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莫斯科_小說 第3096章 表明身份
「旅長同誌!」隨著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納佐羅夫少校邁著標準的軍人步伐走進了旅指揮部。他看見索科夫旅長正坐在桌邊喝茶,立即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保持著畢恭畢敬的姿態報告說:「您交代的那塊手錶的主人,我已經帶來了!」
「哦?手錶的主人找到了?」索科夫聽到納佐羅夫的報告,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臉上露出既驚訝又期待的神情,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激動追問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納佐羅夫轉身麵向門口,提高了聲音說道:「帶進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指揮部厚重的木門被從外麵推開,一名穿著德軍製服的俘虜被兩名荷槍實彈的戰士押了進來。俘虜的臉上帶著惶恐和不安,眼神躲閃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環境。
「旅長同誌!」納佐羅夫轉向索科夫,正式介紹道:「這名德國士兵就是手錶的主人。」說完,他向前邁了一步,靠近索科夫,壓低聲音補充報告:「值得一提的是,他的俄語說得相當流利,發音也很標準,我懷疑他以前很可能來過我們國家,甚至可能在我國生活過一段時間。」
索科夫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地審視著眼前的俘虜,隨後用德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布勞恩。」俘虜怯生生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後,猶豫了一下,又鼓起勇氣說道:「中校先生,其實我懂俄語,我們可以用俄語交流的。」
「不用了。」索科夫心中暗自思忖,指揮部裡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懂德語。用德語與戰俘交談,反而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他堅持說道:「我們還是繼續用德語交流吧。」
雖然布勞恩不明白這位蘇聯軍官為什麼執意要用德語交談,但作為一名戰俘,他深知自己沒有反對的權利,隻能順從地點了點頭,用德語恭敬地回答:「遵命,中校先生。」
索科夫從納佐羅夫手中接過那塊精緻的勞力士綠水鬼手錶,將它舉到布勞恩的麵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對方:「布勞恩,你仔細看看,這是你的手錶,沒錯吧?」
「沒錯,中校先生。」雖然布勞恩早就知道這是自己的表,但他還是仔細端詳後,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這的確是我的手錶,我認得表盤上的每一處細節。」
見對方如此爽快地承認了手錶的歸屬,索科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他將手錶翻過來,仔細端詳著表殼背麵刻著的那組序列號,隨後用看似隨意的語氣說道:「根據這表殼後麵的序列號顯示,這塊表的出廠日期應該是七十多年後。布勞恩,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布勞恩聽到索科夫的話,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他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扼住,幾次張開嘴,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發不出來,隻剩下急促而壓抑的喘息聲。
索科夫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極度的慌亂,立刻放緩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彆害怕,布勞恩。我叫你來,並不是要指責你什麼,隻是單純想問問這塊手錶的事情。老實說,它讓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這塊表和他的表實在太像了,無論是款式還是質感。」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布勞恩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某根神經,突然失控般地大喊起來,聲音嘶啞卻充滿激烈的情緒,引得周圍人員向他投來了警覺的目光。押解他的兩名戰士以為他要對索科夫不利,迅速衝上前反剪他的雙臂,將他死死按在原地。納佐羅夫大尉更是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冰冷的槍口直接抵上布勞恩的太陽穴,手指扣緊扳機,眼神淩厲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停!快停下!」索科夫見狀急忙高聲製止,伸手擋在了納佐羅夫的槍前,「把槍收起來!這樣太危險,萬一走火怎麼辦?」
納佐羅夫雖然依言將槍口移開,但仍警惕地盯著布勞恩,語氣嚴肅地問:「旅長同誌,您確定他不會傷害您?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我確定,他隻是情緒有些激動,」索科夫擺擺手,語氣堅決,「我們隻是在談話,沒什麼大不了。大尉,帶你的戰士先出去吧,這裡交給我。」
納佐羅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槍插回槍套,向索科夫敬了個禮,帶著兩名戰士退出了房間。
這時,彆爾金和卡爾索科夫走了過來,麵帶疑慮地問:「旅長同誌,您剛纔跟他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那麼激動?」
索科夫之前刻意用德語與布勞恩交談,就是不願讓旁人知曉談話內容,於是他輕描淡寫地回應:「沒什麼,隻是一點私事。你們先去忙吧,我還要再跟他聊幾句。」
等兩人開始繼續忙碌後,索科夫抬手示意布勞恩在木桌對麵落座,親自提起茶壺為他斟滿一杯熱氣蒸騰的紅茶。他將茶杯輕輕推至對方麵前,聲音比之前更加溫和:「你瞧,我剛剛不過是隨口提了句你的表很像我一位朋友的手錶款式,你怎麼突然就情緒失控了?放輕鬆些,我們的聊天內容,這兒沒人能聽懂,你可以暢所欲言。」
布勞恩用仍有些發抖的雙手接過茶杯,指尖泛白,卻始終沒有湊近唇邊。他突然將茶杯「哢」地一聲放回桌麵,猛地站起身,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中校先生,您一定是弄錯了。您口中的那位朋友……絕不可能,也絕不應當擁有這樣一款手錶。」
索科夫心中已有**分把握——眼前這位神色倉皇的男子,正是他和哈爾科夫多方尋找的那位德國友人,更是能帶他們穿越時空的關鍵人物。但他麵上仍維持著審慎,繼續不緊不慢地追問:「你從未見過我的朋友,又如何能如此斷言他不會有這樣一塊表?」
布勞恩一時語塞,嘴唇微張卻發不出聲音,彷彿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
漫長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終他纔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般,喃喃低語:「無論如何……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彆人,能擁有這個款式的手錶。」
「布勞恩,」索科夫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地注視著他,「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不論聽起來多麼離奇荒唐,都請你保持冷靜。否則若再引起旁人注意,我不一定能第二次護住你。」
他語氣凝重,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布勞恩沒有出聲,隻是用力地丶幾乎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見對方情緒已稍趨平穩,索科夫這才繼續開口:「你說得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確實不可能擁有這塊七十多年後才問世的手錶。可如果那個人……是來自霍夫林醫院呢?」
「霍夫林醫院?!」布勞恩瞳孔驟然收縮,聲音因震驚而拔高:「您丶您怎麼會知道霍夫林醫院?!」
但緊接著,他像是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似的,拚命搖著頭否認:「不,這不可能……這個時代根本還沒有霍夫林醫院!您究竟是從哪兒聽來這個名字的?」
索科夫緩緩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布勞恩,你為什麼認定我隻是『聽說』?難道就從沒想過——我可能也和你一樣,來自霍夫林醫院?」
布勞恩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起來,他拚命地搖著頭,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來自霍夫林醫院呢?」
「如果我告訴你。」索科夫說到這裡時,有意停頓了片刻,雖說屋裡沒人能聽到自己和布勞恩之間的對話,但布勞恩的情緒如果一再失控,難免還是會有人打斷自己與他的談話。他朝左右瞧了瞧,彆爾金和卡爾索科夫距離自己都有一段距離,不用擔心會影響到他們,便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叫巴哈羅夫,他和他的一群朋友去霍夫林醫院的地底去探險,結果因為坍塌事故,被困在了裡麵。我帶人去尋找他和一位叫布勞恩的德國朋友時,發生了意外,等我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就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