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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乾部Makima 第19章 織田作、成為秘書 出了些嚴重的意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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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田作、成為秘書
出了些嚴重的意外事……

清晨,天還未亮透。

afia的底層員工把車停在公路旁,拖著疲憊的身軀行走在潮濕的小徑中,他微長的紅發濕漉漉地垂在肩膀上,黑色的襯衫被初秋稍寒的雨浸透,貼著健碩分明的身軀隨意地黏在身上。

男人打著一把破了洞的黑傘,形裝狼狽,手裡拿著塑封的塑料盒子,步伐卻沉穩有力。

四下無人的街道,他似乎疲憊於刻意隱藏自己的過往,麵無表情地濺開一屏雨露。

如果是平日的同事在這樣一個略顯陰冷的雨日見到他,雖不至於認不出他,想必也會怔楞於他陰沉又蒼然氣質的迥異轉變吧。

畢竟那份由實力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夾雜幾分慵懶的頹然,跟他的afia底層跑腿人員的身份並不相符,不過平日裡這樣的地位也從來不值得獲得什麼他人額外的關注就是了。

雨與清晨的霧交織在一起,朦朧了他的身影,使他像是撐著傘的遊魂。

男人的步伐在一家稱不上豪華、甚至有些陳舊的汽車餐館前停下,把傘收起時,露出一雙為持續了一夜的工作感到索然的清冷長眸。

眼前的汽車餐館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外部的牆麵與碩大的招牌攀上了時間留下的紅棕色鏽跡,擺放與外部放置的藤蘿被打理得很規整,透露著生活的氣息。

儘管現在是淩晨,但廚房亮著的微暖的光卻可以看出老闆起得很早,準備今天營業的餐食材料。

站定在棗紅色的木門前,男人擡眼,微微呼一口氣,他扣響木門時,繃緊的情緒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顯然,這個再尋常不過的地方比服務周到的星級酒店更能夠給他帶來短暫的寧靜。

屋內傳來渾厚憨醇的回聲,“小店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哦!六點開始提供餐點服務,還請客人您等上一等。”

因為店的對麵就是公路的關係,夜間行駛的饑腸轆轆的旅人看到餐館的招牌總是會忍不住停下車,詢問是否有提供的深夜點餐服務。

可惜這家年代久遠的旅館多年來隻有老闆獨自一人經營,白天比較忙的時候會有幫傭來幫忙,其餘時間人手算不上充裕。

“是我。”並非旅人,清姿修立在屋前的男人開口道。極具穿透力的低沉聲音在清晨的街區響起:“織田作之助。”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一陣不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紅色的木門緩緩開啟了。

身形渾圓,麵容慈善的中年老闆圍著圍裙,逆著室內溫暖的橘光看著站在門口的織田作之助。

目光落在他渾身幾乎濕透的胸膛上,他瞭然地歎一口氣,將手腕上搭著清洗乾淨後毛絨絨的毛巾遞給屋外的男人。

織田作之助接過毛巾,輕柔地搭在肩膀上,他聲音沙啞,帶著幾分歉意:“很抱歉,今天有點事,遲到了。”

老闆搖搖頭表示沒有在意,顯然這樣的時刻在過去發生過許多次,他轉身示意他進屋,一邊重新關上門,一邊語調和睦地問候道:“吃過飯了嗎?”

織田作之助攥著毛巾,在濕漉的發間隨意擦拭,踏進這個場所,他總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柔和一些,“在港口加了一夜的班,還沒來得及用。”

“已經入秋了,還穿的這麼單薄嗎。”老闆有些愁緒地露出“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把鬆動的圍裙係好,朝廚房走去,道:“出門在外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啊,織田作。”

“風衣在作業時被機器搞得破破爛爛的,就沒再穿了。孩子們都還好吧?”

說到這,織田作之助一貫冷淡的表情逐漸鬆動,在橘調的燈光下渡上一層暖意。

“都跟平時一樣。”廚房傳來老闆親切的聲音,夾雜著平底鍋裡翻炒番茄紅椒咖哩醬的“滋滋”聲,“現在這個點估計還在睡覺。孩子們都很想你,尤其是幸介那孩子,總吵著要跟你一起出門。”

男人微微蹙眉,把毛巾整齊地折疊好,放在沙發旁的木籃內。

凝視著放在收納架裡的那把破敗的雨傘,想起他如今不受重用但仍舊危險重重的工作,他語氣中有些冷淡不悅的意味:

“還是孩子罷了,不懂什麼的。”

老闆把燃氣熄火,將收完汁的咖哩醬倒在溫熱的米飯中,用起木勺攪拌均勻後裝在盤中,動作嫻熟地打上一個溫泉蛋後端出廚房,放在他麵前後道:“先用一些填填肚子吧。”

織田作之助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接過餐盤,微微點頭表示感謝,握著勺柄舀起一勺咖哩,放入口中,溫暖的食物在空驅散了在雨夜中與拆分殘骸的機器一同度過的冰冷感。

“味道怎麼樣?”

“還是跟平時一樣。”

老闆轉身回到廚房,繼續準備白日餐品需要的食材。

溫暖的吊燈下,餐桌上鋪著粉白格子相間的桌布,花卉香薰汲取著屋內的暖源,釋放出令人莫名安心的味道。

窗外雨勢仍不見小,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發出“劈啪”的密集聲響,混濁不清的清晨街道與溫馨的室內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光景,被一道牆壁輕鬆地隔開來。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汽車旅館內,織田作之助聽著廚房的響聲,久違地靜下心來享受這可以稱得上是“和諧輕鬆”的一刻。

老闆將新鮮的食材放進冰箱,擦去手上的水漬,看著窗外的雨邊走邊道:

“奇怪,天氣預報明明說這今天都是晴天啊,昨晚的小雨停了一段時間,今早反而莫名其妙地下得更大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不儘如人意的事情總是發生,天氣也不會例外的。”

用完餐的織田作之助把勺子放在桌麵的餐巾上,聲音淡淡。

他撚起一麵濕巾,柔軟帶著微涼溫度的紙麵覆過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如很多年前,他在靈活裝卸槍支前仔細淨手的準備一般,彷彿這樣就能夠擦拭掉手上乃至心靈的汙漬。

聯想到一些無關的往日畫麵,他頓了頓,隨即緩緩將放在一旁的塑料盒推至餐桌正中,對老闆道:“這是這個月孩子們的生活費和幸介要的生日禮物,代我轉交給他們吧。”

“你……不去看看他們嗎?”老闆檢查著餐館內的裝置,聽到他的話擡起頭來,有些猶疑地道。

“不了,回出租屋洗個澡換身衣服,收拾一下又要到上班的時間了,最近工作不太順利,上麵要求的進度不能夠耽擱。”

織田作之助眉眼淡淡,似乎已經對徹夜的工作後緊接著開展白日的程序習以為常。

afia的高階乾事在大廈中輕鬆按下催動組織的按鈕,背後離不了像他這種小齒輪的徹夜打掃善後。

在西裝革履的乾部們坐上辦公桌之前,從基層的工作到措辭完善的報告都需要連軸速轉地做好準備。

老闆握著抹布擦拭著垂吊下來的燈罩,沒有說話。

幾年前一個陰暗的夜晚,他接待了這位渾身帶著未褪煞氣的男人,他看起來疲憊極了,頹然冷峻的氣質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讓人不想接近。

那時他完全沒有想到,安靜坐下後點了一份招牌咖哩飯的織田作之助會成為這家餐館的常客,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男人會語氣誠懇拜托他照顧在龍頭戰爭中失去雙親、被他所收養的孩子們。

畢竟他彼時垂下眉時散發氣質看起來像是纔跟某個險惡的異能組織火拚完畢。

“我的工作……,沒什麼的。”男人提到他的工作時有些滯緩,隨即擡起眼,沉沉地重複一遍,“沒什麼的。”

“……拜托您了。”他眼裡有著難以言說的惆悵和痛苦,真誠又明顯不擅長的懇求在俊秀的臉上蒼白如紙。

老闆突然升起一個念頭:眼前的人並不在乎自己能否獲得一個避風港,他隻想讓他人獲得短暫的幸福和歸宿,哪怕是間接的、無償的,像是一種虔誠的精神寄托和贖罪。

從回憶中脫出,看著準備離開餐館重新陷入風雨中去的男人,老闆沉默了一瞬,隨即露出了和善無奈的微笑。

“禮物這種意義非凡的東西,你還是親自給他們吧。”

織田作之助整理著裝的動作微頓,蹙眉,順著老闆的視線轉身。

紅色的木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啟,有半個門高的小男孩一身睡衣,曳著拖鞋牽著比他稍矮一些的小女孩站在門口直直地看著織田作之助。

如果中原中也此時站在這個場景中,定能認出來身形半掩在男孩身後就是那日向他和瑪奇瑪推銷花束的小女孩。

“我和咲樂從天昨晚一直在等你。”男孩語氣控訴地道,稚嫩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氣。

曾經長期浸淫在槍林彈雨中的男人顯然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存在,織田作之助看了他一會兒,臉上沒什麼表情,隨即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

無聲的壓迫感襲來,讓男孩下意識地緊閉雙眼,抱住身後的女孩,這是他們在龍頭戰爭中身體留下的本能對危險的反應習慣。

看著他們害怕的舉措,男人沒什麼反應,隻是伸出長臂,越過孩子們的頭頂,把他身後還在放著風雨的門合攏。

重新回歸溫暖寂靜的室內,織田作之助麵對著他蹲下身來,聲音平緩地道:

“對不起,幸介,我沒有買到你想要的甜品,我下班趕到的時候,甜品店已經關門了。”

名為“幸介”的男孩的生日在昨天已經過去了,咲樂因為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在哪一日,所以這些年都跟他一起過。

兩個人一直想吃的甜品隻在橫濱最有名的一家甜品店季節限定供應,這家甜品店是會員製,如果沒有提前預定或是這方麵的特殊顧客,是很難買到的。

甚少麻煩彆人的織田作之助提前半個月才托人預定到了兩人份的甜品份額。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家甜品店恰好就是新上任不就的afia乾部閒適就餐的地點。

等他下班趕到時,承載著孩子們心願的甜品店已經被黑手黨的重要成員層層封鎖,且不說他這種連afia大廈都沒有資格進入的員工怎麼進得去事故中央。遠遠地從外圍眺望,這家名聲享譽橫濱乃至全日本的頂級甜品店也已經被衝撞各處的吉普車弄得破破爛爛、一地狼藉了。

想到這,織田作之助低沉的聲音含著歉意道:“我從附近的甜品店買了儘量跟你描述接近的蛋糕和甜品,放在桌子上了,很抱歉讓你和咲樂等到現在。”

幸介感受著搭在肩膀上的寬厚而溫暖的手掌,看著他眼下的烏青和有些雜亂的胡茬,男孩失落的神情漸漸化為複雜的心疼。

他喃喃地道:“我在乎的也不是這個。”

“我知道。”織田作之助道,帶著信任的溫暖和並不尖銳的肯定,他儘量把柔軟關心的一麵留給這些在戰爭中失去親人的孤兒們,但他顯然並不非常擅長。

“其他人呢?都醒了嗎。”

幸介搖了搖頭,“沒有,他們都在好好睡覺。”

織田左之助把視線移到男孩身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咲樂身上,她平常性格活潑開朗,甚至有些鬨挺,估計是熬了一夜的原因,現在乖得不像話,甚至有些悶悶沉沉的。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道:“上次跟我說的學校課後實踐活動後來怎麼樣了?”

“唔……賣花很無聊,不過有個哥哥包下了整個花攤,讓我遇到一位赭紅色頭發的姐姐後推薦她和同行人去買,還說不要讓我告訴彆人。”咲樂搓搓眼睛,又被幸介握住揉搓眼睛的手,免得細菌進到眼睛引發炎症。

“這樣……很浪漫的事呢。”

織田作之助對這種情節並沒有興趣,但鑒於他收養的孤兒在龍頭戰爭中留下了不大不小的心理陰影,所以老闆總是鼓勵他們參加社會實踐活動,以此來在與人相處的過程中感知到不同的美好。

雖然這群孩子估計根本還不懂其中“推波助瀾”的真正含義,也不懂什麼是“浪漫”,織田作之助仍舊鼓勵性地問道:“他們最後玩得開心嗎?”

“嗯,那位跟姐姐一起的哥哥看起來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實際上吝嗇得要死,囁嚅半天,還是姐姐買了兩束送給他,果然男人不能被吃的太死,會反過來依賴自己的。”

咲樂臉上露出無聊的神情,拍掉了幸介要給她把睡帽扶好的手,補充道:“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持保留意見。”

聽到她的描述和評價,織田作之助沉默一瞬,看來在教育這方麵上他確實糟糕透頂,自己年輕時並沒有機會在刀尖舔血的間隙享受旖旎的生活,戀愛的經曆也是一點都沒有。

眼前的小女孩卻顯然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倒不如說是懂得太多以至於連說出自己的見解都如此順利沒有一絲滯澀了。

幸介捂著被拍紅的手背,委屈又不敢大聲地地道:“咲樂你不是很困嗎,怎麼還這麼有力氣。”

“說要等到天亮結果你很快就睡死了而且打了一晚上的呼嚕,如果可以我甚至想爬上床把你捂死。”咲樂沒有感情地道。

幸介瞪大了眼睛,又縮了縮胳膊,小聲道:“也,也沒有那麼大聲吧。”

“不可以打架。”織田作之助聲音微沉,有些頭疼地出聲,“跟兄弟姐妹們要和睦的相處。”

孩子們都安靜下來,齊齊的看向他。清澈的眼裡倒映著他有些疲憊的身影。

說到這他就沒往下說了,他也並不清楚正常的兄弟姐妹相處模式,淡漠頹然的男人孑然一身過了很多年,偶爾從同事的辦公桌上窺一眼無聊的肥皂劇也感到無趣地移開視線。

他站起身,把放在玄關上的車鑰匙套在指間,一隻手撐著門把手,修健的身形在孩子的麵前是如此巍峨,遮蓋住正要刮進屋內的風雨,在橘調的暖光中投下一陣陰翳。

“回去睡覺吧,陰雨天小心感冒。”他道。

跟老闆告彆的男人很快撐起一把餐館提供的藍白格紋的傘,重新沒入風雨中,指腹摩挲著車鑰匙的齒痕,他麵無表情地停步在公路旁。

不遠的公路旁正停著一輛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貸款十年都買不起的漆黑商務車,而他以往對他愛答不理的同事正站在車旁,恭謹地替一位西裝冷麵的男人撐傘。

織田作之助認出這位大駕光臨汽車餐館的正是他所在部門的乾部助理——五十嵐鳴聲。

身為afia的底層員工,這樣級彆的乾事他僅僅見過兩麵,一次是在員工手冊上,一次是在昨日的甜品店事故現場前。

商務車在雨中亮著車燈,光柱把二人的身影照得明暗不定,一如現在暗含詭譎的氛圍。

看著麵前逐漸靠近的屬下,五十嵐鳴聲眯起眼,語氣很客氣地道:“你好,織田君。”

“很抱歉,原本我打算讓安吾來告知你這件事的,畢竟你們有基礎的交情,但他現在出了些意外的事故,所以暫且由我代勞。”

五十嵐鳴聲沉穩地道:“你被瑪奇瑪乾部提拔為乾部辦公室秘書員,請於下午三點去人事部領取文書登記,正式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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