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渡九尾狐途 第6章 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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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散儘，月璃帶著沈清辭出現在一處荒廢的山神廟中。
她剛落地便是一個踉蹌，強行施展空間遁術讓她靈力幾乎耗儘，更不用說硬抗墨淵那一掌帶來的內傷。
“你受傷了。”沈清辭及時扶住她，觸手處一片冰涼。廟內昏暗，他這纔看清月璃臉色蒼白如紙，與平日清冷孤傲的模樣判若兩人。
月璃推開他的手，強自站穩：“無妨，調息片刻便好。”她環顧四周，廟宇破敗，神像傾頹，但暫時還算安全。
沈清辭卻不由分說地撕下衣襬，蘸了清水，輕輕擦拭她嘴角的血跡。動作自然而溫柔，彷彿讓過千百遍。
月璃怔住了。這感覺太過熟悉，就像就像紅塵鏡中那個執傘的身影，在落花如雨中向她伸出手。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沈清辭忽然問，目光深邃如潭，“在江南之前。”
月璃心絃震顫，l內情絲鎖突然發燙，噬心之痛讓她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怎麼了？”沈清辭急忙上前。
“彆過來！”月璃厲聲喝止，強忍劇痛，“情絲鎖我中了情絲鎖，動情便會發作。”
沈清辭僵在原地。情絲鎖？動情？這些陌生的詞彙讓他心頭莫名抽緊。
“是墨淵讓的？”他想起林中那個陰鷙的男子。
月璃倚著柱子緩緩坐下，閉目調息：“不止他。仙界、魔族、青丘內鬥我們都成了棋子。”
廟外忽然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廟內景象——傾頹的神像竟是一尊狐首人身的古老神祇。
沈清辭若有所思：“這廟”
“是青丘在人間的舊祠。”月璃睜開眼，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千年前，人族還視我族為守護神。如今，不過是人人喊打的妖孽。”
又一道閃電，沈清辭忽然抱住頭，痛苦地蹲下身。腦海中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
——香火鼎盛的狐仙祠，信眾跪拜，一個白衣少女在神像後偷偷張望
——天庭之上，雷霆萬鈞，他跪在殿前高呼：“文昌願以仙籍擔保，青丘絕非邪祟！”
——落花如雨的春日，他執傘而立，等待一個永遠不會來的人
“千年等一回”沈清辭無意識地低吟。
月璃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沈清辭眼神迷茫：“我不知道隻是突然想起這句話”他看向月璃，目光漸漸聚焦，“你認識從前的我，對不對？”
風雨更急，廟門被狂風吹開，雨水傾瀉而入。月璃起身要去關門，卻在門口僵住了——
廟外暴雨中，一個身影執傘而立。油紙傘微微抬起，露出靈汐蒼白的麵容。
“靈汐？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月璃驚喜上前。
“彆過來！”靈汐突然厲喝，聲音嘶啞得不似本人。
月璃止步，敏銳地察覺到異常。靈汐周身籠罩著一層黑氣，眼神空洞無神。
“她被控製了。”沈清辭來到月璃身邊，低聲道。
靈汐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少主，你逃不掉的。墨淵大人讓我傳話：若你交出星君，他可保你平安返回青丘。”
月璃心沉穀底。靈汐是她最信任的人，如今卻被控製來當說客，可見墨淵已完全掌控了局麵。
“他對你讓了什麼？”月璃試圖靠近。
“站住！”靈汐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已喉間，“再上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麵前。”
月璃不敢再動。她看得出，靈汐的神智已被完全控製，真的會自殺。
沈清辭忽然道：“告訴我，墨淵與魔族是什麼關係？”
靈汐（或者說控製她的人）咯咯怪笑：“告訴你們也無妨。墨淵大人早已與魔尊結盟，隻待取得星君仙魄，便可打開魔界封印！”
月璃與沈清辭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魔界封印若開，三界必將大亂。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取靈汐後心！
“不！”月璃飛身撲去，卻已來不及。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金光閃過，羽箭在距靈汐寸許處化為齏粉。玄真仙尊現身雨中，麵色凝重：
“魔氣控心？好狠毒的手段。”
他指尖彈出一縷金光，冇入靈汐眉心。靈汐渾身一震，眼中黑氣漸散，軟軟倒地。
月璃急忙上前接住她：“靈汐！”
玄真仙尊冷眼看著這一幕：“九尾狐，本座今日不是來與你為敵的。”他目光轉向沈清辭，“星君，魔界封印事關三界存亡，你當真一點前事都記不起了？”
沈清辭搖頭：“我隻知自已是沈清辭，人間禦史。”
玄真仙尊長歎一聲，竟露出幾分疲態：“千年之前，是你親自加固的魔界封印。若封印被破，三界必將生靈塗炭。”
又一道閃電劃過，這一次，沈清辭看得分明——廟內牆壁上，那些被苔蘚覆蓋的壁畫，描繪的正是千年前仙妖聯手封印魔界的場景！而壁畫中央那個執劍的身影，竟與他自已有七八分相似！
“我想起來了”沈清辭撫摸著壁畫，眼神逐漸清明，“千年前，是我與青丘狐族聯手封印的魔尊。”
月璃震驚地看著他。青丘史冊中確實記載著千年前那場大戰，卻從未提及有仙界中人蔘與，更不用說文昌星君！
玄真仙尊神色複雜：“當年之事，另有隱情。天帝下令抹去相關記載，就是不想讓外界知道仙妖曾有過合作。”
廟外風雨漸歇，一輪殘月破雲而出。清冷月光照進廟中，正好落在那尊狐首人身的神像上。
月璃忽然心有所感，走到神像前，咬破指尖，將一滴血滴在神像底座。
血液滲入，神像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芒，一個虛影自神像中浮現——那是一位九尾狐長老的殘魂！
“千年了，終於等到你們。”狐魂看向月璃和沈清辭，目光欣慰，“孩子，你們可知道，千年前攜手封印魔界的，正是你們的先祖。”
月璃難以置信：“可史書記載”
“曆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狐魂歎息，“當年仙妖聯手退魔，本是佳話。可惜後來天庭勢力更迭，新帝忌憚我族力量，才篡改曆史，將功勞儘歸仙界。”
沈清辭若有所思：“所以墨淵與魔族勾結，是想重演千年前的陰謀？”
“不，他比那更危險。”狐魂神色凝重，“他想要的是打開魔界封印，釋放魔尊，換取魔族支援他統治青丘。”
一直沉默的玄真仙尊忽然道：“還有一個壞訊息。你們在壽宴上逃脫的畫麵已被留影，現在三界都在傳言，說九尾狐擄走了文昌星君。”
月璃心一沉。這下真是百口莫辯了。
就在這時，靈汐悠悠轉醒，看到月璃，頓時淚如雨下：“少主，我對不起你墨淵他抓了柳彥，逼我”
月璃抱住她：“彆怕，慢慢說。”
沈清辭與玄真仙尊交換了一個眼神。風雨雖停，但真正的風暴，纔剛剛開始。
廟外遠處，一雙眼睛透過雨幕注視著這一切。塗山墨淵把玩著手中的情絲鎖控製器，冷笑：
“好戲還在後頭呢，我親愛的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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