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之花襲人準姨娘上位記 第35章 襲人設謀牽絳洞，秋紋承恩陷迷香
自那日得了王夫人的準話，秋紋便正式撥到寶玉屋裡上夜。頭兩日，她謹小慎微，隻在外間守著茶水爐子，做些鋪床疊被的粗使活計，連寶玉的身都不敢輕易近。
這日午後，寶玉歪在榻上看《西廂記》，看著看著又有些出神，想必是又勾起了前日那「參禪」的心事，眉宇間籠上一層薄薄的陰鬱。
麝月在旁邊繡花，一時未察。我正端了冰糖百合羹進來，見狀心下便是一緊。
我將羹湯輕輕放在小幾上，並不立即驚動寶玉，隻退到外間，見秋紋正守著個小銀銚子煨藥茶——是寶姑娘前日送來的方子，說是安神定驚的。
我走過去，聲音不高，恰好能讓裡間隱約聽見：「這藥茶的火候最要緊，過了苦，不及又無效驗。二爺這幾日心神耗損，夜裡總睡不沉，寶姑娘特地囑咐了，這茶安神最好。」
我說著，輕輕拿起蒲扇，對著小爐子不緊不慢地扇了幾下，藥香漸漸彌漫開來。
秋紋是個機靈的，立刻明白了這是在提點她「緣由」，連忙應道：「姐姐放心，我一步不離地守著，必不叫火候有差。」
我點點頭，又似無意般歎息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恰到好處的憂慮：「唉，說起來，二爺這病，根子還是在那日聽了什麼『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曲子上，鑽了牛角尖。如今雖好了，到底傷了心神，需得慢慢溫養，最忌再觸動那些虛無縹緲的念頭。我們伺候，不止要周到，更要留心，得用些實實在在的、熨帖的東西，把他的心從那虛空裡拉回來纔好。」
這日晚間，寶玉沐浴後，隻穿著家常軟緞襖子，斜倚在引枕上，又對著燈出神。秋紋端著剛沏好的熱茶進來，並不像往常那樣放下就走。
她走近榻前，將茶盞輕輕放在寶玉手邊的小幾上，柔聲道：「二爺，喝口熱茶暖暖胃吧，剛沏的六安瓜片，是太太今兒剛賞下來的。」
內室裡的香氣愈發甜膩，絲絲縷縷，纏繞著燭火投下的昏黃光暈。我安排所有人退了出去，單留下秋紋給寶玉使喚。那香，名目上是安神，內裡卻藏著情絲繞，此刻正無聲地瓦解著意誌的堤防。
秋紋隻覺得心跳得厲害，像被什麼無形的手攥住了，一下下撞擊著胸腔。寶玉大半重量倚靠過來，隔著薄薄的中衣，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熱，以及一種不同尋常的、微微的顫栗。
他的呼吸滾燙，拂在她頸側最細嫩的那片肌膚上，帶著那令人頭暈目眩的甜香，竟生出一種奇異的癢，直鑽入心底，攪起從未有過的驚惶與……一絲混沌的漣漪。
「二爺……您、您躺好吧……」她試圖支撐起他，自己卻先軟了半邊身子。
寶玉似乎全然陷在一種半迷離的狀態裡，額際滲出細汗，眼神渙散，隻含糊地呢喃：「……空……落落的……抓不住……」他的頭又往她肩窩深處埋了埋，嘴唇再一次無意識地擦過她的肌膚。
那一瞬間，秋紋如遭電掣，猛地一抖，幾乎要彈開。可那力道隻是虛軟地一掙，反而更像是一種無力的貼近。
她僵在那裡，動彈不得，任由那陌生的、帶著潮意的熱意席捲全身，腦子裡嗡嗡作響，是一片空白，也是翻江倒海的混亂。
更漏滴答，緩慢而固執，每一滴都敲在人心最慌亂的節拍上。衣衫摩挲的窸窣聲，壓抑不住的急促呼吸聲，都被放得極大，充斥在這方被甜香籠罩的、與世隔絕的天地裡。
隻有秋紋那一聲聲短促的嗚咽從房間內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不知過了多久，內室徹底安靜了。
天光微熹時，香氣漸淡，身體的燥熱緩緩褪去，留下的是一種被掏空般的虛軟，秋紋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內室。回到下處，對鏡自照，頸側那一小片肌膚，殘留著一抹模糊的、曖昧的微紅，像是一個無聲的烙印。
寶玉醒來時，覺得通體順暢，便丟開那些禪書，恢複了往日的笑顏。
又過兩日，我見時機成熟，便又帶著秋紋去給王夫人回話。
「回太太，二爺這幾日飲食睡眠都安穩多了，夜裡也不再驚悸。」我恭順地稟報。王夫人麵露欣慰：「這就好，可見你們是儘心了。」
我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十足的誠懇：「說來，也多虧了秋紋。她夜裡格外經心，二爺翻個身，她便起來瞧瞧茶水溫熱；二爺偶爾咳一聲，她立時便備好了潤喉的溫蜜水。不止如此，她針線好，心思又細，將二爺平日貼身的衣物都料理得極妥帖舒適，二爺前兒還誇說『穿著格外安心』呢。奴婢想著，這般細致周到，於二爺的康複實有大益。」
王夫人聽得連連點頭，看向秋紋的目光便多了幾分讚許：「很好，難為你這般儘心。這纔是伺候主子的本分。襲人，你調教得好。」秋紋趕緊跪下：「都是襲人姐姐教導有方，奴婢不敢不儘心。」
我忙扶起她，又對王夫人道：「太太過譽了。隻是……奴婢想著，秋紋既這般得用，總在外間上夜，有些細處終究不便。是否……日後裡間夜裡的一些精細活計，也讓她一同分擔些？譬如夜裡二爺要茶要水，整理枕衾，她手腳麻利，也更穩當些。橫豎有奴婢在一旁看著，斷不會出岔子。」
這話聽著全是為主子考慮，體貼入微。王夫人正盼著寶玉早日康複，見我安排得如此周到，哪有不允的，當即道：「你想得很是，就這麼辦吧。秋紋，你更要精心纔是。」
「是！謝太太恩典！」秋紋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秋紋這枚棋子，已穩穩地落在了想要放置的位置上，並且，正按照我指引的方式，發揮著「特殊」的作用。
這深宅大院裡的風，從來不會停歇，我必須讓自己這棵藤蔓，纏繞得更緊，伸展得更遠。下一步，又該如何呢？我默默地思忖著，腳步卻愈發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