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9章 溫森之死
清晨五點,曼徹斯特的晨霧還沒散儘,穿熒光綠運動服的慢跑者拐過街角時,運動鞋突然踩在一灘黏膩的液體上。他低頭的瞬間,喉嚨裡爆發出被捂住般的驚叫——老橡樹上倒吊著個綠毛青年,**的上身布滿青紫的勒痕,手腕被粗麻繩捆得死死的,腦袋衝下抵著滿地落葉,早已失去呼吸的眼睛瞪得滾圓。最駭人的是他脖頸處那道整齊的切口,暗紅色的血浸透了樹根周圍的泥土,在晨露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我的上帝……」慢跑者的手機從顫抖的手中滑落,螢幕在鵝卵石路上摔得粉碎。而不遠處的公交站牌旁,一輛亮黑色哈雷戴維森斜倚著,車把上掛著的骷髏頭掛墜還在輕輕搖晃,油箱上「溫森」的燙金簽名被噴濺的血點玷汙。
警笛聲刺破晨霧時,羅伊已經站在樹下。這個紅魔幫老大穿著定製款黑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皮鞋踩過血泥卻渾然不覺。他看了眼兒子的屍體,眼角的刀疤抽搐了兩下,伸手接過屬下遞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尖——剛才他碰了下溫森冰冷的腳踝。
「喬恩。」羅伊的聲音像寒冬的湖麵,凍得結結實實,「把屍體弄下來。」他瞥了眼匆匆趕來的警察,那些藍色製服在他麵前縮成了一團灰影,「告訴法醫,彆他媽用那些狗屁儀器浪費時間,我要知道是誰乾的。」
喬恩點頭時,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他指揮著手下搭起梯子,麻繩解開的瞬間,溫森的屍體像段沉重的木頭摔在防水布上,發出悶響。羅伊蹲下身,用手帕擦掉兒子臉上的血汙,動作竟透著種詭異的溫柔,隨即猛地將手帕甩在地上:「查那個中國人!」
訊息像病毒般在曼徹斯特蔓延開來。曼徹斯特古老大街的寧靜終於被打破了,到處是紅魔幫幫眾和一些穿著便衣的警察,他們都在到處打聽衛藍的下落。
而且很快就接連發生了兩起案件,其中一起就是「niceate」快餐店老闆老查理被人槍殺了,而另一起則是餐廳門口的書攤老闆被人當街毆打、失蹤的事件。溫森的死使整個曼徹斯特都籠罩在緊張的氣氛裡。
在曼徹斯特火車站裡,幾百個黑衣大漢在候車室大廳裡圍成了個圈,最裡麵坐了曼徹斯特最有勢力的三大幫會的頭子—剛死了兒子的紅魔幫老大羅伊、沙文幫老大道格和華人幫老大楚霸天。
「安排在有探測門的地方會麵,羅伊你還真是多心啊!」坐的最靠裡的道格指了指車站裡檢查來往旅客行李物品的探測門,先開口說道。
「這樣才能驗證大家都是誠實的,我可不想像我兒子一樣被人乾掉!」羅伊麵無表情,略帶心痛的說道。
「請接受我最深切的哀悼,你兒子的不幸是個悲劇,不該發生這種事的,羅伊,我向你保證,我們華人幫一定會幫你調查這件事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卻依然精神抖擻的楚霸天對溫森的死表示著遺憾,並向羅伊保證道。
「請原諒我沒那麼容易感動!據說我兒子的死和你們中國人脫不了關係!誰知道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呢?」本身就滿臉凶相的羅伊目露凶光的望了楚霸天一眼淡淡的說道。
「羅伊你太多疑了,我和我的手下不會愚蠢到去傷害你的家人,就像你的手下也不會愚蠢到傷害我的家人一樣,這種事不會發生的。」楚霸天麵色沉了沉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是的,我們的生意合作將繼續,我們永遠團結的像一家人,至於到底是誰下的黑手,我們沙文幫也會加大力度一查到底的。」一旁的道格唯恐被羅伊懷疑到,也連忙插嘴保證道。
「當然,我們的生意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但,要是讓我知道了是誰是殺了我兒子,我一定會讓他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的。」羅伊陰狠的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突然暴虐的把候車廳的椅子踢倒一大片,帶著自己的手下憤憤的走了,車站的幾個小警察見這陣勢,隻能遠遠的看著,誰都不敢過來盤問。
見羅伊已經離開,道格和楚也互相威脅了幾句,各自帶人散了,一場每一個出來一跺腳就能叫整個曼徹斯特抖三抖的三巨頭聚會就這樣一鬨而散。
但儘管如此,參加尋找衛藍的人卻更多了,另外兩個幫會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對衛藍這個人也顯示出了極大地興趣,各個幫會都有下追查令,不抓到衛藍絕不罷休。
然而已經闖了大禍的衛藍對這一切並不知道,此時的衛藍正在大學體育場的跑道上衝刺。汗水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滴,砸在紅色塑膠跑道上暈開小小的深色圓點。他最後一次折返跑的成績比昨天快了03秒,這意味著陸軍學院的體能測試基本穩了。他掏出手機想給剛子打個電話,卻發現對方一直關機。
傍晚回宿舍時,夕陽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衛藍剛走到宿舍樓門口,就看見台階上蜷縮著個血人——剛子的臉腫得像發酵的麵包,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外套被刀劃成了布條,露出裡麵滲血的傷口。
「剛子!」衛藍衝過去把他抱起來,入手的重量輕得嚇人。剛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艱難地睜開眼,血沫從嘴角溢位來:「衛哥……跑……」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衛藍握著剛子冰冷的手,指腹摩挲著對方掌心磨出的繭子——那是常年擺攤扛架子磨出來的。他突然注意到,急診室的護士在給他登記資訊時,眼神總是瞟向門口;走廊裡擦肩而過的保安,腰間的對講機響個不停。
剛子醒來時,監護儀的滴答聲突然亂了節奏。他一把抓住衛藍的胳膊,輸液針頭被扯得晃動起來:「紅魔幫……溫森死了……他們說是你乾的……」他咳了兩聲,血染紅了枕頭,「查理老爺子……也沒了……」
衛藍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中。他想起昨天在餐廳裡溫森那張囂張的臉,想起自己說過「老天也會收你」,心臟驟然縮緊。剛子還在用力推他:「快走……他們查到學校了……」
「我不走!」衛藍按住他的肩膀,聲音哽咽,「你是為我才……」
「砰!」病房門被踹飛的瞬間,衛藍下意識將剛子往床底拽。三個穿黑西裝的白人衝進來,槍口閃著冷光。進門一見衛藍,二話不說,馬上舉起已經裝好消音器的手槍就準備開火。
機敏的衛藍猛的低頭,向前屈身一頭紮進了第一個闖進來的大漢懷裡,「噗」的一聲,射空了,就這一瞬的功夫,第一個大漢已經被衛藍一拳擊中腹部軟倒在地上。
後麵的兩名大漢見狀,連忙舉槍射擊,可惜還是慢了,他們拿槍的手腕,幾乎同時被衛藍抓住,兩手同時用力,鉗子般的大手捏的兩名大漢直叫娘,下意識的把槍丟掉,但是下一秒鐘他們就躺在了地上,衛藍很不夠紳士的給他們的下陰一人一腳,他們就隻有在地上哼哼的份了。
衛藍正得意間,轉頭回望,淚水不自覺的模糊了雙眼,原來剛才那槍雖然沒有射中他,卻因角度問題剛好射到了剛子的左胸之上。
「不——!」衛藍跪倒在地,剛子的眼睛還圓睜著,像是還想說什麼,嘴唇翕動了兩下,最後定格成一個悲傷的弧度。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衛藍顫抖著去探他的鼻息,入手隻有一片冰涼。
衛藍用力的搖晃著剛子的屍體,眼淚從臉頰上流淌下來,在這個孤單而陌生的國度裡,衛藍早把剛子當成了鐵一般的弟兄,可是如今卻是自己連累了他,就是因為自己太過意氣用事,因為自己的好管閒事。衛藍直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發悶。
「為什麼!為什麼好人不長命!這樣有情有意的人卻不能好好的活著?」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槍,轉身頂住第一個倒地的殺手的太陽穴。對方還在呻吟,衛藍卻像沒聽見,手指扣動扳機的瞬間,被衝進來的護士尖叫著攔住。他甩開護士,用槍托瘋狂砸向殺手的臉,直到對方徹底沒了聲息,才癱坐在地上,淚水混著剛子濺到他臉上的血,蜿蜒著往下淌。
走廊裡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衛藍抹了把臉,起身扯下病床的被單蓋住剛子,最後看了眼那雙眼不肯閉上的眼睛,輕聲說:「等我回來。」
醫院的消防通道裡,他撞見兩個保安,一記手刀劈暈一個,另一記鞭腿掃中對方膝蓋。輕鬆的搞定後一路小跑,出了醫院大樓。
一輛軍綠色「悍馬」飛馳而來,防彈車窗開啟後,一隻槍頭突兀的探了出來,向著衛藍就是一頓狂掃,槍口的火焰噴出了半米多長,子彈如暴雨般的噴射而來,還好衛藍反應及時,就地一滾,躲到了醫院門口擺放的一尊白玉石雕塑後麵,劈裡啪啦的爆響當中,雕塑立即就被密集的子彈打的稀爛。
悍馬車見沒射死衛藍,也不多做停留,揚長而去,縱是剛剛衛藍躲的夠快,左上臂還是中了一槍,鮮血瞬間染紅了他半邊的身子。
左臂劇痛傳來,他低頭看見鮮血正順著袖子往下淌,子彈穿透了肌肉,傷口邊緣翻卷著。衛藍咬著牙衝回急診室,抓住個嚇得發抖的護士:「拿酒精和紗布來!」
護士抖著遞過急救箱,衛藍直接往傷口上倒酒精,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醫院的人聽到槍聲,又有病房裡死了人,早就已經嚇壞了,此時亂作糟糕一團,年輕護士哆哆嗦嗦的看著衛藍處理傷口。
衛藍也不想為難她,胡亂用紗布纏住胳膊轉身撞開後門的鐵門,翻牆時,傷口被牽扯得撕裂般疼,但他不敢停——剛子的眼睛還在看著他,像在說「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