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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紀:盤古殘脈 第8章 玉礦避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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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昆侖的風總帶著刺骨的寒意,尤其在玉珠峰下的礦獸穀——風裹著針尖大小的冰晶,刮過辰的魂體時,竟傳來類似實體被刺痛的微麻感,彷彿有無數細碎的玉屑在輕刮他淡青色的虛影。他飄在穀口一塊丈許高的冰岩後,冰岩表麵凍著層層疊疊的冰紋,像是被歲月雕刻的年輪,陽光照在冰紋上,折射出淡藍的冷光,恰好將他的魂體隱在陰影裡。穀內那股混雜著玉靈氣與獸性的躁動氣息,順著風鑽進他的感知,不是濃烈的腥氣,而是一種帶著金屬質感的“活泛”——玉礦的溫潤靈氣與玉麵獸身上的獸血氣息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屬於洪荒異獸領地的味道。

礦獸穀是玉珠峰下玉礦最集中的區域,也是西昆侖少有的“無雪之地”。並非這裡氣溫更高,而是地底縱橫交錯的玉脈常年散發著極淡的溫熱靈氣,像一層無形的薄毯,將飄落的雪花在觸地前融化成細小的水珠。水珠順著裸露的玉礦表麵滾動,有的滲進岩縫滋養玉脈,有的則在玉礦的淡青光暈中蒸發,留下一圈圈極淺的水痕,像是玉礦呼吸時的印記。穀內地麵凹凸不平,裸露的玉礦大小不一,小的如拳頭,大的如磨盤,都泛著統一的淡青色光澤,陽光透過穀頂的冰層斜射下來,在玉礦表麵折射出細碎的光斑,光斑隨氣流晃動,讓整個山穀都像撒了一把會動的碎寶石。

而此刻,這些“碎寶石”正被一群毛茸茸的生物圍在中央——那是玉麵獸,西昆侖特有的洪荒異獸。它們體型如半大的山羊,通體覆蓋著雪白的絨毛,絨毛蓬鬆柔軟,風吹過時會輕輕顫動,像是一團團流動的雪;絨毛下的麵板呈淡粉色,透過絨毛的縫隙能看到麵板下淡青色的血管,像極了羊脂玉裡的“水線”;最特彆的是它們的臉,沒有一絲毛發,裸露的麵板光滑如玉,泛著淡青色的光暈,眼睛是純粹的乳白色,沒有瞳孔,卻能精準鎖定玉礦的位置,彷彿能“看”到玉礦深處流動的靈氣;四肢的爪子泛著透明的玉光,指甲薄而鋒利,像是用最純淨的玉精雕琢而成,剛才辰親眼看到,一隻玉麵獸用爪子輕輕劃過一塊黑石,黑石表麵瞬間裂開一道整齊的口子,沒有絲毫碎屑。

辰的意識在魂體內輕輕波動,數清了穀內的玉麵獸——約莫三十隻,其中二十多隻圍在一塊半人高的巨型玉礦旁,剩下的幾隻則在周圍徘徊,像是在警戒。那塊巨型玉礦比周圍的都要顯眼,表麵的淡青色光澤更濃鬱,甚至能看到靈氣在礦體內緩慢流動,像一條被困在玉中的青色小溪——這是“活玉礦”,裡麵藏著尚未完全凝結的玉精,對玉麵獸來說,是比普通玉礦珍貴十倍的食物,不僅能填飽肚子,還能讓它們的玉爪更鋒利、麵板更堅韌。

“看來,它們是在爭奪這塊活玉礦。”辰的意識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前在玉珠峰腳吸收玉礦靈氣時,他曾遠遠見過玉麵獸的身影,那時它們隻是安靜地趴在小玉礦旁,用爪子輕輕刨著礦麵,吸食靈氣,看起來溫順得像家養的牲畜。可此刻,圍在活玉礦旁的玉麵獸們,喉嚨裡都發出低沉的嘶吼,聲音不高,卻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有的獸甚至微微弓起身子,爪子在地麵上輕輕抓撓,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痕——那是玉礦粉末混合著冰晶的痕跡。

果然,沒過多久,一隻體型比同類壯實一圈的玉麵獸(約莫半人高,肩背的絨毛比其他獸更蓬鬆)突然動了。它沒有發出警告,直接猛地撲向活玉礦左側的一隻小獸,動作快得像一道白色閃電。小獸顯然沒料到會被偷襲,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嘶吼,右肩就被大獸的爪子劃中——淡粉色的血珠從傷口滲出,滴落在下方的玉礦上,血珠剛一接觸玉礦,就被礦體內的靈氣瞬間吸收,隻在礦麵留下一道極淡的紅痕,像玉上的“赤瑕”。小獸痛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反擊,隻是狼狽地向後退了三步,縮到一塊小玉礦後,乳白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大獸,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絨毛因緊張而根根豎起。

有了。

辰看得有些入神,魂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飄了半尺——他的感知能清晰捕捉到玉麵獸與玉礦的互動:每一次玉爪劃過活玉礦,都會有一縷極淡的青色靈氣順著爪子鑽進獸的體內,獸的玉爪就會亮一分,肩背的絨毛也會更蓬鬆一分;尤其是那隻最先發起攻擊的大獸,它憑借著強壯的身軀,很快將周圍的同類都趕開,獨自占據了活玉礦正麵的位置。它沒有急著吸食靈氣,而是用玉爪小心翼翼地刨著礦麵,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珍寶,每刨一下,就會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透明顆粒從礦體內掉下來——那是玉精,顆粒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七彩光暈,辰能清晰感知到裡麵蘊含的精純靈氣,還有一種奇特的“清透之力”,像是能洗去雜質的溪流,與他魂體內殘留的血海濁氣形成鮮明對比。

“這玉精……或許對我有用。”辰的意識瞬間興奮起來。自血海凝魂以來,他的魂體雖然在火鳳嶺吸收了火心果的靈氣,又在玉珠峰腳吸食了玉礦靈氣,變得比之前穩固了許多,但魂體深處始終殘留著一絲血海的濁氣——那是在血海漂流時,無數煞氣滲透留下的印記,平日裡不明顯,可一旦遇到幽冥那樣的陰冷環境,濁氣就會被啟用,讓他的魂體感到刺骨的僵硬,像是被凍住一般。剛纔在穀口,風裡的冰晶就隱約觸發了這種僵硬,若不是斧痕碎片及時散出清氣,他恐怕連移動都困難。而此刻感知到玉精的“清透之力”,辰幾乎能肯定,這東西能中和他魂體內的濁氣。

就在辰準備再靠近一些,仔細觀察玉精的形態時,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是獸類的蹄爪聲,而是人類的腳步聲,踩在冰雪覆蓋的地麵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辰下意識地後退,躲回冰岩的陰影裡,透過冰岩表麵的冰紋縫隙望去——隻見一群穿著青色道袍的修士,正沿著穀口的小路快步走來,約莫有十五六人。領頭的是個中年修士,道袍的袖口和下擺有明顯的磨損痕跡,腰間掛著一個褐色的符袋,手裡拿著一把特製的玉鎬(鎬頭呈淡青色,顯然也是用玉精混合金屬製成);身後的弟子們大多年輕,有的手裡拿著和領頭修士一樣的玉鎬,有的則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玉盒(盒麵刻著簡單的符文,像是用來裝玉礦的)。看他們的服飾和工具,顯然是西昆侖附近某個修仙門派的弟子,專門來這裡開采玉礦的。

“快點!都跟上!”領頭的修士走在最前麵,聲音帶著明顯的急切,“昨天巡山的弟子回報,礦獸穀有活玉礦現世,再晚一步,裡麵的玉精就要被這些畜生吸光了!”他一邊說,一邊用下巴指了指穀內混戰的玉麵獸,語氣裡滿是不屑。

“大師兄,”一個走在隊尾的年輕弟子小聲問道,他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道袍穿在身上有些寬大,雙手緊緊攥著玉鎬,指節都泛白了,“這些玉麵獸看起來好凶……我們帶的驅獸符,真的能管用嗎?”他的目光不安地掃過穀內,看到一隻玉麵獸正撕咬同類的絨毛,嚇得趕緊移開視線。

“怕什麼?”領頭的修士停下腳步,回頭瞪了年輕弟子一眼,伸手拍了拍腰間的符袋,符袋上的符文閃過一絲淡金光,“這是掌門親自繪製的‘玄玉驅獸符’,專門克製以玉為食的異獸,隻要貼在玉鎬上,這些畜生聞到符紙的氣息,就不敢靠近!”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算真有不怕死的,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一群畜生?”

辰在冰岩後聽著他們的對話,魂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了——他比這些修士更瞭解玉麵獸。這些異獸雖然性情不算兇殘,但對“食物”的執念極深,尤其是活玉礦裡的玉精,幾乎是它們的“聖物”。若是修士們隻是開采周圍的小玉礦,或許玉麵獸還會容忍,可一旦他們動了活玉礦,甚至傷害同類,獸群絕對會拚死反抗。而且剛才他感知到,那些驅獸符的氣息雖然帶著一絲克製玉獸的力量,卻並不強大,最多隻能暫時震懾普通的玉麵獸,根本擋不住那隻體型最大的獸。

果然,不出辰所料。當修士們走進山穀,離活玉礦還有三丈遠時,領頭的修士立刻停下腳步,從符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那就是玄玉驅獸符,符紙約莫手掌大小,上麵用硃砂畫著複雜的符文,符文中央是一個簡化的玉獸圖案。他將符紙貼在自己的玉鎬上,符紙瞬間亮起,散出一縷淡淡的金光,金光順著玉鎬蔓延,在鎬頭處形成一個小小的玉獸虛影。領頭的修士舉起玉鎬,將金光對準那隻占據活玉礦的大玉麵獸,沉聲道:“畜生,識相的就趕緊滾開!”

大玉麵獸明顯愣了一下,乳白色的眼睛盯著玉鎬上的金光,身體微微向後縮了縮,喉嚨裡的嘶吼聲也低了幾分——顯然,它感受到了驅獸符的威脅。可它並沒有離開,反而死死盯著活玉礦,肩背的絨毛再次豎起,爪子在地麵上抓得更用力了,留下的白痕比之前深了一倍。周圍的玉麵獸也停止了混戰,紛紛看向修士們,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看來這驅獸符也隻能暫時震懾它們,殺不了它們。”領頭的修士皺了皺眉,顯然也沒想到玉麵獸會這麼頑固。他回頭對身後的弟子們說:“你們先去開采周圍的小玉礦,注意彆靠近活玉礦,我來盯著這隻大的,等它退走了,我們再動手挖活玉礦。”

弟子們應了一聲,紛紛散開,拿著玉鎬走向周圍的小玉礦。辰看著他們的動作,發現這些修士開采玉礦很有經驗:他們先用玉鎬在玉礦表麵輕輕敲出一道痕跡,然後沿著痕跡慢慢撬動,動作輕柔,儘量不破壞玉礦的完整性。玉鎬與玉礦接觸時,發出“篤篤”的聲響,每一次敲擊,都會有一小塊淡青色的玉礦碎片掉下來,弟子們立刻用玉盒接住,小心翼翼地蓋好——顯然,這些小玉礦對他們來說也很珍貴。

可他們的動作,無疑是火上澆油。周圍的玉麵獸本就因為活玉礦的爭奪而躁動,此刻看到修士們在“瓜分”它們的“儲備食物”,瞬間變得更加憤怒。一隻趴在小玉礦旁的玉麵獸(體型中等,左前爪有些跛)突然站了起來,喉嚨裡發出尖銳的嘶吼,猛地撲向正在開采它旁邊小玉礦的年輕弟子。年輕弟子嚇得驚呼一聲,手裡的玉鎬都掉在了地上,還好他反應快,急忙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獸的撲擊。可那隻獸並沒有放棄,而是用爪子抓起地上的玉鎬,狠狠摔在岩石上,玉鎬的鎬頭瞬間裂開一道縫隙。

“不好!獸潮要來了!”領頭的修士臉色一變,他看到周圍的玉麵獸都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修士們,有的甚至開始緩慢逼近。他急忙從符袋裡掏出一遝玄玉驅獸符,分給身邊的弟子:“快!把符貼在身上!彆被它們傷到!符紙的金光能擋住它們的爪子!”

弟子們慌忙接過符紙,有的貼在道袍的胸口,有的貼在袖口,還有的直接揣在懷裡。符紙貼在衣物上,紛紛亮起淡淡的金光,形成一層薄薄的光膜。可此刻的獸群已經徹底被激怒,哪裡還會被這層光膜震懾?三十隻玉麵獸同時發出嘶吼,聲音震得空氣都在顫抖,然後一起撲向修士們——有的獸直接攻擊修士的身體,有的則撲向地上的玉盒,試圖毀掉裡麵的玉礦,還有的則對著修士們的玉鎬猛撞,顯然是想毀掉他們的工具。整個山穀瞬間陷入一片混亂,金光、白光、淡青色的玉光交織在一起,嘶吼聲、慘叫聲、玉礦碎裂聲此起彼伏。

修士們雖然有驅獸符的光膜護身,可玉麵獸的數量太多,而且它們的玉爪能輕易劃破岩石,光膜在獸爪的連續攻擊下,很快就變得暗淡。一個年輕弟子的光膜被一隻玉麵獸抓破,手臂瞬間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淡紅色的血珠滴落在地上,那隻獸聞到血腥味,變得更加瘋狂,對著弟子的傷口就咬了過去。還好領頭的修士及時趕到,用玉鎬砸向獸的腦袋,才把弟子救了下來。

“快撤!”領頭的修士看著越來越多的光膜被打破,知道再待下去會有性命之憂,急忙喊道,“活玉礦不要了!玉盒也彆管了!先離開這裡!”

弟子們如蒙大赦,紛紛扔下手中的玉鎬和玉盒,有的扶著受傷的同伴,有的則直接向穀口跑去。玉麵獸們在後麵緊追不捨,嘶吼聲不絕於耳,直到修士們跑出穀口,消失在遠處的冰雪中,纔不甘心地停下腳步,返回穀內。可它們並沒有立刻繼續爭奪活玉礦,而是對著穀口的方向嘶吼了許久,像是在警告那些修士不要再回來。

辰在冰岩後完整地目睹了這一切,魂體輕輕顫動——這是他法的廝殺,有的獸甚至開始攻擊那些沒有參與爭鬥的同類。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躲起來為好。”辰的意識立刻清醒過來。他雖然能藉助斧痕碎片的開天清氣震懾低階魔物(比如血海的魔蟲),可麵對這麼多玉麵獸,尤其是那隻連同類都殺的大獸,恐怕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斧痕碎片的清氣雖然能防禦,卻沒有主動攻擊的能力。而且剛才修士們的出現,讓他意識到,礦獸穀並非無人問津,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還會有其他修士來,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這縷魂體,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

想到這裡,辰不再猶豫。他趁著穀內獸群混戰、沒人注意穀內深處的機會,悄悄從冰岩後飄出來,貼著地麵向穀內飛去。他的魂體是淡青色的虛影,在玉礦的淡青光線下,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加上獸群都在專注於廝殺,沒有一隻獸察覺到這縷不起眼的魂影。

穀內深處的玉礦比入口處更多、更密集。有的玉礦從地麵一直延伸到岩壁上,形成一道道青色的“玉帶”;有的則藏在岩石縫隙裡,隻露出一小部分,卻依舊泛著明顯的光澤;還有幾處地方,玉礦直接形成了天然的礦洞——岩壁被玉礦完全覆蓋,形成一個半圓形的洞口,像是被人刻意開鑿過一般。辰飄到一個較大的礦洞前,停下了腳步。

這個礦洞約莫一人高、兩丈寬,洞口被一塊巨大的冰岩擋住了大半,隻留下一個三尺寬的縫隙,剛好能讓他的魂體通過。洞口的冰岩表麵凍著一層薄薄的霜花,泛著淡白的光,與洞內的玉光形成鮮明對比。辰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釋放出一絲微弱的感知——洞內一片漆黑,卻能清晰地感知到濃鬱的玉靈氣,比穀內的靈氣濃了三倍不止,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溫熱氣息,顯然是地底的活玉礦散發出來的,而且礦脈就在洞底附近。

辰小心翼翼地從縫隙飄進礦洞。剛一進入,一股溫暖的氣流就包裹住了他的魂體——這股氣流不同於火鳳嶺的熾熱,而是一種溫潤的暖意,像是泡在溫水中,之前因寒風和煞氣產生的滯澀感瞬間消失,魂體變得輕盈了許多。他借著洞內玉礦散發的微弱青光,打量著四周:洞壁上布滿了細小的玉礦顆粒,有的地方密集得像星星,有的地方則稀疏一些,形成不規則的圖案;地麵很平整,顯然是被玉麵獸踩出來的,上麵散落著幾顆透明的顆粒——正是辰之前在穀內看到的玉精,顆粒約莫米粒大小,在青光下泛著淡淡的七彩光暈,顯然是玉麵獸在爭鬥時不小心掉進來的,因為礦洞隱蔽,才沒被發現。

辰的意識瞬間興奮起來,飄到玉精旁,用魂體輕輕裹住一顆。玉精剛一接觸到他的魂體,就像是遇到了熱源,瞬間融化成一縷淡淡的清靈氣,順著魂體的縫隙鑽了進去。辰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縷靈氣不僅比普通玉礦靈氣更精純,還帶著一種奇特的“清透之力”——靈氣在魂體內流動時,那些深藏在魂體深處的血海濁氣像是遇到了剋星,開始快速消散。之前他魂體深處總有一種淡淡的“沉滯感”,像是藏著一團濕泥,而這縷清靈氣流過的地方,沉滯感就會減輕一分,魂體也變得更透亮一分。僅僅一顆玉精,就讓他魂體內的濁氣減少了一小半,效果比他在玉珠峰腳吸收一整天的玉礦靈氣還要好。

“太好了!有了這些玉精,就能徹底清除魂體內的濁氣了!”辰的意識中充滿了喜悅。他又飄到另一顆玉精旁,用同樣的方法將其吸收——這一次,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濁氣消散的過程:濁氣是淡黑色的細小顆粒,藏在魂體的每一縷魂絲中,而玉精的清靈氣是淡青色的氣流,氣流流過時,黑色顆粒就會被包裹、融化,最終變成一縷縷無色的氣體,從魂體中逸散出去,消失在礦洞的空氣中。

辰連續吸收了五顆玉精,魂體內的濁氣已經消散了大半,魂體的顏色也從之前的淡青色變成了更透亮的青白色,輪廓也更清晰了——之前他的魂體邊緣像是蒙著一層霧,現在邊緣變得銳利了許多,甚至能看到魂體表麵細微的“紋路”,像是玉礦表麵的冰紋。他正準備吸收第六顆玉精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玉麵獸特有的嘶吼聲——聲音很近,像是就在礦洞門口。

辰的意識瞬間緊繃,急忙停止吸收,將一直貼在魂體中央的斧痕碎片移到魂體表麵。碎片剛一接觸魂體,表麵的斧紋就瞬間亮起,散出一縷淡淡的清光——這清光不同於玉靈氣的溫潤,而是帶著一種開天辟地的銳利感,清光快速擴散,將辰的魂體完全包裹起來,同時隔絕了他的氣息。這是他在血海漂流時學會的自保方法——當時為了躲避冥河老祖的探查,他無意間發現斧痕碎片的清光能隱藏氣息,沒想到在這裡又派上了用場。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礦洞門口。辰屏住呼吸(雖然他不需要呼吸,卻本能地做出了這個動作),透過洞口的縫隙望去——隻見那隻體型最大的玉麵獸正站在洞口,乳白色的眼睛盯著礦洞內部,像是在尋找什麼。它的絨毛上沾著不少淡粉色的血跡,左肩的絨毛被撕開了一塊,露出裡麵淡粉色的麵板,顯然是在剛才的混戰中受傷了;它的爪子上還沾著玉礦粉末,正無意識地在地麵上輕輕抓撓,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痕——每一道痕跡都比之前深,顯然它的情緒很暴躁。

大玉麵獸在洞口站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期間嘶吼了三次——第一次是低沉的警告,第二次是帶著疑惑的試探,第三次則是不耐煩的咆哮。它似乎能感知到礦洞內有“異常”,卻因為斧痕碎片的清光隔絕了氣息,找不到具體的位置。辰的魂體在清光的保護下,一動不動,連意識都儘量保持平靜,生怕被大玉麵獸察覺。

過了一會兒,大玉麵獸似乎失去了耐心。它又對著礦洞嘶吼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向穀內的活玉礦走去——辰能看到它的背影,肩背的絨毛因為受傷而微微傾斜,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僵硬,顯然剛才的混戰讓它消耗很大。直到大玉麵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辰才鬆了一口氣,收起了斧痕碎片的清光。

“看來,礦獸穀確實不安全,等吸收完這些玉精,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為好。”辰的意識中閃過這個念頭。他看了看洞壁角落裡剩下的三顆玉精,又看了看洞底——洞底中央有一條約莫手指寬的縫隙,裡麵不斷滲出淡淡的溫熱氣息,氣息中帶著濃鬱的玉靈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玉精氣息,顯然縫隙深處連線著活玉礦脈,裡麵還有更多的玉精。

辰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決定繼續留在礦洞內。他飄到洞底的縫隙旁,將斧痕碎片貼在縫隙表麵——碎片的斧紋再次亮起,這一次,清光沒有擴散,而是順著縫隙滲透進去,像是在“牽引”裡麵的靈氣。很快,一縷縷濃鬱的玉靈氣從縫隙中滲出,順著清光的軌跡鑽進辰的魂體,同時,還有幾顆細小的玉精(比洞壁上的更小,約莫粟米大小)順著縫隙滾了出來,落在地麵上。

辰一邊吸收滲出的玉靈氣,一邊撿起地上的小玉精,一一吸收。時間一點點過去,洞外的天漸漸黑了下來——西昆侖的夜晚來得很快,轉眼間,穀內的光線就變得暗淡,隻有玉礦的淡青光還在閃爍。辰能“看到”,洞外的星空格外璀璨,無數星辰像碎鑽一樣撒在黑色的天幕上,星光透過洞口的縫隙照進礦洞內,與洞壁上玉礦的淡青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夢幻般的青白色光暈。

辰不知道自己吸收了多久,直到魂體內的最後一縷濁氣被清除——當最後一縷淡黑色顆粒被玉精的清靈氣融化時,他的魂體突然輕輕一顫,然後發出一道淡淡的青白色光芒,光芒持續了約莫三息時間,然後漸漸收斂。辰能清晰地感覺到,現在的魂體與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的魂體像是泡在水中的棉花,沉重而滯澀,現在則像是曬乾的絲綢,輕盈而堅韌;之前他最多隻能控製魂體在一丈內移動,現在能輕鬆控製魂體在礦洞內自由飛行,甚至能做出“轉身”“懸浮”等複雜動作;他的感知也變得更敏銳了,能清晰地聽到洞外玉麵獸的呼吸聲(粗重而緩慢),能感知到穀內活玉礦的靈氣流動(比之前弱了許多,顯然被玉麵獸吸食了不少),甚至能“看到”礦洞外十丈內的景象——那隻大玉麵獸正趴在活玉礦旁,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

“終於……徹底清除濁氣了。”辰的意識中充滿了輕鬆。他伸展了一下魂體(做出類似人類伸懶腰的動作),然後飄到洞口,透過縫隙望向洞外。穀內的獸群已經散去,大部分玉麵獸都趴在小玉礦旁休息,隻有那隻大玉麵獸還守在活玉礦旁,用爪子輕輕刨著礦麵,動作比之前輕柔了許多,像是在享受最後的美食。遠處的玉珠峰頂泛著淡淡的金光,那是元始天尊的道場所在,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辰依舊能隱約感受到一股威嚴的道韻在空氣中流動,那道韻純淨而有序,與他魂體內的開天清氣隱隱呼應。

“是時候離開了。”辰的意識中閃過這個念頭。礦獸穀的玉精雖然幫他徹底清除了魂體內的濁氣,讓魂體得到了質的提升,可這裡畢竟是玉麵獸的地盤,而且還有修士會來開采玉礦,繼續待下去,遲早會遇到危險。他想起之前在玉珠峰腳吸收靈氣時,曾感知到一股更濃鬱的清靈氣息,那氣息來自西昆侖的另一側,似乎比礦獸穀更適合修煉,而且沒有異獸和修士的打擾。

辰最後看了一眼礦洞內的景象——洞壁上的玉礦依舊泛著淡青光,洞底的縫隙還在滲出靈氣,隻是地麵上的玉精已經被他吸收殆儘。他沒有留戀,轉身飄出礦洞,借著夜色的掩護,向穀外飛去。他的魂體在夜色中如同一縷青白色的輕煙,輕盈而迅速,飛過冰岩時,甚至能避開冰晶的阻擋;飛過小玉礦時,能清晰地看到趴在礦旁的玉麵獸,它們睡得很沉,沒有察覺到這縷魂影的離開。

很快,辰就飛出了礦獸穀,消失在西昆侖的冰雪之中。而礦獸穀內,那隻大玉麵獸依舊趴在活玉礦旁,用爪子輕輕刨著礦麵,絲毫沒有察覺到,剛纔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曾在這裡躲過一場獸潮,還帶走了它最珍貴的玉精。

辰不知道的是,他這次在礦獸穀的經曆,不僅讓他徹底清除了魂體內的濁氣,還讓他對洪荒的“生存法則”有了更深刻的認知——弱肉強食並非隻是口號,而是刻在每一個生靈骨子裡的本能。同時,那些被他吸收的玉精,不僅中和了濁氣,還在他的魂體內留下了一絲淡淡的“玉性”——這絲玉效能讓他的魂體更堅韌,還能讓他更容易感知到玉礦的靈氣,這絲特性,將在他日後探索西昆侖、尋找更多先天靈根的旅程中,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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