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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61章 冰魄映寒潭,梨香暖閣玉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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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醫療艙壁被緩緩旋開,消毒水混合著能量藥劑的味道被一股更為沉鬱、更為熟悉的暖閣藥香取代。榮國府頂尖的生命維持係統被小心翼翼地拆卸,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由整塊暖玉雕鑿的藥浴桶,桶內墨綠色的藥液翻滾著細小的氣泡,散發著濃烈的苦辛與一絲奇異草木清香。幾名身著素淨白衣、動作精準利落的醫官,在琥珀冷靜的指揮下,如同轉移一件稀世珍寶般,將依舊昏迷不醒、僅靠維生裝置維持著微弱生命體征的賈瑛,從冰冷的金屬台轉移到了鋪著厚厚絲絨軟墊的紫檀木榻上。

梨香院內,早已被佈置成最精密的臨時醫療空間。空氣淨化裝置隱藏在古樸的博古架後,發出幾乎聽不到的嗡鳴。各類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線纜被巧妙地掩在錦緞帷幔之下,隻在床頭彙聚成一個安靜閃爍著的螢幕。厚重的雲錦窗簾隔絕了外界風雪,暖閣內隻餘下幾盞落地宮燈散發著柔和昏黃的光暈,將人影拉得長長的,投在繪著歲寒三友的牆上。

林棲梧靠在窗邊的軟榻上,身上裹著厚厚的銀狐裘,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曾盛滿星河的眼眸,總算不再是一片空洞的死寂。心口那點溫潤的紫芒穩定地搏動著,爹留下的玉魄本源如同一泓溫暖的泉眼,滋養著她枯竭的身體與魂魄。她的目光,越過忙碌的醫官和床頭閃爍的儀器,牢牢地鎖定在幾步之外那張紫檀木榻上。

賈瑛躺在那裡,像一尊被時光遺忘的玉像。蒼白的麵容在暖黃燈光的映照下,褪去了醫療艙裡的那種駭人的青灰死氣,卻依舊沒有半分血色。薄唇緊抿著,唇線繃得僵直,帶著一種無聲的痛楚。長睫在眼瞼下投下兩彎深重的陰影,一動不動。唯有床頭螢幕上那條代表著心跳的微弱曲線,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起伏著,證明著這具軀體裡尚存一絲遊魂。每一次那曲線近乎平直的瞬間,棲梧的心跳都彷彿隨之停滯,直到它再次艱難地爬起一個小小的波峰,才能重新喘上一口氣。

薛寶釵就站在榻邊。她換下了一身沾染血汙的旗袍,穿上了素淨的月白綾襖配青蓮色百褶裙,烏發簡單地挽起,隻簪了一支素銀梅花簪。頸側那幾道冰藍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幽潭深處的寒星,隨著她的呼吸極其微弱地明滅起伏。她並未像那些醫官一樣忙碌於藥物或器械,隻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身形挺拔如孤峰上的雪蓮。瑩白如玉的手指並未直接觸碰賈瑛的身體,而是在距離他心口上方半尺的虛空中,極其緩慢、極其穩定地劃動著。指尖縈繞著肉眼可見的、極其淡薄的冰藍色光暈。

那光暈並非刺目的寒芒,而是一種潤澤的清輝,如同極地冰川深處最純淨的冰髓。隨著她指尖極其玄奧的軌跡,絲絲縷縷的冰藍清輝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輕柔地沒入賈瑛的軀體。它們的目標似乎並非那微弱的心跳,而是探入了他體內更深層、更混亂的所在——那些狂暴衝撞、瀕臨失控的冰髓之力,如同被困住的凶獸,在寶釵指尖清輝的疏導與安撫下,正艱難地重新歸攏於沉寂的經脈深處。

她在導引,在梳理。藉助著那神秘契約的紐帶,以自身尚未完全恢複的冰髓本源為引,為他梳理震蕩的靈魂和瀕臨崩潰的力量之源。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張力。寶釵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她光潔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月白色的綾襖上,洇開小小的濕潤印記。她那總是如同冰封湖麵般沉靜的麵容,此刻也微微蹙起了眉心,透露出一種全神貫注的疲憊。唯有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亮得驚人,彷彿盛滿了燃燒的冰川,專注地凝視著指尖下那片無形的戰場。

棲梧默默地看著。一股奇異的感覺縈繞心頭。此刻的寶釵姐姐,周身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鎮定、深邃,如同曆經淬煉的寒玉,比從前更添幾分深不可測。這便是瑛哥哥以命相搏救回的景象嗎?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悄然爬上心尖,如同藤蔓纏繞——為她能如此靠近他、觸碰他力量的根源,為他此刻脆弱得需要她來守護的模樣,而這致命的脆弱,源頭是自己。

“棲梧姐姐,”薛蝌的聲音在身側輕輕響起,帶著少年人刻意壓低的輕快,試圖驅散一絲凝重,“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再喝點參湯?”他手中捧著一個溫熱的甜白釉小碗。

棲梧輕輕搖頭,目光依舊焦著在榻上:“好多了,蝌兒。馮大哥那邊…有訊息嗎?”她聲音很輕,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

薛蝌挨著軟榻邊坐下,將參湯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臉上的輕鬆收斂了幾分,壓低聲音道:“馮大哥剛傳回加密通訊,他們追查‘銜尾蛇十字會’的線索,有重大發現。”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驚悸,“那枚令牌,代號‘永夜契約令’。王家覆滅前,王仁那個神秘失蹤的首席顧問‘夜梟’羅文淵,最後經手的禁忌物品就是它!這東西…據說能強行契約持有者的生命能量,扭曲現實規則,代價是…靈魂永錮於虛空暗夜,不得解脫。曆史上幾次差點顛覆王朝根基的‘神罰天災’,背後都有它的影子!是絕對的禍根!”

冰冷的字眼鑽進棲梧的耳朵:“禁忌契約”、“靈魂永錮”、“神罰天災”…每一個詞都像淬了寒冰的針,狠狠紮在她剛剛複蘇的、依舊敏感的神經上。王家這看似商戰敗落的渾水之下,沉潛的竟是如此觸目驚心、足以禍及蒼生的邪物!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蓋在腿上的銀狐裘邊緣,指節泛白。

“姐姐說,”薛蝌的目光也擔憂地投向昏迷的賈瑛,“這東西太邪門,常規手段根本抵擋不住它爆發時的扭曲力場。一旦失控…整個金陵城都可能淪為死域!恐怕…”他頓了頓,聲音更低,“…恐怕隻有瑛少爺體內那股被溫玉髓心重新點燃的、融合了冰髓與焚意的力量,才能徹底壓製甚至湮滅它。可現在…”

是啊,現在。他躺在那裡,氣息微弱,彆說壓製那毀天滅地的邪物,便是維持自身不再墜入寒潭,都需要寶釵姐姐耗儘心神去梳理引導。而馮大哥追查的目標,那個帶著“永夜契約令”消失無蹤的“夜梟”羅文淵,就像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噩兆,懸在整個金陵城,懸在所有關心之人的頭頂。我們所有人,剛剛從死境中掙紮出的片刻喘息,都彷彿懸在了一根被那枚不祥令牌的邪火灼烤著的、隨時會斷裂的細絲之上。

就在這時,寶釵緩緩收回了虛懸的手。指尖那淡薄的冰藍清輝如流水般隱沒回她的體內。她長長地、極其輕微地籲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鈞重擔,額角的汗意更明顯了幾分。她微微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投下疲憊的陰影,似乎在儘力調息恢複著剛剛的巨大消耗。

暖閣內一片寂靜,隻有藥液在玉桶中翻滾的細微聲響和儀器滴滴的輕鳴。

當她再次緩緩睜開雙眼時,那雙深潭般的眸子,第一時間便極其緩慢地、靜靜地轉向了林棲梧所在的軟榻方向。

隔著幾步的距離,昏暗的光線下,兩人的目光穿過彌漫的藥香和冰冷的儀器線纜,無聲地交彙。

寶釵的眼神很奇特。沒有預料之中的冷漠或疏離,沒有一絲因為瑛哥哥為自己付出代價而產生的優越感,也沒有因棲梧的虛弱而產生的輕視。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如同古井深潭般的平靜。然而,在那片平靜之下,棲梧清晰地看到了翻湧的、沉重的憂慮,如山般的責任,以及一種近乎不顧一切的守護意誌。

她彷彿看穿了棲梧心底那份對瑛哥哥幾乎要溢位來的、混雜著感激、心痛與愧疚的擔憂;也看穿了棲梧對那枚名為“永夜契約令”的未知邪物,深入骨髓的恐懼。寶釵什麼也沒說,隻是對著棲梧,那雙沉靜的眼眸深處,悄然流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慰藉,隨即,她極其輕微地、卻無比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微微的一點首,彷彿一道無聲的誓言,穿透了空間,重重落在棲梧的心上——有她在,她必會穩住他。不惜一切代價。

然後,寶釵的目光轉向了旁邊的薛蝌。她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力量透支後的微啞,語調卻異常清晰沉穩,如同冰珠落玉盤,清晰地傳入暖閣內每一個人的耳中:“蝌兒,‘金鑲玉’最高許可權金鑰,同步給我。”

薛蝌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少年人的鄭重,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從貼身暗袋中取出一個拇指大小、溫潤如極品羊脂白玉的金鑰片。他動作麻利地將金鑰片插入隨身攜帶的輕薄資料板,修長的手指在虛擬觸控屏上快如疾風地劃過幾道解鎖指令,然後恭敬地將資料板遞給了薛寶釵。

寶釵接過那承載著薛家龐大金融帝國最高機密的平板。指尖落在虛擬鍵盤上,瞬間化作一片肉眼難辨的殘影。螢幕之上,瀑布般的資料流如同天河倒瀉,瘋狂地滾動、篩選、比對、交叉驗證。她的眉頭微微蹙起,不再是方纔梳理能量時那種全神貫注的凝重,而是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如同精密儀器般的計算與分析。那雙深潭般的眼眸裡,所有屬於薛寶釵的私人情緒儘數隱去,隻剩下純粹理性的銳利光芒,如同冰晶折射出的寒光,在資料洪流中飛速穿梭。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鍵盤敲擊聲中流逝。

僅僅過了幾分鐘。

寶釵飛速跳躍的指尖,驟然一頓!如同冰弦急停!

螢幕上瀑布般滾動的資料流瞬間凝固!畫麵鎖定在一份加密等級標注為“血紋”的最高機密檔案縮圖上!

那是一份極其模糊的黑白照片,背景似乎是戰火紛飛年代的歐羅巴某知名拍賣行內場,水晶吊燈的光影斑駁陸離,衣著考究的紳士淑女們麵目模糊。照片的焦點,是一個穿著剪裁合體舊式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側影。他正微微側身,似乎在與人低語,姿態從容優雅,帶著典型的精英人士風範。然而,在被特意放大處理後的區域,他胸前西裝口袋那塊看似不起眼的白色方巾上,一個極其微小的、扭曲盤踞如蛇形纏繞著十字架的印記,被刺目的紅圈醒目地標注出來!

“是他…”寶釵看著那模糊卻帶著某種獨特辨識度的側影,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冰冷的確認,如同法官落下最終判決,“王仁生前的首席資產顧問,也是他海外龐大灰色資產網路的主要操盤手——羅文淵。對外代號‘夜梟’。”她的指尖隔著螢幕,虛空點在那個西裝革履的身影上,“王家這艘巨輪傾覆前的三個月,他以度假為由徹底消失,對外公佈的訊息是其所乘私人飛機遭遇惡劣天氣,失事墜海,搜救無果,屍骨無存。”她的聲音停頓了一瞬,指尖劃過那份解密檔案中的關鍵文字描述,“這份封存的絕密檔案顯示,他最後一個親自經手、並標注為‘sss-aelstro’(深淵級-歸墟)的重要‘抵押品’,正是這份來源可疑、鑒定為一百年前科隆秘密拍賣會上流出的‘古契約文書’!其描述的石質契約‘載體’特征——暗金底色、逆旋蛇紋、霜炎雙息——與馮紫英所遭遇的那枚令牌,高度吻合!”

羅文淵!“夜梟”!王家海外龐大灰色資產帝國的實際操盤手!那個被認定早已葬身冰冷海底的幽靈!他沒死?!

一股足以凍結骨髓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林棲梧的心臟!一個被死亡證明複蓋、完美消失在世人視野中的操盤手,帶著一枚足以引來滅頂之災的禁忌令牌神秘蒸發…這絕非意外!這是處心積慮的金蟬脫殼!金陵王家的轟然倒塌,很可能隻是那個代號“歸墟”的龐大陰謀漩渦中,最先浮出水麵的一角冰山!真正的陰謀核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淵暗流,早已隨著這個代號“夜梟”的幽靈和他手中那枚名為“永夜契約令”的邪物,悄然潛入了更深、更暗、更難以觸及的幽冥水域!

“立刻!”寶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前所未有的、斬釘截鐵的緊迫感,如同冰刃出鞘,“將羅文淵所有檔案資訊及關聯分析,以‘絕淵’級最高威脅預警,即刻同步給馮紫英!”她的目光銳利如電,掃向薛蝌,“鎖定他最後明確消失的物理節點——柏林泰格爾機場!動用‘金鑲玉’所有能調動的資源,交叉篩查他消失前後三個月內,所有經停該機場、最終目的地指向已知‘銜尾蛇十字會’曆史活躍區域或可疑資金中轉地的私人航班、特殊貨運清單!重點標注加密賬戶付款、航程軌跡異常繞行、以及機組或押運人員背景存疑的記錄!我要知道,這隻‘夜梟’,帶著那枚‘永夜契約’,究竟飛去了哪個角落蟄伏!”

“明白!”薛蝌渾身一震,眼中再無半分少年稚氣,隻剩下屬於薛家繼承人的冷峻與決斷。他立刻接過資料板,手指化作一片殘影,加密指令如同流水般傾瀉而出。他知道,姐姐此刻的每一個字,都可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關乎著金陵乃至更廣闊地域的未來。

窗外,風雪呼嘯著撞擊梨香院的窗欞,發出沉悶的嗚咽。暖閣內,藥香彌漫,儀器低鳴,榻上的人依舊沉睡。而一場跨越萬裡、無聲追獵著深淵惡魔的暗戰,已然在薛寶釵冰冷的指令和林棲梧攥緊銀狐裘的指節間,轟然拉開序幕。柏林冰冷的機場資料洪流,與金陵梨香院暖閣裡微弱的生命之火,被無形的絲線緊緊纏繞在了一起。觸碰瑛哥哥,卻在空氣中虛懸著,指尖縈繞著極其微弱卻穩定的冰藍光暈,如同無形的絲線,輕柔地探入瑛哥哥周身紊亂的能量場。

她在做什麼?是在梳理他體內狂暴的冰髓之力嗎?還是藉助那神秘的契約紐帶,為他梳理震蕩的靈魂?

我看著她專注的側臉,頸側那幾道冰藍紋路隨著她指尖能量的流轉而明滅,如同呼吸。一股奇異的力量感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鎮定、從容,比從前更添幾分深潭般的莫測。這就是瑛哥哥不惜代價救回她的結果嗎?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悄悄爬上心頭——為她能如此靠近他,為他此刻的脆弱是因我而起。

薛蝌低聲向我轉述著馮紫英的發現。冰冷的字眼鑽進耳朵:“銜尾蛇十字會”、“永夜契約令”、“禁忌契約力量”、“邪門能量”…每一個詞都像淬毒的冰針,紮在剛剛複蘇的神經上。王家這灘渾水下,埋著的竟是這種觸目驚心的東西!

“姐姐說,這東西是禍根,常規手段擋不住…”薛蝌的聲音帶著少年人少有的凝重,他的目光也投向昏迷的瑛哥哥,“…真出事,恐怕隻有瑛少爺能徹底壓製。可現在…”

是啊,現在。他躺在那裡,生死一線。而我們所有人,甚至整個金陵剛剛穩定的局麵,都彷彿懸在了一根被那枚不祥令牌灼燒的細絲上。

就在這時,寶釵姐姐緩緩收回了手。指尖的冰藍光暈隱去。她微微閉上眼,似乎在調息。當她再次睜開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時,目光極其緩慢地、靜靜地轉向了我所在的醫療艙。

隔著冰冷的透明屏障,我們四目相對。

她的眼神很複雜。沒有敵意,沒有輕視,隻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以及那平靜之下翻湧的、沉重的憂慮和責任。她彷彿看穿了我心底對瑛哥哥的擔憂與愧疚,也看穿了我對那未知令牌的恐懼。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細微的動作像是一個無聲的承諾——她會穩住他。

然後,她的視線轉向薛蝌,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艙壁傳入我耳中:“蝌兒,‘金鑲玉’最高許可權金鑰,同步給我。”

薛蝌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從貼身口袋取出一個拇指大小、泛著溫潤白玉光澤的金鑰片,插入自己的資料板,快速操作後遞給了薛寶釵。

寶釵姐姐接過資料板,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飛快跳躍,如同冰弦撥動,速度快得幾乎留下殘影。螢幕上瀑布般的資料流急速滾動、篩選、比對。她的眉頭微微蹙起,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銳利的分析光芒取代了之前的憂慮。她是在調動薛家塵封的秘檔,以“金鑲玉”的最高許可權,追查那枚“永夜契約令”的蛛絲馬跡!

僅僅過了幾分鐘,她的指尖猛地一頓!螢幕定格在一份加密等級極高的檔案縮圖上——一份模糊的黑白照片,背景是戰火紛飛的歐羅巴某拍賣行,照片中央,一個穿著舊式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側影。在他胸前西裝口袋的方巾上,一個極其微小的、扭曲如蛇形纏繞十字的印記,被用紅圈醒目地標注出來!

“是他…”寶釵姐姐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確認,“王仁生前的首席資產顧問,也是他海外灰色資產的主要操盤手——羅文淵!代號‘夜梟’。王家敗落前三個月,他以度假為由消失,對外宣稱飛機失事墜海,屍骨無存。”她的指尖在那模糊的側影上劃過,“這份檔案顯示,他最後一個經手的重要‘物品’,正是這份出自一百年前科隆秘密拍賣的‘古契約文書’!其描述的‘載體’特征,與那枚令牌高度吻合!”

羅文淵!“夜梟”!王家海外資產的黑手套!他沒死?!

巨大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我!一個被認為早已葬身大海的操盤手,帶著一枚足以引來滔天巨禍的禁忌令牌消失了!這絕非巧合!這是金蟬脫殼!王家的覆滅,很可能隻是“歸墟”計劃浮出水麵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陰謀核心,早已隨著這個“夜梟”和他的“契約令”潛入了更深、更暗的水域!

“立刻將羅文淵檔案最高優先順序同步給馮大哥!”寶釵姐姐語速飛快,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鎖定他最後出現的地點——柏林泰格爾機場!重點排查他消失前後三個月內,所有經停該機場、目的地為已知‘銜尾蛇十字會’活躍區域的私人航班、貨運清單!特彆是使用加密賬戶付款、航程異常繞行的!”

“是!”薛蝌立刻執行指令,手指在資料板上快如閃電。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年輕的臉上布滿凝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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