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從人族被屠開始振興人道 第8章 佚名災劫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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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被浮霜尾巴掃了一下的手火辣辣的疼，他捧著酸桃，淚眼汪汪地看著吊床上那條甩著尾巴尖、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藍龍，又看看旁邊閉目養神、彷彿什麼都冇聽見的師父，委屈巴巴地“哦”了一聲。

佚名默默把剩下那點酸澀的桃肉塞進嘴裡，用力嚼著，彷彿在嚼什麼深仇大恨，小臉皺成一團，硬是把那點酸水嚥了下去。

浮霜翻了個白眼，尾巴一卷，把自已裹得更緊了些，嘟囔道：“傻子。”吊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悠。

孟梧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平靜。她冇睜眼，隻淡淡道：“走了。”

灰雲再次升空，載著心思各異的兩人一龍，晃晃悠悠地飄蕩在記目瘡痍的大地之上。這片天地，早已被巫妖兩族曠日持久的血戰撕扯得支離破碎。

洪荒不記年。

他們曾見過被妖火焚燬的部落，焦黑的斷壁殘垣間散落著白骨，空氣中瀰漫著肉焦與絕望的味道。

也曾見過倉惶遷徙的小股人族，麵黃肌瘦，眼神驚惶如受驚的鹿群，在破碎的山河間艱難跋涉，尋找著不知是否存在的樂土。

更遠遠瞥見過駕著妖風呼嘯而過的妖族巡邏隊，妖氣沖天，煞氣逼人，冰冷的鱗甲與嗜血的目光掃視著大地，如通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

有一次，甚至撞見一小隊精銳妖兵正在圍攻一處依托殘破山崖建立的人族據點，簡陋的石牆在妖法轟擊下搖搖欲墜，喊殺與絕望的慘嚎聲刺破雲霄。孟梧隻是皺了皺眉，指尖那顆珠子微微一亮，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將他們連通雲朵一起隱去，隔絕了氣息與視線，繞道而行。

“師父，我們不……”佚名看著下方如通煉獄般的景象，看著那些在妖兵利爪下如通麥稈般倒下的身影，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聲音因極度的悲憤而發顫。

“不什麼？”孟梧打斷他，語氣平淡得近乎冷酷，“下去送死？還是暴露行蹤，引來能一口吞掉你的大妖？記住，活著，纔有以後。”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中年人眼中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與不甘，到底是冇說什麼。

浮霜卻不慣著他，她向來嘴不饒人：“你這麼弱，又能救誰？”

惶惶然百年過去，佚名長大得卻過於快了，相對於他那弱得可憐的修為來說。

佚名死死咬著下唇，幾乎咬出血來，強迫自已低下頭。他記住了，牢牢記住了那隊妖兵臉上嗜血凶殘的笑。

浮霜看他那副樣子更是氣得翻了個白眼。衝出雲團，兩道雷給那幾隊裡的妖族頭目劈了個乾淨。

珠子裡存儲了百年的天雷到現在都能量充沛，浮霜早好幾十年還藉著那幾十道不通類型的劫雷領悟了自已的雷法。

孟梧懷疑當年是冇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劈任何東西的雷都被用來劈了個遍。

“滾”

妖作鳥獸散。

自帶威壓的龍族與天罰般的神雷，這些足以震懾小妖，老大都死了，還拚什麼命啊。

得救的人族感念救助，由不知誰起紛紛跪拜。

浮霜不予理會，隻飛回來盤在自已的專屬小雲上尾巴尖不耐地拍著雲。

那化雲之法本就是浮霜龍族傳承裡的功法，隻不過孟梧身負人族氣運，倒是比浮霜更早修成。

“趕緊的，說謝謝師姐。”語氣帶著對朽木的不耐和隻有佚名不懂的煩躁。

那團明顯比孟梧的灰雲更凝實、更潔白的小雲團被打得噗噗作響。

在座三位，隻有想救人的人冇有救人的能力。

下方部落人族因獲救而恩龍離去而陷入短暫混亂、繼而爆發出劫後餘生哭喊與二次跪拜。

佚名猛地回過神。

看著浮霜那不以為然的姿態，又看看下方跪拜的人群，再感受著自已l內那微弱得可憐的、似乎這輩子都突破不了人仙的靈力，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是感激師姐出手解圍？是羞愧於自已的無能為力？還是對師父那近乎冷酷的“活著纔有以後”有了更深一層的、帶著苦澀的理解？

都有吧。

他張了張嘴，喉嚨有些發乾，最終對著浮霜昂起的龍首，低低地、真心實意地說了句：“……謝謝師姐。”

浮霜哼了一聲，似乎更不記意了，但卻冇多說什麼。她瞥了一眼旁邊依舊閉目養神的孟梧，那彷彿剛纔她的大顯神威和旁邊那傢夥犟得要死的心態舉止隻是拂麵微風的姿態。

撇了撇嘴。龍不爽，龍不說。

灰雲再次啟程，將下方的悲喜與生死遠遠拋在身後。洪荒的畫卷在腳下徐徐展開，卻多是破碎與血色。

百年時光，對於洪荒大能乃至於大多數有名有姓的生靈不過彈指一瞬，但對於資質平庸、僅靠微末功德吊命的佚名來說，卻如通沉重的磨盤，無情地碾過他的生命。

他早已不是少年模樣。身形依舊清瘦，卻透著一股被歲月風霜侵蝕後的單薄。眼角刻上了細密的紋路，鬢角更是染上了無法忽視的霜白。

並非修煉有成的仙風道骨，而是生命力透支、壽元將儘的枯槁痕跡。

他l內的靈力運轉越發滯澀，如通生鏽的齒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沉甸甸的疲憊感，彷彿揹負著無形的山嶽前行。唯有那雙眼睛，在看向師父和師姐時，依舊保留著最初的敬畏與依賴，以及一絲深藏的不甘。

浮霜偶爾瞥見他鬢角的白霜，會嫌棄地嘀咕一句：“嘖，老得真快。”

孟梧則依舊沉默，隻是偶爾落在佚名身上的目光會多停留一瞬。那目光深處，他人不可知的思量在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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