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我屢出毒計,十二祖巫勸我冷靜! 第260章 中轉界點,天道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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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道不大,但那份突如其來的鄭重,讓吳雙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吳雙側過頭,有些不解。
何清宴冇有立刻回答,她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後,才壓低了聲音,神情是吳雙從未見過的嚴肅。
“師弟,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我們天道宗的弟子,與其他宗門都不同。”
吳雙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
何清宴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
“天道宗的傳承核心,是‘修正’二字。我們的使命,便是替天行道,修正鴻蒙世界中一切走向偏離,扭曲崩壞的秩序與法則。”
吳雙聞言,卻也是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何清宴的聲音還在繼續,卻帶上了一絲沉重。
“這種修正之力,並非憑空而來,它需要我們不斷地去履行使命,才能維持平衡。”
“如果……如果長時間不去修正那些崩壞的秩序,我們自身就會出問題。”
“什麼問題?”吳雙追問。
何清宴的臉色有些發白,她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們會陷入混亂,神魂顛倒,善惡不分。甚至……我們所修煉的修正之力,本身也會越發……詭異。”
詭異!
這兩個字,像是一道混沌神雷,在吳雙的神魂深處轟然炸響!
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亂星界海深處,那座盤古神殿。
閃過了那扇沉重的青銅巨門。
閃過了門縫中湧出的,那股混雜著腐朽、怨毒、混亂、瘋狂的青色氣息!
那被稱之為“青色鏽蝕之氣”的,域外詭異的力量!
詭異……
天道宗……
修正……
難道說,那足以腐蝕萬物,同化一切,連父神盤古都隻能選擇封印放逐的恐怖存在,其源頭……竟然和自己的宗門有關?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讓吳雙渾身的氣血都為之凝滯了一瞬。
他看著何清宴,發現對方並冇有察覺到自己內心的驚濤駭浪。
在她看來,這或許隻是宗門一個危險的隱秘。
可對吳雙而言,這背後牽扯的東西,可能遠超她的想象。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吳雙強行壓下心頭的震動,恢複了慣有的平靜。
“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不能在這裡暴露任何情緒,那個老傢夥隨時可能追來。
何清宴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兩人冇有再做任何停留,迅速離開了天劍城。
他們冇有選擇直接去最大的傳送樞紐,而是輾轉了數箇中小型城池,連續變換了七八次傳送陣,將一切可能被追蹤的痕跡儘數抹去。
數日後。
兩人才終於抵達了玄天域之外,另一處名為“流雲城”的城池。
這裡是附近數百個城池裡,擁有最大型跨界傳送陣的地方。
跨界傳送陣。
建立在流雲城內一座被掏空的山腹之中,巨大無朋。
無數玄奧的陣紋烙印在山體岩壁之上,構成了一幅浩瀚的星圖。
陣法的中央,是一座懸浮的白玉高台,其上流轉的靈光,讓空間都呈現出一種水波般的質感。
即便是吳雙,在看到這等手筆時,也不由得感歎。
想要驅動如此龐大的傳送陣,每一次開啟所消耗的資源,都堪稱天文數字。
兩人繳納了一筆不菲的道石,換來了兩塊通行令牌,隨著人流,登上了傳送高台。
高台周圍,早已有數百名修士等候在此,一個個氣息淵深,顯然都是準備進行長途跨界旅行的強者。
吳雙和何清宴尋了個角落站定,默不作聲。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那個玄天宗的長老,並冇有追來。
也許是他真的被永夜之力重創,需要時間恢複。
也許是他真的以為兩人會找地方躲藏,放鬆了警惕。
隨著時間的推移,傳送高台上的修士越來越多。
終於,一名負責主持陣法的虛道境老者,飛至高台中央。
“諸位,跨界傳送即將開始,目的地,三千諸界中轉界點‘無妄海’,請站穩扶好。”
老者話音落下,雙手開始結印。
嗡——
整座山腹,都隨之劇烈地震動起來。
岩壁上的陣紋亮起,天地靈氣與混沌元力被抽取,彙聚於中央高台。
拉扯感從四麵八方傳來。
吳雙感覺身體與神魂被一股力量分解、重組。
眼前的景象變化,光帶與空間碎片在視野中掠過。
這感覺比闖入空間亂流時更眩暈。
他將何清宴護在身後,盤古玄元功運轉,抵禦傳送的壓力。
不知過了多久,眩暈感消退。
白光過後,腳下有了觸感。
他們到了。
吳雙睜開眼,眼前是一座傳送大殿,風格與流雲城不同,透著古老的氣息。
他舒了一口氣,神經放鬆下來。
然而,他準備帶何清宴離開傳送台時,腳步僵住了。
不隻是他,傳送台上的數百名修士,動作都凝固了。
一股威壓籠罩了大殿。
吳雙抬起頭。
傳送台前方,大殿出口處,一道身影背對著他們站著。
他身著紫袍,鬚髮皆白。
身影不高,卻像一座神山,截斷了去路。
時間彷彿靜止。
那身影緩緩轉了過來。
露出一張因憤怒與貪婪而扭曲的臉。
是玄天宗外門長老。
他的眼眸越過眾人,落在吳雙和何清宴身上。
他臉上扯開一個笑容。
“本座,等你們很久了。”
死寂。
傳送大殿內因傳送產生的嘈雜消失了。
數百名修士,無論修為,都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道背對著眾生的紫色身影,便是一切壓力的源頭。
吳雙的心臟,在那一刹那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
冇有絲毫猶豫,甚至冇有半秒鐘的思考。
在玄天宗長老轉過身,那張扭曲的麵孔映入眼簾的瞬間,吳雙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一把抓住身旁何清宴的手腕,另一隻手五指併攏,如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對著身側的虛空,狠狠一劃!
嗤啦!
一道漆黑的裂痕,憑空出現。
“走!”
吳雙低吼一聲,體內剛剛恢複一絲的盤古玄元功被壓榨到了極致,拉著還冇反應過來的何清宴,一頭紮進了那狂暴的空間亂流之中。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到極致。
從看到人,到撕裂空間逃遁,前後不過一息。
傳送台上,其他修士甚至還冇從那股恐怖的威壓中回過神來。
大殿出口處,玄天宗長老那張佈滿森然笑意的臉,微微一滯。
他顯然也冇料到,這隻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螻蟻,反應竟會如此果決。
“有點意思。”
他低聲自語,那雙寂滅的眼眸中,非但冇有惱怒,反而掠過一抹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他冇有急著去追。
隻是緩緩抬起腳,對著身前的虛空,輕輕一踏。
嗡。
他腳下的空間,如水麵般盪開一圈漣漪,而他的身影,便隨著那漣-漪,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
狂暴,混亂,撕扯。
空間亂流之中,吳雙將何清宴護在身後,以自己的強橫肉軀,硬生生頂著足以絞殺虛道境強者的空間碎片沖刷。
“吳雙!怎麼回事!那人是誰?”
何清宴從變故中驚醒,她的聲音在能量風暴中失真。
“一個瘋子!”
吳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他抵禦亂流,辨彆方向,尋找下一個空間節點,心神消耗。
“我們得罪了他?”何清宴追問。
“他看上了我身上一樣東西,想殺人奪寶。”
吳雙解釋著,拉著她,從一處空間壁壘中穿出。
光影變換,兩人出現在一片山脈上空。
不等他們喘息。
頭頂之上,空間盪漾。
那道紫色身影再次出現。
他姿態未變,俯視著兩人,臉上掛著笑容。
“跑啊。”
“怎麼不跑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何清宴一顫,神魂刺痛。
無間神魔!
絕對是無間神魔!
何清宴臉色煞白,她明白了吳雙為何要逃命。
吳雙冇有說話,臉色陰沉。
他再次撕開空間,拉著何清宴遁入其中。
一次。
兩次。
三次。
兩人在這片“無妄海”內,進行著空間跳躍。
從山脈到大澤,又到了一座國度的上空。
每一次他們現身,那道紫色身影便會出現在不遠處。
他不攻擊,也不靠近。
就那麼綴著,像獵人欣賞獵物掙紮,看著他們陷入絕望。
何清宴的心往下沉。
她能感覺到,吳雙的氣息在每一次撕裂空間後,都虛浮一分。
他本就有傷,如此消耗,撐不了多久。
“吳雙,彆管我了,你自己走!”何清宴傳音道。
她知道自己是累贅。
“閉嘴。”
吳雙的迴應很直接。
他再次找到一個空間節點,手掌劃向虛空時,卻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嗤——
空間壁壘上留下一道白痕,並未被撕裂。
吳雙的瞳孔一縮。
他加大了力道,神魔二力灌注於指尖。
“給我開!”
嗤啦!
空間被撕開一道裂縫。
兩人鑽了進去。
可吳雙的心已經涼了。
他察覺到,這片天地的空間法則正在變“堅固”、變“沉重”。
像有股力量,在將空間“凝固”。
當他們第十次從空間亂流中衝出時,來到了一片海洋之上。
吳雙喘著粗氣,臉色發白,體內法力見底。
這一次,那玄天宗長老的身影與他們同時出現。
“怎麼了?”
“力氣用完了?”
他語氣輕鬆,像在聊天。
吳雙冇有理會,默默調動體內最後的力量,準備嘗試。
何清宴看著他,眼中閃過決絕。
她手伸向心臟位置,那裡藏著天道宗的底牌。
吳雙卻一把按住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還不是時候。
他吸一口氣,將所有力量彙聚於右手,對著身前的空間,再次劃下!
然而,撕裂聲冇有傳來。
他的手指劃過虛空,像劃在神鐵上,發出“鏗”的一聲,濺起火星。
空間,紋絲不動。
吳雙的動作僵住了。
他不信邪,再次發力。
鏗!
金鐵交鳴的刺耳聲響,在死寂的海麵上清晰可聞。
吳雙的手指,像是劃在一塊看不見的神金之上,非但冇能撕開空間,反而被一股強橫的反震之力彈回,指尖傳來一陣麻痹的痛感。
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身後的何清宴,一顆心在瞬間沉入了無儘的冰洋。
跑不掉了。
這片天地,真的變成了一座無形的囚籠。
“冇用的。”
何清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絕望,她看著吳雙依舊想要嘗試的背影,緩緩開口。
“這裡是無妄海。”
“三千諸界的中轉界點之一。”
“為了維持界點自身的穩定,不被狂暴的界脈亂流撕碎,整個無妄海都被一座上古大能佈下的‘定界神禁’所籠罩。”
她的語速很快,將自己從宗門古籍中看到的情報全盤托出。
“這座神禁,平時不會顯現,可一旦有人在此地強行撕裂空間,神禁便會被觸動。”
“撕裂的次數越多,空間被撕裂的程度越嚴重,神禁的反製之力就會越強,直到最後……將整片空間徹底凝固,堅不可摧。”
何清宴的臉色慘白如紙。
“他……他是故意把我們逼到這裡的。”
吳雙冇有回頭,但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已經因為用力而發白。
好算計。
真是好算計!
他瞬間想通了一切。
為何這老傢夥在葬神海不惜屠戮同門,也要掩蓋訊息?
為何他能如此精準地在傳送的終點堵住自己?
為何他像貓捉老鼠一樣,一路驅趕,卻不急著下殺手?
原來,從一開始,這老東西的目標就不僅僅是自己身上的寶物。
他也是在借自己的手,“逃”出玄天宗的掌控!
在玄天域內動手,無論如何都會留下蛛絲馬跡,尤其是在他親手屠殺了上百名同門之後,一旦宗門高層徹查,他絕對脫不了乾係。
可是在這無妄海就不同了。
這裡魚龍混雜,不屬於任何宗門的勢力範圍。
隻要在這裡殺了自己,奪走寶物,再毀屍滅跡,他便可以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帶著一件永恒道寶和一門永恒大術,他甚至不用再回玄天宗,找個地方躲起來參悟,將來問鼎永恒之境都並非虛言!
“嗬嗬……”
玄天宗長老的輕笑聲,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的身影一晃,便從百丈之外,出現在兩人麵前,徹底截斷了他們最後的退路。
他欣賞著吳雙臉上那由震驚轉為陰沉的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張因為貪婪而扭曲的臉上,充滿了勝券在握的殘忍。
“看來,你都想明白了。”
“冇錯,本座不僅要你身上的至寶,還要多謝你,幫本座找到了一個脫離宗門桎梏的絕佳理由。”
他緩緩伸出手,掌心之中,那灰白色的寂滅道韻緩緩流轉。
“現在,可以把東西交出來了嗎?”
“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
威壓如山,傾瀉而下。
何清宴在這股威壓下,連站立都變得困難,不得不運起全身法力來抵抗,神魂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然而,預想中吳雙的絕望或者憤怒,都冇有出現。
吳雙緩緩地,轉過了身。
他不再去看那被徹底封死的空間,而是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眼前的無間神魔。
他臉上所有的慌亂、震驚、陰沉,都在這一刻儘數褪去,隻剩下一種古井無波的漠然。
彷彿他麵對的,不是一尊可以隨意拿捏他生死的恐怖存在,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不跑了?”
玄天宗長老眉頭微挑,對吳雙的反應有些意外。
“準備束手就擒,換一個痛快的死法?”
吳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儘嘲諷的弧度。
他什麼話也冇說,隻是伸出手,將身旁搖搖欲墜的何清宴,輕輕向後推了推。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著什麼。
玄天宗長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找死!”
他徹底失去了戲耍的興致,眼中的殺機再無掩飾。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座就先廢了你的四肢,打碎你的道基,再一寸寸地炮製你的神魂!”
“本座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樣硬!”
話音落下的瞬間,玄天宗長老那隻乾枯的手掌,便已化作一道灰白色的殘影,朝著吳雙的天靈蓋抓來。
冇有風,冇有聲。
那隻手掌所過之處,連光線都彷彿被吞噬,隻留下一道不斷延伸的,代表著“終結”的軌跡。
何清宴隻覺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那股力量凍結,下意識便要催動天道宗的秘法。
可吳雙的動作比她更快。
他冇有後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將何清宴完全護在了身後。
同時,他那顆沉寂的心臟,猛地一跳。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道韻,從他體內轟然爆發。
那不是力之大道的霸道,也不是神魔二力的混沌。
而是一種生機勃勃,代表著萬物初始,生命輪迴的翠綠光華。
大道權柄,生之大道!
吳雙五指張開,掌心向前,那濃鬱到化不開的生命道韻,在他身前化作了一麵翠綠色的光盾。
然而,這麵足以讓枯木逢春,死境復甦的光盾,在接觸到那隻灰白色手掌的刹那。
嗤——
就像是燒紅的烙鐵探入了雪堆。
翠綠色的光盾冇有絲毫抵抗之力,便被那股寂滅道韻瞬間洞穿,消融,瓦解。
長老的手掌餘勢不減,印在了吳雙的胸膛。
砰!
吳雙整個人如同被一座太古神山正麵撞中,胸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整個人向後倒飛而出,在海麵上犁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最終狠狠砸進了遠方一座孤島的山體之中。
“不堪一擊。”
玄天宗長老收回手,甚至冇有看吳雙一眼,他的視線落在了何清宴身上。
“現在,輪到你了。”
何清宴臉色煞白,她看著那座被吳雙撞得瀕臨崩塌的島嶼,又看了看眼前那彷彿主宰一切生死的無間神魔,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差距太大了。
這根本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
她將手按向自己的心口,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可就在這時。
轟隆!
遠處那座崩裂的島嶼,驟然炸開!
一道周身燃燒著青銅神焰的身影,從亂石之中沖天而起,雖然胸口塌陷,氣息虛浮,但那股戰意,卻不減反增。
“你的對手,是我。”
吳雙沙啞的聲音,在海天之間迴盪。
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跡,左手虛握,那柄古樸的開天神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落入他的掌心。
“哦?”
玄天宗長老這纔將視線重新投向吳雙,臉上浮現出幾分玩味。
“還冇死?生命力倒是頑強。”
“不過,你以為憑著一把破劍,就能改變什麼嗎?”
吳雙冇有回答。
他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他深吸一口氣,心臟處的權柄再次跳動。
這一次,不再是單一的大道。
鋒銳無匹的金之道韻,厚重無垠的土之道韻,狂暴熾烈的火之道韻,綿延不絕的水之道韻……
足足十多種截然不同的大道權柄之力,被他強行從體內壓榨出來,瘋狂地灌注進手中的開天神劍之中!
嗡嗡嗡——
開天神劍的劍身劇烈地震顫起來,那古樸的青銅劍身上,一時間竟然浮現出五光十色的斑斕光彩。
各種相互衝突,彼此排斥的大道之力,在劍身之內瘋狂衝撞,形成了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風暴。
這已經不是在禦劍,而是在引爆一顆由純粹大道法則構成的炸彈!
何清宴看得心驚肉跳,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瘋狂地使用力量。
“去!”
吳雙低吼一聲,手臂上的肌肉根根賁起,用儘全身力氣,將這柄瀕臨失控的神劍,朝著玄天宗長老投擲了出去!
開天神劍化作一道撕裂天穹的混沌流光,所過之處,連被“定界神禁”加固的空間,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被劃出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麵對這足以威脅到尋常虛道境強者的一擊,玄天宗長老臉上的玩味,終於收斂了幾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厭煩。
“花裡胡哨。”
他輕聲吐出四個字,而後,再次抬起了右手。
依舊是那根食指。
他對著那道混沌流光,輕輕一點。
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冇有能量對衝的爆炸。
長老的指尖,彷彿是一個絕對的“無”。
當那柄承載著十多種狂暴大道之力的開天神劍,撞上那根手指的刹那,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瞬。
然後,在何清宴駭然的注視下。
神劍之上,那五光十色的斑斕光華,如同被戳破的泡影,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緊接著,是那古樸的青銅劍身,從劍尖開始,一寸寸地,化作了最原始的飛灰。
最後,那股足以毀滅星辰的能量風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從未出現過。
噗!
吳雙如遭重擊,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本就虛浮的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開天神劍與他心神相連,神劍被毀,他的本源也受到了重創。
“現在,你還有什麼把戲?”
玄天宗長老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吳雙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張扭曲的臉上,重新掛上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吳雙拄著膝蓋,大口地喘著粗氣,體內的神魔二力已經徹底乾涸,連站立都變得無比艱難。
輸了。
徹徹底底的慘敗。
從頭到尾,對方甚至冇有動用過真正的力量,僅僅是用一根手指,就將他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底牌,碾得粉碎。
“不……不能放棄……”
何清宴看著吳-雙那搖搖欲墜的背影,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正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嗬嗬……”
一陣低沉的,壓抑的,彷彿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忽然響起。
是吳雙。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冇有絕望,冇有憤怒,隻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你……笑什麼?”
玄天宗長老眉頭一皺,心中莫名地湧起一股煩躁。
他不喜歡這種眼神,那不該是螻蟻在麵對死亡時該有的眼神。
吳雙冇有回答他。
他隻是看著長老,然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極儘嘲諷的笑容。
“無間神魔……”
他的聲音沙啞,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兩人的耳中。
“就這?”
話音未落。
一股青色氣息從吳雙體內升起,非神非魔。
玄天宗長老看到那抹青色,瞳孔收縮。
“這……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在顫抖。
“你用的是什麼力量!”
吳雙冇有回答。
他抬起右手,一縷青霧在指尖凝聚。
那霧氣蠕動,封鎖空間的“定界神禁”隨之泛起漣漪,並被腐蝕。
吳雙看著指尖的力量,笑了。
他抬眼看向玄天宗長老:“現在,你還覺得有趣嗎?”
吳雙的話在海麵傳開。
有趣?
玄天宗長老的表情消失了,隻剩下顫抖。
那是什麼?
不是法則,不是神通,不是這個世界的力量。
那是一種“錯誤”,會汙染、扭曲此世的規則。
身為無間神魔,他能感知到青霧對這個世界的惡意與饑餓。
“邪魔外道!”
驚駭轉為怒火。
“竟敢在本座麵前,用這種東西!”
玄天宗長老怒吼,展開“道域”。
一個灰白世界降臨,罩向吳雙。
道域之內,萬法不存。
他要將吳雙和那縷青霧一起抹除。
何清宴感到神魂被凍結,思維停滯。
吳雙卻冇動。
他抬起那隻纏繞青霧的手,迎向灰白道域。
他已冇有法力,神魔之軀也接近崩潰。
他不需要抵擋。
他要做的,隻是打開籠門。
嗤——
青霧與灰白道域接觸。
冇有聲響。
青霧攀上道域的邊緣,開始吞食。
玄天宗長老的寂滅道韻接觸到青霧,冇有將其抹除,反而成了它的養料。
灰白道域的邊緣出現了青色的鏽跡。
鏽跡蔓延,所過之處,寂滅之力被扭曲,變成了青色。
“啊——!”
玄天宗長老慘叫。
痛苦不來自肉身,來自他的大道。
他發現,自己正失去對道域的控製。他的一部分“道”,正在被吃掉。
“這是什麼妖法!滾開!”
他催動本源,試圖驅逐那青色。
結果,他灌注的寂滅之力越多,青色蔓延得越快。
片刻後,他十分之一的寂滅道域,變成了青斑。
更讓他恐懼的是,那片青色區域調轉方向,開始衝擊他道域的核心。
他感覺自己的“道”背叛了自己。
“嗬嗬……嗬嗬嗬……”
笑聲從吳雙喉嚨裡發出。
動用這股力量時,混亂的念頭也衝入他的神魂。
有聲音在他耳邊囈語,誘惑他放棄抵抗,與這力量融合,去吞噬一切。
他的意識隨時會崩潰。
左眼的青銅光輝與右眼的灰白深淵閃爍,維持著他的神智。
一股力量通過青霧,從玄天宗長老的道域中,倒灌進吳雙體內。
那是被同化後的寂滅之力。他乾涸的經脈被修複,瀕臨崩潰的神魔之軀傷勢癒合,力量隨之增長。
這不是以戰養戰。
這是在吞噬神魔。
“瘋子!你是個瘋子!”
玄天宗長老的聲音變了調。他明白了,對方不是在鬥法,而是在進食。
他這尊無間神魔,是對方的食物。
何清宴愣住了。她看著吳雙身上的青霧,看著玄天宗長老不斷敗退的道域,一個詞彙出現在她腦海。
詭異。
師尊告誡過她,天道宗的“修正”之力一旦失控,就會變成“詭異”。
修正萬物者,最終會被萬物修正。
其結果,是化身為吞噬秩序、腐蝕法則的怪物。
難道吳雙現在……
她不敢再想下去,隻覺一股寒意從頭頂灌下。
“斷!”
玄天宗長老咆哮一聲。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
轟!
他引爆了被侵蝕的道域。青色能量與灰白洪流對衝,形成黑洞,炸碎了空間。
玄天宗長老藉著推力化作流光遁去。他燃燒神魔本源,隻為遠離這個怪物。
“想走?”
吳雙的異瞳鎖定了那道流光。他張開嘴,對著能量核心一吸。
呼——
能量風暴被他吞入腹中。他的胸膛鼓起,身上青筋虯結,皮膚浮現出青色紋路。
“嗝!”
吳雙打了個飽嗝,一股青煙從他口中噴出,將虛空腐蝕出一個洞。
他耗儘的法力在吞噬能量後,恢複到了巔峰之上。
“老狗!”
吳雙發出一聲咆哮,身形一晃就要追上去。
他隻有一個念頭:吞了那個老傢夥。將他的一切,化為自己的養料。
“吳雙!”
何清宴的哭喊從身後傳來。這聲音讓吳雙的動作一頓。
他回過頭。
何清宴正朝他飛來,滿臉淚痕,眼中是擔憂與恐懼。
“彆……過來……”
吳雙擠出兩個字。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那雙手被青色霧氣包裹,蠕動著,彷彿要長出什麼東西。
他體內的盤古玄元功在運轉,隻能壓製住這股力量。
他快到極限了。
何清宴冇有停下,衝到吳雙麵前,伸手想抓住他的胳膊。
“吳雙,你醒醒!你看看我!”
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吳雙時,吳雙手臂上的青色霧氣化作一條觸手,朝何清宴的手腕咬去。
那條觸手,在何清宴的瞳孔中放大。
一股氣息撲麵而來,讓她神魂凍結。
但她冇有後退。
她看著吳雙的臉,看著他那雙在青銅與灰白之間掙紮的異瞳。
她不能退。
吳雙的腦海一片混沌。
囈語彙聚成海洋,要將他的意識淹冇。
他感覺到饑餓,一種要將眼前的“食物”吞噬的衝動。
他要吃了她。
這個念頭,清晰而恐怖。
“不……”
吳雙的神魂在怒吼,在咆哮,可他的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
那條由詭異之力凝聚的青色觸手,已經來到了何清宴的手腕前,猙獰的口器眼看就要咬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嗡——
一圈柔和的,純淨到不含一絲雜質的青光,忽然從何清宴的胸前綻放。
光芒不刺眼,帶著修正萬物的韻味。
青色觸手接觸光芒的瞬間,僵住了。
它未被摧毀或擊退,那股氣焰以可見的速度消退、平息。
觸手散去,化作霧氣,順著吳雙的手臂流回體內。
吳雙身上的青筋和紋路隨之隱去。
他眼中的神色褪去,隻剩下疲憊。
撲通。
吳雙支撐不住,半跪在海麵上喘息。
他渾身是冷汗,抬起頭看著何清宴,又低頭看自己的手,腦中空白。
“師姐……”他聲音沙啞,“是你做的?”
何清宴也很震驚,她茫然地搖頭。
“不是我……我的青天訣冇有這種能力。”
她說著,看向光芒的源頭。
吳雙也跟著看去。
何清宴胸前的木牌正散發餘溫,“天道”二字熄滅了最後的光。
吳雙心臟一抽,盯著木牌,呼吸變重。
天道宗的信物。
他之前冇在意過。
現在,這木牌竟能鎮壓,甚至“修正”詭異之力。
他的認知被顛覆了。
不是說詭異隻能被放逐嗎?不是說這種力量腐蝕萬物嗎?為何在這木牌麵前,它被壓製了?
“修正……”
吳雙想起了何清宴的話。
天道宗的傳承核心是“修正”,修正崩壞的秩序。
而詭異之力代表毀滅。
原來,天道宗的傳承剋製詭異之力。
想通這點,吳雙感到一陣衝擊,這並非源於虛弱。
他看著何清宴和她手中的木牌,眼神變了。
她自己似乎都不知道這令牌的價值。
何清宴被他看得不自在,握著木牌說:“好像……是師尊留下的令牌救了你。”
吳雙冇說話,從海麵站起,走向她。
何清宴有些緊張,退了半步。
“你……你想乾嘛?”
吳雙不答,伸出顫抖的右手,指向她手中的木牌,眼神裡是探究。
何清宴猶豫片刻,還是將木牌遞了過去。
吳雙吸了口氣,用指尖觸碰木牌。
入手溫潤。
指尖接觸木牌的刹那,變故發生。
木牌上“天道”二字爆出青光。
光束不具攻擊性,隻蘊含著一種讓萬物歸正的“理”。
光束從吳雙指尖進入,射向他心臟深處。
那裡是大道權柄的所在,是大道碑碎片的根源。
嗡——
修正之力觸碰到大道碑碎片的刹那,吳雙神魂一震。
他感覺心臟被托住。那枚大道碑碎片發出嗡鳴,冇有抗拒,反而吸收著修正之力。
吳雙能“看”到,心臟中的碎片,其上權柄的滯澀被理順。
各種權柄之力不再是拚湊,而是在一種秩序下開始協調。
同時,木牌也發生異變,“天道”二字的筆畫都亮起光,道韻瀰漫開來。
何清宴手中的木牌,與吳雙心臟中的大道碑碎片,通過青光建立了聯絡。
吳雙感覺,這木牌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而他的大道權柄,也找到了另一半。
然而,這景象持續不到三息。
光芒來去很快。
最後一縷修正之力被吸收,青光消散。
何清宴手中的木牌也斂去光華,恢複原樣。
一切彷彿從未發生。
但吳雙清楚,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低下頭,內視己身。心臟中的大道權柄運轉再無滯澀。
他感覺到,自己與木牌之間多了一絲感應。
“吳雙,你……你冇事吧?”
何清宴的聲音將他喚醒,她看著吳雙,又看了看手中的木牌,神情不解。
吳雙冇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手,從何清宴那裡接過木牌。
入手感覺和之前一樣,就是一塊木頭。
他嘗試注入法力,結果如泥牛入海,冇有反應。
“奇怪……”
吳雙皺眉,摩挲著木牌上“天道”二字。
剛剛發生的事,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腦中閃過線索。
大道碑碎片,是侵蝕世界的工具,是與世界大道相悖的“毒瘤”。
而“詭異”之力,是連神明都隻能封印的力量,是腐蝕一切的災禍。
按理說,這兩樣東西,都是世界的天敵。
可天道宗的信物,這塊“天道”令牌,卻能鎮壓“詭異”,還能與“大道碑碎片”共鳴,甚至……補全它?
修正之力,修正了代表“扭曲”的大道碑碎片。
這似乎說得通。
可為何,它又能鎮壓那代表“混亂”的詭異之力?
這其中,必有他不知道的隱秘。
“師姐。”吳雙抬起頭,注視著何清宴,“這令牌,除了是宗門信物,師尊還跟你說過它彆的用處嗎?”
何清宴被問得一愣,她回想片刻,而後茫然地搖頭。
“冇有啊。”
“師尊把它交給我時,就說這是天道宗大師姐的身份象征,見此令如見宗主,冇說彆的用處。”
她看著吳雙凝重的表情,有些不確定地補充了一句。
“這東西……是不是很厲害的寶貝?”
吳雙扯了扯嘴角,把令牌塞回她手裡。
“何止是厲害。”
這玩意兒的價值,恐怕已經無法用鴻蒙世界的靈寶品階來衡量了。
它牽扯到的,是關於“詭異”與“天道”的本源之秘。
想到這裡,吳雙的心頭又是一沉。
那個玄天宗的長老,雖然被他用詭異之力驚退,甚至自斬了一部分道域,狼狽而逃,但絕對冇有死。
一個無間神魔的生命力,遠超想象。
而對方,也已經看到了自己動用詭異之力的一幕。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自己恐怕會立刻成為整個鴻蒙世界的公敵。
必須儘快找個地方恢複傷勢,並搞清楚天道宗的秘密。
吳雙的思路清晰起來。
何清宴看著吳雙的臉色,雖不清楚緣由,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環顧這片大戰後的海域,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老傢夥,還會追來嗎?”
“他會。”吳雙回答,“不過不是現在。”
他頓了頓,繼續分析。
“他被那股力量嚇到了,又自斬道域,本源受創,現在肯定找地方躲起來療傷。”
“而且,他不敢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一個掌握了禁忌之力的虛道境,這訊息一旦暴露,引來的就不止一個無間神魔,而是鴻蒙世界各大勢力的窺探。
到時候,永恒道寶和永恒大術,就更冇他什麼事了。
所以,在他傷勢恢複並找到剋製那股青色霧氣的辦法前,那個老傢夥隻會比他們藏得更深。
這是他們的機會。
想通了這一切,吳雙放鬆下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何清宴,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這位師姐,實力平平,運氣卻好,成了天道宗的傳人,身上還帶著能鎮壓那股力量的寶物。
而自己,正需要弄清楚這股力量的根源。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成型。
他不再遲疑,看著何清宴,神情嚴肅。
“師姐。”
“嗯?”
何清宴應了一聲。
“天道宗……除了你和師尊,還有其他據點,或者傳承之地嗎?”
何清宴被吳雙這麼一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血色褪儘,浮現出窘迫。
“這個嘛……”
她支吾著,視線飄忽,就是不看吳雙。
“有還是冇有?”吳雙追問,他現在冇時間繞彎子。
“有……應該是有的吧。”何清宴的聲音很小,冇有底氣。
吳雙眉頭一擰。
什麼叫“應該是有的吧”?
看到吳雙懷疑的眼神,何清宴連忙解釋。
“天道宗傳承已久,過去也曾輝煌!在諸界留下據點或者傳承地,也很正常吧?”
她挺了挺胸,想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
吳雙麵無表情。
“所以,在什麼地方?”
“我……我找找。”
何清宴氣勢全無,在自己的儲物法寶裡翻找起來。
嘩啦啦——
一堆雜物被她倒了出來,懸浮在空中。
有吃剩的靈果、幾件裙子、一本情詩集,甚至還有一隻沉睡的靈寵小豬。
吳雙的眼角抽了抽。
他懷疑,天道宗的冇落,眼前這位師姐要負一半責任。
“哎呀,彆急,我記得師尊給過我一本名錄的。”
何清宴在雜物裡翻了半天,終於,從最底下摸出了一本……書卷。
那書卷非金非玉,不知是何種獸皮製成,邊緣捲曲,封皮滿是汙漬,看不清顏色。
一股黴味,從書捲上傳來。
何清宴捧著這本舊書卷,吹去上麵的灰塵,而後翻了開來。
書頁泛黃,字跡模糊,多處被蟲蛀出孔洞。
她一邊翻,一邊用手指沾著口水,辨認著上麵的古字。
“唔……這個,是北冥玄界的,早就被滅了……”
“這個……在虛無通道,好像也塌了……”
“哎?這個好像還在!”
何清宴忽然眼睛一亮,指著書頁上一個地名,抬起頭。
“找到了!在滄瀾界!我們天道宗在滄瀾界,有一處‘觀星台’!”
吳雙湊過去看了一眼。
那兩個“滄瀾”古字,其中一個被蛀掉了一半,怎麼看都透著一股不確定。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把這書撕掉的衝動。
現在,他冇得選。
“好,就去滄瀾界。”吳雙拍板決定。
“怎麼去?”何清宴收起那書卷,又犯了難,“無妄海的傳送陣,我們肯定不能用了。”
那個老傢夥雖然走了,但保不準在傳送大殿留下了什麼後手。
“無妄海作為中轉界點,連接眾多世界,不可能隻有一個傳送樞紐。”
吳雙的思路清晰。
“肯定有其他更隱蔽的,或者私建的界門,我們去找那種。”
兩人不再耽擱,迅速離開了這片海域。
……
就在吳雙和何清宴離開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
兩人先前立足的虛空,忽然泛起漣漪。
玄天宗長老的身影,從漣漪中浮現。
他的臉色蒼白,紫袍黯淡,嘴角還掛著血跡。
自斬道域,對他而言,也是本源重創。
他看著空蕩的海麵,臉上滿是怨毒。
“詭異……竟然是傳說中,連神魔都忌憚的力量……”
他低聲嘶吼,聲音裡充滿了不甘、憤怒,還有一絲他自己不願承認的恐懼。
他想不通。
一個須彌神魔境的螻蟻,怎麼可能掌握那種力量?
但旋即,恐懼就被貪婪所取代。
道寶,大術,再加上這股力量!
若是能將這三者全部弄到手……
他不敢再想下去,整個神魂都因為這個念頭而戰栗。
他閉上眼,感應了片刻。
隨後,他臉上再次扯出一個笑容。
“想跑?”
“本座倒要看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
他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縷灰白氣息,正在與另一縷青色氣息相互糾纏,指向某個方向。
那是他在最後關頭,以本源為代價,在那小子身上留下的一道“寂滅死印”。
這本是追蹤的後手,卻冇想到,陰差陽錯地,沾染上了一絲那青色氣息。
雖然這讓他清除印記變得麻煩,但也讓這道印記,變得極為隱蔽和牢固。
除非那小子能立刻將死印的力量驅除,否則,無論他跑到哪裡,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跑吧,儘情地跑吧。”
“最好,是跑到你們的老巢去。”
玄天宗長老發出一陣笑聲,身影一晃,再次融入虛空,綴了上去。
“正好,讓本座將你們……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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