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風月不可追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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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因月憐慘死宮中,和父親談及天子不經意流露的懼意,心中對蕭雲瑞多有恐懼。

然而入宮半旬,一切風平浪靜,似乎比我在相府更安寧。

我開始思考,上一世月憐入宮到底是為何觸怒天顏,讓父親都難逃一劫。

我一邊思索,一邊在畫紙上臨摹。

昭華竟有如此筆力。

身後蕭雲瑞的聲音,讓我手抖了抖,一滴墨汁滴在筆下的瀑布邊上。

蕭雲瑞的眉頭皺了皺。

我這才驚覺畫的是被宋宴禮和月憐毀掉的那幅古畫。

手忽然被一隻大手包裹,提筆、沾墨、落筆。

龍涎香鑽入鼻尖,活了兩世,生平第一次落入男子懷抱。

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那滴墨汁暈染成了遒勁的古樹,麵對流水侵襲,屹立不倒。

絕妙。

我不由出口讚歎。

蕭雲瑞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誇讚。

與你父親的學生宋宴禮比如何

我心中一驚。

陛下是說臣妾的侄女婿那自然是您的技藝更勝一籌。

蕭雲端放開我的手。

紀相倒是教了個好女兒。

我屏氣,不明所以。

你父親門生眾多,有豪門世家子弟,也有宋宴禮這樣的平民子弟,倒是不拘一格。

我一時不知蕭雲瑞的意思。

這話可說是結黨營私,也可算傳道授業。

父親常說貧民百姓家的孩子若想靠聖賢書出人頭地,總是艱難些,他若能成為底層讀書人走入陛下眼中的登天梯,那也算為君分憂。

蕭雲瑞隨意端起桌上的茶盞小啜一口。

梨香想提醒那是我的茶盞,被我眼神製止。

好一個為君分憂,這可是你父親的意思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世家子弟和平民學子,這本就是一道選擇題。

是父親的意思,昭華一直覺得父親做得尚且不夠,除了天資,太多窮苦人家的孩子,從啟蒙就遲了,進宮之前昭華就想勸父親,節省相府開支,開辦啟蒙學堂。

蕭雲瑞的眼睛霎時亮如明星。

審視我半晌,嘴角掛上笑意。

紀相有心,那為何冇有繼續呢

因為相府兩場喜事,一時耽擱了。

我的喉嚨發緊,看似隨意的談話,卻是暗藏鋒芒。

重生而來我就想明白一個問題,父親倒台,然而他拉扯起來的平民學子卻安然無恙。

那便是上一世,父親在世家和平民之間的水端的過平,冇有順應君心。

昭妃有顆七竅玲瓏心。

恭送蕭雲瑞出宮時,他留下一句話,讓我全宮上下都跟著緊張起來。

你且準備著,晚些時候朕同你一起用晚膳,留宿在你棲梧宮。

我要侍寢了。

梨香比我還要緊張。

娘娘,沐浴的水撒茉莉還是用牛脂

對了,貼身衣物穿鴛鴦交頸的,還是魚戲蓮葉的

她手忙腳亂。

夜裡,讓小廚房徹夜備上水。

我的臉泛起熱意,相府的老嬤嬤將她教的極其仔細。

曆經兩世。

真正的洞房花燭卻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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