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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擁有相同的體溫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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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商牧覺得頭皮發麻。

彷彿煙花衝上天際炸裂開後,最後隻剩一片黑暗。

沈清魚還趴在欄杆上,歪著腦袋對他笑,跟他揮了揮手,單手拖著兩個箱子走了。

而商牧則保持宕機狀態麻木地回到車上,摸了摸耳朵。

發燙的耳根讓剛抑製住的心跳再次起伏。

好在他以為自己是熱的,而不是……

差點被一個小孩給戳破心事,太難堪了!

本想等心情平複之後再開車,聽了會兒音樂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開始搜尋【三次元】、【一次元】

註釋一路看下來,雖然有些地方懵懵懂懂,但大概還是明白了,對方說他冇有溫度,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冇有溫度可以用冷冰冰概括,於是他在備忘錄上記下:【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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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晚,他就在宜市找了個酒店住下。

剛看幾封郵件,電話突然響起,那端自稱是宜市警局,問他有冇有一個叫商健的弟弟。

商牧說有。

警察告訴他:“你弟弟打架被我們抓起來了,你現在過來領人。”

商牧說:“他不是已經成年了嗎,怎麼還需要我去領?”

警察:“喝酒了。你要是不來就先把他們關起來,等酒醒了再走。”

商牧無奈穿好衣服,開車到指定派出所,在那裡見到了商健以及——沈清魚。

他倆嘴角都有淤青,商健更嚴重,一隻眼眶已經腫了,正坐在那裡抹眼淚。

警察問:“哪個是你弟弟?”

還冇等他開口,身後率先響起沈清魚的聲音:“我倆都是!”

警察瞪了他一眼:“我問你了嗎!趕緊給你負責人打電話來接!”

沈清魚說:“我家又不是宜市的,我父母年級大了,折騰不起。”

“現在害怕讓父母知道了?打仗的時候想什麼來著?”警察嗬斥道,“那就叫你老師過來!”

商牧平靜開口:“都是很熟的朋友,既然我來了,就把兩個都帶走吧。需要走的程式我都可以配合,小孩子年輕氣盛,回去我會好好教育他們。”

沈清魚幾乎攤在椅子上:“我全身都疼……”

商牧附和道:“待會兒我帶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麻煩您通融。”

深更半夜,警察局也不想添個人,就讓商牧簽了個字,帶人走了。

上了車商健憤憤不平道:“憑什麼隻抓咱倆不抓那些孫子!”

沈清魚嗤笑一聲:“因為他們跑得快,下回先踹他腿。”

“你們兩個還不知錯?”

商牧聲音低沉,但此刻聽上去嚴肅極了,彷彿平地一聲雷,很快就將氛圍降到最低點。

商健抿了抿唇,要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嘴,懨懨地看向窗外。

沈清魚則抱著肩膀通過後視鏡看他的眼睛:“牧哥,幸好今天你來給商健送行李,要是讓輔導員知道我進局子了,還不一定怎麼批評我呢!”

“需要去醫院嗎?”

“不需要。”後座兩個人異口同聲。

商牧說:“我送你們回學校。”

“現在宿舍早就關門了,”沈清魚就坐在他背後,傾身過去,下巴搭在駕駛座上,輕聲說:“牧哥,你也不希望我們被髮現偷溜出去吧?”

商牧感覺耳廓一熱,從後視鏡能看見他黑黢黢的一雙眼,此時頗為可憐地看他。

沈清魚注意到商牧今天戴了眼鏡,金絲邊框,薄薄的鏡腿。

他問:“你近視?”

“幾十度,”商牧答,“隻有在開車的時候會戴。”

“我有個朋友跟你一樣,但冇有你這麼自覺,他隻有開夜路的時候才戴上眼鏡。”

“嗯,夜路更需要戴。”

攥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也微微傾身,隔絕他的體溫。

“那你們想去哪?”

“哥,你住哪?我們倆去你那吧。”這話是商健說的,他無奈道,“我媽剛纔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冇敢接,發現我不在宿舍又要說我不務正業,但如果她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就不會罵我了。”

“但她會批評我,”商牧說,“她會說我不務正業,給你送個行李,卻帶你出來住酒店。”

沈清魚提議:“你就說是輔導員帶咱倆出來的,乾嘛非說你哥!”

商健說:“也行。”

又跟商牧說:“要是我媽問你我乖不乖,你千萬彆說這件事哈!”

商牧冷眼看他:“你知道錯了,以後不犯我自然不會多言。”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打架了!”商健說,“要不是那孫子說我們家是包辦婚姻,我也不會破防,他媽的還真給他說中了!”

“哥,我媽又給你安排哪個聯姻的了?”

“孫家的二小姐。”

“二小姐……”商健想了想,突然說,“那二小姐好像是她爸跟小三生的,前幾年才認回來。”

商牧一怔。

鄒莉和商置雄誇了孫家那麼多,卻冇提過這位二小姐是私生女。

商場上也有歧視鏈,有權的歧視有錢的,有錢的歧視暴發戶,正牌的少爺小姐尤其看不上私生子女。

他知道私生子本身冇有錯,那隻是上一輩為了自己的貪慾,在孩子未出生前就給印下的恥辱烙印。

真正令他心痛的是,商置雄為了讓自己儘快結婚,竟然隱瞞這件事。

商健又問他:“哪天啊?”

商牧答:“後天。”

他又訂了個房間給他們,纔回來繼續處理工作,之前重新尋找模特的員工再次發來模特照片。

商牧一張一張掃過,第一個肌肉還是太大,宣傳出來用戶的視線會被轉移,第二個肌肉又太小,毫無美感。

第三個長相不出彩,第四個太油膩……

十幾個模特都被商牧否決,他腦海裡突然閃過剛在體育館看見的那副身體。

無論是亮度還是顏色,或者肌肉的大小都剛剛合適。

商牧甚至已經為他決定好,拍攝運動內褲是最合適的,他笑容肆意張揚,20歲的年紀眼中桀驁的光可遇而不可求。

就這樣想著,門鈴突然響起。

他斂了表情開門一看,沈清魚頹廢著站在門外。

商牧問:“怎麼了?”

“我後背被人踢了一腳,特彆疼,”沈清魚努了努唇,“商健正和他媽在電話裡周旋呢,幫不了我,我又疼得難受……”

商牧垂眸,看見他手裡拿著一管藥膏,於是將門敞開:“進來吧。”

商牧指著沙發:“你坐,我去洗個手。”

溫水洗涮,水珠順著手指弧度下滑,將他一雙冷白皮的雙手洗得更加明亮。

商牧手指修長。

公司創業初期他們的全部資金都用在商品上,後來展示一款黑曜石袖釦缺少模特,就是商牧親自上陣。

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套著相同材質的戒指,袖口能幫助商人增加更多高貴感、神秘感。後來那款袖口賣到斷貨。

沈清魚應該傷得很嚴重,不然不會這麼晚過來找他上藥。

他冇用毛巾擦手,而是輕甩了甩,等待自然乾透。

走出門就被眼前景象驚呆,沈清魚已經自覺地趴在沙發上,剛剛他指的位置。

t恤扔在腳下,上半身**著,凸起的蝴蝶骨上有一道通紅的血痕。

下巴墊在靠墊上,雙手捧著手機偏頭看他:“牧哥,你終於來了,等好久了。”

手機裡突然傳來他在玩的遊戲音效:“官人,你看……這樣夠美嗎?”

沈清魚恍若未聞,眼神落在藥膏上:“麻煩你了,牧哥。”說完,向沙發裡挪了挪。

商牧在他腿邊坐下,沈清魚背上的確有一處青紫,和幾道血痕,但冇有他想象中的嚴重。

“直接上藥嗎?不用碘伏?”

沈清魚半張臉埋在抱枕裡,聲音發悶:“我也不知道。”

商牧撥打了前台電話。

“等一會兒,服務生上來送碘伏。”

“好。”

他們誰都冇再講話,沈清魚玩得認真,遊戲音效在房間內迴盪。

“官人……妾身很想你……”

“哥哥回來了!要哥哥抱抱!”

商牧覺得奇怪,瞥了眼他的螢幕,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遊戲。

收回視線時又不自覺落在他受傷的脊背上。

沙發後麵有個昏黃的落地燈,光線剛好從側麵打在他的蝴蝶骨上,加上那道血痕,彷彿下一秒就要展翅飛走。

他竟然還有腰窩。

圓圓小小的兩個窩,此刻像有了魔力一般變成旋渦。

他的身材太適合為他的服裝拍攝廣告了,分明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好身段。

“牧哥,你看什麼呢?”

這聲終於將商牧喚回現實,沈清魚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頭,剛好捕捉到他的視線。

商牧僵硬地彎了彎唇角:“在想公司的事。”

沈清魚說:“門響了。”

商牧這才聽見敲門聲,拿了碘伏後冇有直接返回,而是原地舒了幾口氣,用手背貼了貼耳朵,直到溫度淡下去才平靜地返回。

先為他的傷口消毒後,才輕輕撕開藥膏開口的一層保護膜。

商牧皺眉:“忘記要手套了。”

“沒關係,”沈清魚還在玩遊戲,“大老爺們活得冇那麼精緻,你直接幫我塗上,止疼就行。”

他說完,商牧才放心用指腹沾了些藥膏,塗在青紫微腫的背上。

或許是受傷的原因,又或許是年輕氣盛,他背上溫度很高,指腹與他肌膚相貼就能感覺到,越來越燙。

冇一會兒脊柱窩沁出細密的汗。

商牧問他:“疼嗎?”

剛剛還稱呼自己是大老爺們的人點頭,悶聲“嗯”了一句。

他疼得脊背繃緊,像在與他的手指較量,配合著微弱的喘息,商牧覺得他的熱度已經蔓延到自己指尖,燙得他擡起手。

“已經很輕了,你忍著點。”他的動作再次放緩,聲音也輕,“或許是藥膏刺激到了傷口。”

“就是刺激的,”沈清魚說,“我感覺特彆熱,可以把空調溫度調低一些嗎?”

商牧說:“正常,這時候不能調,會感冒的。”

“好吧。”他委屈地嘟囔一聲,又開了局遊戲。

消失已久的音效重新襲來。

“官人可回來了,妾等待已久……”

“花好月圓夜,郎君可要辜負?”

“咳咳,”商牧咳了兩聲,“你玩的什麼遊戲?”

“戀愛遊戲啊,”沈清魚說,“四條故事線,每條線的人設都不同。”

商牧聽說過,時下很流行,是受到很多女孩子追捧的乙女遊戲……

不對。

他玩的這款不是乙女。

剛剛那些音效,分明是男聲!

是男人在叫官人、郎君……

“嗚——”沈清魚低吟,俊朗的麵龐扭曲著控訴,“牧哥,你按得我好疼啊!”

“對不起。”商牧迅速擡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我冇把握好力度。”

“那……牧哥。”他痛得眉毛都連在一起。

“嗯?”

“可以幫我吹吹嗎?”

商牧一滯,一種極為強烈的不適感在周身炸裂。凍結了他的思維,控製住他的行動力。

直覺告訴他,沈清魚的性取向似乎有點……

如果是這樣,那深更半夜,他們兩個待在房間就裡不太妥了。

他的語氣過於曖昧,而自己可是鐵直的男人。

就在商牧想開口趕人走時,沈清魚回頭,又叫了句:“牧哥?可以嗎?”

委屈的眉眼,噙滿汗珠的額頭,這分明是他剛剛不小心按痛他導致的。

也許他隻是將自己當做哥哥,找不到人上藥,隻好來找他。雖然外表桀驁不馴,但畢竟年輕。

需要被叫家長時也會說軟話,怕捱罵。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片刻後,商牧眨了眨眼:“好,等我塗完。”

白到發光的手,與整日打籃球曬太陽的脊背形成鮮明對比,似是融化在咖啡裡的方糖。

終於將藥抹勻,商牧再次注意到他鬢角的汗。

這十幾分鐘一定很難熬,冇有再多想,他放下藥膏,俯身湊近沈清魚的背,輕輕吹氣。

涼風掃過疼痛難忍的背,減輕了不少痛苦,他終於聽見沈清魚滿足地舒了口氣:“真舒服!”

“郎君——我穿成這樣,可好看?”

“郎君……彆……”

商牧氣息瞬間紊亂,調整幾次後才繼續吹。

沈清魚又開口:“牧哥,不要哈氣。吹氣是冷的,哈氣是熱的,越熱越疼。”

“……”

就這樣給他吹了一會兒,商牧覺得頭微微發暈,他坐直身體:“藥應該很快就生效了,等一會兒就不疼了。”

“好。”

在他地攙扶下,沈清魚慢慢坐起來,認真跟他道謝。

然後問:“剛剛你說在想公司的事,是不是我耽誤你工作了?”

“冇有,”商牧說,“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我想的是過幾天的事。”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嗎?”沈清魚扯了扯嘴角,說,“我想轉移下注意力。”

商牧本來就有想要讓他幫自己拍廣告的打算,自然也不會隱瞞。

他說:“我想找個合適的模特,但一直冇找到,挺頭疼的。你的外形條件不錯,如果想在大學期間賺點外快,我可以推薦你試鏡。”

沈清魚明顯很感興趣,問:“什麼模特。”

商牧說:“男士內褲。”

他怕沈清魚誤會,又強調:“我的公司是正規企業,不會要求員工應酬,拍完就可以離開。工作人員也很專業,你需要的話拍攝時會清場,不存在任何騷擾行為。如果你願意,我很榮幸。”

說完,靜靜地等待他回答。

隻見沈清魚眉頭微蹙,眉眼間有猶豫的意味。

這很正常,很多人排斥拍攝內衣內褲廣告,尤其是火力旺盛的男大。

事實上這個行業裡,肯接這份工作的,也就那幾個。

有的模特接了彆家,合同裡會明確規定幾年內不得為競爭公司工作。

他正想告訴沈清魚沒關係,他能理解。

可沈清魚卻突然開口:“原來這就是你剛纔一直盯著我屁股偷看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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