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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新朝太子 第11章 閨閣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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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媽如遭雷擊,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

她一把死死攥住身旁薛寶釵的胳膊,彷彿女兒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我的兒!這這可如何是好!”

薛寶釵她深吸一口氣,反手緊緊握住母親冰涼顫抖的手,用眼神示意母親鎮定。

然而,饒是她心性堅韌,那眼神深處,也無可避免地掠過一絲驚懼的陰霾。

畢竟,那小闖王究竟是何等人物,誰又能真正把握?

賈寶玉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躲到了黛玉身後,緊緊抓住她的衣袖,口中無意識地喃喃:“我不去我不要去見那小闖賊老祖宗救命他會殺了我的!他會剝了我的皮!救命啊——!”

暖閣內,哭聲、尖叫、喘息、絕望的嗚咽交織成一片,如同人間地獄。

最後還是探春首先站了出來。

她猛地站起身,臉上雖也血色儘褪,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然。

探春環視眾人,聲音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和力量:“都彆慌!事已至此,躲是躲不過了!那闖賊既然點名要見,若是不去,便是違逆!恐立時招來大禍!”

“與其坐在這裡引頸待戮,不如大大方方出去拜見!”

“記住!謹言!慎行!莫要讓人看輕了我們賈家女兒、媳婦的骨氣與體麵!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莫要讓那些賊子看了我賈府的笑話!”

她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瞬間鎮住了部分慌亂。

一股悲壯之氣,在絕望中悄然滋生。

史湘雲也站了起來,杏眼圓睜,臉上雖也驚懼,卻隱隱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

她看了探春一眼,用力點了點頭。

“三姐姐!我跟你去!大不了大不了拚了這條命!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話從一個閨閣少女口中說出,非常的異樣。

“好!”探春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和痛惜。

然後,她率先一步,昂首挺胸,毅然決然地走向門口。

那嬌小的身影,在這一刻,竟透出了一種頂天立地的擔當!

若她為男兒,賈府可能,便不會是小說那般結局?!

林黛玉深吸一口氣,用帕子飛快地按了按眼角,再無半分猶豫,用力掙脫寶玉死命抓住她衣襟的手,甚至冇有回頭看他一眼,便邁著堅定而略顯虛浮的步子,緊隨探春之後。

她的背影單薄而決絕,反正自己也已經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無非就是一死了之,

黃泉路爹,娘等等女兒一個無聲的告彆在她心底響起。

看著兩個未及笄的妹妹尚且如此,李紈、秦可卿、王熙鳳這些做嫂子、做媳婦的,臉上更是火辣辣的羞愧!

她們是賈家的媳婦,是這府裡的主子奶奶!

危難當頭,豈能連兩個小姑娘都不如?!

躲?躲得掉嗎?

死?

一死了之容易,可激怒了煞星,那纔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到時候,闔族上下,連個收屍的人都冇有!

李紈將賈蘭交給旁邊的嬤嬤,整了整衣衫,雖麵色依舊蒼白,卻也跟了上去。

秦可卿咬了咬唇,看了王熙鳳一眼,也默默跟上。

王熙鳳定了定神,強壓下翻江倒海的恐懼,努力恢複往日璉二奶奶的派頭。

她拉過還在抽泣的迎春和惜春:“好妹妹!莫哭了!哭花了臉,如何見人?跟著嫂子!天塌下來,也有嫂子先頂著!”又對薛寶釵道:“寶妹妹,咱們也走吧。”

薛寶釵點點頭,扶著幾乎癱軟的薛姨媽:“媽,您且在暖閣等候,女兒去去便回。”她的聲音異常冷靜,絲毫冇有慌亂之感。

薛姨媽哪裡肯放?死死抓住寶釵的手,哭道:“我的兒!娘跟你一起去!娘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啊!”

“媽!”薛寶釵語氣加重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世子隻召女眷姐妹,您去不合規矩,反易生事端!您安心在此等候,女兒定會小心應對,平安回來!”她用力掰開母親的手,故意這樣說道,同時眼神示意平兒照顧好薛姨媽。

寶玉見姊妹們都走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跺著腳,哭喪著臉看向唯一留下的鴛鴦,聲音帶著哀求:“老祖宗呢?老祖宗怎麼說?老祖宗救我!我真不想去我怕”

鴛鴦看著寶玉這副驚惶失措、毫無擔當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更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顧不得許多,上前一步,半是攙扶半是強行拖拽,語氣急促地催促道:“寶二爺!快些吧!老祖宗也是冇法子!再不去,惹惱了世子,闔府都要遭殃啊!”

“您就當心疼心疼老祖宗,心疼心疼這一大家子吧!”她幾乎是連拉帶拽地將魂不附體的寶玉拖出了暖閣。

暖閣的門緩緩關上,隔絕了薛姨媽絕望的哭喊和賈蘭壓抑的抽泣。

以探春為首,賈府一眾金尊玉貴的姑娘、媳婦,懷著滿心的恐懼、屈辱和對未知命運的忐忑,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那決定她們命運的榮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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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上,氛圍異常的沉重。

賈家男丁們個個垂頭喪氣,往日勳貴世家的驕矜傲氣早已蕩然無存,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惶恐。

賈母端坐紫檀榻上,麵上強撐著百年世家的最後一絲體麵,渾濁的老眼竭力維持著平靜。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幾位夫人亦是麵無人色,心中的沮喪惶恐更是不敢在麵上顯露絲毫,將滿腹的苦澀死死憋在胸中,生怕惡了這位傳聞中手段酷烈的降世魔童!

側門處,腳步聲由遠及近,窸窸窣窣,如同踩在眾人緊繃的心絃上。

沉穩如張逸,心臟竟不由自主地快跳了幾分。

終於,要親眼見到書中那些鮮活靈動的“金陵十二釵”了嗎?

那份穿越者獨有的好奇與期待,難以抑製地升騰起來。

簾櫳輕啟,人影綽綽。率先走出的,竟是兩位年紀稍小的姑娘。

走在前麵的姑娘,英氣勃發,昂首挺胸,步履沉穩,竟無半分尋常閨閣女兒的瑟縮。

那雙明亮銳利的杏眼,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毫無懼色地迎上了張逸審視的目光!

緊隨其後更矮一些的姑娘,雖稚氣未脫,杏眼中也帶著些許驚懼,卻同樣挺直了腰板,腮幫子微鼓,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竟也敢直直看向張逸!

然後,史湘雲整個人一愣,這小闖王與她想象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隨後映入眼簾的,是兩道截然不同的絕色身影。

黛玉身姿纖弱如風中柳,罥煙眉微蹙,清澈的眼眸深處壓抑著翻湧的怒火與深切的悲涼那是家仇國恨交織的火焰。

她隻飛快地掃了張逸一眼,便迅速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緊抿的唇線透著一股孤傲的倔強。

薛寶釵則顯得沉靜許多,她蓮步輕移,端莊得體,低垂的眼簾下,目光卻飛快地、不動聲色地在張逸臉上逡巡。

當看清這位“魔童”世子清俊的容貌和那份沉靜的氣度時,心中暗忖:“果然如此氣度不凡。”

這認知並未減輕她的憂慮,反而讓她對未來更加審慎。

接著是幾位年輕媳婦。

秦可卿蓮步輕移,絕美的臉龐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覆下,遮住了眸中複雜難辨的情緒,粉頰染上一抹驚懼與羞赧交織的薄紅,不敢直視那堂中焦點。

李紈則麵色蒼白如紙,眼神躲閃,隻敢盯著腳下的金磚,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腳前三寸之地,不敢稍抬。

最後是王熙鳳,她一手拉著嚇得眼眶通紅,猶帶淚痕的賈迎春,另一手半扶半抱著幾乎軟倒的賈惜春。

這位素來殺伐決斷的璉二奶奶,強撐著往日的氣派,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張逸時,眼中也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

這位傳聞中的“魔童”,竟是個如此年輕,甚至稱得上翩翩英俊的公子哥兒?

這與她想象中凶神惡煞的草莽形象大相徑庭!

殿後的,則是被鴛鴦幾乎是半拖半拽、磨磨蹭蹭才挪進來的賈寶玉。

他圓臉煞白,眼神渙散,如同驚弓之鳥,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躲進地縫裡去。

張逸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一眾或明豔、或清麗、或溫婉、或倔強的女子,心中不由得喟歎:

“紅樓一夢,金陵十二釵這活色生香的群芳譜,竟真真切切地立在眼前。書中筆墨勾勒的風華,終究不及眼前這鮮活靈動的萬一。”

賈母見人已到齊,強壓下心中萬般苦澀,臉上擠出一個慈藹笑容,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逐一介紹:

“世子殿下,這是我那外孫女黛玉這是姨太太家的寶釵這是二丫頭迎春、三丫頭探春、四丫頭惜春這是大孫媳婦珠哥兒家的李紈這是珍哥兒媳婦秦氏這是璉兒媳婦鳳丫頭這是史家侄孫女湘雲”

每念一個名字,都像是在心口剜了一刀。

介紹完畢,賈母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瑟縮的寶玉身上,還未及開口,張逸已先一步,目光含笑地鎖定了他:

“這位,想必便是那位銜玉而生的寶玉公子了?”張逸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語氣竟帶著幾分熟稔,“果然生得如寶似玉,好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賈寶玉驟然被點名,本就如驚弓之鳥的他,渾身猛地一哆嗦,腳下踉蹌著竟往後縮了半步,眼神瞬間渙散,那癡癡傻傻的呆態眼看又要發作。

“寶玉!”賈政看得心驚膽戰,慌忙出聲,聲音乾澀嘶啞,“還不快快拜見世子殿下!”他吞嚥著唾沫,勉強提起一絲力氣催促。

“啊是是”賈寶玉如夢初醒,驚恐地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雖麵帶笑容卻給他一種深不可測之感的年輕人,隻覺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拜拜見闖不不不世子世子殿下!”他舌頭打結,胡亂行了個禮,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句“闖賊”差點脫口而出。

“闖”字出口的瞬間,榮禧堂內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夫人猛地捂住了嘴,幾乎要驚叫出聲,眼中是滅頂的恐懼!

賈母渾濁的老眼瞬間瞪大,枯槁的手死死攥住了榻沿,心臟幾乎停跳!

賈赦、賈珍等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張逸卻恍若未聞,依舊笑容和煦,甚至向前踱了一小步,拉近了距離。

對於賈寶玉的秉性他自然瞭然於胸,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慫包是不敢真冒犯自己的。

“寶玉公子不必拘禮。”

他語氣輕鬆,彷彿在與鄰家兄弟閒談:

“我聽聞公子出生時口中銜有一塊通靈寶玉,乃稀世奇珍。今日機緣巧合,不知我是否有幸一睹真容,開開眼界?”

說完,話語微頓,笑容不變地補了一句,卻讓聽者心頭更緊,“若是不便,也絕不強求。”

寶玉聞言,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驚恐地連聲拒絕:“不不”

那“命根子”豈能輕易示人?

“寶玉!”賈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和急迫,瞬間打斷了寶玉。

她臉上堆起近乎諂媚的笑容,對著張逸道:“世子殿下圖個稀罕,是這頑石的造化!寶玉,還不快取下來給殿下瞧瞧?不過是塊石頭罷了,殿下若是喜歡,便送與殿下賞玩又有何妨?!”

這位往日和王夫人一樣將寶玉的玉視若性命的老祖宗,此刻竟主動提出可以“相贈”!?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這所謂的“祥瑞”,在改朝換代、新主猜忌的當口,已成了懸在賈府頭頂的催命符!

若能藉此送出,未嘗不是一樁幸事!

“老祖宗?!”寶玉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賈母。

他隨即又求救般看向母親王夫人,然而王夫人隻是死死低著頭,撚著佛珠的手指抖得如同風中的枯葉,不敢發一言。

這一刻,寶玉如遭重擊,他第一次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失去了那萬千寵愛的光環,自己在這滔天權勢麵前,是何等的渺小與無助!

他不再是那個可以肆意妄為的寶二爺了。

他顫抖著手,極其不情願地摸索著頸間的絲絛,解下了那塊溫潤的通靈寶玉。

然而,他腳下如同生了根,半步也不敢挪向張逸,眼中隻剩下對那“凶名”的恐懼

就在這僵持的關頭,一道纖細卻異常堅定的身影排眾而出!

賈探春!

她幾步走到失魂落魄的寶玉麵前,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把從他顫抖的掌心拿過了那塊通靈寶玉!動作乾脆利落,冇有絲毫遲疑!

她轉身,昂首挺胸,徑直走到張逸麵前。

麵對這位手握生殺大權的新朝世子,她毫無怯懦之色,雙手平舉,將那塊玉穩穩呈遞到張逸眼前,聲音清亮而鎮定

“請世子殿下過目!”

侍立一旁的賈玨見狀,下意識想上前代接。

張逸卻輕輕一抬手,製止了他。

他親自上前,從探春少女的纖手中接過了那塊傳說中的通靈寶玉。

入手冰涼,並無傳說中的溫潤。

張逸並未第一時間去看那玉,而是將目光深深投注在眼前這位英氣勃勃的少女臉上。

他的眼神澄澈坦蕩,冇有絲毫淫邪之意,隻有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敬佩。

“好!好一個‘才自精明誌自高’的閨閣英傑!”張逸朗聲讚道,聲音在寂靜的榮禧堂內顯得格外清晰,“三姑娘膽識過人,臨危不亂,這份氣度與擔當,實乃巾幗不讓鬚眉”

探春被張逸如此直白而高度的讚譽驚得一愣,對上他那雙清澈坦蕩且毫無邪唸的眼睛,心中更是詫異:“這小反賊頭子似乎與傳言那等凶殘暴戾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壓下心中異樣,微微垂首,不卑不亢地回:“世子殿下謬讚,探春愧不敢當。身為賈家女兒,當此之時,不過儘本分而已。”

張逸深深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可惜了”

這話語輕若蚊呐,隻有近前的探春聽得真切,不知道這聲可惜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也不知如何回答,恭敬地後退幾步,轉身走回姊妹當中。

直到背對張逸,她一直緊繃的神經才微微放鬆,臉頰不受控製地泛起一層紅暈。

這並非情動,而是少女當眾做出如此“出格”舉動後,後知後覺湧上的強烈羞赧。

張逸轉向賈母,笑容相比之前,絕對是真誠了很多:“老太太,貴府真是人傑地靈,竟能教養出三姑娘這等奇女子!實在令人欽佩!”

這番話,更是讓賈府一眾男丁無地自容。

賈母隻能勉強擠出笑容應和,心中五味雜陳。

張逸這才低頭,仔細端詳手中這塊攪動了賈府風雲的“通靈寶玉”。

玉質尚可,但絕非什麼神物。

正麵鐫刻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八個篆字,背麵則是“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等小字。

“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好大的口氣!

“嗬”張逸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輕蔑的弧度,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

這雕工痕跡明顯,字句更是牽強附會,不過是深宅婦人爭寵固位的拙劣把戲罷了。

他心中瞭然,卻無意點破這層窗戶紙。

抬眼時,臉上已恢複了溫和的笑容,朗聲道:“果然稀罕,我已看完了。”

說罷,他竟拿著玉,徑直走向魂不守舍的賈寶玉。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張逸親手將那塊玉掛回了寶玉的脖子上,甚至還替他理了理衣襟。

動作甚至稱得上“溫和”。

然而這“溫和”的動作,落在寶玉身上,卻如同被烙鐵燙到,讓他抖得更厲害了。

張逸不再看他,彷彿拂去一粒塵埃,利落地轉身。

他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瞬間越過眾人,精準地鎖定了人群中那抹最清冷孤絕的身影

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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