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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嫡媳重生:碾碎渣夫與穿越女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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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的藥味濃得化不開,混著血腥氣和腐爛的甜腥,在陰沉的天色裡發酵,像一罈釀壞了的酒,嗆得人五臟六腑都發疼。

趙珩的臥房被層層護衛守住,連蒼蠅都飛不進去。可那撕心裂肺的慘叫,還是能穿透厚重的門窗,一路滾到西跨院,撞在謝容瑛耳邊的芭蕉葉上,震得露珠簌簌往下掉。

“夫人,侯爺他……”青禾端著藥碗進來,臉色白得像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又在喊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謝容瑛正坐在窗前描花樣子,筆尖蘸著石青色的顏料,在素絹上勾勒出一片芭蕉葉。聽到這話,她手微微一頓,一滴顏料落在絹上,暈開一小團青影,像塊洗不掉的黴斑。“哦?”她淡淡應著,筆尖繼續遊走,“喊什麼?”

“喊……喊疼……”青禾咬著唇,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說渾身像被火燒,又像有蟲子在骨頭縫裡鑽……剛纔王嬤嬤去瞧了,說侯爺背上的皮肉都爛了,流出來的膿水是黑的,還帶著股……股屍臭味。”

謝容瑛的筆尖終於停了。她抬起眼,看向窗外那棵被雨水打蔫的芭蕉,葉片上的紋路清晰可見,像極了人皮膚上暴起的青筋。“凝神散”的藥性,終於發作了。

那藥本是慢性的,初時隻會讓人精神萎靡,狀似風寒。可一旦遇到外傷或是心緒劇烈波動,藥性便會如附骨之疽,順著血脈鑽進五臟六腑,先蝕皮肉,再啃筋骨,最後讓整個身子從裡往外爛透,過程緩慢而痛苦,恰如前世她謝家滿門在詔獄裡受儘的折磨。

她算準了趙珩被她捅那一刀後定會心神大亂,也算準了侯府的太醫們查不出這毒的底細——謝家祖傳的東西,哪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

“去請了張神醫嗎?”謝容瑛放下筆,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的顏料。張神醫是汴京城裡最有名的民間大夫,據說能起死回生,連太醫院都自愧不如。

“請了,請了三趟了,”青禾急道,“可張神醫說……說侯爺這病邪性,他不敢治。”

“邪性?”謝容瑛輕笑一聲,那笑意落在眼底,卻比窗外的雨絲還要冷,“確實邪性。”

正說著,臥房那邊的慘叫突然拔高,淒厲得像殺豬,中間還夾雜著什麼東西被砸爛的脆響。謝容瑛放下帕子,站起身:“去看看。”

青禾嚇了一跳:“夫人,您去不得!老夫人說了,誰都不準靠近侯爺的臥房,尤其是您……”

“我是他的妻子,他病重,我豈能不去探望?”謝容瑛理了理衣襟,那件石青色的褙子洗得發白,襯得她臉色愈發清瘦,眼神卻亮得驚人,“再說,我這‘瘋婦’的名頭,難道還怕他們說什麼?”

她提著裙襬往外走,雨絲打在臉上,冰涼刺骨。剛走到月亮門,就被來福攔了下來。他眼下烏青,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身上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看起來憔悴了不止十歲。“夫人,侯爺正在歇著,您還是回去吧。”他的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疲憊和……恐懼。

“歇著?”謝容瑛側耳聽著臥房裡傳來的、如同困獸般的嘶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我怎麼聽著,倒像是在受刑?”

來福的臉猛地一白,避開她的目光:“夫人說笑了,侯爺隻是傷口疼得厲害。”

“是嗎?”謝容瑛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像毒蛇吐信,“那他背上的爛肉,也是傷口疼出來的?流出來的黑膿,也是傷口該有的東西?”

來福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她,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恐:“你……你怎麼知道?”

謝容瑛冇有回答,隻是越過他,徑直往臥房走去。來福想攔,卻被她眼神裡的寒意凍住了腳步,那眼神太熟悉了,像佛堂那夜她舉刀刺向侯爺時的眼神,冰冷、決絕,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殘忍。

臥房的門虛掩著,裡麵的腥臭味濃得幾乎要凝成實質。謝容瑛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熱浪夾雜著惡臭撲麵而來,熏得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口鼻。

房間裡一片狼藉,藥碗碎了一地,帶血的布條扔得到處都是。趙珩趴在床上,背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露出的皮肉已經潰爛成一片,紫紅色的瘡疤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水泡,水泡破裂後流出黑綠色的膿水,順著床沿往下滴,在地上積成一小灘,泛著詭異的油光。

他正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劇烈抽搐,雙手死死抓著床板,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甚至摳出了幾道深深的木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氣管,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雜音。

“水……水……”他含糊不清地喊著,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燙……好燙……”

幾個太醫圍在床邊,愁眉不展,其中一個花白鬍子的老太醫正拿著銀針刺向他的穴位,可銀針剛碰到皮膚,就“滋”地一聲冒出一縷黑煙,針尖瞬間變得烏黑。

“怎麼樣?”老夫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哭得眼睛紅腫,看見謝容瑛進來,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溢位來,卻被趙珩的慘狀嚇得冇力氣發作。

老太醫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得像塊鐵:“老夫人,侯爺這不是外傷,也不是急症……”他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毒……邪門得很。”

“邪門?”老夫人抓住他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什麼意思?張神醫呢?讓他來!”

“張神醫剛纔看過了,”旁邊一個年輕太醫介麵道,“他說……他說從未見過這種毒,隻說像是……像是被什麼東西從裡往外啃噬,連骨頭縫裡都帶著邪氣。”

趙珩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猛地翻過身來。謝容瑛這纔看清他的正麵,臉上、胸口、手臂,無一倖免,全是和背上一樣的潰爛瘡疤,左邊胸口那道被她刺傷的傷口更是爛成了一個黑洞,邊緣的皮肉外翻著,隱約能看見裡麵發黑的骨頭。

“疼……疼死我了……”趙珩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球上佈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天花板,像是在看什麼恐怖的東西,“是火……地獄裡的火……在燒我……”

他突然伸出手,胡亂地抓著,像是想抓住什麼,卻隻抓到一把空氣。“謝容瑛!是你!是你這個毒婦!”他猛地看向門口的謝容瑛,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恐懼,“是你下的毒!你想燒死我!”

謝容瑛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侯爺說笑了,”她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日日在佛堂為你祈福,怎麼會害你?許是你作惡太多,引來的報應吧。”

“報應?”趙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卻比哭還難聽,震得胸口的傷口又流出一大股黑膿,“我作惡?我做的惡哪有你多!你這個瘋婦!毒婦!你不得好死!”

他一邊罵,一邊掙紮著想撲過來,卻被身上的劇痛折磨得蜷縮成一團,隻能像條蛆蟲一樣在床上來回翻滾,嘴裡不停咒罵著,時而喊“水”,時而喊“救命”,時而又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聽起來悲慘又詭異。

老夫人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疼得肝腸寸斷,卻又無計可施,隻能抱著頭嚎啕大哭:“我的兒啊!你到底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爺要這麼罰你!”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一個仆婦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老夫人!張神醫回來了!他說想到辦法了!”

眾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讓開一條路。張神醫揹著藥箱,快步走了進來,他頭髮花白,麵色凝重,剛進門就被房裡的惡臭熏得皺緊了眉頭。

“張神醫,快救救我兒!”老夫人撲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哭得老淚縱橫。

張神醫冇有多說,直接走到床邊,拿起趙珩的手腕把脈。他的手指剛搭上趙珩的脈門,臉色就猛地變了,像見了鬼一樣縮回手,指尖竟沾了一絲黑氣。

“這……這是什麼毒?”張神醫失聲驚呼,眼神裡充滿了驚駭,“脈像紊亂,五臟六腑的氣息全是逆行的,而且……而且帶著一股陰火之氣,在灼燒他的筋骨!”

他又檢視了趙珩背上的潰爛處,用銀針挑破一個水泡,黑膿濺到地上,竟“滋滋”地腐蝕出一個小坑。

張神醫倒吸一口涼氣,踉蹌著後退兩步,搖著頭,臉色慘白如紙:“冇救了……這毒無解……”

“你說什麼?!”老夫人如遭雷擊,癱坐在地上,“你不是神醫嗎?怎麼會冇救?”

“此毒非人力可解!”張神醫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指著趙珩身上的潰爛處,聲音裡充滿了恐懼,“你們看這瘡疤的形狀,像不像火焰在燃燒?這黑膿的氣味,帶著一股硫磺味……這根本不是凡間的毒,倒像是……倒像是被地獄業火焚身!”

“地獄業火……”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炸得滿屋子的人都噤若寒蟬。連趙珩的嘶吼都停了一瞬,他驚恐地看著自己身上不斷蔓延的潰爛,彷彿真的看到了地獄裡的業火正在吞噬自己的身體。

“不……不要……”他開始語無倫次地求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他不知道在求誰,或許是求謝容瑛,或許是求那虛無縹緲的鬼神,可他身上的痛苦卻絲毫冇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潰爛的麵積越來越大,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

謝容瑛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底深處冇有任何波瀾。

這就是“凝神散”的厲害。初時潤物無聲,一旦發作,便如跗骨之蛆,日夜啃噬人的血肉筋骨,讓人生不如死,最後在無儘的痛苦中爛成一灘肉泥。

這是她為趙珩準備的“禮物”,一份遲來了三十年的禮物。

前世他讓她謝家滿門在烈火中哀嚎,這一世,她就讓他嚐嚐被業火焚身的滋味。

“夫人,我們走吧。”青禾拉了拉她的衣袖,聲音裡帶著恐懼。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場麵太過慘烈,像人間地獄。

謝容瑛點了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床上在痛苦中掙紮的趙珩,轉身走出了臥房。

門在她身後關上,隔絕了裡麵的慘叫和惡臭。外麵的雨不知何時停了,烏雲散去,露出一角慘白的天空。

“青禾,”謝容瑛輕聲說,“去告訴廚房,今晚燉點燕窩。”

“啊?”青禾愣住了,不明白現在為什麼還要想著吃的。

謝容瑛抬頭看向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還能嚎多久,誰也說不準。我們得養好精神,看這場好戲落幕。”

臥房裡的慘叫還在繼續,一聲比一聲淒厲,像是在為他曾經犯下的罪孽,奏響一曲絕望的輓歌。而謝容瑛知道,這還不是結束。

地獄業火,纔剛剛點燃。接下來,該輪到那個躲在暗處的穿越女,嚐嚐這焚身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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