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動乾坤 第87章 白髮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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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似曾相識
溪水反射的陽光刺痛劉雲軒的左眼。
他踉蹌著爬向溪邊，右眼銀光自動聚焦。那個白髮身影確實像極了黃玲——同樣的纖細骨架，熟悉的側臉輪廓。但當對方轉頭時，紫金豎瞳中閃爍的冷漠讓他如墜冰窟。
"玲兒？"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白髮少女歪頭打量他，目光在空洞右眼停留片刻："你認識這具身體的原主？"
劉雲軒渾身血液瞬間凍結。不是她！這聲音雖與黃玲相似，卻帶著金屬質感，每個音節都像冰錐刺入心臟。
"你是誰？"他強撐起身，暗中調動鼎紋力量。
少女輕巧地跳下岩石，白髮無風自動："你可以叫我白。"她指向劉雲軒胸口，"乾坤鼎紋？有趣。看來星晷那蠢女人成功了。"
她突然貼近，速度快得留下殘影。冰涼手指撫過鼎紋，劉雲軒竟動彈不得！更可怕的是，鼎紋能量被完全壓製，連最微弱的反抗都做不到。
"彆緊張。"白收回手，"我對破損的鼎紋冇興趣。"她轉身走向溪水，"你運氣不錯，被虛空亂流拋到這個世界。"
劉雲軒這才注意到異常——溪水倒影中，天空掛著兩輪月亮！遠處山巒輪廓也與記憶中的任何地方都不相符。最詭異的是，體內靈力運轉滯澀如陷泥潭，連最簡單的法術都無法施展！
"這是哪？"
"靈寂界。"白掬水洗臉，"三千小世界之一，靈氣稀薄得可憐。"她甩乾手上水珠，"正好適合養傷。"
劉雲軒緊盯她每個動作。那身粗布麻衣分明是黃玲穿過的，鎖骨處卻冇了龍皇印的傷疤。更可疑的是她舉手投足間流露的氣質——與黃玲的溫婉截然不同，更像久居高位的統治者。
"你把玲兒怎麼了？"
白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殘忍的天真："她？為了救你，把魂魄融進七星陣了。"指尖輕點自己太陽穴，"隻留了點記憶碎片在這具軀殼裡。"
劉雲軒如遭雷擊，踉蹌後退："不可能..."
"不信？"白撩開額發，露出眉心星痕——那裡嵌著枚紫晶碎片，"看，這就是她留給你的禮物。"
碎片泛著微光，隱約可見黃玲虛影。劉雲軒本能地伸手，卻被白輕鬆避開："想要？拿東西換。"
"什麼？"
"你的右眼。"白眯起豎瞳，"那顆星砂眼，對我有用。"
第二節：修為儘失
談判破裂後，白飄然離去。
劉雲軒試圖追趕，卻發現修為儘失！彆說禦空飛行，連最基本的輕身術都使不出來。更糟的是胸口鼎紋沉寂如死物，右眼銀光也無法激發。
"該死..."
他隻能沿溪下行，期望找到人煙。日暮時分，終於看見炊煙。那是座依山而建的小村落，幾十間茅屋圍成圓形。村口石碑上刻著"青溪"二字，字跡已被歲月磨得模糊。
剛靠近村口，就被兩個獵戶攔住。
"哪來的乞丐？"高個獵戶捏鼻後退，"臭得像腐屍！"
劉雲軒這才注意到自己狀況：衣衫襤褸，渾身血痂，右眼還纏著臟布。這副尊容確實不像好人。他勉強拱手："在下遇匪受傷，求碗水喝。"
"水？"矮個獵戶冷笑，"知道現在旱季水多金貴嗎？"突然抽出柴刀，"滾！否則——"
刀光閃過，劉雲軒臉頰一涼。鮮血順著下巴滴落，他竟來不及閃避！這具身體虛弱得超出想象，連普通人的攻擊都躲不開。
"還不滾？"高個獵戶舉弓瞄準，"下次射的可就是眼睛了！"
劉雲軒咬牙退後。正要離開，村內突然傳來清脆女聲："住手！"
一個穿粗布裙的少女跑來，腰間掛著藥簍："你們又欺負外鄉人！"她瞪了兩獵戶一眼，轉向劉雲軒，"公子彆怕，跟我來。"
少女叫阿芷，是村醫的女兒。她把劉雲軒帶到自家後院，打來清水和乾淨衣物："先擦洗吧，我去煮藥。"
當擦去血汙，劉雲軒纔看清自己的慘狀——全身皮膚佈滿紫黑斑痕，右眼空洞周圍血管暴突，胸口鼎紋更是黯淡無光。最可怕的是內視結果：經脈如乾涸的河床，丹田內一絲靈力都不剩！
"公子傷得好重..."阿芷端藥進來時倒吸涼氣，"這是化瘀湯，能緩解疼痛。"
藥湯入腹，帶來些許暖意。劉雲軒試探著問："姑娘，這是什麼地界？"
"青溪村啊，歸白河城管。"阿芷好奇地打量他，"公子從哪來？"
劉雲軒隨口編造來曆。交談中得知，這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冇有修士，冇有宗門，連最基本的修煉常識都不存在。人們崇拜"山神"，偶爾有"巫祝"施展小術法，但本質上仍是凡人世界。
"對了！"阿芷突然想起什麼，"三日後白河城選拔藥童，公子懂醫術嗎？"
劉雲軒眼睛一亮。雖修為儘失，但藥理知識還在："略通一二。"
"那太好了！"阿芷拍手，"選上的藥童能進城主府工作，月錢二兩銀子呢！"
第三節：城主府試
三日調養，勉強能行動如常。
劉雲軒用草藥暫時壓製了右眼疼痛，但鼎紋仍無反應。更糟的是，他發現這世界靈氣稀薄到近乎於無，根本無法修煉。唯一的好訊息是，肉身強度仍在，至少比普通人強些。
白河城比想象中繁華。
青石城牆高約三丈，城門守衛檢查入城者行李。阿芷帶著劉雲軒混在藥農隊伍裡，順利進入內城。選拔在城主府前廣場舉行，已有百餘人排隊。
"看，那就是城主！"阿芷興奮地指向前方高台。
錦袍中年男子端坐太師椅上，麵容威嚴。但劉雲軒瞳孔驟縮——城主腰間玉佩散發著微弱的靈力波動！這世界竟有靈物？
"第一關，辨藥！"
侍從抬出十筐藥材，要求參賽者寫出名稱和功效。這對劉雲軒易如反掌，他甚至發現幾株在原本世界都罕見的靈藥。但當交卷時，侍從卻冷笑："又一個不懂規矩的。"
"什麼意思？"
侍從指向高台側簾："看見冇？那是少城主。不先孝敬，答再好也白搭！"
簾後坐著個華服青年，正懶洋洋地收受參賽者的錢袋。劉雲軒身無分文，隻能沉默。果然，公佈結果時，明明全對的他被除名，而錯漏百出的富家子弟卻晉級。
"黑！太黑了！"阿芷氣得跺腳。
劉雲軒卻盯著少城主——此人脖頸掛著塊紫晶吊墜，靈力波動比玉佩更強！更奇怪的是，這波動似曾相識...
"第二關，診脈！"
少城主突然起身宣佈："本少爺親自當患者！"
他大喇喇坐下，手腕搭在脈枕上。參賽者輪流診脈，大多說不出所以然。輪到劉雲軒時，他剛搭上脈搏就心頭一震——這脈象根本不是人類！確切說，是具被靈力強行維持生機的屍體！
"怎麼樣？"少城主眯眼，"本少爺有何疾？"
劉雲軒猶豫片刻，決定說實話："公子非病，乃是經脈淤塞導致氣滯血瘀。"
"哦？"少城主突然來了興趣，"能治？"
"需金針刺穴，輔以..."劉雲軒突然住口。他注意到少城主袖中寒光一閃——是暗器！
"繼續啊。"少城主笑容危險。
劉雲軒話鋒一轉："但公子體質特殊，恐需城主家傳靈藥配合。"
少城主臉色微變："你怎知我家有靈藥？"
"猜的。"劉雲軒指向玉佩，"此物光華內斂，必非凡品。"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少城主得意地晃著玉佩："算你有點眼力。"突然壓低聲音，"今晚子時，後門等我。敢說出去，滅你滿門！"
第四節：夜探凶險
子時的城主府如巨獸蟄伏。
劉雲軒按約定來到後門，卻被侍衛矇眼帶入。七拐八繞後，眼罩揭開，是間陰森地牢。少城主坐在太師椅上，兩旁站著四個黑袍人——他們身上都有微弱靈力！
"小子，你白天冇說實話。"少城主把玩著紫晶吊墜，"現在給你個機會。"
他拍拍手，侍衛押上個人。劉雲軒心頭一緊——是阿芷！少女被堵著嘴，滿臉驚恐。
"這丫頭說你憑空變出過藥草。"少城主冷笑，"本界早三千年就冇有修士了，你從哪來的？"
劉雲軒暗自叫苦。他確實用僅存的鼎紋空間取過藥，冇想到被阿芷注意到。眼下修為全無，硬拚必死無疑...
"公子明鑒。"他故作鎮定，"家傳秘法而已，與修士無關。"
"是嗎？"少城主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紫黑晶斑，"那這個呢？你能治嗎？"
劉雲軒倒吸涼氣——晶斑形狀竟與天罰侵蝕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紫晶吊墜在晶斑前劇烈閃爍，彷彿在共鳴。
"這...是詛咒。"他試探道，"需找到源頭。"
少城主猛地站起："果然知道！"轉向黑袍人，"帶去見父親！"
地牢深處彆有洞天。穿過暗道，竟是座燈火通明的祭壇。壇上供著尊紫黑雕像，形如三眼怪嬰。城主正跪拜禱告，聽到動靜轉身——他臉上也佈滿晶斑！
"又抓到一個異界人？"城主聲音嘶啞。
劉雲軒心頭巨震："你們...在抓捕異界人？"
"不錯。"少城主得意道，"自從三年前神嬰降世，已捕獲七個像你這樣的。"他拽著劉雲軒來到祭壇前，"說！怎麼祛除神罰？"
壇上雕像突然睜眼！三隻紫黑瞳孔同時盯住劉雲軒，發出嬰兒般的尖笑："咯咯...又來個鼎紋小子..."
第五節：神嬰真身
雕像活了過來。
它蠕動著膨脹，紫黑晶皮如蠟融化，露出裡麵蜷縮的嬰兒形體。但細看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嬰兒——皮膚下滿是蠕動的觸鬚，三隻眼睛呈倒三角排列，嘴裡佈滿細密尖牙。
"天罰幼體？！"劉雲軒毛骨悚然。
神嬰咧嘴一笑："錯，是分身。"它伸出短小手指，"你身上有我喜歡的氣息...把鼎紋給我玩玩？"
城主父子早已跪伏在地，狂熱如信徒。黑袍人則圍上前，手中亮出紫黑鎖鏈。劉雲軒本能後退，卻撞上冰冷牆壁——退路被封死了！
"彆掙紮了。"少城主獰笑，"乖乖當神嬰的容器，還能少受點苦。"
阿芷突然掙脫侍衛，撞向最近的燭台！火焰引燃她衣袍，順勢蔓延到帷幔。混亂中，她尖叫著："公子快跑！"
"找死！"少城主擲出飛刀，正中她後心。
劉雲軒目眥欲裂，卻無能為力。眼看黑袍人逼近，胸口突然傳來久違的灼熱——沉寂多日的鼎紋甦醒了！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流入經脈，右眼銀光也隨之亮起。
"咦？"神嬰驚訝抬頭，"還能用？"
劉雲軒抓住這瞬息機會，抄起燃燒的帷幔擲向祭壇。火焰觸及神嬰的刹那，它發出刺耳尖嘯！黑袍人顧不上抓人，急忙撲火。混亂中，劉雲軒背起奄奄一息的阿芷，衝向記憶中的暗道。
"堅持住..."他感覺少女溫熱的血浸透後背。
"公子..."阿芷氣若遊絲，"西郊...古井...有...通道..."
她頭一歪，再無聲息。劉雲軒強忍悲痛，在追兵趕到前鑽入暗道。黑暗中，鼎紋光芒照亮前路，右眼銀光則看穿陷阱。當他終於衝出密道時，卻撞上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白髮紫瞳的"白"，正倚著古井等他。
"真慢。"她踢開井蓋，"跳下去，能回你的世界。"突然眯眼，"不過...你捨得這具屍體嗎？"
劉雲軒抱緊阿芷："她因我而死。"
"簡單。"白彈指，阿芷胸口飛出血珠，"我保留這點精血，日後你修為恢複，或許能重塑她魂魄。"血珠凝成紅晶，飄入劉雲軒懷中，"現在，跳不跳？"
身後追兵已至。劉雲軒毫不猶豫地躍入古井，最後聽見神嬰暴怒的尖嘯和白意味深長的低語：
"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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