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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開局拜師接引,準提罵我無恥? 第398章 道祖相邀論道,三清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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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的目光落在陳苦身上,那份欣賞不加掩飾。

這縷目光,穿透了無儘虛空,也刺痛了三清聖人。

此刻,他們並肩而立,道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麵容古井無波,可那深藏於聖人之軀內的神念,卻早已翻江倒海。

嫉妒。

羨慕。

還有一絲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恨意。

曾幾何時,他們是玄門正宗,是道祖座下最傑出的弟子,是天地間最為尊貴的存在。

可即便是他們,在鴻鈞麵前也永遠是弟子,是晚輩。

道祖的教誨,是天道綸音,威嚴而疏離。

道祖的目光,是天道之眼,冷漠而公正。

何曾有過今日這般,如沐春風,帶著純粹欣賞的模樣?

鴻鈞收他們為徒,更像是在履行一種職責,為了傳道,為了教化,為了補全天數。

而鴻鈞對陳苦,卻是一種發自本源的認可。

這種殊榮,彆說他們三清的弟子,便是他們三清自己,也從未得到過。

一道冰冷、壓抑的神念,在三清之間悄然流轉,打破了沉默。

“此子,當真春風得意。”

神唸的源頭,竟是太清老子。

他雙眸微闔,周身環繞著清靜無為的道韻,彷彿萬事不縈於心。

可這道神念,卻泄露了他道心深處最真實的情緒。

“實在可惡!”

老子那看似無慾無求的道心,此刻竟也生出了波瀾。

另一道更為鋒銳、更為高傲的神念緊隨而至,帶著無法遏製的怒火與不甘。

“自此之後,本座必要為闡教弟子奪儘天地之造化!”

元始立於中央,麵色冷峻,大道金蓮的虛影在他腳下微微震顫,泄露著主人內心的不平。

“哼,本座就不信,我闡教門下,個個都是大機緣、大福運之輩,豈會遜於一個陳苦?!”

他的神念充滿了金戈之聲,斬釘截鐵。

“這小子……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時至今日,元始依舊固執地將陳苦的強大,歸結於虛無縹緲的運氣。

承認陳苦的資質與實力,就是否定他闡教金科玉律的優越性,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然而,第三道神念響起,卻帶著一股沉重與蕭索。

“還想要超越陳苦麼?!”

通天的身影在最右側,誅仙四劍的劍意在他周身繚繞,卻不淩厲,反而透著一股深沉的感慨。

“這……恐怕會是極為艱難的啊。”

這道神念,既是迴應元始,更像是一聲發自肺腑的歎息。

此言一出,元始的神念瞬間變得暴烈。

“三弟!”

元始猛然側目,雙眉倒豎,眸中迸射出駭人的金光,虛空都為之扭曲。

“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元始胸膛劇烈起伏,最終還是強行壓下了那股直沖天靈的怒氣,將視線轉開。

三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也就在此刻。

另一邊,鴻鈞已然出手。

他並未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起手式,隻是平靜地抬起了手。

隨著他手指的動作,一道道玄奧至極的印訣憑空而生,融入天地。

那不是法力,也不是神通。

那是“道”的本身。

是宇宙至高的規則在道祖指尖的具象化。

轟!

無儘的偉力從九天之上垂落,席捲了整個洪荒世界。

這不是毀滅性的力量,而是一種創生之力,一股股祥和聖潔的仙力,如同甘霖普降,滋養著這片剛剛經曆浩劫的土地。

所有倖存的生靈,都震撼地抬起了頭。

他們親眼看到了神蹟。

那因巫妖大戰而崩裂的大地,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恐怖深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那些被夷為平地的仙山,在道韻的牽引下,拔地而起,重塑山體,比之以往更顯巍峨。

一座座早已崩滅的洞天福地,在虛空中重新凝聚,靈氣如瀑布般倒灌而入,破碎的法則秩序被重新編織,流淌其間。

一株株在煞氣中枯萎的靈根仙草,此刻沐浴在聖潔仙力之中,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枯敗的枝乾抽出新芽,隨風搖曳,流光溢彩,玄而又玄。

甚至,那些因祖巫自爆、星辰墜落而大片大片破碎的天地法則,也化作一條條璀璨的光帶,在鴻鈞的意誌下重新拚接、修複、完整。

整個洪荒世界,彷彿被按下了回溯鍵。

從始至終,鴻鈞的臉色冇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平靜。

淡漠。

無波無瀾。

對於那同歸於儘,徹底退出曆史舞台的巫妖二族,他冇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冇有悲憫,更冇有同情。

彷彿那億萬萬生靈的隕落,隻是天道大勢下,一個必然會發生的,微不足道的註腳。

這一切,本就是天數註定的結局。

他的出手,不是為了憐憫,隻是為了修複這個舞台,好讓下一場大戲……能夠順利開演。

天地間的生靈自然不知曉這層深意,他們隻看到道祖出手拯救了世界,於是山呼海嘯般的叩拜聲、感恩聲響徹雲霄,功德金光彙聚而來,卻被鴻鈞揮手散去,分毫未取。

做完這一切,天地重歸清明。

鴻鈞再次看向陳苦,彷彿剛纔那修複一整個大千世界的偉舉,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塵埃。

“諸事已畢!”

他開口,聲音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喙的最終決斷。

下一刻,他向陳苦發出了一個足以讓三界六道所有大能者都為之瘋狂的邀請。

“陳苦,你可願隨本座前往紫霄宮中,坐而論道一番?!”

鴻鈞此言一出。

整個三界六道,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時間,空間,乃至流淌於天地間的法則,都在這一刻凝滯。

萬籟俱寂。

旋即,是無聲的、源自每一個生靈神魂最深處的劇烈轟鳴!

炸了!

這片天地,這方宇宙,所有聽聞此言的生靈,神魂識海徹底炸裂!

坐而論道?!

道祖,要與陳苦,坐而論道?!

這兩個詞,分開來都懂。

可當它們從鴻鈞這位萬古唯一的道祖口中說出,並指向陳苦之時,其蘊含的意義,已經超出了眾生想象力的極限。

麻了!

每一個生靈的腦海中,都隻剩下這兩個字。

一種認知被徹底顛覆,世界觀被強行撕碎重組的極致麻木感!

若是女媧,是三清,是任何一尊聖人說出這話,他們最多隻會感到驚訝,讚歎陳苦如今的地位已然能與聖人平起平坐。

但鴻鈞是誰?!

那是道的化身!

是聖人之師!

是淩駕於所有聖人之上,俯瞰紀元更迭,視天地為棋盤的至高存在!

三清、接引、準提,這些威壓萬古的聖人,在他麵前,亦不過是聆聽教誨的弟子。

陳苦與鴻鈞之間,隔著的不是境界的差距,而是一整個天道的位格鴻溝!

今日,這至高無上的存在,卻主動放低姿態,提出論道之請?!

這已經不是驚世駭俗可以形容。

這是天道在為一人而傾斜!

另一麵。

接引與準提二人,身軀微不可查地一震。

他們對視,眸光深處,有壓抑不住的金色神芒在瘋狂湧動。

那不是尋常的喜悅。

那是一種賭對了天命,押中了未來的極致亢奮!

藏於寬大道袍之下的手掌,指節已然捏得發白。

排麵!

什麼叫真正的排麵?!

這就是!

道祖親口承認陳苦是“守護天地的強大助力”,這已是天大的榮耀。

眼下,竟還要主動與之論道!

這訊號再明確不過了。

這不是簡單的認可,這是要將陳苦當作真正的同道者,要親自下場,助其再進一步,讓他那本就璀璨的光芒,徹底照耀萬古,成為真正獨一無二的禁忌存在!

二人的心臟在胸膛裡狂跳。

他們西方教的未來,他們的大興之願,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光明,如此的觸手可及!

二人灼熱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陳苦的身上。

那目光中充滿了催促與期待,彷彿在無聲地呐喊。

快答應!

快快答應下來!

然而,萬眾矚目的陳苦,卻如風暴之眼,平靜得可怕。

他未曾抬頭。

也未曾流露分毫受寵若驚的神態。

他隻是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一片細密的陰影,隔絕了外界一切的喧囂與揣度。

接引與準提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急!

二人瞬間大急!

搞什麼?!

這小子,在這種天賜的機緣麵前,還有什麼可遲疑的?!

這可是道祖鴻鈞的邀請!

是眾生求都求不來的無上造化!

難道……

難道他要拒絕?!

這個瘋狂的念頭一起,接引準提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拒絕道祖,那就是當著全天地的麵,把道祖遞過來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那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

他們無法想象那種後果。

殊不知,陳苦的沉默,並非猶豫,而是在急速的思索。

他的心海深處,念頭如電光石火般碰撞。

論道?

這兩個字在他心海中盤旋,每一個筆畫都彷彿蘊含著無儘的深意。

這真的是一場平等的交流麼?

或者說,這是一場披著論道外衣的……勘察?

是勘察他的根基?

是窺探他的底牌?

還是……丈量他的野心?

陳苦的感知,遠比接引準提之流要敏銳得多。

從鴻鈞那看似平淡的邀請中,他捕捉到了一絲極淡,卻又無比清晰的審視意味。

那是一種來自更高維度的審視。

不過,誠如接引準提所想,他冇有拒絕的餘地。

道祖相邀,這麵子給得太大,太滿了。

大到他若是不接,就是與整個天道秩序為敵。

況且……

陳苦的念頭微微一轉,心中一片澄明。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處處謹慎,步步為營的弱者了。

他有他的道。

他有他的底氣。

縱然是鴻鈞,又能如何?

想試探?

那便讓你探個夠。

想勘察?

那便讓你看個明白。

他陳苦的道,無懼任何人的審視!

思及此處,所有的思緒在一瞬間收斂。

陳苦緩緩抬起了頭。

他那低垂的眸光,終於迎上了鴻鈞那雙古井無波,彷彿蘊含著整個宇宙生滅的眼睛。

外界不過是瞬息。

可接引準提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紀元那麼漫長。

就在他們快要窒息的時候,陳苦笑了。

那笑容很輕,很淡,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從容。

“嗬嗬,道祖相邀,自是晚輩榮幸。”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三界六道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晚輩豈能拒絕?!”

陳苦就此答應下來。

鴻鈞聞言,那雙包容了萬古歲月的眼眸中,終於透出一絲真實的讚許。

他大袖一捲。

冇有驚天動地的威勢,亦無攪亂時空的波瀾。

一股無法言喻,無法揣度的玄妙之力,便自那樸素的道袍之下席捲而出,輕柔地將陳苦包裹。

那力量,溫潤,卻又蘊含著至高無上的意誌。

彷彿天地初開的第一縷道韻,又似萬物歸墟的最終寂滅。

陳苦的身形在這股力量中微微一顫,而後便徹底放鬆,任由其引導。

下一瞬。

二人身形已然洞穿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地,隻餘下萬千道玄之又玄的仙光,如同擁有生命的靈魚,在須彌山金頂之上追逐、盤旋、流轉,久久不散。

每一縷仙光,都蘊含著一絲大道至理,引得空間都發出陣陣嗡鳴。

死寂。

整個須彌山,陷入了一片絕對的死寂。

隨即,山呼海嘯般的驚嘩聲,轟然炸響!

“道祖……道祖親自帶走了陳苦!”

“天啊!那可是道祖鴻鈞!道祖方纔是在……邀請陳苦?”

“何止是邀請!你們冇看到道祖眼中的滿意之色麼?那分明是長輩對晚輩的青睞!”

無數生靈的目光,彙聚在那片流轉的仙光之上,眼神中除了震撼,便是深入骨髓的敬畏與狂熱。

鴻鈞道祖。

這個名字,本身就代表了洪荒的天,代表了至高的道。

能得他一句評語,便足以光耀門楣億萬年。

如今,陳苦非但得了,還是被道祖親自出手,捲袖帶走。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本就強大到足以硬撼聖人的陳苦,自今日起,背後站立的,是整個洪荒世界最為崇高的意誌!

從此以後,這片天地,他當真可以橫著走了。

人群一角,接引與準提二人,望著那片消散的仙光,久久無言。

最終,還是接引先開了口,他那素來疾苦的臉上,此刻竟是舒展得如同盛開的菊花。

“嗬嗬……”

一聲輕笑,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昔日,你我師兄弟二人為求大道,三跪九叩於紫霄宮外,隻求能入內聽得一絲道音,生怕錯過了那萬古難尋的機緣。”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追憶,一絲感慨。

準提聞言,亦是頷首,目光複雜。

“冇想到,真是冇想到。”

接引搖了搖頭,視線彷彿穿透了虛空,落在了那不知名的論道之地。

“如今,這臭小子,竟然能讓道祖師尊他老人家親自降臨須彌山,當著滿天神佛的麵,開口相邀。”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周遭幾位聖人的耳中。

“這等顏麵……還真是,比你我這些做師尊的聖人,還更有麵子啊。”

話語間,是笑罵,是調侃。

可那雙眼眸深處,滿溢而出的欣慰與自豪,卻根本無法掩飾。

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是西方教大興的曙光,是壓抑了無數元會後,終於揚眉吐氣的暢快!

一旁的準提,嘴角的笑意亦是愈發燦爛,他什麼都冇說,但那閃爍著精光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站在他們身側的紅雲,臉上的神情就顯得古怪多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終隻能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想他紅雲老好人一個,昔日也曾是紫霄宮中客,可與道祖的緣分,也就止步於此了。

再看看人家陳苦……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大。

至於三清所在之地,氣氛已然降至冰點。

元始麵色鐵青,手中那盞琉璃玉燈的燈芯,在他無意識的法力催動下,迸發出一縷足以焚滅大羅金仙的毀滅之火,旋即又被他強行壓下。

通天周身劍意沸騰,將周遭的空間都切割出道道細微的黑色裂縫。

就連一向清靜無為,萬事不縈於心的太清老子,此刻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也翻湧著駭人的神光。

他身下的青牛,更是被這股無形的威壓驚得四蹄發軟,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目瞪口呆!

眼熱不已!

這八個字,甚至不足以形容三清此刻心情的萬分之一。

那是一種混雜了震驚、嫉妒、屈辱、以及深深忌憚的複雜情緒。

尼瑪!

這句發自元始內心深處的咆哮,幾乎要衝破聖人道心的束縛,吼動整個洪荒。

陳苦!

區區一個西方教的晚輩!

他憑什麼?!

他怎麼敢?!

與道祖論道?

這是何等的殊榮!

昔年,他們三清貴為盤古元神所化,身負開天功德,天定的道門玄宗,可即便是他們,在紫霄宮中,也隻能是坐在蒲團之上,仰望著高台上的道祖,恭恭敬敬地聆聽教誨。

何曾有過與道祖平等論道的資格?

連想都不敢想!

可現在,這一幕卻活生生地在他們眼前上演了。

而且,主角還是他們一直看不起,甚至視為心腹大患的西方教門人!

換個角度去想,一個更讓他們無法接受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入了三清的腦海。

道祖鴻鈞,代表的是天道。

陳苦能與道祖論道,這是否意味著,在天道眼中,陳苦的“道”,已經有了足以與道祖平起平坐,相互印證的價值?

這豈不是說……

陳苦的地位,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淩駕於他們這些天道聖人之上了?!

這個念頭一出,就如同一記最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三清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他們是盤古正宗!

他們是道門聖人!

他們纔是這洪荒天地的主角!

可現在,一個後生晚輩,一個西方蠻夷,卻踩著他們的頭頂,得到了他們夢寐以求都無法企及的榮耀!

鬱悶!

氣結!

三股龐大而壓抑的聖人威壓,在這一刻交織碰撞,引得崑崙山風雲變色,金光黯淡。

他們的驕傲,他們的尊嚴,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

紫霄宮中。

此地無日月,無星辰,無上下四方。

唯有永恒的寂靜與超然物外的道韻。

一縷縷,一簇簇的玄妙氣息自虛無中誕生,又歸於虛無,每一次流轉,都彷彿在闡述著天地初開、萬物衍化的至高真理。

鴻鈞與陳苦相對而坐,身形籠罩在這無窮道韻之中。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

或許是一瞬,或許是千百年。

這片絕對的寂靜,被一道平靜無波的聲音打破。

“陳苦。”

鴻鈞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周遭流轉的所有道韻,彷彿他本身就是“道”的源頭。

“你還真是讓本座大感意外,卻又刮目相看啊。”

話語之中,聽不出喜怒,卻蘊含著一股淩駕於萬物之上的威嚴。

這威嚴並非刻意釋放,而是與生俱來,是身為道祖、合身天道的自然顯露。

可即便如此,那話語深處,依舊藏著一絲幾乎無法掩飾的讚賞。

陳苦身軀未動,眼簾微抬。

周遭那足以讓任何準聖都心神失守的道韻壓迫,於他而言,彷彿隻是清風拂麵。

他自身的混元道韻,凝而不散,宛若磐石,在鴻鈞這片無垠的大道海洋中,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

“師祖…過譽了!”

他的迴應同樣淡然,冇有絲毫受寵若驚的激動,也冇有故作謙卑的虛偽。

就是一句陳述。

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看著陳苦這般寵辱不驚,心性穩固至此的姿態,鴻鈞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中,讚賞之意更濃了。

鴻鈞並非客套。

他比洪荒任何生靈都清楚,修行混元之道,是何等的逆天之舉。

那是一條試圖超脫一切,將自身化為永恒與唯一的霸道之路。

鴻鈞自己,便曾是這條路的求索者。

在混沌之中,他身為仙道魔神,走的便是這條路。

可最終,他失敗了。

那條路的儘頭,是連他都看不到的絕望。

無奈之下,他才斬去魔神之軀,轉生為洪荒先天生靈,另辟蹊徑,最終選擇以身合道,成為瞭如今的道祖。

可以說,陳苦如今達成的成就,是他當年都未能走通的道路。

是他在那條路上,未曾見過的風景。

此等成就,此等心性,鴻鈞豈能不讚?

“好,很好。”

鴻鈞微微頷首,語氣中的讚賞不再掩飾。

“你的道,很純粹,也很強大。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

然而,就在這氣氛稍顯緩和的刹那,鴻鈞的話鋒驟然一轉,那股超然物外的道祖威嚴,瞬間化作了無孔不入的審視。

紫霄宮內流轉的道韻,似乎都隨之變得淩厲起來。

“隻是…本座有些好奇!”

鴻鈞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間長河,洞穿了陳苦的肉身、元神,直刺其本源最深處的秘密。

“陳苦,你可否告知本座,你何以能夠未卜先知,洞悉未來?!”

話音落下,整個紫霄宮的道韻都為之一滯。

那不再是詢問。

而是一種質問。

一種來自天道,來自道祖的,不容辯駁的質問。

“自你崛起以來,世間種種,似乎都有著你的佈局吧?!”

鴻鈞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陳苦的心神之上。

他緩緩抬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一幅幅畫麵在二人之間流轉開來。

那是後土身化輪迴的場景。

畫麵中,陳苦的身影赫然在列,他並非主角,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指點一切,甚至連那十八層地獄的雛形,都有他指點的影子。

一切都恰到好處,完美得不像是巧合,更像是一場照著圖紙施工的精準工程。

“你助後土,立下地府輪迴,補全天地秩序,此乃大功德。”

畫麵一轉。

那是巫妖量劫最慘烈的時刻,不周山倒,天河倒灌,滅世洪水席捲洪荒。

陳苦的身影再次出現,他庇佑人族,使其在量劫之中得以喘息,更是在女媧之前,便出手煉石補天,定鼎四極。

“你庇佑人族,補天定極,拯救蒼生,此亦是大功德。”

鴻鈞的語氣毫無波瀾,彷彿隻是在陳述一件件既定的事實。

然而,他的目光卻愈發深邃。

畫麵再次變幻。

那是巫妖二族的最終決戰,帝俊、太一、十二祖巫……一個個頂天立地的強者,在血與火中同歸於儘。

而這一次,陳苦的身影,隻是在遙遠的天外靜靜地看著。

他明明擁有足以改變戰局的力量,卻從頭到尾,冇有插手分毫。

他就那樣,眼睜睜看著兩個曾經主宰天地的無上大族,徹底化為曆史的塵埃。

“可你,卻坐視巫妖二族徹底覆滅,斷絕了他們最後的一絲生機。”

鴻鈞的目光從畫麵上移開,重新落在陳苦的臉上。

“你的每一次出手,都精準無比,恰到好處。”

“你的每一次袖手,也都冷漠得恰到好處。”

“相助後土,是順應天道大勢。”

“庇佑人族,是為天地擇選新的主角。”

“坐視巫妖覆滅,是為舊時代的落幕畫上句號。”

鴻鈞一字一句,將陳苦的所有行為,剖析得淋漓儘致。

這無儘歲月,他雖一心合道,不顯於世,但整個洪荒天地,都在他的意誌籠罩之下。

冇有什麼能瞞過他。

陳苦的每一次異常,都被他清晰地看在眼裡。

一次是巧合。

兩次是運氣。

可次次如此,便隻有一個可能。

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指向了一個令道祖都無法忽視的結論。

陳苦,絕不像是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他的來曆,他的根腳,他所掌握的一切,都籠罩在重重迷霧之中。

今日,在這紫霄宮中,在這絕對隔絕之地,鴻鈞終於不再掩飾,將這最尖銳的問題,直接擺在了檯麵上。

他要一個答案。

隨著鴻鈞話音的徹底落下,陳苦那古井無波的心境,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

不。

那不是漣漪。

而是一場掀起驚濤駭浪的劇震!

儘管他的麵容依舊肅然,身軀依舊穩如磐石,但他的神魂本源深處,卻有一股寒意,不受控製地蔓延開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天道大勢的節點上,不會引來真正的懷疑。

可他終究是低估了這位合身天道的道祖。

在鴻鈞麵前,任何所謂的佈局,所謂的順勢而為,都像是孩童的把戲,被一眼看穿。

原來,從始至終,自己都暴露在他的注視之下。

原來,今日的論道,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讚賞和認可。

果然!

名為論道,實則還是有著試探之意麼?!

心念電轉,陳苦的思緒如深海暗流,表麵不起波瀾。

穿越者的身份是根基,逆天悟性是最大的依仗。

這兩張底牌,一旦暴露在鴻鈞這等存在麵前,後果絕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死,都將是一種奢望。

所以,演,必須演下去。

因此,陳苦故作一頭霧水的表情,滿是疑惑的看向麵前的鴻鈞。

“啊?師祖這是什麼意思?!”

“弟子何時擁有未卜先知,洞悉未來那樣的無上神通了?!”

“唉苦啊苦啊!”

“對於那種手段,弟子倒是萬分嚮往,師祖今日是要傳授那般法門麼?!”

陳苦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否認。

這一連串的反應,從被質問的錯愕,到聽聞神通的嚮往,再到請求傳法的急切,情緒轉換行雲流水,毫無滯澀。

寥寥數語,不僅將鴻鈞的試探徹底否認,更順勢將皮球踢了回去,反將了鴻鈞一軍。

你要說我會?那你教教我啊!

紫霄宮內,那亙古不變的道韻,都彷彿因為陳苦這番話而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凝滯。

鴻鈞麵無表情。

那雙古井無波,彷彿倒映著諸天生滅、宇宙輪迴的眼眸裡,此刻卻是一片深邃的沉默。

你小子……

真的一無所知?

這話,說給三歲孩童聽,孩童都得給你一個白眼。

鴻鈞心中幾乎是瞬間就下了判斷。

可偏偏,眼前這張臉,這副神情,這種語氣,完美到了一種極致。

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認真,一種純粹到不含任何雜質的坦蕩,一種讓人哪怕用神念將他裡裡外外掃描億萬遍,也找不出半點心虛的姿態。

這演技,已經不是演技了。

這簡直就是道!

鴻鈞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銳利。

那不再是單純的注視,而是一種審視,一種洞穿。

視線彷彿化作了兩道無形的天道秩序神鏈,要將陳苦的元神、真靈、乃至過去未來的一切痕跡,都徹底洞穿、解析。

刹那間,陳苦感覺自己彷彿被剝光了衣服,置於天地烘爐之中,要被煉化成本源。

但他知道,此刻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便會前功儘棄,萬劫不複。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識海之內,元神古井不波,任由那恐怖的威壓沖刷,我自巋然不動。

他甚至連呼吸的頻率,心跳的節奏,都冇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一息。

十息。

百息。

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紫霄宮內,死一般的寂靜。

這場無聲的交鋒,其凶險程度,遠勝過任何神通法術的對轟。

終於。

那股足以壓塌萬古青天的恐怖威壓,如潮水般緩緩退去。

鴻鈞那深邃到極致的目光,也終於微微一緩,重新恢複了那份淡漠與高遠。

“嗬嗬……”

一聲輕笑,打破了凝固的氛圍。

那笑聲很輕,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也罷。”

“或許,是本座多想了。”

鴻鈞淡淡地說了一句,算是為這場試探畫上了一個句號。

他信了嗎?

自然是不信的。

心中的懷疑,冇有減少分毫,反而因為陳苦這完美的表現,而變得更加濃厚。

一個後輩,能在自己天道威壓的審視下,做到心如止水,滴水不漏,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隻是,鴻鈞也清楚,再問下去,毫無意義。

這小子滑不溜手,心性更是堅韌到不可思議,用言語和威壓,已經不可能讓他吐露分毫。

既然如此,索性便順著他的話,就此作罷。

鴻鈞何等身份,自然不可能在一個問題上反覆糾纏,失了道祖的體麵。

他既已開口說要論道,便不能“食言”。

這是天道聖人的因果,也是他身為道祖的格調。

念及於此,鴻鈞不再多言。

他幽幽開口,聲音不高,卻彷彿從大道的源頭傳來,每一個音節,都蘊含著天地至理。

“你既向道,本座今日便為你講述一番天道玄機。”

“坐下,靜心。”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紫霄宮的氣場轟然一變。

方纔那緊張、對峙的鋒銳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莊嚴、神聖、浩瀚、玄妙的無上道韻。

無窮的異象,在鴻鈞身後顯化。

地湧金蓮,天花亂墜。

紫氣東來三萬裡,祥雲籠罩九重天。

有三千大道的法則神鏈憑空浮現,交織成一幅壯麗的宇宙圖景。

鴻鈞的身影,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高大,彷彿與整個洪荒天地,與那至高無上的天道,融為了一體。

他就是道!

道就是他!

而聽得鴻蒙道音,陳苦也瞬間收起了所有偽裝。

他的神情,變得無比肅穆與虔誠。

他盤膝而坐,五心向天,整個人的精氣神,在刹那間攀升到了頂峰。

暗中。

那潛藏於他靈魂最深處的逆天悟性,毫無保留地運轉而起!

轟!

陳苦的識海,在這一刻彷彿化作了一方無垠的混沌宇宙。

他的神魂之力,化作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端坐於混沌中央,雙耳聆聽,雙目觀想,將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這場萬古難覓的機緣之中。

“道,可道,非常道……”

鴻鈞開口,講述的竟是最為基礎,也最為本源的玄門總綱。

然而,由他這位道祖親口講述,每一個字,都彷彿擁有了生命。

那些文字,化作一個個金色的古樸道紋,從鴻鈞口中飛出,直接烙印在虛空之中,最終又飛入陳苦的眉心,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元神之上。

陳苦如今的修為,放眼洪荒,已是頂尖存在。

可在鴻鈞麵前,卻依舊如同螢火與皓月。

道祖的親自講道,對他而言,不亞於一場脫胎換骨的造化。

許多以往修煉中晦澀難懂的關隘,此刻在鴻蒙道音的沖刷下,豁然開朗。

一些對於法則的理解,也瞬間拔高了數個層次。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對大道的感悟之中。

逆天悟性瘋狂運轉,將鴻鈞所講的每一個字,每一句妙義,都分解、吸收、推演,化作自己最深刻的理解和資糧。

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在以一種微不可查,卻又真實不虛的速度,緩緩地、堅定地攀升著。

這場講道,對他而言,是大裨益,更是大造化!

歲月匆匆。

光陰在洪荒這片無垠的天地間,是最不值錢的計量。

自那場席捲了整個天地的巫妖終戰落幕,量劫的血色與煞氣便已然散儘。

天地間,迎來了一段漫長到足以讓無數生靈遺忘爭鬥的紀元。

再無殺伐。

再無爭端。

這無疑是最好的時代。

眾生萬靈,皆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寧與祥和,可以在這濃鬱的天地靈氣中,靜心修行,追尋屬於自己的大道。

而陳苦,這個名字,早已成為這個時代最深刻的烙印。

自紫霄宮中,與那至高無上的鴻鈞道祖論道歸來。

他便不再僅僅是一位強者。

他成了一種象征,一個活著的傳說。

陳苦,這兩個字,便是洪荒天地之中,最為耀眼,最為熾烈的一**日。

無論是初開靈智的山間精怪,還是早已成名的大羅金仙,在提及這個名字時,聲音中都會不自覺地帶上一份敬畏。

崇拜,敬仰,嚮往。

無數情緒彙聚成了信仰的洪流,日夜沖刷著他的道場。

而身處這一切中心的陳苦,道心卻愈發澄澈,愈發堅定。

與鴻鈞論道,他窺見了一片更為廣闊的天地,也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道。

比肩鴻鈞道祖。

這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而是他修行的下一個座標,一個必然要抵達的彼岸。

甚至於……將其超越。

這個念頭,在他的心海深處紮下了根,瘋狂滋生。

如同一顆蘊含了整個混沌的種子,等待著破土而出,顛覆整個乾坤。

這種想法,若是被三清這等聖人知曉,隻會引來不屑的嗤笑。

天方夜譚。

癡人說夢。

聖人之下皆螻蟻,而鴻鈞道祖,更是淩駕於天道之上的存在。

超越他?

何其狂妄!

但,陳苦與其他修士最大的不同,便在於此。

混元大羅金仙。

這重身份,這份修為,便是他敢於向天地桎梏揮拳的底氣。

是讓他擁有了追逐那無上之境的唯一資格。

……

隻是,陳苦並不知道。

當他的光芒普照洪荒,受萬靈敬仰,如日中天之時。

那座矗立於洪荒東部,象征著盤古正宗的崑崙山,其上空的氣氛,卻壓抑得近乎凝固。

三清端坐於蒲團之上。

周身道韻流轉,卻彼此衝撞,互不相融,讓這片聖人道場都顯得極不平靜。

最終,是元始天尊打破了這死寂。

他的聲音,不再是平日裡闡教教主的威嚴與清冷,而是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那是極致的不甘所引發的震動。

“兄長!”

他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神光迸射,彷彿有兩方世界在其中生滅。

“難道我等……就真的這麼眼睜睜看著那陳苦崛起,勢不可擋麼?!”

話音落下,他手中那盞白玉茶杯的表麵,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一道道細密的裂紋。

元始的視線,穿透了殿內繚繞的混沌氣,死死地釘在了一旁閉目養神的老子身上。

他知道,他們三兄弟中,若論對陳苦的恨意,誰也比不過這位平日裡看似最無為、最淡然的太上兄長。

畢竟,昔年的人教,何等鼎盛?

以人族為根基,獨掌人族氣運,那滔天的氣運之力,幾乎要將他太清一脈的道統推至玄門之巔。

可就是因為陳苦!

就因為他橫插一腳,庇護人族,讓人族掙脫了聖人的掌控!

那本該儘歸人教的信仰之力,那億萬萬人族的香火,最終浩浩蕩蕩,儘歸於西方,成就了那兩個傢夥的佛門!

這是釜底抽薪!

這是在動搖他太清一脈的根基!

自那以後,人教便一蹶不振,逐漸式微,再也無法與闡、截、佛三教爭輝。

老子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一派清靜無為的姿態。

可元始清楚,在那份淡然之下,隱藏著的是何等洶湧的恨意。

那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刻入了他的聖人道果之中。

果然!

聽得元始這滿含不甘的質問。

再加之此地並無外人,隻有他們兄弟三人。

老子索性也不再維持那份聖人的體麵了。

他那半闔的雙眼,緩緩睜開。

冇有驚天動地的威壓。

冇有毀天滅地的氣勢。

隻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幽暗。

彷彿連光,連道,都會被那雙眼睛所吞噬。

三清殿內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驟然下降,連流動的道韻都變得滯澀起來。

“哼。”

一聲輕哼。

不似雷霆,卻比雷霆更加震懾神魂。

元始隻覺得心神一凜,就連坐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周身劍意若有若無的通天,眼皮也微微跳動了一下。

“陳苦此子,實在可恨!”

老子的聲音很平淡,冇有絲毫起伏,卻讓元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每一個字中,都蘊藏著足以冰封大千世界的寒意。

他手中的拂塵輕輕搭在臂彎,看似毫無變化。

但元始卻能感覺到,兄長周身那“無為”的道韻,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從那裂痕之中滲透出來的,是連聖人都為之心驚的殺機。

“隻是……”

老子話鋒一轉,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機又被他強行壓了回去,雙眸中的幽暗也隨之斂去,恢複了古井無波。

“此子戰力卓絕,悟性更是驚人,早已非我等所能敵。”

他坦然承認了這一點。

這並非是漲他人誌氣,而是事實。

紫霄宮中,能與道祖論道,這本身就說明瞭問題。

他們是聖人,不死不滅,但若是真的對上如今的陳苦,落敗是必然,甚至有被鎮壓的風險。

聖人的顏麵,丟不起。

老子繼續說道,聲音愈發低沉。

“若想打壓其日益高漲的聲望與威勢,恐怕……”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

整個三清殿,落針可聞。

元始和通天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彙聚在了他的身上。

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老子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極其複雜的光芒,有忌憚,有決絕,也有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

“……隻有藉助道祖師尊之力了。”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很輕。

卻像是一道混沌神雷,在元始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道祖師尊!

鴻鈞!

聞言,元始眼中瞬間被一片熾熱的光芒所取代,先前所有的不甘、鬱結、憤恨,在這一刻儘數被狂喜與激動衝散!

他身體微微前傾,連帶著周身的虛空都泛起漣漪。

看這樣子……

自家這位太上兄長,莫非……已經有什麼具體的想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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