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異星錄 第8章 並州狼騎惑芳塵
洛陽,太師府。夜宴正酣。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絲竹管絃之聲靡靡悅耳,舞姬的腰肢如同柔弱無骨的水蛇,在猩紅的地毯上搖曳生姿。觥籌交錯,酒香四溢。董卓(趙鐵柱)高踞主位,麵前巨大的青銅酒樽已空了大半。他今日興致極高,虎牢關兵不血刃瓦解聯軍,洛陽徹底掌控,少帝劉辯如同提線木偶,權傾天下的快感如同最烈的美酒,燒灼著他的神經。麾下的西涼諸將——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也一個個喝得麵紅耳赤,放浪形骸,劃拳行令,喧鬨不堪。
呂布(奉先)坐在稍下首的位置,自斟自飲,眼神卻如同鷹隼,不時掃過大殿中央起舞的舞姬,又狀似無意地飄向太師身側的席位。那裡,坐著一位新晉被召入府、尚未正式冊封的美人——正是司徒王允的“義女”,貂蟬(柳煙)。
貂蟬今日裝扮得極儘妍麗。一襲月白色留仙長裙,外罩一層薄如蟬翼的鮫綃紗,燈光下肌膚勝雪,光華流轉。她並未下場起舞,隻是安靜地坐著,微微垂首,偶爾為董卓斟酒,姿態恭順柔美。然而正是這份刻意的低調與那驚心動魄的容光,形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呂布的目光每每觸及她低垂的脖頸和那偶爾抬起的、波光瀲灩的眼眸,便覺得胸中一股燥熱難當,握著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
“哈哈哈!痛快!”
董卓忽然放聲大笑,一把攬過身旁另一名姬妾狠狠親了一口,油膩的胡須惹得那女子強顏歡笑,眼中卻滿是驚恐。“關東鼠輩,一群土雞瓦狗!還不是被本太師一封詔書嚇得屁滾尿流!什麼四世三公,什麼英雄豪傑?呸!”
他大手一揮,酒氣噴湧:“來啊!把那些個不開眼的俘虜,給本太師帶上來!讓諸公看看,敢忤逆咱家的下場!”
喧鬨的大殿瞬間安靜了幾分,隨即爆發出更加狂熱的鬨笑和嗜血的叫好聲!很快,一隊如狼似虎的西涼兵押著十幾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俘虜推搡著進入大殿中央。這些都是聯軍潰敗時被俘的低階軍官和士兵,大多來自袁術、韓馥等部。他們被強迫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恐懼、屈辱和仇恨。
趙鐵柱的意識警惕地看著這一幕。大規模虐俘,尤其是公開羞辱,是凝聚軍心、彰顯暴力的手段,但也極易留下暴虐惡名,刺激關東諸侯同仇敵愾。他正欲出言製止,準備用更“經濟有效”的方式處理這些俘虜(比如送去屯田或礦場)。
然而,一股狂暴、凶戾、充滿了原始征服欲和毀滅快感的黑暗洪流,如同掙脫鎖鏈的猛獸,猛地從他心底最深處、屬於董卓原身的那片血腥泥沼中咆哮而出!那是西涼邊陲磨礪出的殘忍,是鎮壓異族叛亂時養成的嗜血,是權力巔峰帶來的、視人命如草芥的絕對掌控感!這股力量如此洶湧暴虐,瞬間衝垮了趙鐵柱的理性堤壩!
“好!好得很!”
董卓(被原身暴虐意誌主導)猛地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帶來強大的壓迫感,他醉眼猩紅,臉上橫肉跳動,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容猙獰而恐怖:“爾等螻蟻,也敢覬覦神京?也敢與本太師為敵?今日,就拿你們開開胃,讓諸公也樂嗬樂嗬!來啊!”
他大手一指,醉醺醺地狂笑:
“把這幾個…給咱家剜了眼!點天燈!腦袋掛旗杆上!”
“那幾個…剁了手腳,泡在酒缸裡!看他們能撲騰多久!哈哈哈!”
“還有那個細皮嫩肉的!拖下去,扒皮!給咱家做一麵人皮鼓!本太師要聽著鼓點飲酒!”
每說一句,跪著的俘虜們就劇烈地顫抖一下,有的直接嚇暈過去,有的則絕望地掙紮嘶吼。殿中的西涼諸將更加興奮,狂呼怪叫,如同群魔亂舞!整個大殿瞬間化作了血腥的修羅場!趙鐵柱的意識被牢牢壓製在識海深處,憤怒地咆哮、衝撞,卻如同陷入最深的泥潭,根本無法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具軀體,即將下達滅絕人性的屠殺命令!
“太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越婉轉、如同珠落玉盤般的聲音驟然響起,清晰地壓過了殿內的喧囂!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貂蟬(柳煙)盈盈拜倒在董卓案前,抬起頭,絕美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一絲令人心碎的淒楚:“太師神威,震懾宵小,賤妾心折萬分。然…今日慶功盛宴,正是君臣歡愉之時。見血…恐衝撞了喜氣,更恐驚擾了天子聖安(少帝名義上也在宮中)。太師…可否暫息雷霆之怒?”
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衝撞喜氣”、“驚擾天子”,這兩個理由,尤其是後者,像兩根冰冷的針,刺入了被暴虐快感充斥的董卓腦海。
趙鐵柱被壓製的意識,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拚儘全力順著貂蟬的話語,試圖衝擊那暴虐的意誌:“老趙!醒醒!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犯渾!名聲!少帝!想想我們的大計!”
董卓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頓!臉上的狂笑僵住,猩紅的醉眼中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掙紮和混亂。那狂暴的原身意誌似乎被“天子”二字觸動了一下,出現了一絲縫隙!
貂蟬捕捉到了這瞬間的縫隙!她不等董卓回應,再次柔聲開口,帶著一絲撩人心魄的羞澀:“太師若不嫌賤妾粗陋…願獻舞一曲,為太師及諸公助興,權當…為這些可憐蟲,向太師乞個恩典吧?”
她的話語和姿態,充滿了獻祭般的誘惑。美人獻舞,為俘虜乞命?這巨大的反差,瞬間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嗜血的李傕、郭汜等人也不由得暫時忘了虐殺的興奮,目光灼灼地盯著貂蟬。
呂布更是霍然抬頭,看向貂蟬的目光充滿了驚豔、佔有慾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憐惜?
董卓死死盯著貂蟬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帶著濃烈的酒氣。原身的暴虐意誌在咆哮:“殺了她!連這個多嘴的女人一起殺!”
但貂蟬的話,趙鐵柱的掙紮,還有殿內微妙變化的氣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尤其是呂布那灼熱的目光,讓他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一種扭曲的征服欲。
“嗬…嗬哈哈哈!”
董卓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卻少了些之前的純粹暴虐,多了幾分渾濁的**。他大手一揮,如同驅趕蒼蠅:“罷了!罷了!美人開口,咱家就饒了這些狗東西的狗命!拖下去!關起來!”
他猛地坐回位置,端起酒樽一飲而儘,目光卻如同實質般黏在貂蟬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一種即將噴發的獸性:“美人!還不快舞?!”
危機暫時解除!俘虜們如同爛泥般被拖走,留下劫後餘生的恐懼和對貂蟬的複雜目光。
柳煙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但弦卻繃得更緊。她盈盈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絲竹聲起,她長袖輕舒,腰肢款擺,翩然起舞。月白的留仙裙與薄紗在燈光下流轉,身姿曼妙絕倫,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迴旋,都帶著勾魂攝魄的魅力,卻又保持著一種令人不敢褻瀆的聖潔感。她跳的不隻是舞,更是一種精妙絕倫的精神暗示與能量引導!
她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絲線,編織著“愉悅”、“鬆弛”、“沉醉”的氛圍,巧妙地影響著殿內每一個人的情緒,尤其是主位上的董卓。趙鐵柱的意識也趁機全力輔助,努力安撫和壓製那再次蠢蠢欲動的暴虐原神。
呂布看得如癡如醉,手中的酒杯都忘了放下。西涼諸將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董卓死死盯著殿中舞動的身影,眼神越來越渾濁,越來越熾熱。貂蟬的舞姿如同一劑最烈的春藥,混合著未儘的酒意和剛剛被強行壓下的殺戮**,在他體內瘋狂衝撞、發酵!一種更原始、更直接的占有和摧毀的衝動,如同岩漿般在他血管裡奔湧!他感到口乾舌燥,呼吸粗重,下腹如同火燒!
一曲終了,餘音嫋嫋。
貂蟬微微喘息,額角滲出細汗,更添幾分嬌弱之美,對著董卓盈盈一拜。
“好!舞得好!”
董卓猛地拍案而起,巨大的聲響震得大殿嗡嗡作響!他雙目赤紅,如同盯住獵物的餓狼,指著貂蟬,聲音嘶啞而充滿不容置疑的佔有慾:
“你!過來!坐到咱家身邊來!今晚…就由你來侍奉本太師!”
轟!
呂布臉上的癡迷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和一股衝天而起的暴怒!他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方天畫戟彷彿感應到了主人的殺氣,發出低沉的嗡鳴!
貂蟬的心猛地一沉!最危險的時刻還是來了!王允的“美人計”,董卓的獸性,呂布的妒火…三條致命的毒蛇,在醉意和**的催化下,即將在這裡碰撞!而她,就是那引線的中心!
趙鐵柱的意識在董卓的識海裡發出憤怒的咆哮,試圖奪回控製,阻止這災難性的命令!但董卓的原身意誌此刻被暴虐和**雙重支配,堅固如鐵壁!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董卓龐大的身軀站起,帶著令人作嘔的酒氣和強烈的壓迫感,一步步走向殿中孤立無援的貂蟬!
千鈞一發之際!貂蟬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不能硬抗,隻能順勢周旋!就在董卓的大手即將抓住她纖細手臂的瞬間——
“報——!!!”
一聲淒厲、帶著血氣的嘶喊,如同炸雷般撕裂了大殿內旖旎而又危險的氣氛!
一名渾身浴血、甲冑殘破的傳令兵連滾爬爬地衝入大殿,撲倒在地,聲音帶著極度的驚恐和絕望:
“太師!禍事!禍事!河東急報!白波賊死灰複燃!郭太糾集十萬流寇,勾結南匈奴左賢王騎兵…已…已攻破安邑,正向…向蒲阪津殺來!兵鋒…直指弘農!洛陽…洛陽震動啊——!”
轟隆隆——!
彷彿一道真正的雷霆劈在了太師府的上空!所有的酒意、**、殺機,在這一刻被殘酷的現實徹底凍結!
董卓(趙鐵柱)伸向貂蟬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瞬間被驚愕和暴怒取代!白波賊?南匈奴?十萬流寇?直指弘農?那幾乎是洛陽的最後一道屏障!
“混賬!”
董卓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酒樽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混合著酒液四濺!“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立刻給老子滾去整軍!點齊兵馬,隨本太師親征!剿滅這群不知死活的雜種!”
他再也顧不上貂蟬,龐大的身軀帶著狂暴的殺意,如同一頭發怒的公牛,撞開眾人,大步流星衝出殿外!軍情如火!
大殿內,死寂一片。絲竹無聲,舞姬瑟瑟。隻剩下血腥氣、酒氣、和那十萬火急的軍情帶來的冰冷恐懼。剛剛還觥籌交錯的宴會,瞬間變成了冰冷的點將台。
貂蟬緩緩直起身,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背後已被冷汗浸濕。她悄悄掩住袖中那瓶王允給的“醉芳華”——剛才那一瞬,她幾乎就要被迫用上了。她望向董卓消失的方向,眼神複雜。危機暫時解除,但董卓離去時那赤紅雙眼中的暴戾與殺意,比方纔更盛!她敏銳地感知到,趙鐵柱的精神壓製變得更加艱難,那原身的暴虐意誌在軍情刺激下,如同被澆了油的烈火!
而呂布,則站在自己的席位上,臉色鐵青,眼神如同冰封的火山,死死盯著貂蟬,又看向董卓離去的方向。那未被滿足的佔有慾和被“橫刀奪愛”的妒火,混合著軍情帶來的嗜血戰意,在他胸中瘋狂燃燒!剛才那驚鴻一瞥的舞姿與董卓的強橫索取,如同毒刺深深紮入他的心底。
一場更大的風暴,隨著董卓親征的鼙鼓聲,已在洛陽城外醞釀。而貂蟬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口的“歸藏·璿璣匙”,在董卓暴怒離去的瞬間,極其微弱地…震動了一下。彷彿被那滔天的、近乎失控的暴虐之氣所…喚醒!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洪流,順著鑰匙的震動,悄然滲入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