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紀：盤古殘脈 第25章 西昆侖異動
黑風穀口的氣血祭壇還殘留著靈果的淡香，那香氣混著巫族氣血的溫熱，在晨風中打了個旋，才漸漸散入穀外的黃土坡。辰已踏上前往西昆侖的路，淡青色衣袍在風裡展開時，衣料邊緣還沾著幾粒黑風穀的黃土，隨著步伐輕輕抖落。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尖彎曲時，能清晰感覺到魂體肌肉的牽動，肩線不再是模糊的虛影，連手肘處衣袍的褶皺都能隨著動作自然堆疊，麵板下氣血與靈氣交織的震動，像極了活人的脈搏。這是吸收五枚靈果氣後的成果，連掌心的紋路都比之前清晰了幾分，觸碰到衣料時，能辨出布料的粗糙質感。衣袍內側的戊土鱗片貼著胸口，每走三步便會逸出一縷土黃色氣息，那氣息觸到地麵，會在黃土上留下細如發絲的地脈光紋，如同隱形的路標，順著光紋延伸的方向，正是西北方雲霧繚繞的西昆侖。
離開黑風穀不過半個時辰，腳下的黃土便漸漸被積雪覆蓋。起初隻是零星的雪粒，落在鞋尖便化了，走得再遠些，雪層已厚到能沒過腳踝，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雪粒從褲腳鑽進衣袍，卻被魂體外層的氣血氣薄繭擋住——那層薄繭泛著淡褐色的微光，將寒氣隔絕在外，偶爾有細小的冰晶粘在繭上，瞬間便融成水珠，順著衣袍下擺滴落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坑。西昆侖的餘脈在眼前鋪展開來，連綿的雪山像覆著白紗的巨人，雪層下偶爾露出淡青色的玉礦，礦脈的輪廓在雪地裡若隱若現，像是大地埋在雪裡的翡翠。玉礦中逸出的溫潤靈氣順著雪縫向上飄，落在辰的指尖時，化作一縷清涼的氣流，順著指縫鑽進魂體，流過經脈時，竟帶著一絲甜意——這股玉靈氣與在玉珠峰吸收的氣息同源，卻精純了數倍，西昆侖作為洪荒先天玉脈的彙聚地，連淺層礦脈都藏著足以穩固魂體的能量，靈氣流過魂體時，之前破魔留下的細微裂痕，正被一點點撫平。
辰放緩腳步，彎腰撥開腳踝深的積雪，露出下方半露的玉礦。淡青色的玉礦表麵泛著乳白的微光，紋路像極了舒展的雲絮，在光線下緩緩流動，紋路交彙處凝著淡金色的光點，那是先天符文的痕跡。他的指尖剛觸到礦麵，魂體中的斧痕碎片便突然輕輕震動，像是遇到了久彆重逢的舊友，淡青色的清氣順著指尖溢位，落在玉礦紋路上。清氣與道韻接觸的瞬間，礦脈中的符文驟然亮起，金光順著雲絮狀的紋路蔓延，在雪地上映出細小的光痕，那些光痕時而彎曲如地脈，時而平直如山峰，像是大地用金光書寫的神秘文字，訴說著開天辟地時的古老故事。
“西昆侖的先天符文……果然與開天本源有關。”辰的眼中閃過驚喜，指尖在玉礦上輕輕滑動，感受著符文傳遞的脈動。他在玉珠峰下隻是遠遠感知到符文的存在，如今近距離接觸，才發現這些符文竟能與斧痕碎片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他能隱約“讀懂”符文傳遞的資訊——那是“地脈穩固”的厚重意涵，是“清氣禦魔”的銳利鋒芒，更藏著“萬物共生”的溫和，像是盤古開天時，用自己的本源刻在大地深處的守護印記，曆經千萬年，仍在默默守護著洪荒的地脈根基。
順著玉礦脈的指引，辰向昆侖深處的麒麟崖靠近。越往深處走，積雪越厚，沒過了小腿，風也變得更凜冽，裹挾著棱角分明的冰晶，打在衣袍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石子在輕輕敲擊。但辰並不覺得寒冷——魂體中的氣血氣與戊土氣早已交織成一層半透明的薄繭，薄繭泛著淡褐與土黃交織的光，冰晶落在繭上，瞬間便融成細小的水珠，順著繭麵滑落，滴在雪地上，很快又凝成新的冰晶。他擡頭望去，遠處的麒麟崖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崖頂的積雪在陽光下泛著銀光，像是給崖壁戴了頂白帽。
當麒麟崖的完整輪廓出現在視野儘頭時，辰的腳步驟然停下，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那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土黃色崖壁，足有百丈高，崖麵陡峭如刀削，積雪隻在凹陷處堆積，露出的部分爬滿了金色的符文——符文如蛛網般縱橫交錯，從崖底一直延伸到崖頂，每一道符文都有手指粗細，像是用凝固的地脈氣雕琢而成，紋路中流動著淡金色的光，光的亮度隨著始麒麟的呼吸緩緩起伏，吸氣時變暗，呼氣時變亮，如同崖壁有了自己的心跳。崖頂的平台約莫半畝大，積雪已被地脈氣融化，露出褐色的岩石地麵，始麒麟正盤膝坐在平台中央，土黃色的鱗片覆蓋全身，每一片鱗片都有巴掌大小，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鱗片間的縫隙中逸出一縷縷土黃色氣息，落在地麵便化作細小的地脈光紋。他的四蹄踏在光紋中央，光紋順著蹄子向上蔓延，與崖壁的符文相連，形成一個完整的能量閉環；左手握著的戊土杏黃旗垂落在身側，旗麵是深褐色的，上麵繡著淡金色的土紋，那土紋竟是縮小版的洪荒地脈圖，山川、河流、平原清晰可見，無風自動時，地脈圖上的光紋會跟著閃爍，偶爾有一縷土黃色氣息從旗尖逸出，落在崖壁的符文上，符文的金光便會亮上幾分，像是給火焰添了柴。
“好強的戊土道則……”辰的心中暗自感慨，指尖下意識收緊，觸到了衣袍內側的鱗片。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始麒麟周身的地脈氣已濃鬱到實質化的程度，像是一層淡金色的霧，將整個崖頂籠罩，霧氣中還夾雜著細小的土粒，落在岩石上便與地脈光紋融合。這種對戊土氣的掌控，遠比他從鱗片中吸收的氣息更精深，沒有千萬年的修煉，絕不可能達到如此境界——顯然是始麒麟常年在麒麟崖靜坐，將自己的道與西昆侖的地脈深度融合，才能做到氣息與地脈同頻。
就在辰專注觀察始麒麟的修煉狀態時，崖壁底部的一道地脈縫隙中，突然滲出一縷黑色的霧氣。
那霧氣極其隱蔽，剛開始隻有發絲粗細，呈淡灰色，貼著崖壁的符文緩緩向上蔓延，像是一條怕光的小蛇，專門繞著符文的光亮處走。霧氣中帶著刺鼻的腐臭氣息，那氣息混雜著腐爛妖獸屍體的腥氣與硫磺的酸味，與在不死火山西麓、在黑風穀外感知到的魔氣如出一轍，卻更精純、更陰冷，觸到辰的衣袍時，衣料上竟瞬間出現了幾個細小的黑斑，像是被墨汁染了一般——辰的意識中瞬間閃過一個名字：羅睺。隻有這位魔祖，能釋放出如此霸道的魔氣，連先天符文的金光都敢直麵。
黑色霧氣剛觸到崖壁的一道符文，符文的金光便驟然亮起，從淡金變成了亮金，像是遇到剋星般，發出“滋滋”的聲響，那聲音如同熱油滴在雪上。霧氣被金光灼燒，瞬間消散了大半，隻留下一縷淡灰色的殘霧，卻並未退縮，反而從崖壁其他十幾道地脈縫隙中湧出更多霧氣，這些霧氣比之前更濃，呈墨黑色，很快便彙聚成一道半丈寬的黑色氣帶，圍繞著崖壁緩慢旋轉，氣帶中還能看到細小的魔蟲在蠕動，試圖尋找符文的薄弱點。
崖頂的始麒麟顯然也察覺到了異常，他緩緩睜開眼睛，土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冷意，原本平穩的呼吸瞬間變得厚重。手中的戊土杏黃旗輕輕一揚，旗麵的地脈圖瞬間亮起，淡金色的光從旗麵湧出，化作一道丈高的光盾，覆蓋在崖壁的符文外側。光盾與符文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雙重防護，金色的光在風雪中泛著溫暖的光澤，黑色氣帶再次衝擊時，撞在光盾上發出“嘭”的悶響，氣帶被彈開，卻沒有散去，反而凝聚成更濃的墨色，繼續撞擊。
“羅睺的爪牙，竟敢染指西昆侖的地脈。”始麒麟的聲音低沉如大地震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每一個字落下，崖頂的岩石都輕輕顫動。他右手擡起，掌心對著崖壁的地脈縫隙輕輕一按，一股精純的戊土氣從掌心湧出，化作土黃色的光箭，順著縫隙射進去——縫隙中傳來“嗷”的一聲淒厲慘叫，黑色霧氣瞬間消散，幾滴黑色的液體從縫隙中滲出，落在雪地上，雪瞬間便被染黑，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顯然是隱藏在縫隙中的低階魔族被戊土氣重創，連魔血都帶著強烈的腐蝕性。
但這隻是開始。
片刻之後，崖壁周圍的地脈縫隙中，湧出更多的黑色霧氣，這一次的霧氣比之前濃了數倍，像是從地下翻湧而出的墨汁，很快便將崖壁下半部分籠罩。霧氣中，十幾個模糊的魔族虛影緩緩凝聚——虛影身著破爛的黑袍，黑袍像是用黑霧凝結而成，隨風飄動時會散成細小的霧粒；手中握著三尺長的骨杖，骨杖表麵刻滿了扭曲的魔紋，杖尖鑲嵌著黑色的骷髏頭，眼窩中跳動著黑色的火焰。它們圍繞著麒麟崖緩慢旋轉，步伐整齊如軍隊，骨杖頂端的骷髏頭同時噴出黑色的魔火，魔火在空中彙聚成一道黑色的火柱，狠狠砸在光盾上，發出“轟隆”的巨響。光盾的金光劇烈閃爍，表麵出現了幾道細微的黑色裂痕，魔氣順著裂痕向內滲透，卻被符文的金光擋住，無法再前進一步。
“看來是本尊來了。”始麒麟緩緩站起身，身高足有三丈，土黃色的鱗片在金光中泛著耀眼的光澤。他手中的戊土杏黃旗舉過頭頂，旗麵的地脈圖完全展開，淡金色的光從旗麵湧出，順著崖壁的符文快速流動，像是給符文注入了新的能量。崖頂的地脈氣瞬間沸騰起來，像是被喚醒的江河，順著符文向上湧，補充著光盾的消耗，原本出現裂痕的光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他的目光掃過崖下的黑色霧氣，最終停留在霧氣最濃鬱的方向，那裡的霧氣已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手中似乎握著什麼東西——始麒麟的聲音帶著威嚴：“羅睺，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霧氣中沒有傳來回應，卻有一道黑色的槍影從霧氣最濃鬱處射出，槍身細長，泛著暗紅色的魔光，槍尖鋒利如刀，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直指始麒麟的胸口——那是弑神槍！辰的心臟驟然收緊，魂體中的斧痕碎片劇烈震動，淡青色的清氣不受控製地逸出體表，在衣袍外形成一層薄紗般的光罩，顯然是對這柄魔器的本能抗拒。他曾在三族對峙時聽說過弑神槍的威名，此槍以混沌魔鐵煉製，沾染過無數先天神聖的鮮血，槍身上的魔紋能吸收生靈的生機，連盤古殘魂都能被其重創。
始麒麟早有防備，戊土杏黃旗橫在胸前，旗麵的地脈圖與槍尖的魔光碰撞的瞬間，發出“轟隆”的巨響，聲音在西昆侖的山穀中回蕩，震得周圍的積雪紛紛滑落，形成小型的雪崩。淡金色的光盾與暗紅色的魔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雙色氣浪，向四周擴散——氣浪所過之處，崖壁的積雪瞬間融化，化作水流向下淌；地脈符文的金光劇烈閃爍，像是隨時會崩碎，卻始終沒有斷裂。
辰躲在遠處的雪坡後，身體緊緊貼在雪地上，雙手緊緊握住藏在衣袍內側的斧痕碎片。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弑神槍的魔光中蘊含著極其霸道的毀滅氣息，那氣息順著空氣蔓延，落在他的光罩上，光罩竟微微震動，淡青色的光變得暗淡了幾分。連崖壁的先天符文都難以完全抵擋這股氣息，光盾上的裂痕雖然在修複，卻始終無法完全消失，每一次魔火撞擊，裂痕都會擴大幾分。而始麒麟雖然憑借戊土道則勉強抵禦，鱗片的光澤卻也比之前暗淡了幾分，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顯然在與羅睺的隔空對峙中，他消耗了不少法力，若再這樣下去，光盾遲早會被突破。
“必須想辦法幫始麒麟一把。”辰的心中做出決定，指尖的清氣開始緩緩流動。他知道，羅睺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麒麟崖，而是整個洪荒的地脈——西昆侖是先天玉脈的核心，若是這裡的地脈被魔氣汙染，不僅始麒麟會失去修煉的根基，洪荒的地脈平衡也會被打破，後續黑風穀的巫族、東海的龍族，都會受到波及。更重要的是，他的魂體修煉需要地脈氣與先天符文的滋養，若是西昆侖被毀，他後續的進階之路會變得無比艱難。
辰沒有貿然衝出雪坡，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魂體中的斧痕碎片上，閉上眼睛，用意識引導碎片中的清氣。淡青色的清氣從他的指尖溢位，落在雪地上，化作一條細小的清氣溪流，順著地脈線緩慢流動。清氣溪流極其隱蔽，在雪地上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光痕，很快便被飄落的雪花覆蓋。它繞過黑色霧氣的阻攔，每當遇到魔氣時，清氣便會自動收縮，待魔氣飄過再繼續前進，像是一條有靈性的小魚，在墨色的水中穿梭。最終，清氣溪流抵達崖壁的符文處，順著符文的紋路向上爬，與符文的金光融合。
當清氣與符文的金光融合時，符文的亮度瞬間提升了數倍，從亮金變成了赤金，原本出現裂痕的光盾也隨之快速修複，黑色的裂痕被赤金色的光覆蓋，很快便消失不見。光盾的厚度也增加了幾分，像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層防護，魔火再撞擊時，隻能在光盾表麵留下淡淡的黑痕，再也無法形成裂痕。
崖頂的始麒麟顯然察覺到了這股異常的清氣，他的目光微微一凝，向辰藏身的雪坡方向望來，土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股清氣帶著開天本源的氣息，純淨而溫暖，與他之前在不死火山感知到的鱗片共鳴氣息如出一轍，卻比那時更精純、更凝實，顯然氣息的主人修為又有了精進。他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卻沒有進一步深究——此刻羅睺的攻擊仍在繼續，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尋找清氣的來源，隻能將更多的戊土氣注入黃旗，藉助清氣與符文的加持，全力抵禦弑神槍的魔光。
辰繼續引導斧痕碎片的清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崖壁的符文。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魂體正在發生變化——符文的金光順著清氣反向流入他的魂體，與斧痕碎片的清氣、戊土鱗片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青、黃、金三色交織的光鏈，圍繞著他的魂體緩慢旋轉。光鏈每旋轉一圈，魂體的淡青色輪廓上，便會多一層淡金色的光澤，原本已經凝實的上半身，變得更加厚重，麵板下像是多了一層薄玉製成的防護層，觸控時能感覺到冰涼而堅硬的質感。更讓他驚喜的是，他對周圍地脈的感知範圍也在擴大，原本隻能感知五十裡內的地脈，此刻竟能隱約“看到”百裡外的地脈線，那些地脈線像金色的河流，在地下縱橫交錯，甚至能感知到地脈線中流動的靈氣濃度。
“這是……先天符文的道韻？”辰的意識中泛起頓悟，光鏈旋轉的速度突然加快。他能隱約“讀懂”更多符文的含義——除了“地脈穩固”“清氣禦魔”，還有“道韻滋養”“魂體強化”的意涵，甚至能感知到符文傳遞的修煉法門，比如如何藉助地脈氣凝練魂體，如何用清氣淨化魔氣。這些道韻順著清氣融入他的魂體，不僅強化了他的防禦，還讓他對戊土氣、地脈符文的理解更進了一步，之前困擾他的魂體下半身塑形難題，似乎也有了一絲頭緒。
黑色霧氣中的弑神槍顯然也察覺到了符文的變化，槍尖的魔光驟然暴漲，從暗紅變成了血紅，槍身的魔紋完全亮起，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魔臉在上麵嘶吼。魔光再次凝聚成火柱，狠狠砸在光盾上，發出比之前更響的巨響，光盾的金光劇烈閃爍，卻始終沒有出現裂痕。霧氣中的羅睺似乎失去了耐心，槍影突然收回，黑色霧氣也隨之快速消散，像是被風吹散的墨汁，隻留下崖壁上殘留的淡淡魔痕，那些魔痕正被符文的金光緩慢淨化，化作一縷縷黑煙，消失在空氣中。
崖頂的始麒麟沒有放鬆警惕，手中的戊土杏黃旗依舊舉在胸前，目光掃過崖下的地脈縫隙，聲音帶著警告：“羅睺，西昆侖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下次再敢窺伺地脈，休怪我聯合龍鳳二族，踏平你的魔淵。”
霧氣消散的方向沒有傳來回應，顯然羅睺已暫時撤退。始麒麟緩緩放下黃旗，深吸一口氣，將周身剩餘的戊土氣注入崖壁的符文，那些殘留的魔痕在戊土氣的滋養下，很快便消失不見，符文的金光也漸漸恢複了之前的柔和，崖壁的地脈流動重新變得平穩，像是一場風暴過後的平靜。
辰在雪坡後靜靜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直到確認羅睺的氣息完全消失在西昆侖深處，才緩緩站起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淡青色的麵板泛著淡淡的金光，觸控時能感覺到一層細微的防護層，那是先天符文道韻留下的痕跡，用意識觸碰時，還能感知到符文的脈動；魂體中的斧痕碎片與戊土鱗片依舊在微微震動，與崖壁的符文保持著微弱的共鳴，像是在持續吸收殘留的道韻，每一次共鳴，魂體的凝實度便會增加一分。
“這次西昆侖之行，收獲遠超預期。”辰的心中滿是喜悅，擡手拂去衣袍上的積雪。他不僅魂體得到了先天符文道韻的滋養，強化了防禦與地脈感知能力，還確認了羅睺對洪荒地脈的覬覦——從不死火山到黑風穀，再到西昆侖，羅睺的魔氣正在從不同方向滲透地脈，顯然是在為後續的大規模入侵做準備，而地脈一旦被汙染，洪荒的先天神聖們便會失去修煉根基，羅睺便能趁機一統洪荒。
他沒有貿然前往崖頂與始麒麟見麵。雖然始麒麟可能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他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與羅睺正麵抗衡，過早暴露身份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羅睺若是知道有盤古殘脈在暗中阻礙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辰決定先離開麒麟崖，去大綱中提及的“符文洞”——那裡位於麒麟崖下方的山穀中，洞壁刻滿了先天符文，是進一步領悟符文奧秘、強化魂體的絕佳場所，或許還能在那裡找到下半身塑形的方法。
辰最後望了一眼崖頂的始麒麟，對方正低頭梳理鱗片上的氣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辰轉身向麒麟崖下方的山穀走去，腳步比來時更穩健，淡青色的衣袍上泛著淡淡的金光，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淺痕，那痕跡中帶著細微的符文光紋，很快便被新的雪花覆蓋。魂體中的青黃金三色光鏈緩慢旋轉，指引著他向符文洞的方向移動，光鏈每旋轉一圈，便會向四周釋放一縷細微的道韻，那些道韻落在雪地上，雪便會融化成小小的水窪，水窪中映出的符文，正是他需要尋找的方向。西昆侖的風依舊凜冽，卻吹不散他心中的堅定——他知道，隨著對先天符文的領悟加深，對魔氣的認知提升，他在洪荒的生存能力會越來越強，也能更好地守護那些滋養他魂體的地脈與生靈。
而在辰離開後，崖頂的始麒麟突然擡起頭，目光望向他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觸碰崖壁的一道符文，指尖傳來淡淡的開天清氣殘留——那是辰注入符文時留下的氣息，純淨而溫暖，帶著盤古開天的浩然之意。“盤古殘脈……看來洪荒的變數，比我想象的更多。”始麒麟輕聲自語，手中的戊土杏黃旗輕輕一揚，旗麵的地脈圖再次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從旗尖射出，注入崖壁的符文，那道符文瞬間變得比其他符文更亮，光紋順著崖壁向下延伸，在山穀中形成一道隱形的光軌，正是通往符文洞的方向——這是始麒麟為這位“神秘盟友”留下的隱蔽指引，既是感謝他剛才的相助，也是希望他能早日成長，成為對抗羅睺的力量。
西昆侖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麒麟崖的符文上，為淡金色的紋路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澤。辰的洪荒之旅，在這場與羅睺魔氣的暗中交鋒、與先天符文的深度共鳴中，又翻開了新的一頁，而符文洞中的奧秘，正等待著他去探索、去領悟，那裡或許藏著他魂體完全實體化的關鍵，也藏著對抗羅睺魔氣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