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魔複興,從挽留穆裡尼奧開始 第817章 歐冠決賽(2)
約莫四點十七分鐘左右,距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最後四十多分鐘。本場比賽的當值主裁判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理了理胸前的裁判徽章,銀質的徽牌在走廊頂燈的照射下泛著冷光。這位來自意大利的國際級裁判總喜歡提前三分鐘抵達更衣室,他說這能讓自己在正式溝通前,先從門板的震動裡讀懂球隊的氣場。此刻曼聯更衣室的門正微微顫動,門板上貼著的“glory”字樣被震得邊角發顫,像在呼應裡麵隱約傳來的戰術板敲擊聲。
兩位同樣來自於意大利的助力裁判洛倫佐·曼加內利和亞曆山德羅·賈拉蒂尼跟在身後,黑色斜挎包隨著腳步輕輕晃動,裡麵裝著捲尺、硬幣和備用紅黃牌。兩人之中,洛倫佐·曼加內利年輕些,眼裡還帶著首次執法歐冠焦點戰的興奮,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帶上的歐足聯標誌;亞曆山德羅·賈拉蒂尼則早已是沙場老將,他瞥了眼腕錶,秒針指向12秒時,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抬手敲響了門。
“請進。”穆裡尼奧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標誌性的低沉。門被拉開時,一股混合著薄荷須後水與運動飲料的氣息湧了出來——葡萄牙教頭正站在戰術板前,深色西裝熨得沒有一絲褶皺,手裡的馬克筆還懸在“皇馬左路空檔”的標註上方。更衣室裡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喧鬨,球員們大多坐在各自的更衣櫃前綁鞋帶,紅色球衣搭在椅背上,號碼牌在通風口的氣流裡輕輕搖晃。
球隊隊長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是第一個站起來的。他剛結束肌肉拉伸,黑色壓縮褲的褲腳還沾著草屑,卻依舊挺直了脊背,右手自然垂在身側,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閃了下。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注意到那個細節,率先開口時特意加重了語氣:“克裡斯蒂亞諾先生,按照規定,首飾必須摘除。”他的英吉利語帶著意大利口音,每個詞都像用尺子量過般精準。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笑了笑,沒有說話便轉身從更衣櫃裡摸出個小首飾盒,把戒指放進去時發出清脆的“哢嗒”聲。“清楚,先生。”他的聲音比賽場上的嘶吼低沉許多,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達尼埃萊·奧爾薩托點點頭,目光掃過球員們的膠帶。埃丁森·卡瓦尼腳踝上的白色肌效貼邊緣有些卷,他伸手碰了碰:“膠帶顏色不能與球衣或球襪衝突,白色沒問題,但注意彆讓邊緣鬆脫纏繞。”邊鋒連忙用牙齒咬住膠帶末端扯緊,臉頰肌肉繃緊時,露出了下巴上新冒的胡茬。穆裡尼奧一直沒說話,直到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提到var才上前一步。“關於視訊助理裁判,”主裁判從包裡掏出張折疊的規則說明,展開時紙張發出“沙沙”聲,“隻有明顯的進球、點球、紅牌和身份誤認才會介入,輕微的身體接觸不會觸發。”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穆裡尼奧,“尤其是禁區內的手部動作,自然張開的手臂不算犯規,但刻意擴大防守麵積的情況,我們會從嚴判罰。”
“明白。”穆裡尼奧的手指在戰術板邊緣輕輕敲擊,“但‘自然張開’的尺度……”
“以是否超出軀乾範圍為標準。”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打斷他,語氣平穩卻帶著權威,“就像這樣。”他伸直雙臂,與肩同寬,“超過這個角度,就算擴大麵積。”更衣室裡的球員們下意識地模仿著那個動作,特奧·費爾南德斯的肩膀撞到了旁邊的阿什拉夫·哈基米,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敢笑出聲。
最後的紅黃牌提醒格外簡短。“惡意鏟球、辱罵裁判、拖延時間,會直接出示黃牌。”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的目光掃過每個球員的臉。
溝通結束時,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主動伸出手。他的手掌寬厚,指關節上還有舊傷留下的疤痕,與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的手掌握在一起時,兩人都用了些力氣。“祝執法順利,先生。”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說到。“祝你們好運,隊長。”達尼埃萊·奧爾薩托回應。亞曆山德羅·賈拉蒂尼早已舉起了歐足聯配發的相機,快門聲在安靜的更衣室裡格外清晰——照片裡,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紅色隊長袖標與裁判的黑色製服形成鮮明對比,穆裡尼奧站在兩人身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離開曼聯更衣室時,走廊裡的呐喊聲更清晰了。皇馬更衣室的門同樣關著,但門板震動的頻率明顯更快,隱約能聽到裡麵的西班牙語交談,像一群蓄勢待發的鬥牛士在低聲咆哮。奧爾薩托深吸一口氣,這次沒等秒針走到特定位置就敲響了門。
主教練齊內丁·齊達內開的門。法蘭西教頭穿著白色polo衫,袖口隨意地捲到肘部,露出手臂上的紋身。他比穆裡尼奧更放鬆些,側身讓路時還拍了拍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的肩膀:“達尼埃萊,好久不見。”兩人曾在2018年歐冠決賽有過合作,那場比賽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是第四官員,當然最重要的是皇馬贏了。塞爾吉奧·拉莫斯正坐在更衣櫃前係鞋帶,他的動作很慢,彷彿在進行某種儀式。這位皇馬隊長總喜歡把鞋帶係成雙層結,說是能帶來好運。
接下來是裝備球員們檢查時,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的目光落在了埃德爾·米利唐的護腿板上。巴西後衛的護腿板上貼滿了卡通貼紙,其中還有個小小的曼聯隊徽。“這可不行。”主裁判指了指那個貼紙,“必須移除對手俱樂部的標識。”埃德爾·米利唐吐了吐舌頭,連忙用指甲摳了下來,貼紙的殘膠在黑色護腿板上留下淡淡的印記。
var和手球規則的說明幾乎與曼聯更衣室相同,但齊內丁·齊達內的提問更具體:“如果球員在解圍時,球打在自己張開的手臂上,也算犯規嗎?”達尼埃萊·奧爾薩托從包裡掏出個橡膠小球,拋了拋:“無意手球不會判罰,但如果因此獲得了利益,比如改變球的軌跡,就會吹罰。”他把球扔給齊內丁·齊達內,法蘭西教頭接住球,指尖轉了個圈:“明白了,就像這樣?”
紅黃牌提醒時,塞爾吉奧·拉莫斯主動開口:“我們會控製動作,先生。但足球難免有碰撞。”他的語氣帶著老隊長的沉穩,卻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硬。達尼埃萊·奧爾薩托點點頭:“合理的身體對抗是足球的一部分,但故意的肘擊和蹬踏,我不會容忍。”
合影時,塞爾吉奧·拉莫斯把皇馬的隊徽彆在了達尼埃萊·奧爾薩托的裁判服上。“留個紀念。”他笑著說。主裁判沒有取下,任由那個金色的徽章在黑色製服上閃著光直到相機快門響起。
離開皇馬更衣室,達尼埃萊·奧爾薩托長舒一口氣。兩位助理裁判對視一眼,洛倫佐·曼加內利低聲道:“今晚不會輕鬆。”
“歐冠決賽從來不會輕鬆。”達尼埃萊·奧爾薩托整理了一下袖口的通訊裝置,走向球員通道。
十分鐘之後,本場比賽的第四官員馬西米利亞諾·伊拉蒂把黑色執法包往臂彎裡緊了緊,他正用指腹摩挲著名單列印紙的邊緣,確認每個名字都與係統記錄完全吻合。身後跟著的反興奮劑工作人員穿著統一的深藍色馬甲,透明采樣箱在手裡輕輕晃動,箱內的試管碰撞聲像串微型風鈴,在愈發迫近的比賽氛圍裡敲出冷靜的節奏。
曼聯更衣室的門第二次被敲響時,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剛把隊長袖標係成標準的菱形結。門開的瞬間,馬西米利亞諾·伊拉蒂注意到葡萄牙人球衣領口的號碼刺繡有些脫線——大概是訓練時被隊友拽的,但這並不影響他在名單上打勾的動作。“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7號。”他對照著平板念出名字,視線掃過對方遞來的球員證,照片裡的年輕人還留著短發,與眼前這張輪廓深邃的臉重疊出時光的褶皺。
大衛·德赫亞的證件夾在手套裡,塑料封皮沾著防滑粉,伊拉蒂翻頁時指尖蹭到一片白;埃塞基耶爾·帕拉西奧斯的球員證邊緣捲了角,阿根廷人不好意思地解釋是昨天訓練時塞在球襪裡弄的;佩佩則直接把證件拍在更衣櫃上,金屬卡麵與鐵皮碰撞出脆響,這位老將總覺得這種核對像是在質疑他的身份,直到馬西米利亞諾·伊拉蒂笑著說“你的紋身比證件更有辨識度”,他才繃著臉扯了扯嘴角。
“名單核對完畢。”馬西米利亞諾·伊拉蒂收起平板時,反興奮劑團隊已經開啟了采樣箱。透明的一次性手套被“啪”地彈開,戴手套的工作人員舉起四個標著編號的試管:“根據隨機抽取結果,請馬爾科·維拉蒂和埃爾林·哈蘭德到這邊來。”
馬爾科·維拉蒂正在係鞋帶的手頓了一下。埃爾林·哈蘭德則像頭剛睡醒的北歐巨獸,起身時帶起一陣風,他的運動服領口還沾著午餐的番茄醬,卻絲毫不影響他接過采樣杯時的鎮定——這位射手似乎對這種抽檢習以為常,甚至還衝工作人員眨了眨眼,露出小虎牙。
采樣區被臨時設在更衣室角落的屏風後。馬爾科·維拉蒂接過杯子時手有些抖,大概是賽前緊張還沒褪去,他背過身時,能看到運動褲後袋露出的戰術筆記一角;埃爾林·哈蘭德則乾脆利落地完成了采樣,把杯子遞回去時還不忘問“能多要瓶水嗎”,得到允許後,他擰瓶蓋的力道大得讓塑料瓶發出呻吟,喉結滾動著把整瓶水灌了下去,水珠順著下巴滴在胸前的11號球衣上。
隨後在皇馬更衣室的核對,則帶著西班牙式的熱鬨。馬西米利亞諾·伊拉蒂剛念出“蒂博·庫爾圖瓦”,比利時門將就從一堆護具裡翻出證件,他的眼鏡滑到了鼻尖,卻隻顧著展示證件照裡年輕時的金發:“看,我以前頭發可比現在多。”引得周圍人一陣鬨笑。塞爾吉奧·拉莫斯的證件用銀色鏈子掛在脖子上,與頸間的十字架項鏈纏在一起,他解了半天才解開,嘴裡還嘟囔著“這玩意兒比英超的後衛還難纏”。
反興奮劑工作人員報出名字時,盧卡·莫德裡奇正用冰塊敷著膝蓋。克羅地亞中場慢悠悠地站起身,灰色發膠固定的發型絲毫不亂;維尼修斯·儒尼奧爾則像隻受驚的小鹿,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白色發帶滑到額角,露出額頭上的汗珠,他接過采樣杯時差點沒拿穩,還是費蘭·門迪伸手扶了他一把,低聲用西班牙語說了句“放輕鬆”。
屏風後的維尼修斯·儒尼奧爾總忍不住東張西望,直到工作人員提醒“請專注”,他才紅著臉轉過身,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采樣杯的邊緣;盧卡·莫德裡奇則顯得從容許多,他甚至在等待時做了幾個簡單的拉伸動作;兩人把采樣杯遞回去時,恰好對上視線,盧卡·莫德裡奇衝後輩擠了擠眼,維尼修斯·儒尼奧爾緊繃的嘴角終於揚起個弧度。
“所有樣本將在一小時內送往實驗室。”工作人員把貼好標簽的試管放進冷藏箱,鎖扣被“哢噠”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