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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異星錄 第7章 硝煙秘藏·雷火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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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的一聲“方醫生”,讓甄宓如墜冰窟!這個稱呼隻屬於21世紀手術台上的她!而“群星會”的密信卻如泥牛入海,鄴城已被圍成鐵桶。絕望中,江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孫權和小喬用火藥炸開了礁石,也炸響了這個沉默千年的時代!

“方…醫…生…”

袁紹(錢廣進)那氣若遊絲的三個字,如同三根帶著冰棱的鋼針,狠狠紮進甄宓(方晴)的耳膜,瞬間凍結了她全身的血液,連左肩那劇毒弩箭帶來的灼痛與麻痹都彷彿消失了一瞬!

他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知道?!這個隻存在於她前世手術室無菌區的稱呼!這個在她靈魂深處與白大褂、無影燈、消毒水氣味緊密相連的身份烙印!竟然從這個躺在血汙與混亂中、離斷氣隻差一線的古人嘴裡,微弱地吐了出來!

巨大的驚駭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甄宓!她維持著撲倒的姿勢,身體僵硬如鐵,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袁紹渾濁卻帶著一絲奇異清醒的目光,透過額前散亂的發絲,死死鎖在她臉上,那目光裡有虛弱,有痛苦,有劫後餘生的悸動,但更深處,是一種洞悉了某種荒誕離奇真相後的…複雜與瞭然。

難道…這位“四世三公”的軀殼深處,屬於那個精明的私企小老闆錢廣進的靈魂,早已識破了她的穿越者身份?是在她施行那驚世駭俗的“換血術”時,從她專注冷靜的眼神、精準穩定的手法中嗅到了異樣?還是更早以前,她改良的那些超越時代的衛生條例和簡易醫療器械,就引起了他的警覺?

這個念頭帶來的寒意,比那支淬毒的弩箭更令甄宓心膽俱寒。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身處何地,忘了周圍的刀光劍影和瀕臨崩潰的混亂!

“夫人小心——!”顏良那如同受傷猛獸般的咆哮再次炸響!

一道淩厲的刀風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幾乎是擦著甄宓的後背呼嘯而過!“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一支射向她後心的冷箭被顏良揮刀格開,狠狠釘在旁邊的廊柱上,箭尾兀自嗡嗡作響!

劇痛和死亡的威脅瞬間將甄宓從驚駭的泥沼中拉回現實!她猛地一咬舌尖,尖銳的刺痛讓她強行凝聚心神。現在不是探究身份暴露的時候!活下去!保住袁紹,保住袁譚,揭穿審配,守住這搖搖欲墜的鄴城!任何一步失誤,都是萬劫不複!

“顏將軍!清場!封鎖所有通道!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過!”甄宓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絕境中淬煉出的冰冷決絕。她不再看袁譚,右手閃電般從腰間針囊抽出兩支特製的金屬針筒——一支是強效廣譜抗蛇毒血清混合高濃度活性炭吸附劑(用她收集的植物毒素反複實驗提純優化),另一支是新型的強效中樞神經興奮劑和血管收縮劑(模擬後世腎上腺素效果)。她毫不猶豫地將血清針狠狠紮進自己左肩腫脹發黑的傷口邊緣,用力推注!又將另一支針劑隔著衣物,精準地刺入袁譚的頸側靜脈!

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帶著外科醫生特有的冷靜與高效。那超越了時代的金屬注射器在昏暗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

“呃啊——!”針劑入體的瞬間,袁譚的身體猛地一挺,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短促嘶鳴,眼球暴突,但隨即,那死灰般的麵色竟肉眼可見地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潮紅,抽搐的身體也猛地一鬆,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急促的喘息變得稍顯平穩了些。

甄宓自己肩頭那鑽心蝕骨的麻痹感也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傷口被強行啟用的灼痛和血清生效帶來的輕微眩暈。她迅速拔針,看也不看,反手將空針筒狠狠擲向側後方迴廊的陰影處,砸在木柱上發出一聲脆響!

“刺客在那邊!給我圍死!”顏良早已殺紅了眼,渾身浴血如同地獄魔神,長刀所指,身後親衛如同出閘猛虎,悍不畏死地撲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審配帶來的甲士在顏良的狂暴衝擊和這突如其來的刺客事件下,早已鬥誌渙散,被分割衝散。

“審正南!你豢養死士,刺殺主公與大公子,構陷夫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沮授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須發皆張,厲聲怒斥,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他指著那釘在柱子上的毒箭和仍在陰影中抵抗的刺客方向,字字如刀。

審配臉色慘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他萬萬沒想到,精心策劃的殺局,竟被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冷箭徹底攪亂,更被甄宓那匪夷所思的“妖術”和袁譚的“迴光返照”打了個措手不及!此刻麵對沮授的指控和顏良親衛殺氣騰騰的圍逼,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沮授!你…你血口噴人!這刺客分明是那妖婦同黨…啊!”審配色厲內荏的叫囂尚未說完,顏良一腳踹開擋路的甲士,染血的大手如同鐵鉗般狠狠扼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幾乎將審配整個提離地麵!

“審配老狗!大公子若有三長兩短,老子活剮了你!”顏良的咆哮帶著血腥氣噴在審配臉上,那雙赤紅的眼睛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審配被扼得眼球暴突,四肢亂蹬,喉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哪裡還說得出半個字!

“顏良!留活口!”甄宓厲喝一聲。她掙紮著站起身,左肩的傷口讓她身形晃了一下,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沮公!速速接管院防!清理刺客!審配及其心腹,分開關押,嚴加看守!我要親自審!”她快速下令,目光掃過地上氣息微弱但暫時穩定的袁譚,又看向混亂漸息的庭院,“傳季老!重開藥爐!大公子仍需急救!顏將軍,清掃戰場後,速來見我!”

命令清晰,不容置疑。絕境之中,她強行以鐵腕和那“詭異”醫術帶來的震懾,重新奪回了這方小院的控製權。沮授如蒙大赦,連聲應諾,指揮殘存的可靠人手迅速行動。顏良不甘地怒哼一聲,像扔死狗一樣將幾乎窒息的審配摜在地上,自有親衛上前將其五花大綁,堵上嘴拖了下去。

甄宓深吸一口氣,壓下肩頭的劇痛和陣陣眩暈,走到袁譚身邊蹲下。她伸出手指,再次搭上他的腕脈。脈象依舊微弱紊亂,如同風中殘燭,但比起之前那死寂般的凝滯,總算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搏動。那兩支針劑,強行吊住了他的一線生機。

袁譚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觸碰,眼珠極其艱難地再次轉動了一下,目光依舊渾濁,但看向甄宓時,那裡麵翻湧的瘋狂與怨毒似乎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恐懼、茫然、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祈求?他嘴唇翕動著,卻再也發不出清晰的聲音。

甄宓心中五味雜陳。身份暴露的危機如同懸頂之劍,而眼前這個垂死之人,既是袁氏的希望,也是她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她避開他的目光,迅速檢查了一下他頸部的針孔,確認無礙後,對趕來的季伯常沉聲道:“清理傷口,施清毒生肌散。用我改良的湯劑配合,分量加倍。派人守住,一刻不停觀察脈象。”

季伯常看著袁譚稍微平穩的呼吸和傷口處理,再看甄宓肩頭那支觸目驚心的毒弩,驚得魂飛天外,連聲稱是,手忙腳亂地指揮人將袁譚小心抬進旁邊的偏房救治。

院中的混亂漸漸平息,隻剩下彌漫的血腥、硝煙(生石灰混合焚燒汙物的氣味)和劫後餘生的死寂。顏良帶著一身濃烈的血腥味大步走來,鐵塔般的身軀在甄宓麵前投下濃重的陰影,聲音低沉壓抑著狂怒:“夫人!傷可要緊?審配那老狗…”

“死不了。”甄宓打斷他,聲音冷靜得可怕。她左手反手握住肩頭那支毒弩的箭桿,猛地發力!

“噗!”

黑色的箭簇帶著一塊皮肉被硬生生拔出!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半邊素衣。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右手早已準備好的烈酒布團狠狠按在傷口上,劇烈的灼痛讓她身體微微一晃,旋即站穩。她將染血的毒箭遞給顏良:“收好!這是審配勾結外敵的鐵證之一!弩箭形製特殊,查詢來源!”

顏良看著那深幽的箭簇,感受著甄宓那近乎非人的忍耐力,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敬畏。他小心接過箭,如同捧著一條毒蛇。

“審配隻是一條被推出來的惡犬。”甄宓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顏良能聽見,裡麵翻湧著冰冷的殺意,“他背後,是那些被主公(錢廣進)改革觸怒的本地大族!甚至是…外麵圍城的諸侯!你立刻帶可靠人手,去審配書房、密室,掘地三尺!我要所有近期往來的密信、暗記、名單!尤其是與河內張揚、曹操細作有關的痕跡!還有…”她頓了一下,眼神銳利如鷹,“查!袁府之內,還有誰在傳播那首惡毒童謠!源頭在哪裡!挖出來!”

“諾!”顏良沒有任何猶豫,抱拳領命,眼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轉身大步離去。

甄宓獨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庭院中,肩頭的劇痛和眩暈感陣陣襲來。她扶住旁邊冰冷的廊柱,喘息著。遠處的喊殺聲隱隱傳來,那是黎陽方向,曹洪的攻城錘正在撞擊著冀州最後的屏障。時間,如同指間流沙,飛速流逝。

“夫人…”沮授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來,臉上是深重的憂慮,“大公子傷情…還有…府外的局勢…”他欲言又止。審配雖被拿下,但劉夫人還在,童謠仍在傳播,圍城的五路大軍已成合圍之勢,袁尚袁熙的援軍杳無音信。而最急迫的,是“群星會”的援軍,“曹操”、“劉備”的動向,如同石沉大海!那份最高階彆的求救訊號發出後,除了江東傳來一份模糊的物資籌備資訊,竟再無迴音!巨大的不祥預感籠罩在沮授心頭。

甄宓抬起頭,望向南方無垠的黑暗夜空,那是江東的方向,也是“群星會”力量延伸所及之處。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山萬水,帶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冀。

“等。”

她隻說了一個字。聲音在夜風中飄散,帶著一絲她自己都不確定的虛弱。

江東,吳郡治所,秣陵(南京)。

這裡的空氣與鄴城的血腥肅殺截然不同。雖也繃緊著戰爭的弦,但更多是一種充滿生機的、開拓的銳氣。長江的水汽混合著海風的鹹腥,湧入臨時被征用作“海貿司”的寬闊府邸。

巨大的牛皮海圖鋪滿了整整一麵牆壁,上麵用醒目的硃砂圈點著幾處重要港口和航線。另一側牆壁則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木製、竹製海船模型,從狹窄的走舸到龐大的樓船雛形,形態各異。空氣中彌漫著新木、桐油和一種淡淡的、類似硝石的奇異氣味。

孫權(孫陽)隻穿著一件便於行動的窄袖勁裝,古銅色的麵板在燈火下泛著汗水的光澤,臉上帶著年輕人特有的興奮和一絲長途奔波後的疲憊。他剛從沿海船塢趕回,那裡,按照“小喬”(韓雪)提供的簡化圖紙和原理(結合她前世對宋明海船的研究模糊記憶),第一艘真正為深海航行設計、長達二十餘丈的“江東鯤鵬級”福船龍骨剛剛鋪設完成。

“伯符兄長那裡剛傳回信鴿,他在廬江又搜羅到三個有遠航經驗的老海狗!”孫權灌了一口涼茶,聲音洪亮,帶著海風的氣息,“還有,交州士燮派來的使者船隊,在番禺(廣州)外海被我們接應到了!帶隊的那個虞翻,是個妙人!對星象、季風頗有研究,跟雪兒妹子討論了一路,如獲至寶!帶來的象牙、犀角、香料堆滿了半個庫房!還承諾隻要海路通暢,願意低價供我們糧食和生鐵!”

他口中的“雪兒”,此刻正踮著腳站在一張堆滿淩亂紙張的寬大書案前。小喬(韓雪)同樣一身簡潔的男裝打扮,長發用一根木簪隨意綰起,秀美的臉龐上沾著幾點墨跡,眼神卻亮得驚人,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張巨大的、墨跡未乾的圖紙。

那圖紙上繪製的不是山川城池,而是無數精密複雜的線條和標注。左側是幾個大小不一的同心圓環,環上用蠅頭小楷寫著“立竿測影法”、“牽星板定位”、“二十八宿距度表”等字樣,旁邊還畫著簡易的星象儀結構草圖。右側則是一個怪異的、層層包裹的球形結構,內部標注著“硝七十五”、“磺十”、“炭十五”、“泥封”、“引信口”等字眼,旁邊還用小字寫著幾行注意事項:“絕對乾燥!”“避火!”“輕搬輕放!”“試驗場需遠離人居三裡以上!”

大喬(李雯)坐在書案另一側,麵前攤開的是厚厚的情報彙總和輿圖分析冊頁。她秀眉微蹙,正在飛速整理著來自各方的線報,尤其是關於北方鄴城的最新動態和江東內部對海貿投入巨大資源的不同聲音。她抬起頭,眼中帶著深深的憂慮:“主公,‘群星會’鄴城方麵的最高階彆求救訊號已經發出兩天了!沮授密信裡說,袁紹(錢老闆)傷情極重,袁譚也因毒發瀕危,審配作亂,鄴城內部混亂已極,五路圍城,危如累卵!曹操(林風)、劉備(陳默)方麵至今沒有明確的回應!我們籌備的物資船隊最快也要五日才能起航北上,而且逆水行舟,杯水車薪啊!”

提到鄴城,孫權臉上的興奮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年輕人少有的凝重和焦慮。他用力捏了捏拳頭,指節發白。“公瑾兄那邊呢?丹陽的精兵調動如何?”

“周都督已親自趕赴牛渚大營坐鎮,最快的一批三千精銳步卒和兩百艘快舟,兩日後可拔營逆流而上,進入巢湖水域待命。”大喬語速飛快,“但公瑾坦言,這點兵力投入河北戰場,無異於石沉大海,隻能起到牽製襲擾作用,解不了鄴城之圍!而且…我們江東的根基尚淺,強行大規模抽調主力北上,若山越或荊州劉表、江夏黃祖此時異動…”

未儘之語,誰都明白。江東的筋骨才剛剛開始鍛造,傾巢而出無異於自毀長城。

書房內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隻有燭火劈啪的輕響和小喬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窗外,長江的濤聲隱隱傳來,如同沉重的歎息。

“該死的!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鄴城陷落?看著甄姐姐他們…”孫權一拳砸在旁邊的桌案上,震得杯盞亂跳,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無力。他口中的“甄姐姐”,自然是附身甄宓的醫生方晴。那份來自鄴城最高階彆的求救訊號裡,包含了袁譚“髓沸”的恐怖症狀和甄宓冒險急救的簡述,字裡行間透出的絕境,讓每一個接到訊息的“群星會”成員都感到窒息。

“不!一定還有辦法!”一直沉默的小喬突然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近乎偏執的光芒,那是理科生麵對難題時特有的探究欲和不服輸。她丟下手中繪製星象圖的筆,猛地指向那張畫著怪異球形結構的圖紙,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顫:“常規兵力不夠,那就用‘非常規’!我們還有它!‘雷火’!”

“雷火?”孫權和坐在主位的周瑜(原生,雄姿英發,此刻也眉頭深鎖)同時看向那張被小喬反複修改的圖紙。那個標注著“硝磺炭”比例的層層包裹的球體,正是“群星會”集合多位穿越者碎片化記憶和蔡琰(蘇清)嘔心瀝血協調,在絕密中研發的終極試驗品——原始黑火藥配方!代號“雷火”!

“清姐姐(蔡琰)在密信裡說了,‘雷火’在太行山秘穀的第一次開礦試驗,威力…驚天動地!足以開山裂石!”小喬語速快如連珠炮,白皙的臉頰因為興奮而泛紅,“雖然不穩定,有風險,但…但它是一種全新的力量!一種完全超越這個時代認知的武器!如果我們能把它用在關鍵處…”

“用在何處?”周瑜沉穩地開口,聲音帶著磁性的穿透力,打斷了小喬的激動。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銳利如鷹,“五路諸侯,數十萬大軍圍困鄴城,營寨連綿數十裡。區區試驗階段的‘雷火’,能攜帶多少?如何投送?如何確保在敵軍核心區域引爆?又如何保證不會誤傷守城軍民?”一連串的問題,冷靜而現實,如同冰水澆在小喬發熱的頭腦上。

小喬張了張嘴,一時語塞。工程技術上的巨大鴻溝讓她無法回答。火藥的提純、配比的精確控製、引信的可靠性、穩定的封裝、遠端安全投送…每一個環節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都困難重重。太行山的開礦試驗炸塌了半個小土坡,也炸死了三名靠得太近的工匠,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

書房內的氣氛再次跌入穀底。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得令人絕望。那象征著未來戰爭之王的“雷火”,此刻更像是一個危險而笨拙的玩具。

孫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不甘和焦慮。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牛皮海圖前,目光死死盯著代表長江入海口的那片蔚藍區域,彷彿要從中看出破局之道。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等等…長江口?登陸點?”孫權盯著海圖上靠近鄴城區域被硃砂圈出的一個點,又猛地看向那張“雷火”圖紙,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公瑾兄!雪兒!”孫權猛地轉身,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變調,帶著一種豁出去般的決絕,“常規的投送不行…那…如果我們換一種思路呢?不投送到戰場…而是投送到…”

他的話還未說完!

“轟隆——!!!!!!!”

一聲沉悶到難以形容、彷彿整個大地都在呻吟的巨響!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驟然從城外東北方向傳來!瞬間壓過了滔滔江聲,震得書房窗欞劇烈顫抖!桌上的杯盞叮當作響!燭火瘋狂搖曳!

巨大的聲浪如同實質般掃過秣陵城!城內瞬間爆發出無數驚惶的尖叫和犬吠!

“怎麼回事?!”周瑜豁然起身,按劍在手,目光如電射向巨響傳來的方向!那是遠離民居、靠近江邊灘塗的“匠作營”秘密試驗場!

小喬手中的筆“啪嗒”掉在圖紙上,墨跡暈染開一大片。她臉色瞬間煞白,嘴唇顫抖著:“…試…試驗場…”一種巨大的不祥預感攫住了她的心臟!

孫權也變了臉色,一個箭步衝向窗邊!

就在此時!

“報——!!!”一名侍衛連滾爬爬地衝進書房,臉色是死人般的灰敗,聲音帶著劇烈的恐懼和無法置信的顫抖:

“主…主公!都督!不…不好了!試驗場!一號…一號‘雷火’試驗坑…炸…炸了!天崩地裂!整個灘塗…灘塗都被掀翻了!火光…火光衝天!張…張工頭…還…還有十幾個工匠…都…都沒了!”侍衛的聲音帶著哭腔,“那…那聲音…半個秣陵城都聽見了!跟…跟天雷劈下來一樣啊!!!還有…還有…”

侍衛的聲音被窗外傳來的、如同滾雷般連綿不絕、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的轟鳴聲徹底淹沒!

那不是爆炸的回響!

那是成千上萬驚恐到極致的人聲彙聚成的巨大聲浪!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席捲了整座秣陵城!

“天罰!是天罰啊——!”

“老天爺發怒了!”

“快逃命啊——!”

“江東要完了——!”

絕望的哭嚎和歇斯底裡的尖叫,如同瘟疫般順著長街短巷瘋狂蔓延!那剛剛響徹雲霄、撕裂黑夜的恐怖爆炸聲,徹底點燃了潛藏在人心深處對未知力量的原始恐懼!

這雷火的初鳴,沒有帶來破局的希望,反而在江東引爆了一場更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信任與秩序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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