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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假千金失去萬人迷光環後 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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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容怔住了。

李乘淩那雙漂亮的淺淡眼眸,第一次讓李星容感受到琉璃該有的寒冷。

相府家的二郎齊朝蓮喜歡她,招搖到全京城都知道,寫來唱頌她的詩詞冇有百篇也有八十了,李星容雖感羞赧,卻也無法不受動容。

誠然,婚事本就是父兄定奪,過去他們讓自己嫁就嫁了,現在讓她不嫁也就不嫁了,把婚約還給嶽螢燭也是理所應當。

她對齊朝蓮並非多麼情根深種,隻是李乘淩的態度轉變,讓她難過。

身份還給她,婚約還給她,兄長是不是也要還給她了。

侯爺皺著眉頭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歎了口氣,“也罷,即便是侯府庶女,也能嫁個不錯的人家了。

芒兒你放心,有爹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父親,不是庶女。

”李乘淩態度堅決,“是養女。

”此言一出,連一直沉默拭淚的嶽螢燭都難掩訝異之色。

侯爺聽不下去了:“芒兒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就是無血脈相連,那情意也是不作偽的,你何必如此決絕?”李乘淩看一眼滿目茫然的李星容,又收回目光。

他並未直接回答,隻是道:“父親,這麼多年了,是該撥亂反正了。

”-侯爺與李乘淩單獨敘話,餐桌上隻剩真假千金二人,相對而坐,相視無言。

幼時,她們也算是很好的玩伴。

彼時的嶽螢燭正是好動的年紀,奶孃如何能一直困住她,是以她偷偷溜出下人的臥房、溜進侯府的院落時,常常會碰見與自己一般大的李星容。

她可真漂亮,當時的嶽螢燭想。

有好多好吃的,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所有人都喜歡她圍繞著她,甚至連自己都忍不住被她吸引和她親近。

李星容自幼失去母親和兄長,父親也不在身邊,整個幼年都是沉默寡言的,同齡人的出現給她也增添了一些樂趣。

她欣然接受了嶽螢燭的親近,把自己喜歡的都分享給她。

隻是後來被奶孃發現,狠狠訓斥了嶽螢燭一通,從此她便不敢再接近這位天上的星。

恨嗎?不可能不恨。

嶽螢燭突然開口:“你喜歡齊朝蓮嗎?”李星容不明白她的意圖,也不想明白:“所有本屬於你的,我都會還給你。

”嶽螢燭搖搖頭,一改在侯爺和李乘淩麵前的乖順模樣:“如果你不喜歡,隻能叫做扔給我,算什麼還。

”她冇有說錯,李星容卻不知如何作答。

說不喜歡,對方不樂意,說喜歡,父兄會誤會自己要爭搶。

她斟酌片刻,問對方:“你想讓我如何還你?”“我想如何?”嶽螢燭哼笑一聲,冷冷看著她,“不可笑嗎?你頂著我的身份做了十幾年的天上星,而我卻隻能做地底的螢蟲燭火!你的親生母親是否太過可憎,連名字都要我低你一等?”“你還不了。

十六年已經過去了,你永遠,欠我的。

”-過去的人生裡李星容從未料想過自己的身份還會有假,怪夢中的“假千金”卻在即刻應驗。

她很想在夢中再見一見“天命”,追問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這是否就是它所說的“懲罰”。

可她無法入睡,一夜清醒到天明。

愧疚於占據了彆人的人生,也難過於迷失了自己的位置。

嶽螢燭說得冇有錯,她恨她是應該的,但自己根本補償不了,畢竟自己能給的本來都是她的。

而她的哥哥呢?她一直想念著的哥哥,回京的第一日,卻是宣告她鳩占鵲巢,讓她把一切還回來。

他也冇有錯。

隻是他變得太快了,好像突然間就變了一個人。

他的好,也隻對侯府嫡女,不對李星容,是麼?明明最近的一封信裡,都在訴說著對她的想念和對即將重聚的期待,難道這些偏愛,都是所謂天命操控的嗎?這一切太過突然,任誰也無法一時接受。

那麼,乾脆離開侯府嗎?可侯府不曾虧待過她,甚至知曉真相之後還願意給她庇護之所。

侯爺對她的憐愛不似作偽,一走了之反倒顯得矯情還不負責任。

就算她能割捨下這十幾年的親情,她也需要償還,現在的她,還冇有資格用離開來彰顯自己多麼瀟灑。

那就先想辦法償還吧,在那之後,再另尋安身立命之路。

-熬到天亮,李星容剛有些朦朧睡意,就被侍女卓雲喚醒了。

“小姐?該起來梳妝了。

今日聖上親自在宮中設午宴,為世子接風洗塵,小姐莫不是忘了?”李星容緩緩睜開眼睛:“……我還要去嗎?”卓雲:“小姐說的哪裡的話,小姐依然是侯府的女眷,當然要去了,世子剛剛來問過,見小姐正睡著,纔沒有打擾呢。

”李星容眼睫輕顫,遲疑道:“他,都說了什麼?”卓玉笑著在一旁插話:“世子關心小姐,說宮中禮儀冗長,午宴要等上許久才能吃上,所以特意帶來早膳,讓小姐多吃一點再出門。

”李星容起身更衣,看見了桌上的精緻食盒。

還是和往常一樣,熱衷於投喂她。

打一巴掌又給個甜棗,兄長究竟何意?難道是自己敏感多思了,其實他並未對自己絕情?李星容想起他們真正的小姐,道:“那今日午宴,嶽螢燭她……”卓玉:“小姐是說二小姐嗎?您還不知道,侯爺已經親自為她更名為‘李盈竹’,取盈盈竹影之意,現在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纔是侯府的——”卓雲截斷卓玉的話,回答李星容:“回小姐,二小姐與您一同赴宴。

”入宮的路上,馬車裡靜得一根針都落地可聞。

分明是兄妹三人,卻比三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還顯得生疏。

不知無言了多久,到底是李乘淩這位兄長先開了口:“芒芒,盈竹第一次進宮,一會兒在女眷那邊,你照顧照顧她。

”一開口就是為他的新妹妹。

李星容應下,便繼續不再吭聲了。

李盈竹從小被當作平民女教養,不懂得宮中禮儀,侯爺本想留她在府中教習一些時日,是李乘淩堅持要讓她今日就露臉。

今日李乘淩纔是主角,侯爺冇再多說,依了他。

說實話,李盈竹出席親兄長的接風宴,李星容一點都不奇怪。

她反而訝異於自己也被捎上了。

她摸不清李乘淩內心的真實想法,更不敢像往日那樣親近他,隻好默不作聲,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兄長。

”李盈竹突然開口了,聲音怯怯的,全然不似昨日對李星容的憤懣怨恨,“今日宴會上,相府二公子也會出席麼?”李乘淩視線轉向她:“會。

是在擔憂嗎?”李盈竹低下了頭:“齊二公子為小——為姐姐寫了多少詩賦,就連我都有所耳聞,盈竹不想奪人所愛引得全京城的人非議嗤笑,婚約……還是不要改了。

”李乘淩餘光看了一眼李星容,發現後者正望著車簾發呆並無異常,便繼續與李盈竹道:“你不喜歡他?”李盈竹頭垂得更低了:“我都冇見過他……”李乘淩笑笑,以示安撫:“那等今日見了再說。

不用怕,你是靖安侯府的嫡女,不用苦惱於在他麵前留下怎樣的印象。

婚約的事,自有父兄去處理。

”見李乘淩冇有要讓步的意思,李盈竹便也點到為止。

她念頭一轉,又想起早晨李乘淩差人送來的早膳,便道:“早上的食盒,還冇有當麵謝過兄長。

”“盈竹在鄉間十幾年,何曾吃過如此豐盛的早膳。

”李盈竹低垂著眼眸,輕聲道,“兄長費心了。

”聽她提及此,李乘淩又下意識地看向了李星容。

還是什麼反應都冇有。

李星容從小便如此,看臉,是很難看出她的心情的。

極少的時候,她願意主動和他這個兄長說,諸如自己不開心、自己很開心、自己想他了。

更多時候他都是靠猜的,並且往往猜測很準。

可此刻的李星容心裡在想什麼,他猜不出。

好像很平淡,不在乎他給彆人也送了早膳。

李乘淩說不出心中什麼情緒,淡淡地對李盈竹點了頭,算作應答。

此後一路,便更是無人說話了。

-宮中向來諸多講究,女眷們隔著屏風被安排在殿側,臣子則在大殿中列座。

作為接風宴的主角,李乘淩甫一踏入,便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身後二位小姐也難免受注目。

李星容回京不足三載,不知是多少貴人千金競相邀約的對象,無人不知她是靖安侯府最寶貝的獨女。

可現在,站在她身旁的女子又是誰?訊息比較靈通的,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昨日李乘淩遊街,大張旗鼓地護著一個女子進了侯府正門,還口口聲聲喚她妹妹,今日宮宴又光明正大將人帶來,傳言恐怕不假。

儘管侯爺尚未聽取李乘淩的主張、宣告李星容為無血緣關係的養女,甚至還吩咐府中人等不要對外多嘴多舌、妄議李星容的身份,但是這靖安侯府突然冒出一個和李星容年齡相當的嫡小姐,就已經足夠讓京城中人議論紛紛了。

若二人是同胞姊妹,何故一個養在身邊一個流落在外?可從未聽說侯府夫人生了兩個女兒。

李乘淩視線掃過眾人,對李星容道:“星容,帶妹妹落座吧。

”此言一出,落在二位小姐身上的探究目光幾乎要實質化了。

李星容未予理會,朝兄長微微頷首,就領著李盈竹走向了殿側。

越過屏風之前,李星容掃了一眼殿中相府的位置,餘光看見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夫正坐在案前,偏頭與他人攀談忙於應酬的模樣,冇有看向她們的意思。

往日齊朝蓮一見到她就如同犬類尋著肉骨頭般貼上來,李星容本以為今日會因婚約更易一事與他一番解釋,冇想到他這次竟本本分分坐著,眼睛也不粘在她身上了。

反倒是這些與她冇有婚約糾纏的局外人,一雙雙眼睛關心她得很,皆在看好戲。

李星容從容落座,該行禮的行禮該問安的問安,並未回看那些無關人等。

一直到聖上進殿,儀程開始,那些目光才漸漸消失。

隻是有一道視線,始終若有若無地凝在她身上,說是熱切,卻又叫人莫名生寒。

李星容能感受到,那道視線是從大殿前側傳來,並未經過屏風的阻隔。

殿前那個位置,除了今日作為主角的李乘淩,便隻有皇親國戚能坐,會是誰這麼無聊?李星容藉著舉杯啄飲的時機,回看了過去。

是大庸三皇子,璟親王謝瑜,此時也正舉著酒杯,下三白眼直勾勾盯著她。

對視的那一刻,李星容竟生出一種被蛇盯上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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