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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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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破鞋,誰娶?

姚十三在碼頭的附近尋了個客棧。

進門前,她轉身將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周從顯攔住。

周大人好不容易外出一次,是來給我當跟班的嗎。

周從顯的視線從她身後不遠處的船行移到她的身上,“這不是缺錢了,賺點錢嗎。”

“趙鐵牛畢竟家貧又沒有一技之長。”

姚十三懶得同他貧,“你又要乾什麼事,彆連累我就行了。”

“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他的唇角抖了抖。

她掃了他一眼,“都不能以真麵目示人,還有什麼信任可言嗎。”

周從顯想說她不也沒有以真實麵目示人嗎……

但他現在不敢開這個口。

碼頭附近的客棧十分緊俏,隻剩下最後的兩間丙房和丁房。

丙房又小又逼仄,還沒有窗子。

丁房則是一個大通鋪,一排整整齊齊能擠十幾個人。

沒有更多的選擇,定下了兩間丙房。

丙房在後院的一排屋子。

狹小的房間剛好隻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沐浴是不可能了,隻是小木盆打點熱水稍微擦拭一下。

現在已經臨近夜幕,碼頭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附近還有不少的酒樓和溫柔鄉,此刻正是熱鬨的時候。

隱約還有絲竹之聲傳來。

第二日晨起。

丙房客棧沒有菜食,周從顯從外麵買了些米糕和芝麻餅回來。

這裡少見麵食,他方纔看見便買了一些。

味道還是不及京城的小攤燒餅。

他敲了半天也沒有開門。

路過的小二說,“這屋的客官一早就出去了。”

周從顯看著手裡的兩人份糕點,微微歎了口氣。

昨日的餛飩,房錢,現在的糕點,他是一分錢都沒有花出去啊。

姚十三現在坦然地對他和其他人已經沒有任何區彆。

甚至還不如魏尋親厚,魏尋都還得了一份禮呢。

碼頭旁就有船行,租售,跑商,經營範圍廣,財力也十分雄厚。

姚十三一早就來了船行。

船行裡的人來來往往,她抓著一個夥計問道,“現在可舊船出售。”

她現在的錢不夠買新船,隻能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好些的舊船。

夥計指了下後院的位置,“你去後院找二當家的。”

一道蝶戲牡丹的大屏風隔開了後院。

相比前院的熱鬨,後院則安靜得多。

大約後院都是大宗生意,人少,顯得安靜得多。

她剛繞過屏風,正好看到一個碩大將軍肚的富商,帶著一個小廝走了出來,小廝手裡還抱著一個木匣子。

小小的庭院中間,竟然還種植了一片十分珍稀的牡丹。

她曾在趙氏的園子裡見過一株,還專門有個丫鬟伺候澆水,怕雨淋怕日曬的。

隻是這花隻開過一次後,再也沒有開過了,這花後來也被遺棄到了後院。

船行的丫鬟收拾完茶具出來,屈膝行禮,“這位娘子請稍等,容爺正在見客。”

姚十三隻能繼續等著。

會客廳的窗子半開著,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並不真切。

“嫣丫頭,你又想做什麼。”

船行的二當家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極文雅。

庭院裡的牡丹,會客廳的一桌一椅,字畫茶具都是他親自佈置的。

這裡若不是船行,還以為是哪個文人墨客的書房。

汪令嫣看了眼窗子外的那個身影,前日在船上壞了她的事,現在還想在船行做買賣。

“容叔,我看上個人,還想請容叔幫忙。”

容叔,“多大事兒,看上誰了,我讓人叫來。”

汪令嫣的腦海裡閃過前日在船上的驚鴻一瞥,麵容清疏,一雙黑眸清冽如冷泉。

就算吐得狼狽,也不損半分俊逸。

當真是令人難忘的男人。

“一個叫趙鐵牛的男人,登州人士,無父無母。”

“趙、趙鐵牛??”

容爺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挑剔的大侄女竟然真看上了一個農戶。

汪令嫣歎息,“這樣俊秀的人竟然起了這樣難聽的一個名字。”

“等他穿上本小姐準備的錦衣華服,好生裝扮一番,泠閣上下無一人能比。”

容爺也來了興致,“嫣丫頭的評價如此之高,想來不是凡俗。”

汪令嫣的下巴微抬,朝外頭努了下,“隻要抓住外頭那個女人,再留下點兒線索,人自然上鉤。”

容爺順著她的視線從窗外看去,隻能瞧見半個側影。

他的眸光一閃,“要抓自然兩個都抓。”

汪令嫣打斷他,“她可不行,禹州人,太近了,當心惹一身腥。”

“禹州馬上要通航運,她來船行定然是要做商船買賣,吃上第一口肉的人,背後必有人。”

容爺的眉眼一揚看向汪令嫣,“那個趙鐵牛你就不怕一身腥了?”

她笑了下,“無父無母,就算是為貴人辦事,也隻是一個下人而已。”

“這事侄女就拜托容叔了,這人應當還會些拳腳。”

姚十三等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得見管事。

“這位娘子久等了。”容爺站了起來,隨後叫人上來換了一套新的茶盞。

姚十三,“船行事忙,無妨的。”

容爺伸手請她喝茶,“這是雪茶,與尋常的春茶不同,我家侄女十分喜愛,好不容易搜羅來的兩斤被她拿走了,還剩了點兒,這位娘子嘗嘗。”

雪茶的湯色極為清透,淡得以為是已經衝泡了多次,實則茶香濃鬱。

“雪茶難得,今日有幸能在船行一飽口福。”

雪茶難得,但是在英國公府也不太算是什麼稀罕物。

容爺不動聲色地觀察。

衣著並不出挑,但是舉手投足從容不迫。

縱是第一次見,也絲毫不見窘迫。

他率先開口,“這位娘子麵生,來船行是有何事?”

姚十三,“船行租售船隻,我想問問可有舊船賣?”

容爺點點頭,“自然是有的,現在正好就有兩條船停在碼頭,是準備賣的,若有空,現在就可以去看看。”

“好啊,有空!”

碼頭有兩個,一個是專門上下貨的,貨多人也多,周邊衍生出了許多的小攤販。

另一個碼頭上就停著空船,或租,或售。

船行後門就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達。

姚十三前腳剛從後門走,周從顯就到了船行。

夥計,“容爺帶人看船去了,您下午再來吧。”

周從顯看了眼佈置得極為講究的船行,隨後走出了船行。

楚州屬於多個河流的樞紐點,所以這裡的船運發達。

船行的人若是本事通天,還可能會有建州水師淘換下來的船。

船舶司的船隻用料優於民間,改上一改,就是一艘極佳的遠航船。

若是有這樣的船是再好不過的了。

另一個停靠船隻的碼頭,沒有人帶著,誰也不能靠近。

汪令嫣從船行的另一邊走出來,一眼就認出了“趙鐵牛”的背影。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既然自己送上門了,說明還是和本小姐有緣。”

她抬手一揮,就有人跟了上去。

姚十三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船。

大的,小的都有。

這個船行恐怕沒有弄不到的船。

“東家,這全是要賣的?”

容爺笑了下,“不是,隻有前頭的幾條船纔是。”

姚十三將幾條船都看了一下,下來後指著中間那條中型的船隻道,“這船多少錢。”

容爺,“六千貫。”

“那條大船呢?”

“一萬兩千貫。”

她搖了搖頭,“價都太高了。”

“價格都可以商議,姚娘子這邊請。”

容爺引著她往回走,“彆看這船小,但是用料實在,一船可裝三百八石糧食。”

“那條大船,則可貨人混裝,不會像貨船那樣還有閒置期。”

姚十三沉在心中算著。

船隻需要定期養護,還要船工和船。

一船三百八十石糧,一個月跑兩個來回,就是十年都賺不回船錢。

若是三千貫,她便買了。

一直走到船行,她在會客廳前收住了腳步,“東家最低這船能出售多少錢。”

容爺,“既然這樣,給姚娘子個低價。”

“最低五千六。”

姚十三搖搖頭,“就是新船這價也高了。”

容爺笑了下沒有辯解。

“姚娘子可以考慮一下。”

姚十三走了。

一直跟在容爺身邊的小廝道,“二爺,這船不是三千六百貫嗎,叫這麼高的價不會嚇跑吧。”

容爺,“價高了才能拖延更多的時間,大侄女好不容易開一次口,我做叔叔的自是要給她辦漂亮了。”

“找人跟著,看看在哪裡落腳,機靈點兒,彆被發現了。”

“是。”

姚十三回到客棧,旁邊屋的周從顯不在,應當是去辦他的事兒去了。

那船的價格,她感覺還能再商量。

要不要找周從顯幫她扮個收船的東家,明日再去一次。

她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周從顯回來。

次日,她朝隔壁看了一眼。

她留在門縫的字條還在原處,說明一夜都未歸。

算了,她還是自己去吧。

價格大不了慢慢磨。

她砍價三千,一下少一半,和小攤的幾兩小玩意兒不同,不知道會不會被扔出來……

姚十三在船行的對麵吃早點時,一輛奢華的馬車在船行的門口停了下來。

她隨意扭頭看了一眼。

這,不是那個在船上看上週從顯的那個姑娘?

船行的人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

那個姑娘剛走下馬車,就有快馬疾馳至船行的門口,馬上的人不知說了什麼。

姚十三就瞧見那姑孃的臉色變得不好,又轉身回了馬車。

不到一息的時間,匆匆而來的馬車又走了。

剛剛那是船行的大小姐,日後整個船行都是她的,也不知那個小夥子有福,能娶到她。

鋪子裡的人見馬車走了才小聲議論開了。

有人嗤了一聲,“一個破鞋,誰娶?你要?”

那人嘖了一聲,“女人算什麼,真金白銀在手裡纔是最重要的。”

“金山銀山擺在你的麵前,莫說破鞋,就是個無鹽女,你也要端著笑臉伺候好。”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有錢了,在外頭養十個八個!”

姚十三看著這幾個正在臆想的男人翻了一個白眼。

“一群什麼也不是的玩意兒。”

“想得還挺美。”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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