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臨我進入珠峰基地後,拋妻棄女的丈夫 第245章 台風中的信念
此時,台風已如巨獸般撲到眼前。墨黑色的烏雲壓得極低,幾乎要貼著海平麵,狂風裹挾著鹹腥的海浪,像無數隻憤怒的拳頭砸向岸邊——丈高的浪頭拍在灘塗上,濺起的水花能衝到半人高,沙灘上的碎石、斷木被卷得漫天飛舞,砸在斷牆上發出「砰砰」的巨響,連之前漁村殘留的腐朽木屋,都在狂風中「嘎吱」作響,幾秒鐘後便轟然倒塌,碎木片被風卷著飛向遠方。
追來的武士們瞬間亂了陣腳,玄鐵重甲在狂風中變得笨重不堪,一名武士剛舉起斬馬刀,刀身就被狂風猛地掀飛,「哐當」一聲砸在遠處的礁石上,斷成兩截;另一名武士被浪頭拍中,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往後倒去,摔在灘塗上,嘴裡灌滿了海水,掙紮著半天爬不起來。
伊勢巫女們舉著八咫鏡碎片,好不容易凝聚出的金色光刃,剛射出去就被狂風扭得偏了方向,有的砸在沙灘上炸出小坑,有的直接被吹得消散,齋藤靜握著青銅鈴的手都在發抖,鈴繩斷後,她隻能徒勞地揮動空著的手,臉色慘白如紙。更慘的是那些厲鬼,本就靠怨氣凝聚身形,在台風中像紙糊的一樣,被狂風撕得肢體扭曲,有的頭顱被吹飛,有的四肢散成黑煙,連安倍晴二郎扇麵上的百鬼圖,都因為厲鬼消散而變得黯淡了幾分。
可即便如此,安倍晴二郎依舊不肯罷休。他看著明真和靈光已將漁船劃離淺灘,趙玉兒扒著船舷哭得撕心裂肺,眼底的貪婪瞬間被暴怒取代——要是讓衛藍的隊友跑了,隻殺了衛藍也難消他的氣,更沒法向祖父和天照大神交代。
他猛地揮動陰鬼扇,扇麵上殘留的怨氣瞬間凝聚,十數隻還沒被吹散的厲鬼嘶吼著結成一道黑色的鬼牆,像堵爛泥糊成的屏障,死死擋住衛藍身後通往海邊的路,同時轉頭對平重盛嘶吼:「彆管什麼活的了!衛藍跑不了,他的隊友也彆想逃!先殺了衛藍,再追那艘船!」
之前執意要活捉衛藍,是怕傷了天照大神需要的「血脈」,可如今漁船漸遠,衛藍又被死死纏住,留著他反而可能成為後患——安倍晴二郎的眼神陰狠得能滴出黑血,手中陰鬼扇再次用力一甩,一隻雙頭厲鬼從扇中鑽了出來。
這厲鬼比之前的更恐怖,兩個頭顱都流著黑血,左眼是空洞的窟窿,右眼泛著綠光,四隻利爪泛著鐵鏽般的寒光,剛落地就朝著衛藍的胸口撲去,顯然是衝著那枚快熄滅的龍甲神章來的。
「三哥!小心!」趙玉兒在船上哭得嗓子都啞了,她扒著船舷的手白的可怕,指甲幾乎要嵌進朽壞的木頭裡,淚水混著濺上來的海水,在臉上衝出兩道白痕。她想凝聚火針支援,可之前精神力反噬加上靈力透支,指尖隻冒起一點微弱的火星,剛亮就被狂風吹滅,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厲鬼撲向衛藍,急得渾身發抖。
明真道長攥著船舷的手青筋凸起,他猛地抬腳就要往船下跳:「我去救他!不能讓三弟一個人留在這!」可剛跨出一步,就被靈光和尚死死拉住。靈光的臉色也不好看,小腿的傷口還在流血,染紅了僧袍的下擺,他攥著明真胳膊的手微微發顫,聲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理智:「不行!台風已經到眼前了,我們下去也是送死!」他看著明真通紅的眼睛,語氣軟了幾分,卻依舊沒鬆手,「你忘了三弟讓我們走的目的嗎?我們要是死了,三弟的犧牲就白費了!」
明真掙紮著想要甩開靈光的手,嘶吼道:「可他是衛藍!是我們的三弟!我們怎麼能丟下他!」可靈光的力氣比平時大了幾分,死死拽著他的胳膊,兩人在搖晃的漁船上拉扯,漁船被風吹得更加不穩,差點翻倒。
岸邊的衛藍,早已到了極限。左臂的刀傷深可見骨,鮮血順著指尖一滴一滴砸在沙灘上,在浪水裡暈開淡紅色的痕跡;後背的劃傷被狂風一吹,像有無數根針在紮,疼得他渾身發顫;之前靠陰極陽果改造的身體,此刻也快撐不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口的鈍痛。他赤手空拳逼退一名撲上來的暗影武士,掌心的藍色雷弧閃了閃,卻隻亮了一下就熄滅——靈力早已耗得乾乾淨淨,連凝聚小金蛇的力氣都沒了。
龍甲神章懸在他胸前,光紋像快熄滅的燭火,隻有邊緣的龍族紋路偶爾閃一下微弱的金光,剛才擋住齋藤靜那道光刃時,神章還輕輕震顫了一下,像是在「喘氣」。此刻見雙頭厲鬼撲來,神章才勉強飄到衛藍胸前,「叮」的一聲擋住厲鬼的利爪,光紋瞬間黯淡了幾分,連神章表麵都多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你們先走!彆管我!」衛藍趁著神章擋攻擊的間隙,抬腳將一名想偷襲的影忍踹倒,影忍摔在浪水裡,被卷著往後退了幾米。他看著漁船上趙玉兒哭紅的眼睛,看著明真還在掙紮著要跳下來,胸口一陣發緊,卻隻能咬著牙嘶吼:「我隨後就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後腰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平重盛趁著他分神,舉著玄鐵長槍狠狠刺來,槍尖劃破皮肉,雖然沒捅穿內臟,卻也紮得極深。衛藍悶哼一聲,眼前瞬間發黑,一口腥甜湧上喉嚨,他硬生生嚥了回去,反手揮出一拳,藍色雷弧雖弱,卻也砸在厲鬼的頭顱上,讓對方踉蹌著退了兩步。
龍甲神章再次飄起,擋住齋藤靜射來的另一道光刃——這次光刃砸在神章上,神章的光紋徹底暗了下去,隻剩下冰冷的金屬質感,全靠千年龍族神器的物理韌性,才勉強沒被劈碎。衛藍能感覺到神章傳來的微弱震顫,像是在「提醒」他快走,可他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快走!」衛藍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身體猛地前傾,掌心凝聚起僅存的一點靈力,朝著漁船的方向推了出去——一股微弱的氣流順著他的掌心散開,像一陣小風吹在漁船尾部,將本就被浪推著的漁船又往海裡送了幾米。漁船在狂風中劇烈搖晃,明真還在嘶吼著他的名字,趙玉兒的哭聲被風吹得斷斷續續,可船終究還是越來越遠,漸漸變成了海麵上的一個小黑點。
衛藍看著漁船消失在風浪裡,嘴角終於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他轉過身,麵對撲上來的厲鬼和武士,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左臂的血還在流,後背的傷口疼得鑽心,可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狼,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咬下敵人一塊肉。台風還在咆哮,海浪還在拍打,可他再也聽不到隊友的哭喊,隻剩下耳邊的風聲,和越來越近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