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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14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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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涼如水,帶著泰晤士河潮氣的晚風輕輕拂過倫敦城的上空。這座素有「霧都」之稱的古老都市,今夜卻一反常態地褪去了常年籠罩的朦朧麵紗,露出了難得的清朗。墨藍色的天幕如同被精心擦拭過的絲絨,綴滿了密密麻麻的繁星,每一顆都閃爍著清冷的光輝,而那輪皎潔的滿月,更是將如水銀般的清輝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給倫敦塔的千年石牆鍍上了一層銀霜,讓那些哥特式的尖頂、斑駁的垛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時光在這裡放慢了腳步,將中世紀的冷峻與威嚴凝固在這一瞬。

倫敦塔西側,一棟與古塔風格相近的哥特式建築樓頂,陰影如同濃稠的墨汁般堆積在雕花的欄杆後。衛藍就伏在這片陰影的最深處,冰冷的石質樓頂透過作戰服傳來絲絲寒意,但他彷彿毫無所覺。他手中的24半自動狙擊步槍穩穩架在臨時搭建的偽裝掩體上,槍管上的消音器與周圍的碎石、斷磚融為一體。他的身體呈標準的狙擊姿勢,左臂肘撐地,右臂穩穩托著槍身,臉頰貼著冰冷的槍托,右眼緊緊貼著狙擊鏡的目鏡,左眼自然閉合。狙擊鏡的十字準星牢牢鎖定著數百米外倫敦塔頂的一處平台,那裡是情報中目標最有可能出現的地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腕錶的熒光指標無聲地滑過午夜十二點的刻度。衛藍的脖頸開始傳來陣陣酸意,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讓肌肉有些僵硬,眼睛也因持續聚焦而微微發澀,狙擊鏡邊緣的金屬框甚至在眼眶下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壓痕。

「命硬藍,你說今兒個這目標到底會不會來?都熬到後半夜了,連個鬼影都沒見著。」身旁傳來同伴克羅德壓低了嗓子的抱怨聲,伴隨著胳膊肘輕輕捅了捅他肩膀的力道。克羅德和他同屬一個狙擊小組,此刻正蜷縮在旁邊另一處陰影裡,臉上塗著的偽裝油彩也掩不住他眉宇間的不耐煩,他有個「臭屁」的外號,一來是因為他總愛吹噓自己的槍法,二來也是這張嘴確實閒不住。

衛藍沒有立刻答話,隻是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克羅德一眼,又迅速轉回去,視線重新落回狙擊鏡上。他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口腔裡還殘留著壓縮乾糧的碎屑味。

「媽的,中情六局那幫家夥,比我這外號還『臭屁』得多!」克羅德見他沒理,索性把聲音壓得更低,繼續嘟囔,「真不知道他們從哪個犄角旮旯弄來的這些破情報,十回有九回是瞎耽誤功夫。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叫咱們來這兒喂蚊子、喝冷風,簡直是有病!」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在耳邊揮了揮,似乎真的有蚊子在騷擾。

「噓!」衛藍突然低喝一聲,聲音短促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來了。」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太多情緒,但握著槍的手卻下意識地收緊了幾分,指節微微泛白。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是他進入國家安全域性這兩年,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特殊感知——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空氣的凝重,就像毒蛇潛伏時草叢的微動,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在空氣中悄然凝聚。

克羅德被他這一聲噓得一愣,隨即也立刻收斂了神色,手迅速按在了身邊的狙擊槍上,瞳孔因警惕而微微收縮。

果然,不過幾十秒的功夫,東邊的夜空中傳來極輕微的氣流擾動聲,若不仔細傾聽,很容易被風聲掩蓋。兩團模糊的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帶著一種詭異的漂浮感,悄無聲息地朝著倫敦塔頂飄去。它們的速度並不快,卻異常平穩,彷彿完全不受重力的束縛。

衛藍的呼吸下意識地放緩了。進入國安局近兩年,他早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這兩年的魔鬼訓練,不僅讓他的身高躥高了將近半個頭,原本略顯單薄的身體也被堅實的肌肉填滿,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爆發力,摸上去硬邦邦的,像塊被反複錘煉過的精鐵。而變化最大的,還是他那對危險的直覺,如同被打磨得愈發鋒利的刀刃,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預警。就憑這手本事,他好幾次從必死的任務中硬生生爬了回來——有次是潛入東歐某國的秘密基地,全隊覆滅,他拖著中彈的腿在下水道裡躲了三天三夜;還有次是在亞馬遜雨林追蹤目標,遭遇伏擊,最後隻有他抱著瀕死的隊友爬出了沼澤。「命硬藍」這個外號,是同事們半是敬佩半是調侃起的,卻也道儘了他的經曆。

此刻,他通過狙擊鏡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兩個身影。那是一男一女,都穿著寬大的黑色長風衣,風衣的下擺隨著夜風吹拂輕輕擺動。他們落在塔頂平台的動作輕得像兩片羽毛,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衛藍的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驚奇。這兩年執行的任務,早已讓他對「人會飛」這種違揹物理常識的事情見怪不怪。他甚至見過能憑空消失的人,能用眼睛放火的怪物,比起那些,會飛簡直算是「常規操作」了。中情六局的情報裡早已註明,這次的目標並非普通人類,而是傳說中隻存在於小說和電影裡的吸血鬼。至於為什麼要對付他們,衛藍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他隻需要執行命令。政府總是這樣,為了所謂的「社會穩定」和「避免恐慌」,將這些超自然的存在嚴格封鎖在普通民眾的認知之外,而他們所在的這個特殊部門,就是處理這些「無法解釋」威脅的最後一道防線。行動前,他們已經按照慣例,在倫敦塔周邊幾平方公裡的範圍內釋放了特製的「睡眠氣體」,無色無味,能確保在黎明前,無論這裡發生什麼,都不會有一個居民醒來窺探。

倫敦塔頂的平台上,月光將那對男女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們依偎在一起,男人的手臂環著女人的腰,女人則將頭輕輕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微風吹起他們的發絲,拂過臉頰,月光照亮了他們臉上清晰可見的淚痕,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反射著細碎的光芒,帶著一種令人心碎的淒美。

「查爾斯,你走吧,求求你了,不要管我。」女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斷斷續續地抽泣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我父親他……他再生氣,終究是我父親,他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的。」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握著男人衣角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被叫做查爾斯的男人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定。他抬手,用指腹溫柔地擦去女人臉頰的淚水,然後挺了挺原本因摟著她而微彎的胸膛,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不,貝琪,我的寶貝,聽話。」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靜的夜空中蕩開圈圈漣漪,「你父親的脾氣你比我清楚,他向來說一不二。貝琪,把我的人頭拿去複命吧,這樣他或許會原諒你。」他頓了頓,看著女人瞬間煞白的臉,嘴角勉強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們在一起,從一開始就被認為是離經叛道,是褻瀆。但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哪怕重來一次,我也無怨無悔。」

「不!不可以!」貝琪猛地抬起頭,淚水再次決堤,她拚命地搖著頭,像是要把這個可怕的提議從腦海裡甩出去,「我怎麼能夠下的了手?查爾斯,你是我的愛人啊!是我唯一的光!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尖銳,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查爾斯還想說些什麼,突然,他的臉色驟變,原本溫柔的眼神瞬間被警惕和凝重取代。他猛地將貝琪往身後一拉,同時自己也繃緊了身體,目光銳利地掃視著虛空。「小心!」他低喝一聲,語氣急促,「是神罰之光!」

話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白光毫無征兆地從虛空中撕裂而出,像一道凝固的閃電,帶著淩厲的破空聲,朝著他們疾射而來!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反應。

查爾斯反應極快,幾乎在白光出現的同一時間,他雙臂張開,掌心朝前,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半透明的淡金色光盾瞬間在他身前成型,光盾表麵流淌著如水波般的光澤。「砰!」一聲悶響,白光狠狠地撞在了光盾上,發出刺眼的強光,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這股力量震得扭曲了。光盾劇烈地波動了幾下,白光最終消散無蹤,但查爾斯的臉色卻「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了半步,顯然剛才那一擊讓他消耗巨大,甚至受了些內傷。

「不錯,真是不錯。」一個蒼老而略帶嘲諷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彷彿從四麵八方傳來,「不愧是英國教區近年來最出色的後起之秀,竟然能硬接我一招神罰之光。隻可惜啊,為了一個女妖,自毀前程,真是可惜了這身好天賦。」

隨著話音,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麵般劇烈地顫抖起來,一道道漣漪擴散開來。緊接著,六個身影憑空出現在平台周圍的虛空中,他們都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袍子上繡著繁複的金色紋路,脖頸上都掛著一個閃爍著微光的銀色十字架,麵容肅穆,眼神冰冷,如同來自天國的審判者,帶著一股不容褻瀆的威嚴。

「是審判員!」查爾斯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迅速將貝琪護得更緊,壓低聲音急促地說道,「貝琪,你快跑!往東邊走,那裡有我們之前留下的傳送印記!我也許還能撐個一時半刻,快!」

貝琪卻一言不發,隻是死死地抓著查爾斯的手,手指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她抬起頭,用那雙噙滿淚水卻異常堅定的眼睛看著查爾斯,然後緩緩地、用力地搖了搖頭。她的意思很明顯: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就在這時,空氣中再次傳來一陣更加強烈的波動,比剛才六個人出現時的動靜還要大。一個身影在六人身後不遠處緩緩凝聚成型,那是一位光頭老者,臉上布滿了深刻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一般,頷下是長長的銀白色胡須,身上穿著一件華貴的紫色長袍,袍子上用金線繡著巨大的十字圖案,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六位白袍審判員見到這位老者,立刻恭敬地轉過身,對著他深深鞠了一躬,齊聲道:「參見審判長!」

查爾斯看到那身紫袍,臉色徹底失去了血色,他苦笑著對身邊的貝琪說道:「看來,這次想走也走不成了。沒想到,教廷為了抓我這麼一個小小的預備級審判員,竟然連審判長都出動了。」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卻又帶著一絲釋然,「這樣也好,這次總算能有個了結了。貝琪,等我們死了,他們就再也沒法拆散我們了。」他知道,審判長是教廷外務體係中僅次於紅衣大主教的存在,實力深不可測,絕非他能抗衡。

衛藍通過狙擊鏡,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著,消化著眼前這超乎想象的一幕。他當然知道梵蒂岡教廷的存在,但從未想過他們竟然掌握著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根據部門的絕密資料,梵蒂岡基督教廷由羅馬教皇總領全域性,內部體係森嚴。內務係統負責教廷內部事務,從上到下依次為紅衣大主教、聖堂執事、普通執事等,他們大多深居簡出,坐鎮梵蒂岡。而外務係統則負責處理教廷之外的各種「異端」與「威脅」,層級由高至低為審判長、審判員、預備審判員以及外事教父。外務係統直接聽命於內務係統,但真正活躍在世界各地,執行那些見不得光的任務的,正是這些外務人員。而這些審判者們,行事風格向來以狠辣著稱,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殘忍」二字用來形容他們,絲毫不為過。

紫袍審判長緩緩抬起眼皮,目光落在查爾斯和貝琪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兩隻微不足道的螻蟻。他伸出手,慢悠悠地捋了捋自己銀白色的胡須,語氣聽上去似乎帶著幾分「語重心長」:「嗬嗬,年輕人,真是久仰大名了。為了一個母吸血鬼,竟然敢公然叛教,還屢次躲過我們派出的精銳追殺,有點本事。」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今天,你們的運氣似乎好得有點過頭了。我們幾個老家夥晚上無事,約好來倫敦塔這邊納涼消暑,沒想到就這麼撞上了,真是巧得很啊。」

他看著查爾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他伸手指了指查爾斯身後的貝琪,語氣冰冷,「現在就殺了你身後的這個妖女,過去的一切,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年輕人,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不要因為一時糊塗,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不值得。」

查爾斯和貝琪同時抬起頭,他們先是深情地對望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對彼此的眷戀、不捨,以及共同麵對死亡的決絕。然後,他們同時轉過頭,看向紫袍老者,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反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視和厭惡,彷彿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給你臉不要臉!」紫袍老者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審判員再也按捺不住,他往前踏了一步,腳下的虛空似乎都被他踩出了漣漪。他雙手將胸前的十字架緊緊握在掌心,口中發出一聲洪亮的大喝:「神之奇跡!」

隨著他的喝聲,他掌心中的十字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光芒迅速膨脹、擴散。緊接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金色十字架在他頭頂的虛空中緩緩凝聚成型,足有數十米高,十字架的邊緣燃燒著聖潔的白色火焰,緩慢而威嚴地旋轉著。以這個巨大十字架為中心,一道直徑超過十米的光柱驟然投射而下,如同天神的裁決之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精準地將平台上的查爾斯與貝琪二人完全罩在其中!

「神之心盾!」查爾斯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他嘶吼一聲,全身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一個巨大的、呈球形的金色護盾瞬間將他和貝琪完全包裹在內,護盾表麵符文流轉,散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

幾乎在同時,貝琪也動了。她眼中閃過一絲血色,口中念誦著晦澀難懂的咒語,一股濃鬱的血紅色煙霧從她體內彌漫而出,瞬間充滿了金色護盾的內部,將兩人的身影完全掩藏在這片詭異的血霧之中。

刺目的白光、聖潔的金色十字架、耀眼的光柱,還有那團在金色護盾內翻滾的血紅色煙霧,幾種極端的色彩和能量在夜空中交相輝映,爆發出的光芒如同第二個太陽般璀璨奪目,將方圓數英裡的範圍照得如同白晝,連遠處泰晤士河麵上的波光都清晰可見。

樓頂掩體後的衛藍和其他特工們,全都看傻了眼。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見過炮彈呼嘯,見過導彈升空,卻何曾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景象?這哪裡是戰鬥,簡直是神話中的場景!那龐大的能量波動隔著數百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讓他們心臟狂跳,不由自主地往掩體的陰影深處又挪動了幾分,彷彿隻有這樣才能獲得一絲安全感。

就在這時,一直看似漫不經心的紫袍審判長,他的耳朵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銳利的精光。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不該存在的氣息——是人類的呼吸聲,雖然極其微弱,但在他敏銳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燈火般明顯。

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對著身後一個身材瘦小的審判員低聲吩咐了幾句,聲音細若蚊蚋,卻清晰地傳入了對方耳中。

那個瘦小的審判員立刻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他雙手突然高舉過頭頂,掌心朝前,口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喊:「神之燦爛!」

話音剛落,他的手掌上瞬間爆發出無數道細小的白光,如同節日裡驟然綻放的煙火,密密麻麻,衝天而起。但這些白光並沒有消散,而是在達到一定高度後,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般,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如同尋蹤覓跡的毒蛇,朝著衛藍等人藏身的樓頂掩體疾射而來!

「不好!」衛藍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強烈的死亡預感瞬間攫住了他!他幾乎是憑借本能反應,猛地一把抓住身邊還在發愣的克羅德的胳膊,大吼一聲:「快跑!」

身為頂尖特工,他們的反應速度遠超常人。聽到衛藍的吼聲,又看到那些如同活物般射來的白光,其他人也瞬間反應過來,一個個如同離弦之箭般向樓頂通往樓內的出入口衝去,有人就地翻滾躲避,有人試圖抓起身邊的掩體碎片抵擋。

然而,那些白光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它們真的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能夠靈活地繞過障礙物,追蹤著活人的氣息迴旋、折返。而且威力驚人,一旦被白光擊中,無論是堅硬的水泥磚塊還是厚實的作戰服,都如同紙糊的一般。一個跑得稍慢的特工被一道白光擦中了肩膀,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擊中的地方立刻燃起了白色的火焰,火焰如同附骨之疽般迅速蔓延,不過幾秒鐘,整個人就被燒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燼,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另一個試圖用備用盾牌抵擋的特工,白光直接洞穿了盾牌,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焦黑大洞,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在白光衝天而起的那一刻,衛藍已經拉著克羅德衝出了掩體。他的速度比其他人更快,因為那股死亡的直覺在不斷催促著他。樓頂通往樓內的鐵門就在前方不到十米處,克羅德因為被他拽著,踉蹌了幾步纔跟上。

「快!」衛藍低吼著,猛地一腳踹向鐵門的鎖扣處。「哐當」一聲脆響,老舊的門鎖被踹開,鐵門向內緩緩開啟。

就在這時,衛藍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灼熱的氣息,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他甚至能聽到空氣被灼燒的「滋滋」聲。他心中一沉,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帶著克羅德一起衝進去了。

「走!」他猛地鬆開了抓著克羅德的手,同時用儘全力將他往前一推,「快進去!」

克羅德被他推得一個趔趄,踉蹌著衝進了門內。而衛藍自己,則借著這一推的反作用力,身體猛地向後一仰,同時抬手抓住了門的上沿,雙臂用力一拉,整個身體如同壁虎般向上翻轉,「啪」地一聲貼在了門內上方的天花板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他甚至能感覺到頭頂冰冷的水泥粉塵落在臉上。

幾乎就在他貼上去的同一瞬間,十幾道白光如同利箭般從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呼嘯而過,擦著他的鞋底射進了門內!「轟!轟!轟!」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白光擊中了對麵的牆壁,瞬間將厚實的磚石牆壁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和煙塵彌漫開來,窟窿邊緣一片焦黑,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衛藍緊緊貼在天花板上,全身的肌肉都因為過度緊繃而微微顫抖,冷汗順著額角無聲地滑落,浸濕了鬢角的頭發。剛才那一瞬間,他離死亡隻有毫厘之差。

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與死寂,隻有遠處倫敦塔頂還殘留著淡淡的光暈。

大約半刻鐘後,確認沒有新的攻擊襲來,衛藍纔敢緩緩地鬆開緊繃的肌肉。他小心翼翼地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屏住呼吸,緩緩探出頭,向門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攥住。

他的搭檔,那個總愛抱怨的「臭屁」克羅德,就倒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他沒能完全衝進樓內,後背被數道白光擊中,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具焦黑的炭人,身上還殘留著幾處未熄滅的小火苗,正冒著嫋嫋青煙。那身熟悉的作戰服早已化為灰燼,再也聽不到他半分抱怨的聲音。

衛藍的喉嚨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抬頭望向倫敦塔頂。

那裡的戰鬥,似乎已經有了結果。金色的護盾和血紅色的煙霧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幾個白色和紫色的身影屹立在塔頂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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