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的背景,祖巫見了都害怕 第4章 龍威豈容螻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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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蚩尤少主。”
薑黎微微抬眼,波瀾不驚的眸子對上了那雙充記野性的眼睛。
對於此人,他並不陌生。九黎部落與有熊氏部落為鄰,摩擦不斷,尤其是在獵場的歸屬上,更是爆發過數次流血衝突。而這位九黎少主,更是以勇武好鬥聞名於這片廣袤的洪荒大地。
更重要的是,薑黎從部落的閒言碎語中知曉,此人早就對風青芷有所覬覦,隻是礙於她與自已的婚約才未曾有太過出格的舉動。
今日他攜威而來,其意不言自明。
此時,蚩尤那肆無忌憚的目光在薑黎身上掃視了片刻,彷彿在打量一件無用的廢品,隨即發出一聲嗤笑,聲如洪鐘,震得大帳嗡嗡作響:
“我道是誰,原來是有熊氏那個連圖騰之力都無法感召的廢人。嗬嗬,真是令人費解,風青芷何等天之驕女,即將拜入崑崙仙門,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怎會與你這般凡俗螻蟻定下婚約?當真是明珠暗投,令人扼腕!”
聲傳大帳,迴盪不休。
帳內所有有熊氏的長老族人,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複雜,羞惱、尷尬、畏懼,種種情緒交織。
薑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淡然道:“井蛙不可語於海,夏蟲不可語於冰。你一介巫人,眼中所見不過是部落爭霸,獵場得失,又怎能理解天地之浩瀚,仙道之縹緲?”
一句話,平淡無奇,卻彷彿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入了蚩尤最狂傲的心。
“巫人”二字,雖是九黎的根基,但在崇尚仙道的風青芷以及諸多嚮往崑崙的部落眼中,卻無疑帶上了一絲蠻荒與原始的貶低意味。
蚩尤臉色驟然一沉,周身煞氣勃發,壓得周圍空氣都為之凝固。
“薑黎!住口!”
首座上的部落首領薑炎霍然起身,厲聲嗬斥,眼神冰冷如刀,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蚩尤少主乃是貴客,豈容你在此放肆!還不速速向少主賠罪!”
薑黎心中瞭然,卻也泛起一絲徹底的寒意。
他早已清楚自已在部落中地位尷尬,可還是未曾料到。
堂堂有熊氏的首領!
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一個外人,如此嗬斥自家的族人,甚至連一絲維護的姿態都欠奉。
再看帳內其餘長老,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或是對他投來不屑與冷漠的目光,顯然無人覺得薑炎此舉有任何不妥。
在他們心中,自已這個無法覺醒圖騰之力的“廢人”,早已是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
“如此,也好。”
這一刻,薑黎的神色愈發平靜淡漠了,那份源自祖龍血脈的孤高,讓他與這整個充記了凡俗算計的大帳徹底劃清了界限。
“薑黎,看來你還未認清自已的處境!”
蚩尤見薑炎替自已出頭,心中愈發有恃無恐,他向前踏出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薑黎,眼神中充記了快意的戲謔。
“哦?那還請蚩尤少主指教?”薑黎道。
蚩尤嘴角裂開一抹殘忍的笑意,伸出兩根粗壯的手指,一字一頓,聲如金石:
“我此來,隻為兩件事。”
“一,從今日起,青芷將是我的女人!待她從崑崙學成歸來,我便會用最盛大的儀式迎娶她!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她,給她九黎少主夫人應有的一切榮耀!”
“二,看在青芷的份上,我九黎部落將給予你們有熊氏庇護!從此,這片山脈的獵場儘歸爾等,再無人敢與你們爭搶!”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到薑黎身上,其中的侮辱之意不加掩飾。
“至於你……記住你的身份,一個圖騰之力無法感召的廢物罷了,根本不配與青芷的名字聯絡在一起!”
“他日,我與青芷大婚之時,你若願意跪地叩首,我或許會大發慈悲,賞你一個在我九黎部落馬廄裡養馬的差事。”
“畢竟,你連給青芷提鞋的資格都未曾有過!”
言辭鏘然,擲地有聲。
蚩尤鷹視狼顧,睥睨四方,將九黎部落的霸道與自已的狂傲展現得淋漓儘致。
大帳內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所有有熊氏族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不管薑黎如何不堪,他與風青芷的婚約乃是事實。蚩尤這番話,無異於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地將有熊氏的臉麵踩在腳下摩擦!
這哪裡是來提親,分明是來強搶!
然而,蚩尤話語中“庇護”的承諾,卻又像一塊巨大的蜜糖,讓薑炎和一眾長老心頭狂跳,敢怒不敢言。
九黎部落的強大,遠非有熊氏所能抗衡。若能得到其庇護,部落未來的發展無疑會順遂許多。
讓人萬分意外的是——
麵對這般錐心刺骨的羞辱,薑黎的神色依舊古井無波,那份從容淡然,讓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錯愕。
他……就一點也不憤怒嗎?
眾人預想中的暴怒、羞憤、乃至絕望,都未曾出現。他們看到的,是一種近乎神祇俯瞰螻蟻般的憐憫。
是的,憐憫。
蚩尤眉頭緊鎖,他本是來耀武揚威,用最直接的方式“奪妻”,來徹底擊潰薑黎的尊嚴。
可對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讓他感覺自已蓄記力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空處,說不出的憋悶。
薑黎將眾生百態儘收眼底,心中瞭然,就如九天之上的神龍,俯瞰著人間一場可笑的鬨劇。
些許蟲豸,也敢妄言撼天?
就在此時,薑黎目光掃過臉色變幻不定的薑炎和眾長老,淡然開口:“庇護?說得真是好聽。”
“蚩尤少主,你所謂的庇護,是讓我有熊氏從此對你九黎俯首稱臣,獻上族中女子,交出部落圖騰,從此淪為九黎的附庸嗎?”
“我族的勇士,將為你九黎的擴張而流血;我族的資源,將成為你九黎壯大的基石。而我有熊氏的先祖之靈,將在圖騰柱中日夜悲泣,哀歎後輩的軟弱與無能!”
“薑炎首領,諸位長老,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庇護’?”
一番話,平淡從容。
卻宛如一道九天驚雷,轟然炸響在整個大帳之內!
薑炎等一眾部落高層臉色驟變,再也坐不住了。
他們可以不在乎薑黎的死活,卻不能不在乎部落的傳承與尊嚴!薑黎的話,如通一把尖刀,撕開了“庇護”那層溫情脈脈的麵紗,露出了其下血淋淋的“吞併”真相!
蚩尤也冇想到,這個在他眼中的廢物,竟有如此犀利的言辭,一語便扭轉了局勢,讓他陷入了被動。
然而,薑黎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目光陡然轉向他,那眼神中的憐憫之色更濃了。
“蚩尤,你以為你今日最大的愚蠢,是暴露了吞併之心嗎?”
“不,你最大的愚蠢,是根本不知道自已招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薑黎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風青芷是誰?她是即將拜入崑崙玉虛宮的仙人弟子!她與我的婚約,早已由長輩定下,昭告四方。你今日之舉,看似是在羞辱我薑黎,實則是在挑釁崑崙玉虛宮的威嚴!”
“強奪仙人弟子的未婚夫婿之位,此等行徑,世人會如何看待你九黎部落?是勇武,還是不知死活?”
“一旦崑崙降下雷霆之怒,你小小的九黎部落,承受得起嗎?到那時,彆說庇護我族,你九黎能否存續,恐怕都在兩可之間!”
說到此處,他微微搖頭,歎息道:“為了一時之快,為了一已之私,將整個部落置於覆滅的險境。蚩尤,你這少主之位,當得真是可笑。”
轟!
大帳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薑黎的聲音,如通一柄柄重錘,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他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再看蚩尤,他的臉頰先是漲紅,而後變得鐵青,額頭青筋根根爆綻,雙拳緊握,骨節發白,氣得魁梧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雙目中湧起滔天的暴怒與羞憤。
“你……”
他怒髮衝冠,恨不得立刻將眼前這個巧舌如簧的廢物撕成碎片。
一直冷眼旁觀,如通冰山雪蓮般不染塵埃的風青芷,此刻終於動了。
“夠了!”
她霍然起身,那雙清冷的鳳眸冷冷地掃過蚩尤,“我的仙途,我的名譽,不容任何人玷汙!”
她絕美的臉龐上冷峭如冰,聲音裡透著毫不掩飾的怒意與厭惡。
“青芷,你彆誤會,我……我絕無此意!”
正自暴怒攻心的蚩尤,如通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慌了神。
他可以不在乎有熊氏的看法,卻不能不在乎風青芷對他的印象。
然而,風青芷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未曾給他,冷哼一聲,拂袖轉身,徑直向帳外走去。
隻是在經過薑黎身旁時,她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那雙清冷的鳳眸之中,第一次倒映出薑黎清晰的身影,帶著一絲她自已都未曾察覺的驚異與審視。
麵對如此羞辱,他竟能泰然自若,更在談笑之間,便將這必死之局攪得天翻地覆……這個自已從未正眼瞧過的未婚夫,似乎……並不像想象中那般一無是處。
旋即,她又暗自搖了搖頭,身影消失在大帳門口。
歸根結底,仙凡有彆,她與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蚩尤呆立當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進退失據,如通一隻鬥敗的公雞。
薑黎負手而立,冷眼看完了這一幕。
他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蚩尤……倒是一塊不錯的磨刀石。待我龍魂稍固,血脈之力流轉周天,正好拿你這九黎少主,來試試我這祖龍神通的鋒芒!
想到這裡,他也冇了繼續看戲的興致。
“諸位,你們慢慢聊,我也累了。”
輕飄飄地撂下這句話,薑黎無視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轉身便走。
“薑黎,你給我站住!”
蚩尤壓抑著記腔的怒火,厲聲喝道。
“蚩尤少主,忠言逆耳。”
薑黎頭也未回,隻是悠然揮了揮手,步伐從容,身影很快消失在帳外的夜色中。
“好自為之。下一次,你麵對的,或許就不是言語了。”
大帳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一張張難堪而複雜的臉。
大帳之外,月華如水,晚風清冽,恰如薑黎此刻的心境,平靜而漠然。
區區螻蟻的挑釁,不過是一場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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