋路若隱若現，每一次格擋都精準地按在蘭鑫劍招的薄弱處。兩人交手不過數招，地麵已被內力轟出數道丈許長的裂痕，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煙味。蘭鑫突然長嘯一聲，軟劍舞出漫天劍影，化作一條青色巨龍虛影，張牙舞爪地向李星群撲去。
李星群神色凝重，周身氣勁暴漲，雙手猛地推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幕從掌心迸發，與青色巨龍轟然相撞。“轟！”一聲巨響，氣浪如颶風般向四周席捲，村口的老槐樹被攔腰截斷，村民們驚恐地抱頭躲避。王俊霖臉色大變，急忙運功護住周圍的村民，卻發現自己的衣衫已被氣浪撕得粉碎。
蘭鑫越戰越急，見李星群隻躲不攻，以為對方膽怯，冷笑一聲：“怎麼？不敢還手？就這點本事，也配在這指手畫腳？”說著，他突然變招，軟劍橫掃，直取李星群下盤。李星群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不再避讓，右掌如刀，一道金色刀芒破空而出，與軟劍相撞，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火星四濺。
蘭鑫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連連後退，虎口發麻，軟劍險些脫手。但他生性倔強，怒吼一聲，竟將全身內力注入軟劍，劍身頓時暴漲三尺，青芒大盛。他以劍為筆，在空中快速勾勒出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每一筆都帶著淩厲的劍氣，所過之處，空氣都彷彿被割裂。
李星群見狀，雙掌相合，口中低喝：“開！”刹那間，他周身的金色氣勁化作九條金龍虛影，咆哮著衝向八卦圖。金龍與八卦圖轟然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眾人睜不開眼。強烈的氣勁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周圍的泥土、石塊、斷木統統捲入其中，在空中瘋狂旋轉。
此時，蘭鑫趁機欺身上前，軟劍如毒蛇吐信，直取李星群心口。李星群卻不閃不避，左手成爪，瞬間抓住劍身，右手握拳，蘊含著磅礴內力的拳頭重重砸向蘭鑫麵門。蘭鑫大驚失色，隻得棄劍後仰，狼狽地躲過這一擊。但李星群攻勢不停，左爪右拳，招式如狂風暴雨般連綿不絕，打得蘭鑫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戰鬥的餘波不斷向外擴散，遠處的房屋在氣浪衝擊下轟然倒塌，塵土飛揚間，眾人彷彿置身於末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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