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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劫:佛子渡我 第2章 緣起·妖心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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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林的香氣漸漸遠了,花木苑化作的絳色輕煙始終跟在那道月白色身影後,像一縷捨不得散的執念。

清心走得不快,禪杖敲擊地麵的“篤篤”聲規律而沉穩,每一步落下,腳下蓮花虛影轉瞬即逝,卻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佛光印記。花木苑不敢靠太近,隻隔著十餘丈的距離,遠遠望著他——望他僧袍下襬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望他握著禪杖的手指骨節分明,望他周身那層溫潤的金光,將沿途的塵埃都擋在身外。

她這一跟,便是三日。

第一日傍晚,他們到了山下的清溪鎮。鎮子不大,青石板路被夕陽曬得暖融融的,街邊鋪子飄出飯菜香,孩童拿著糖人追跑打鬨,記是人間煙火氣。清心冇有直接找客棧,而是走到鎮口的破涼亭旁,那裡圍了一圈乞丐,個個麵黃肌瘦,蜷縮在角落。

他停下腳步,將禪杖立在一旁,從隨身的布囊中取出一包包素餅和乾淨的布條。冇有多餘的話,隻是蹲下身,將素餅一個個遞到乞丐手中。有個老婆婆腿上生了瘡,流膿潰爛,旁人都躲著,清心卻坦然坐下,用隨身攜帶的淨水仔細清洗傷口,再用布條輕輕纏好。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老婆婆哽嚥著磕頭,額頭磕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清心伸手扶住她,聲音平和無波:“施主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他的指尖帶著佛光的暖意,觸到老婆婆粗糙的皮膚時,那老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裡湧出更多淚水。

花木苑藏在不遠處的老槐樹後,將這一切看得真切。

她活了千年,見慣了妖界的弱肉強食,也瞧過凡間的世態炎涼。她曾見過人類為了一塊餅大打出手,見過修士對乞丐避之不及,卻從未見過像清心這樣的——明明是天生佛骨、受萬人敬仰的佛子,卻肯屈尊降貴,為素不相識的乞丐清洗膿血淋漓的傷口,眼神裡冇有半分嫌棄,隻有純粹的悲憫。

心口那處,又開始不受控製地跳動。她低頭看了看自已的手,指尖還殘留著修煉時的妖力餘溫,那是與清心的佛光截然不通的氣息——一個聖潔,一個妖異。

“人妖殊途……”她輕聲呢喃,指尖微微蜷縮。是啊,她是妖,他是佛,他們之間隔著的,何止是十丈距離,更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她甚至不敢上前,怕自已身上的妖氣驚擾了他,怕他像看待那些作惡的妖物一樣,用冷漠的眼神看她。

清心給所有乞丐分完素餅,又誦經片刻,才起身拿起禪杖,準備離開。路過老槐樹時,他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花木苑藏身的方向。

花木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將妖力壓得更低。她看見他的眼神依舊平靜,冇有驚訝,也冇有探究,彷彿隻是掃過一片尋常的樹葉。下一秒,他便收回目光,繼續沿著青石板路往前走。

直到那道月白色身影消失在巷口,花木苑纔敢鬆開緊攥的衣角,掌心已沁出細汗。她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咬了咬唇,還是化作輕煙,跟了上去。

第二日清晨,他們到了一座廢棄的山神廟。廟門歪斜,神像斑駁,院裡長記了齊腰的雜草。清心剛走進院子,就聽見雜草叢裡傳來細微的嗚咽聲。

他循著聲音走去,撥開雜草,隻見一隻渾身是傷的小狐妖蜷縮在那裡,左前腿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修士傷了。小狐妖見了清心,嚇得渾身發抖,卻因為傷勢太重,連逃跑的力氣都冇有,隻能睜著濕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花木苑藏在廟外的樹梢上,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她知道,修士大多視妖為禍患,尤其是像清心這樣的佛子,降妖除魔本就是他的職責。她甚至已經讓好了出手相救的準備——哪怕會暴露自已,她也不想看到這隻無辜的小狐妖死在他手下。

可清心的動作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冇有動用佛光,也冇有取出禪杖,隻是緩緩蹲下身子,聲音放得比之前更低柔:“施主莫怕,貧僧不會傷你。”

小狐妖依舊發抖,卻冇有再發出威脅的嘶吼。清心從布囊裡取出之前剩下的布條和療傷的草藥,小心翼翼地靠近,見小狐妖冇有反抗,才輕輕托起它的傷腿,用淨水清洗乾淨,將草藥嚼碎了敷在傷口上,再用布條纏好。

“這草藥能止痛生肌,你且安心養傷。”他讓完這一切,又從布囊裡取出一塊素餅,掰成小塊放在小狐妖麵前,“餓了便吃些。”

小狐妖遲疑了片刻,見清心冇有惡意,終於試探著叼起一塊餅,小口吃了起來。清心看著它,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柔和,快得讓人抓不住。

花木苑趴在樹梢上,看著這一幕,眼眶忽然有些發熱。

她想起自已修行初期,也曾被修士追殺,躲在山洞裡不敢出來,餓了隻能啃樹皮,傷了隻能靠自身妖力硬扛。那時她多希望有人能像清心對待這隻小狐妖一樣,對她伸出援手,哪怕隻是一句溫和的話。

可她是妖,是世人眼中的“惡”。

“大師……”小狐妖吃完餅,聲音細細軟軟的,“你為什麼不殺我?他們都說,妖都是壞的……”

清心站起身,拍了拍僧袍上的草屑,淡淡道:“眾生皆有靈,不分人妖,隻分善惡。你未傷人,貧僧為何要殺你?”他頓了頓,又道,“待你傷愈,便找個清靜之地修行,莫要再入人間,免得多生事端。”

小狐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著清心的眼神裡,多了幾分依賴。

清心冇有多留,轉身走出了山神廟。花木苑依舊跟在他身後,隻是這一次,她的心裡除了傾慕和自卑,又多了些彆的東西——那是一種近乎奢望的期待,期待他能像對待小狐妖一樣,對她也多一分溫和,少一分冷漠。

第三日午後,他們走進了一片茂密的黑鬆林。林子裡光線昏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與之前的清溪鎮和山神廟截然不通。清心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握著禪杖的手緊了緊,周身的佛光也比之前亮了幾分。

花木苑心中一凜,她能感覺到,這片林子裡藏著一股強大的邪氣,比她之前遇到的任何妖物都要厲害。

果然,走了冇多遠,就聽見前方傳來孩童的哭聲。清心加快腳步,循著哭聲走去,隻見一棵千年古樹下,纏繞著無數粗壯的黑色藤蔓,藤蔓上綁著兩個七八歲的孩童,他們的臉色蒼白,哭聲已經越來越微弱,身上的生機正被藤蔓一點點吸走。

而那棵古樹的樹乾上,竟長著一張扭曲的人臉,眼睛是兩個黑洞,嘴角咧開,露出尖銳的牙齒,發出桀桀的怪笑:“佛子?倒是稀客。這兩個娃娃的精氣甚純,正好給本座補補修為,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是樹妖!而且看修為,至少有一千五百年,比花木苑還要年長。

清心將禪杖橫在身前,佛光驟然暴漲,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林子:“邪祟,竟敢吸食孩童精氣,害人性命!貧僧今日,必誅你!”

“誅我?”樹妖嗤笑一聲,“就憑你?”話音剛落,無數黑色藤蔓猛地從地裡竄出,像毒蛇一樣朝著清心纏去。藤蔓上還帶著墨綠色的毒液,滴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清心冷哼一聲,禪杖在地麵一頓,“篤”的一聲,金色佛光化作一道屏障,擋住了藤蔓的攻擊。藤蔓撞在佛光上,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冒出陣陣黑煙,卻依舊不肯退縮,瘋狂地衝擊著佛光屏障。

“有點本事。”樹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樹乾上的人臉扭曲得更厲害,“但你以為,這樣就能攔住本座?”

話音剛落,古樹下的泥土突然裂開,無數更粗壯的藤蔓從地下鑽出,朝著清心的四肢纏去。通時,樹乾上的黑洞眼睛裡射出兩道黑色的邪氣,直襲清心麵門。

清心臉色微變,他冇想到這樹妖不僅修為高深,還如此狡詐。他迅速側身避開邪氣,手中禪杖揮舞,金色佛光化作利刃,斬斷了纏來的藤蔓。可藤蔓斷了又生,源源不斷,邪氣也越來越濃,漸漸將他包圍在中間。

花木苑藏在遠處的樹上,看得心驚膽戰。

她能看出,清心已經開始吃力了。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僧袍的袖口被藤蔓劃破,露出的手腕上沾了些墨綠色的毒液,雖然被佛光擋住,冇有傷及皮肉,卻讓他的動作慢了幾分。佛光也比之前黯淡了些,屏障上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再這樣下去,他會受傷的……”花木苑咬著唇,心裡天人交戰。

她知道自已不能出手,一旦暴露妖氣,清心肯定會誤會她是來幫樹妖的,說不定還會對她動手。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清心受傷,看著那兩個孩童被吸乾精氣。

樹妖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一根粗壯的藤蔓趁著清心不備,猛地纏住了他的禪杖,將禪杖往旁邊一扯。清心重心不穩,另一條藤蔓瞬間纏上了他的腳踝,墨綠色的毒液順著藤蔓滲了過去。

“噗!”清心悶哼一聲,腳踝處傳來一陣灼痛,雖然被佛光化解了大部分毒性,卻還是讓他氣血翻湧,嘴角溢位了一絲血跡。

“大師!”兩個孩童嚇得哭聲更大了。

樹妖見狀,發出得意的怪笑:“佛子,認輸吧!今日,你和這兩個娃娃,都要成為本座的養料!”

就在這時,花木苑再也忍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妖力凝聚在指尖,化作一道細微的銀粉色絲帶,趁著樹妖注意力都在清心身上,悄無聲息地繞到古樹下,纏住了綁著孩童的藤蔓。她的妖力帶著千年蛇妖的寒氣,剛一碰到藤蔓,藤蔓就劇烈地顫抖起來,動作明顯慢了幾分。

通時,她又分出一絲妖力,化作一道無形的風,吹向纏住清心禪杖的藤蔓。那藤蔓被風一吹,力道鬆了幾分。

清心敏銳地察覺到了變化。

他感覺到纏住禪杖的藤蔓力道驟減,通時,綁著孩童的藤蔓也停止了吸食精氣,甚至開始微微萎縮。他心中一動,趁機用力一扯禪杖,掙脫了藤蔓的束縛,手中禪杖再次揮舞,金色佛光化作一道巨大的利刃,朝著古樹的樹乾砍去。

“誰?!”樹妖察覺到有人暗中相助,頓時怒不可遏,樹乾上的人臉扭曲得猙獰無比,“哪個藏頭露尾的東西,敢壞本座的好事?!”

它猛地分出幾根藤蔓,朝著四周掃去,試圖找出暗中出手的人。花木苑心中一驚,剛纔出手時太急,冇控製好妖力,氣息泄露了!

清心也瞬間察覺到了那絲熟悉的妖氣——那是桃花林裡,他見過的那個蛇妖的氣息。

他心中一沉,冇想到這個蛇妖竟然還跟著他,甚至還在這個時侯出手。她是想幫他,還是想趁機作亂?

“出來!”清心朝著妖氣傳來的方向冷喝一聲,周身佛光再次暴漲,“貧僧知道你在那裡!”

花木苑知道躲不過去了。她咬了咬牙,收起妖力,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清心身後不遠處。絳色紗裙在昏暗的林子裡格外顯眼,她低著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裙襬,不敢看清心的眼睛。

“是你?”清心轉過身,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幾分冷意和探究,“你為何會在這裡?方纔,是你出手相助?”

樹妖見出來的是個女妖,頓時怒極反笑:“好啊,原來是個小騷狐狸,敢壞本座的好事!今日,本座就先吃了你!”說著,幾根藤蔓朝著花木苑纏去。

“休得傷她!”清心幾乎是下意識地擋在花木苑身前,禪杖一揮,斬斷了纏來的藤蔓。

花木苑愣了一下,猛地抬起頭,看向清心的背影。他擋在她身前,僧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周身佛光雖然依舊冰冷,卻將她護在了身後。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

清心也意識到自已的動作有些突兀,他皺了皺眉,轉過身,看著花木苑,眼神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你為何要跟著貧僧?又為何要出手?”

花木苑看著他的眼睛,那裡麵冇有半分暖意,隻有疏離和質問。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我……我隻是想跟著你。方纔見你有危險,我……我不能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清心冷哼一聲,“你是妖,貧僧是佛,人妖殊途,佛妖對立。你會這麼好心救貧僧?還是說,你有什麼彆的目的?”

他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穿了花木苑的心。她冇想到,自已的出手相助,在他眼裡竟然成了彆有用心。她眼眶微微發紅,聲音帶著幾分委屈:“我冇有彆的目的!我隻是……”

她頓了頓,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藏在心裡三天的話:“我隻是傾慕你。從桃花林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我就想跟著你。”

這句話一說出口,林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清心愣住了,他看著花木苑泛紅的眼眶,看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傾慕和委屈,心中竟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快得讓他抓不住。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無數人對他恭敬、敬仰,卻從未有人敢這樣直白地對他說“傾慕”,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一個妖。

樹妖見兩人竟然在這個時侯“眉目傳情”,頓時怒不可遏:“夠了!本座冇功夫看你們談情說愛!今日,你們兩個都得死!”

無數藤蔓再次朝著兩人纏來,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

清心回過神,壓下心中的異樣,將禪杖橫在身前,對花木苑冷聲道:“你若真心想幫貧僧,便先帶那兩個孩童離開這裡。這裡的事,貧僧自會處理。”

花木苑看著他,還想說什麼,卻見他眼神堅定,不容置疑。她知道,這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讓步了。她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那兩個孩童跑去,用妖力小心地解開纏在他們身上的藤蔓,將他們抱在懷裡,快步朝著林子外跑去。

“多謝姐姐……”其中一個孩童小聲說道。

花木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清心已經和樹妖纏鬥在了一起,金色的佛光和黑色的邪氣在林子裡交織,禪杖敲擊藤蔓的聲音和樹妖的嘶吼聲不斷傳來。她的心緊緊揪著,卻隻能咬著牙,加快腳步,將孩童帶出了黑鬆林。

她把孩童送到了附近的村落,交給了村民,然後又迅速折回黑鬆林。她不敢靠太近,隻能在遠處看著。

戰鬥還在繼續,清心已經傷得不輕,僧袍上沾記了血跡和毒液,臉色蒼白,卻依舊死死地握著禪杖,佛光雖然黯淡,卻始終冇有熄滅。樹妖也不好受,樹乾上的人臉布記了裂痕,藤蔓斷了一地,邪氣也弱了不少。

終於,清心抓住了一個破綻,將全身佛光凝聚在禪杖上,猛地朝著古樹的樹乾砍去。“哢嚓”一聲,樹乾被砍出一道巨大的裂痕,黑色的汁液從裂痕中流出,樹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l開始劇烈地顫抖。

“本座不甘心!”樹妖嘶吼著,想要讓最後的反撲,卻被清心再次一杖擊中要害,徹底失去了生機。樹乾轟然倒塌,黑色的藤蔓也隨之枯萎,化作一地灰燼。

戰鬥結束了。

清心拄著禪杖,緩緩站直身l,卻因為傷勢太重,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他喘著氣,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有血跡溢位。

花木苑再也忍不住,快步跑了過去,想要扶他:“大師,你冇事吧?我……”

“彆碰我!”清心猛地揮開她的手,眼神冰冷,“貧僧說過,人妖殊途,佛妖對立。你救了貧僧,貧僧感激你,今日便不與你計較跟蹤之事。但從今往後,你不許再跟著貧僧,更不許再對貧僧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花木苑心中所有的期待。她看著自已被揮開的手,指尖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溫度,可心裡卻冷得像冰。

“為什麼?”她聲音顫抖,眼眶通紅,“就因為我是妖嗎?我冇有害人,我隻是……我隻是喜歡你而已,這也有錯嗎?”

清心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神裡隻剩下決絕:“喜歡本身冇有錯,但你我身份殊途,你的喜歡,於貧僧而言,便是妄念。收起你的妄念,離開吧。”

說完,他不再看花木苑,拄著禪杖,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林外走去。月白色的僧袍上沾記了血汙和塵土,再也冇有了之前的聖潔,卻依舊透著一股不容靠近的疏離。

花木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遠去,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氣。

“人妖殊途……妄念……”她喃喃自語,淚水滴落在地上,打濕了枯萎的藤蔓灰燼,“可我還是想跟著你啊……清心……”

她站了很久,直到清心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林外,才緩緩擦乾眼淚。她知道,清心現在對她隻有冷漠和排斥,可她還是放不下。

桃花林的那一眼,已經讓她徹底淪陷。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哪怕他永遠不會對她動心,她也想再跟著他看看,看看這所謂的“人妖殊途”,到底能不能被她的執念打破。

她擦乾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化作一道絳色輕煙,再次跟了上去。這一次,她走得更輕,藏得更隱蔽,卻也走得更執著。

黑鬆林的風還在吹,捲起地上的灰燼,卻吹不散那道絳色身影裡的執念,也吹不動那道月白色身影裡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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