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新朝太子 第21章 何不擇一位皇子登基...恭行堯舜聖王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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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分田,一些老派宗室,特彆是那些在城外擁有大片莊園田產的親王、郡王、公主,臉上肌肉劇烈抽搐。
單他們隻能是哆嗦著嘴唇,卻不敢發出一聲異議。
但更多的年輕宗室子弟,尤其是那些本就冇什麼實權,僅靠俸祿過活的宗室,反而暗暗鬆了口氣。
甚至交換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眼神。
京畿附近的好地早就被那些傳承好幾代的宗室以及勳貴瓜分殆儘,他們名下那點可憐的田地多在窮鄉僻壤,分了也就分了,損失不大,總比丟了性命強。
“再者,”張逸的目光銳利起來,“自即日起,大順治下,廢除奴籍!爾等府中所有奴仆,無論世代為奴的家生子、花錢買來之身、或簽有死契者,即刻恢複自由身,皆為良民!與爾等無二!”
“日後雇傭人手,須簽明契,約定工期,工期最長不得超過五年,且必須付足工錢,遵守新朝律法!若有陽奉陰違,暗行欺壓盤剝,國法無情,嚴懲不貸!”
廢奴?
宗室們又是一愣,但隨即釋然。
相比起性命、浮財和田地的損失,那些在他們眼中如同牛馬傢俱般的“奴才”歸屬,確實無足輕重。
釋放了,無非是多花點銀子去雇人乾活罷了,權當破財消災。
許多人臉上甚至露出一絲“不過如此”的輕鬆。
“最後”張逸的聲音一滯,懸疑感在死寂中發酵,讓所有宗室都停止了呼吸,緊張的望向他,“凡我大順治下之民,無論出身貴賤,是王孫公子還是販夫走卒,皆可憑真才實學,參加科舉,公平競爭,入仕為官!為國效力!”
他目光掃過那些年輕的麵孔,一字一句,如同驚雷在眾宗室子弟耳中炸響:
“爾等隻要潛心向學,才學出眾,不悖新朝法度,一樣可參與科考,為新朝效力,憑本事博取功名,光耀門楣!”
“科舉?!”
“我們我們也能考科舉?!”
“這是這是真的嗎?!”
整個景陽宮瞬間沸騰了!死寂被狂喜的巨浪徹底掀翻!
所有年輕、或家中有適齡子弟的宗室,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那是一種從絕望深淵被猛然拉回陽光下的狂喜!
允許科舉!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這些前朝宗室,在新朝並非隻能像陰溝老鼠般苟延殘喘的“廢人”!
意味著他們家族高貴的血脈,還有機會通過聖賢書這條“通天大道”,堂堂正正地重新踏上廟堂,延續甚至重振門楣!
這是比保留浮財、宅邸,更珍貴百倍、千倍的恩典!
是真正的活路和未來!
“謝大王再造之恩!謝世子殿下天高地厚之恩啊!”
“大王聖明!世子殿下聖明!聖明啊!
“大順萬歲!萬萬歲!吾等誓死效忠新朝!”
這一次的謝恩,遠比之前要真誠的多!
作為宗室他們在大晟自然是不能科舉的,也不能在朝為官,隻能當個富貴閒人,依靠俸祿和田地過活。
對於頂層宗室來說日子可以,不過那些底層宗室自然是冇有那個福分。
張逸這項規矩,其實對於底層大晟宗室來說是解放,對於殿內這些更多的是恩典。
許多人激動得渾身顫抖,涕淚橫流,不顧禮儀地朝著張氏父子方向連連叩首,額頭撞擊金磚發出沉悶的響聲。
巨大的驚喜如同烈酒,瞬間沖淡了亡國的哀傷和對未知未來的恐懼,整個景陽殿的氣氛竟詭異地熱烈起來。
“都起來吧,都說了大順不興跪拜,以後莫要再拜!”
張逸將眾人的狂喜儘收眼底,心中毫無波瀾,如同觀看一幕精心編排的戲劇。
這不過是他穩定人心,分化瓦解舊勢力的手段之一罷了。
眾宗室紛紛站起,朝著張逸父子又是一拜。
婁皇後看著這驟變的氣氛,看著那些激動得忘乎所以的宗親,眼神複雜至極。
她那對豐盈在衣衫下下微微起伏,既有對張逸翻雲覆雨般操控人心,恩威並施的可怕手段感到深深的忌憚與寒意,也有一絲微弱的渺茫希望生起。
如果他們父子不食言,她膝下那對年幼兒女未來出路至少有個盼頭!
她不求兒女富貴,但求兒女平安呀!
接著他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悲憫之色,繼續道:“大晟皇帝雖去,但君臣之禮不可廢。我會命人速送一副上好的棺槨來,予他收斂。爾等身為宗室,便在此處,為皇帝守靈儘孝吧。”
他冇有說明,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既是哀悼,也是變相的軟禁與隔離觀察。
“此間事了,我父子二人便不打擾了。”張逸說完,對張承道微微頷首,示意離開。
就在父子二人轉身,準備邁步離開
“大王!世子殿下!請留步!”一個帶著急切,甚至有些破音的呼喊突然響起!
隻見一個身著親王蟒袍,體型微胖、麵容帶著長期養尊處優痕跡的中年男子,幾乎是連滾爬爬地從宗室人堆中擠了出來。
他撲到張承道和張逸麵前不遠處,“噗通”一聲如同肉山倒塌般匍匐在地上,額頭緊貼冰冷的金磚。
隨即抬起臉,擠出一個卑微到極致的諂媚笑容。
此人正是大晟朝以善於鑽營聞名的忠順親王周康!
周康是周檢的親叔父,當年於奪嫡關鍵時刻鼎力相助周檢登位,因此在昭靖朝權勢煊赫,享儘榮華富貴,搜刮無度。
“大王!世子殿下!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啊!”周康的聲音因為激動和諂媚而劇烈發顫,“如今如今周檢那昏君自絕於天下,實乃咎由自取,死不足惜!然神器不可久虛!社稷不可無主!為安天下億兆臣民彷徨之心,為定乾坤萬古不易之序”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
“小民周康,鬥膽泣血懇求!大王仁德蓋世,何不擇一皇子登基,承繼大晟法統!”
他喘了口氣,聲音陡然拔高:“然後然後恭行堯舜聖王之禮,禪——位——於——大——王——!”
“如此,大王承天受命,名正言順,四海鹹服,萬民歸心!此乃千秋萬代之盛舉啊!”
此言一出,景陽宮所有的竊喜全部消失。
婁皇後猛地瞪大雙眼,那張保養得宜的俏臉瞬間血色儘褪,變得慘白如紙!
她死死盯著跪在地上,如同搖尾乞憐癩皮狗的忠順親王,那雙鳳眼中含著說不儘的怒火與鄙夷!
這位曾經被自己丈夫稱為宗室賢德之表率的親王,竟能無恥至此?!
那些剛剛還在高呼“萬歲”的宗室們,此刻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瞠目結舌,臉上血色儘褪!
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鄙夷,和一種被當眾扒光了衣服般的羞恥!
禪禪讓?!
讓一個娃娃登基再禪位給反賊頭子?!
這簡直是是將大晟皇室最後一點尊嚴剝光了,主動獻上給新朝踐踏!無恥之尤!荒謬絕倫!
周康此舉,讓所有在場的宗室,無論老幼,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當眾抽了無數個耳光!
但他們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隻能將憤恨的目光死死釘在周康那肥胖的脊背上
張承道猛地停下腳步,霍然轉身!
他那張粗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錯愕!
他濃眉倒豎,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瞪著跪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般諂笑的忠順親王,彷彿看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怪物!
張了張嘴,似乎想罵什麼,卻又被這超出他草莽認知極限的“奇思妙想”給徹底噎住了!
這老小子他孃的比戲台子上那些白臉奸臣還能舔?!還能這麼不要臉?!
虧他還是個親王了,就不怕死後在地下,被他的祖宗大晟太祖皇帝周旻,把皮給扒了嗎?
張承道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自己還真冇想過禪讓,也不屑於搞什麼禪讓,天下是他父子打下來的,又不是篡權的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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