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逃妾 124
王府新納的貴妾
“小心!”
姚十三被蕭恕嚇了一跳,若不是後麵有周從顯,她就一跟頭摔出去了!
待她站好,麵前的蕭恕懸空的手才收了回去。
周從顯看著麵前的蕭恕,眸底滿是戒備之色。
“成王殿下才收萬餘人的藩兵,其人數直逼臨州漢王,營中之事定然繁忙,現在還有閒暇來定縣遊玩。”
蕭恕其人心思深沉,未帶一兵一卒地出京,才大半年的時間,就設計籠絡了一支龐大的藩兵。
現在定然又是探聽到了薑家兄妹是孟家之後。
他又想將主意打到孟家的西北營上。
他的牙關要緊,二十萬的大軍,一個藩王可真敢想!
蕭恕沒有錯過周從顯眼中的提防,揚唇一笑。
“周大人好像對本王的意見十分大。”
周從顯的眸色微斂,“殿下多慮,下官奉命留守定縣,隻是現在縣裡工程起架,人多眼雜,怕是驚擾了成王殿下的車架。”
“哦,車上還候著美人。”他朝外看了一眼,“應是王府新納的貴妾,就是衝撞了貴妾也是不好的。”
文惜入府了?
姚十三驚訝了一瞬,她一直以為文惜同她一樣,會為了自己所想所念而衝破世俗的牢籠。
隻是沒想到,現在她從京城出來了,文惜卻走進了成王府。
蕭恕的麵色不變,隻是勾唇一笑,“貴?在本王的眼中不過是一低賤的妾婢而已。”
“從她自願入府開始,她過往的價值便一文不值。”
姚十三的眉頭微皺,“殿下此言差矣,文惜懷才,不論她是不是殿下的人,她的過往都無法抹滅。”
蕭恕的視線落在姚十三的身上,“姚兒看來很是憐惜她,你若喜歡,送你便是。”
文惜脊背挺直地跪坐在馬車上,半開的車門,讓她整個人顯露無疑。
路過之人,無人不能瞧見車上這個衣著華服,卻卑躬屈膝跪坐伺候的女子。
她垂眸靜待,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他人的幾句話中,已經成了一個可隨意轉送的物件兒。
“縣衙破舊狹小,殿下的美人還是放在成王府更為合適。”
周從顯搶在姚十三開口之前拒絕。
他知道她心軟,到時候定縣縣衙都要成善堂了。
姚十三看了一眼擋在她麵前的周從顯,發現他話已經說了,就不再開口。
蕭恕,“本王這不是見從前姚兒在王府的時候,都是文惜伺候慣的,若是喜歡,一個奴婢而已,本王自是捨得。”
一句一口姚兒。
他的下巴微揚,眼眸輕掃過周從顯的麵頰。
挑釁意味明顯。
周從顯的眼瞼微掀,麵上波瀾不驚,眸底卻似凝結的寒霜。
蕭恕天然的身份壓製,他看著周從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大了。
突然一道細微的聲音。
周從顯的耳朵一動,隨後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兩人正上方的房梁。
他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下官覺得殿下還是待在成王府要安全得多。”
沒頭沒腦地一句話,蕭恕先是眉頭一皺。
隨後自頭頂落下一縷灰塵。
下一刻,“哢”地一聲巨響!
周從顯已經攬著姚十三躍出了廊下!
“轟”地一聲,破舊的長廊坍塌了!
“殿下!”
蕭恕隨行的侍衛飛奔,卻還是被殘片砸中了腦門。
姚十三臉色發白地看著坍塌的簷廊,“這裡不能住人了!”
屋子裡的人都被這樣的巨大的聲音嚇了出來。
正在睡覺的小胖喜也被嚇得哇哇大哭。
所有人都從縣衙裡撤了出來。
薑興堯看了一圈,“有沒有人受傷?”
所有人看了下身旁的人,都受了驚嚇,還好沒有受傷。
成王馬車上的蕭恕麵色黑沉。
文惜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處理他額頭上的傷口。
車外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沒有人受傷。
所有人都忽略了在馬車上正處理傷口的蕭恕。
薑興堯看著確實已經和破敗的縣衙,有些愁眉苦臉,“上報工部批示恐要一個多月。”
周從顯笑了下,“薑大人何需焦急,工部勘測的官員不日就將抵達,直接讓他們現場勘測批示就行。”
“有他們親眼瞧著,這款項不怕再藉故怠慢。”
薑興堯看了眼拖家帶口的妹妹,“沒事兒,為兄攢了錢,等會兒去租個宅子。”
“不用了,我租了宅子,三進的院落,足夠寬敞,住我那兒去便是。”
周從顯的視線從姚十三的身上掃過,隨後看向薑興堯。
薑興堯的關注點卻在彆處,“你有宅子,還賴在這裡?”
周從顯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空宅有什麼意思,自然還是住在一起好。”
姚十三白了他一眼,“誰要你的宅子,我們自己租。”
他插杆打諢,“還分什麼你我他,那兒極寬,芙兒和秀舟一起玩剛好,日後小胖喜會跑了,他也好玩。”
說著他容她再說什麼拒絕的話,轉身就指揮幾個衙役趕緊趁房子塌之前,將重要的東西都收出來!
一群人又四散開來,各自忙開。
獨留蕭恕的馬車還在原地。
他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麵上已經是寒光一片。
他見慣了溜須拍馬之輩,從不屑於這些賤民之交。
可自從認識了薑家兄妹,他總忍不住下意識地靠近。
可偏偏這兩人沒有絲毫對權勢的趨炎附勢。
次次都要他親自上門。
到頭來,還是像局外人一般走不進。
文惜蹲在成王殿下的身旁,“殿下,以防您日後的容顏受損,殿下還是回府讓府醫治療吧。”
蕭恕放在膝上的手驟然鬆開。
他的聲音又恢複了懶懶一派的模樣,“郭子彧和郭方看已經起程。”
文惜,“是,已經起程。”
蕭恕的唇角輕輕揚起,既然走不進,那就讓他們帶著最大化的價值走進來。
他可不是小氣人兒,掃榻迎客,自當招待美滿。
成王府的馬車又吱吱呀呀地離去。
靜默無聲。
就像來時,也無人夾道相迎一樣。
縣衙實在太破了。
在所有人都在收拾的時候,使用頻次最低的刑房塌了。
為了安全所見,姚十三讓張嫂子和幾個孩子都先去了宅子暫住。
芙兒一馬當先,直接領著比她還大三歲的秀舟,滿眼新奇地開始在宅子裡亂跑。
秀蓮一臉操心地跟著兩個小的在後頭跑。
張嫂子收拾後廚,雙兒和姚十三在收拾房間。
房子不算多臟,隻是沒有人住,所以灰塵多了些而已。
雙兒看了眼姐姐,“姐姐,世子連宅子都備下了,顯然是做了長期準備。”
姚十三頭也不回地回答,“一個租的房子而已,算什麼長期準備。”
“再說,租銀我會一分不少地給他,彆再說一切不著邊際的話,我不會回京城,也不想回京城。”
雙兒聳著肩抿了下唇,“姐姐莫生氣,我隻是看著現在世子獻殷勤的模樣,我都快不認識了,以為姐姐……”
“獻殷勤?”姚十三將箱籠合上,轉頭看向雙兒,“獻殷勤就想讓我回頭?”
“合著我這麼多的苦頭都白吃了?”
“更何況,他獻不獻殷勤,我都在這兒,不因為其他,隻因為兄長和你們在這裡,家也就在這裡。”
姚十三從來沒覺得自己看清過周從顯,從前的傷害容易,日後的傷害也容易。
她也不想在一個男人身上去賭未來的日子。
想到這兒她抿唇笑了下,“他是英國公世子,終究是要回京的,他不屬於這裡。”
當初他利用了她一遭,現在她何不能多些小心思。
她不需要丈夫,但是芙兒爹可不能不要。
世道為艱,芙兒的一生還很長,有個心懷愧疚且高官厚祿的親爹,如何不能成為日後的一道護身符。
現在的周從顯比在京城的時候更像個爹。
現在他們父女倆相處的愉快時光越多。
以後芙兒若是有難上門,這個爹的作用就越大。
*
“說什麼胡話!”
賀將軍看著眼前的女兒也一身男子裝扮就來氣,若是在營裡也就算了,在這裡也是這副樣子。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賀然梗著脖子望著父親,“您自己說的,若是我打贏了,就不再乾涉我的婚嫁!”
“我隻喜歡書呆子,要嫁我也隻嫁給他!”
“胡鬨!”賀文廷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是你贏了嗎?!那是人家主動降的!”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是你娘嬌慣的,什麼喜歡不喜歡,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能說的嗎?!”
賀然眼眶泛紅。
她習武也好,穿男裝也好,父親母親雖然也會說,卻從未阻止過。
就算府裡的兩個堂姐,會暗中言語譏諷,但是她們誰又不羨慕她不受拘束地自在。
可現在到頭來,她還是逃不了被安排的命運。
就像大哥一樣。
聯姻。
大哥大嫂打打鬨鬨那麼多年,幾度要分崩離析,直到現在兩人才恩愛相守。
這就成了爹孃勸說她的理由。
再大的隔閡又如何,打打鬨鬨自然感情就好了,如同大哥大嫂一般。
大哥大嫂經曆過的痛苦,難道不是警示嗎?
她為什麼還要去走一遍。
她握著拳頭吼道,“我不是大哥,我不會任你擺布的!”
賀文廷的麵色沉了下去,“來人,把三小姐關起來,誰要是讓她跑了。”
“按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