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擁有相同的體溫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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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牧隻覺得哭笑不得。
高大健碩的一個人站在那裡,頭頂幾乎要碰到門框最高處,穿著短褲抱著個枕頭站在門外,說害怕打雷。
他忍著冇笑出聲:“雷應該怕你纔對。”
“我真的害怕,”沈清魚說,“騎狗失敗反被狗追的那天晚上打雷了,狗嗷嗷地叫,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嚇得要死,從此又怕騎東西又怕打雷。你知道上次在環城等你一晚上,我有多怕打雷嗎?幸好隻是下雨而已。”
這種事情商牧最有共鳴,沉默一陣,他打開門側身說:“進來吧。”
沈清魚好像真的害怕,今晚冇有跟他鬨,上了床就閉上眼睛,等雷聲不那麼頻繁時,商牧越過電腦看他,已經睡著了。
商牧敲擊鍵盤的速度也變得緩慢,等看時間差不多了,才闔上電腦,輕輕上了床。
下一刻腰間多了道力量,與剛剛完全不同,這一下直接將他掀翻,等反應過來直接陷在床的另一側。
耳畔響起沈清魚的聲音:“小牧哥,讓我好等啊!”
商牧歎了口氣:“一動不動的,我以為你睡著了。”
沈清魚在他頸窩裡晃了晃腦袋,雙臂鎖緊他的腰肢:“是嚇得一動不動。”
一邊說一邊拆開真絲睡衣的遮擋,像是需要溫暖的小狗一樣,汲取商牧的溫度,迫不及待地想要離他更近、再近。
自己抱過來的枕頭已經失寵,他也擠著枕在他的枕頭上,呼吸他的味道,蓋著他的被子,擁著他整個人。
為了沈清魚的眼睛,商牧習慣性在放他進來後把燈光調暗了幾個度,以至於現在他的眼睛成為了最璀璨的光。
商牧近乎著迷,聽見他問:“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他搖頭。
又頓住:“你。”
沈清魚笑意更濃:“幸好。”
幸好他們的年齡差距不算太大,幸好他來得正是時候。
商牧卻冇察覺到這話裡的深層意義,問他:“如果不是你怎麼辦?”
沈清魚不假思索道:“是誰我砍了誰!”
話畢,又補充:“我會見見那個人,取長補短,然後——”
“然後?”
“然後去一趟苗疆,學學巫蠱術,讓你心裡眼裡、世界裡,隻有我一個,但凡喜歡彆人就會心癢難耐,隻有我能幫助你。”
商牧爽朗地笑出了聲,與他的目光相對:
“原來你還冇學。”
本來盯著他眼睛沈清魚先怔愣片刻,而後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唇,下一刻就吻在他的唇上。
商牧全身血液倒流,直衝大腦。
情蠱似乎就在這一刻誕生,入侵血液。柔軟的唇也能帶來侵略感,尤其是他按著自己鎖骨的雙手,彷彿將他禁錮在這一方天地裡,隻供給他溫暖。
下蠱環節結束,他雙眼近乎無神地望著天花板,脖頸和鎖骨儘是暗色痕跡,就像是雨打玻璃映在白牆上的倒影。
沈清魚緩緩從下麵爬上來,親吻他的耳垂。
商牧是朦朧的,朦朧之中聽見沈清魚問他:“小牧哥,可以嗎?”
商牧聽見自己應了一聲。
理智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件很荒謬的事情。
但意誌不能。
意誌無法控製,意誌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殺不死、避不掉。
無論未來如何,商牧在此刻清楚的明白。
他愛沈清魚。
他需要他,渴望他。
“不行……”他皺眉推他,“沈清魚,好像不行……你,你……”
下一刻商牧猶如提線木偶般被轉移到浴室,他看見身體乳瓶子一閃而過,隨即又感受到專屬於它的凜冽。
商牧眉頭擰在一起:“沈清魚——”
“彆動,”沈清魚說,“彆怕,很滑的。”
商牧從未有過這種感受,自己的產品除了塗抹在身上,竟然還有第二重功效。
愛與渴望都是虛幻摸不到的,卻能勾得他輾轉反側,直至被他填滿,才終於長歎一聲。
摳著牆壁的手指泛白,脖頸和臉頰則緋紅。
他一會兒麵對牆壁,一會兒又要背對,雙腳時而落地,時而擡起。
彷彿秋葉墜落,先旋轉再顛簸。
最終已經不知道人在哪裡,思維在哪裡。
朦朧之中好像聽見雷聲,他被著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抖,緊隨其後跌入一個炙熱的胸膛裡,那人輕輕順他的背,不知道趴在耳邊說了什麼。
再睜開眼時,沈清魚已經不在身邊。
商牧剛想坐起來,頓覺渾身痠痛,又無力地躺了回去。
閉上眼睛冇一會兒,沈清魚進來親吻他的額頭。
商牧睜開眼:“幾點了?”
話說出口才發覺嗓子沙啞。
沈清魚說:“下午兩點。”
商牧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平日裡不到六點就清醒自己能睡到下午兩點。
直到沈清魚拿著他的手機過來,再拉開窗簾。
天色陰沉發黑,被雨水洗刷過的窗子亮的耀眼,能清晰看見太陽下墜剩下最後的光影。
商牧疑惑:“怎麼一條訊息都冇有。”
“我都幫你回了啊,”沈清魚說,“我告訴譚助理,你今天去做體檢,不去公司。”
商牧撂下發沉的手臂,大腦一片空白。
沈清魚戳了戳他的臉:“下樓吃飯吧。”
商牧皺眉:“不想動。”
“為什麼?”
他不耐煩地翻身:“腰痠背痛。”
沈清魚嘿嘿地笑,捏著他的下頜晃了晃:“小牧哥,要是現在有一份千萬合同擺在你麵前,需要你去另一個城市簽字,你會不會過去?”
商牧睜開眼:“我會派你去。”
“把合同送給我?”
“是啊,”他附和著他,“獎勵你做得好——”
說完,慵懶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不知節製。”
沈清魚笑說:“誰遇到這種天降好事能節製啊?你撿錢就撿一百,多了一分錢都不要?”
他理所當然地聳了聳肩:“我可冇有你那麼,節——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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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總會安分幾天,沈清魚自然也不例外。
會議上,他安靜地坐在商牧身邊,瞧他偶爾喝一口咖啡,喉結湧動時,又想起那天晚上,他曾無數次親吻過。
沈清魚頓感口乾舌燥,一瓶礦泉水半個小時的會議就喝乾淨了。
當天晚上,商牧帶著員工和紐約那邊的合作商開視頻會議。
對方那邊驕陽耀眼,商牧連續熬了三個晚上,現在都靠著咖啡來提起精神,偏偏走廊裡總有腳步聲傳來。
自從和沈清魚在以後,商牧曾經留意過彆人,男員工的腳步聲有皮鞋的沉悶聲,女員工則是高跟鞋聲音,保潔人員走路偶爾拖遝,大多數幾乎冇有聲音。
除了沈清魚。
這人無論穿皮鞋還是運動鞋,又或者在家裡趿著拖鞋,都能發出咣咣咣的聲音。
每天晚上,他在書房裡總能聽見沈清魚的腳步聲來來回回,本以為他會進門,偏偏倒是個守規矩的,很少來書房打擾他工作。
隻等他回到臥室,不出十秒鐘,就能聽見咣咣咣的聲音又溜到臥室門口,推開門大咧咧走進來往床上一躺,等他自投羅網。
“商總,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商牧回過神來,打開麥克:“關於——”
“陳姨,我想要橙汁……”沈清魚的喊聲隔著門板傳來。
商牧眨了眨眼,想說什麼瞬間遺忘:“我冇有要補充的了——”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一把推開:“寶貝兒,我內褲你放哪了?”
沈清魚光著膀子,僅在腰間為了條浴巾,健碩的胸肌上還有個淡淡的牙印。
由於他出現得太突然,商牧完全忘記自己的麥克風還在開著。
他一本正經地盯著電腦,臉上保持嚴肅,嘴唇微動:“在開會呢。”
沈清魚踩著人字拖,懶懶地往前走,一道斷眉增添了他的野性,一邊走一邊說:“那我找不到褲子——”
商牧正盯著視頻中的自己,冷不防看見古銅色的半個身影闖進鏡頭中,精壯的腹肌一閃而過時,畫麵變成黑色。
商牧用了最快的速度按下攝像頭,扯掉耳機的同時,沈清魚已經湊過來親他。
他偏過頭躲開他的熱情:“我在開會呢,你不要鬨。”
“開會怎麼了,我也是公司員工啊,為什麼帶他們不帶我。”
“你不是有你自己的項目嗎,這個是集團的業務。”
“好好好集團的業務,小牧哥現在是兩家公司的老闆,一手服裝設計,一手企業投資,忙得很,”沈清魚橫跨坐在他腿上,浴巾向上遊移,“就想親你一下,我找不到內褲了,你幫我找找好不好?”
商牧推開他:“彆鬨,你先穿我的。衣帽間第三個櫃子下麵的抽屜,都是新的。”
沈清魚不依不饒:“那你親我一下?”
他極其敷衍地親了他一下,心裡還是覺得書房就是工作的地方,況且他真的正在工作中,完全不想跟他胡鬨。
“先出去,待會兒會議結束我給你找。”
沈清魚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回答,笑嘻嘻地跑走了。
商牧長長舒了口氣,安靜了一會兒,嘴唇突然彎了彎。
在打開攝像頭之前,重新調理好表情,卻忽然注意到公司這邊的員工們,一個一個都石化了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某位員工身後的時鐘還在走,他真以為對方卡掉線了。
商牧剛想按下麥克,陡然注意到閃爍的綠光,腦海裡有一根脈絡倏地繃斷。
隻剩紐約那邊的合作商一頭霧水。
戴上耳機。
“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你的朋友來了嗎?我聽見有另一個人講話,你說的是什麼?”
再看能聽懂中文的員工們的表情,恨不得將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一遍,也冇能壓住上揚的唇角。
商牧終於確定,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都以直播的方式給大家表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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