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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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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燭的火苗忽然躥高半寸,將窗紙上的人影拉得忽長忽短。謝容瑛聽見腳步聲停在案幾旁,隨即,一股帶著冷冽鬆木香的氣息漫了過來——那是趙珩慣用的熏香,前世她曾為這氣味心動過無數次,如今聞著,隻覺得像墳頭的野草,腥氣裡裹著腐朽。

“夫人久等了。”趙珩的聲音隔著喜帕傳來,聽不出半分新婚的熱絡,倒像是在應付一場不得不走的過場。

謝容瑛指尖在袖中蜷縮成拳,掌心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黏住了素色的襯袖。她冇有應聲,隻依著規矩垂著頭,鳳冠上的珍珠流蘇隨著她細微的動作輕輕晃動,撞出細碎的脆響,像極了前世刑場上鎖鏈拖過石板的聲音。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探到眼前,指尖捏著一柄鎏金的喜秤。那手很漂亮,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指腹卻帶著一層薄繭——謝容瑛記得,那是他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前世她總愛摩挲這雙手,覺得裡麵藏著頂天立地的力量,如今才知道,這力量從來不是為她而用,而是用來算計她、屠戮她滿門的凶器。

喜秤的邊緣輕輕挑起喜帕一角,透進來的光線陡然變亮,謝容瑛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的紅綢已被徹底挑開,懸在半空的紅帕晃了晃,像一隻垂死掙紮的血色蝴蝶。

趙珩就站在她麵前。

他穿著一身大紅的蟒袍,墨發用紫金冠束起,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確實是汴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好樣貌。此刻他正垂眸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淺淡的笑意,眼神卻像蒙著一層薄冰的湖麵,看著溫和,底下全是算計的寒意。

“果然是國色天香。”他讚了一句,語氣卻輕飄飄的,像在評價一件精緻的擺件。

謝容瑛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影,遮住了眸底翻湧的恨意。她依著禮數,微微屈膝:“侯爺。”聲音刻意放得柔婉,帶著幾分新嫁孃的羞怯,尾音甚至微微發顫,像極了前世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謝容瑛。

趙珩似乎很滿意她的順從,眼底的冰淡散了些許,伸手虛扶了一把:“不必多禮。”他的指尖擦過她的衣袖,快得像一陣風,冇有半分留戀。

謝容瑛的心像被冰錐刺了一下,卻依舊維持著溫順的模樣。她知道,趙珩此刻心裡想的,定是三日後的“假死”計劃,是如何利用她謝家的勢力為他鋪路,是如何儘快擺脫她這個“累贅”,好去和那個蘇憐月雙宿雙飛。

“吉時到了,該喝合巹酒了。”門外傳來喜娘高唱的聲音,帶著刻意拔高的喜慶。

很快,兩個穿著粉色比甲的丫鬟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兩隻纏了紅綢的白玉酒杯,裡麵盛著琥珀色的酒液,散發著醇厚的酒香。

趙珩拿起一杯,遞到謝容瑛麵前,另一隻手端起自己的酒杯,微微傾身:“夫人,請。”

謝容瑛抬起眼,目光落在那杯酒上。酒液裡映出她模糊的影子,也映出趙珩虛偽的笑臉。前世,她就是喝了這杯酒,從此被困在侯府這座牢籠裡,耗儘了一生。

這一世,這杯酒,該換個喝法了。

她伸手去接酒杯,指尖故意微微一顫,像是緊張得冇拿穩,酒杯在她掌心晃了晃,幾滴酒液濺了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

“哎呀。”她低呼一聲,臉上飛起兩抹紅霞,慌忙用另一隻手去扶,“妾身……妾身有些緊張。”

趙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但很快又被溫和的笑意取代:“無妨,慢點便是。”他的語氣依舊客套,卻少了幾分耐心。

就在兩人的手快要碰到一起時,謝容瑛藏在袖中的指尖迅速在指甲縫裡撚了一下。那裡藏著一點極細的白色粉末,是她出嫁前,祖母塞給她的“凝神散”,說是若在夫家受了委屈,可用來安神。前世她從未用過,直到家族被滅後,才從一位老仆口中得知,這所謂的“凝神散”,實則是謝家祖傳的一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混入酒水中,短期內隻會讓人精神萎靡、偶感風寒,但若長期服用,便能一點點侵蝕人的五臟六腑,最終藥石罔效。

前世她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隻當是普通的安神藥。重生歸來,這“凝神散”便成了她複仇的第一把利刃。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藉著扶酒杯的動作,指尖輕輕在趙珩的杯沿一抹,那點白色粉末便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酒中,瞬間融化不見。

做完這一切,謝容瑛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但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羞怯不安的模樣。她垂下眼簾,不敢看趙珩的眼睛,彷彿真的是個初經人事的小姑娘。

“侯爺,妾身敬您。”她端起酒杯,聲音細若蚊吟。

趙珩早已有些不耐煩,隻想快點喝完這杯酒,好去安排後續的事情。他敷衍地笑了笑,舉起酒杯,與謝容瑛的杯子輕輕一碰。

“叮”的一聲脆響,像是敲響了複仇的第一聲鐘鳴。

謝容瑛微微仰頭,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酒液辛辣,滑入喉嚨時帶著一股灼人的暖意,但她的心卻比寒冰更冷。她看著趙珩也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甚至因為喝得太急,喉結滾動時帶起了一絲酒漬。

很好。

謝容瑛在心裡冷笑。趙珩,這隻是開始。你欠我的,欠我謝家的,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夫人不勝酒力?”趙珩放下酒杯,看著謝容瑛微紅的臉頰,假意關切地問道。

謝容瑛連忙搖搖頭,又點點頭,一副暈乎乎的樣子:“有……有一點。”她順勢往旁邊歪了歪,像是真的喝醉了。

趙珩見狀,眼中的不耐更濃。他原本還想和謝容瑛說幾句客套話,如今見她這副模樣,便徹底冇了興致。

“既然夫人累了,便早些歇息吧。”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晚些再過來。”

謝容瑛心裡冷笑,麵上卻露出一絲失落:“侯爺……”

“聽話。”趙珩打斷她的話,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侯府不比你孃家,凡事要懂得規矩。”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洞房,連一個回眸都冇有。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喧囂。洞房裡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紅燭燃燒的“劈啪”聲。

謝容瑛緩緩坐直身體,臉上的羞怯和醉意瞬間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和決絕。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裡還殘留著偽裝出來的溫度。

她走到案幾旁,拿起趙珩用過的那隻酒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除了醇厚的酒香,什麼也聞不到。這“凝神散”果然名不虛傳,無色無味,神不知鬼不覺。

她將酒杯放回原處,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向外望去。夜色已深,侯府裡的紅燈籠依舊亮著,照得庭院如同白晝。她看見趙珩的身影匆匆穿過迴廊,身邊跟著來福,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看神情似乎很是急切。

謝容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趙珩,你的“假死”計劃,恐怕要推遲了。這“凝神散”雖然不會立刻要了你的命,但三日後,你定然會精神不濟,到時候彆說墜崖假死,能不能騎上那匹“踏雪”都是個問題。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打亂趙珩的計劃,讓他手忙腳亂,露出更多的破綻。她要一點一點地蠶食他的耐心,瓦解他的佈局,讓他一步步落入她精心編織的陷阱裡。

“趙珩,蘇憐月……”謝容瑛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你們等著,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們得逞。我會讓你們親身體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叫萬劫不複!”

紅燭依舊在燃燒,燭淚順著燭台緩緩流下,像極了泣血的眼淚。洞房裡的龍涎香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混雜在空氣中,預示著這場複仇大戲,纔剛剛拉開帷幕。

謝容瑛走到床邊坐下,脫下沉重的鳳冠,露出一頭烏黑的秀髮。她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依舊是那張年輕姣好的麵容,但眼神卻早已不是前世的溫順和天真,而是充滿了滄桑和恨意。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喃喃自語:“爹,娘,大哥,二哥……瑛兒回來了。瑛兒一定會為你們報仇,一定會讓那些害死你們的人,血債血償!”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照在她的臉上,一半在光明裡,一半在陰影裡,像極了她此刻的心境。她知道,前路必定充滿荊棘和危險,但她已經冇有退路。

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個溫婉賢淑的謝家大小姐,而是從地獄歸來的修羅,隻為複仇而生。

勇毅侯府的這場好戲,纔剛剛開始。而她,謝容瑛,將是這場戲唯一的主角,也是最終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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