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逃妾 167
偶遇英國公夫人趙氏
京城還是老樣子,隻是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境遇也不同了。
屋裡的地龍燒得暖烘烘的,在屋裡都不用穿很厚。
小胖喜脫下了厚厚的衣服後走得越來越利落了。
丹娘從最開始的新奇,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京城冷是冷了點兒,但是屋裡暖和,就是太費柴火了,沒有點兒家底可燒不起。”
姚十三還有點兒咳嗽,“丹娘,小滿來了嗎?”
進京就病了兩日,她連拿筆的氣力都沒有,昨日才將信寫好。
周從顯在金州的公務還未完回金州了,但他把季小滿留了下來。
這兩日小滿都會來,送一些必備的生活之物。
她想讓小滿幫她把信送去驛站。
丹娘將藥碗遞給她,“還沒有呢,你先養好身子,送信也不差這兩日。”
姚十三搖頭,“不能再耽誤了。”
丹娘想了下,“那我去送吧,昨兒小滿兄弟說今日會遲些時候來,也不知會遲到什麼時候。”
“你不認路,京城路縱橫交錯,萬一走丟了反倒不妥。”
她皺著眉一口氣將碗裡的藥一飲而儘。
“我已經好多了,我去一趟驛站,很快回來。”
丹娘看著她時不時還咳嗽的樣子,忍不住擔憂。
但是她又明白姚娘子的擔憂。
現在她們是已經逃脫了,但是薑大人和雙兒他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他們沒有防備,萬一被成王抓住威脅姚娘子。
姚娘子豈不是白跑了這麼遠。
丹娘將周大人留下的披風給她係上。
“我們家等你回來。”
姚十三出門了。
這個宅子是周從顯好友信武侯府柴世子的宅子,落座在灃水邊,四季都有不錯的風景。
河裡結了厚厚的冰層,現在有很多孩子都在冰麵上玩冰車。
若是芙兒的猴子小木車帶來,將兩個輪子拆下來,也能當個冰車玩。
姚十三收回視線。
在京城也留不了多久,明日給孩子們弄個冰車玩玩,日後也是少有的兒時回憶。
拐過正街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就湧了上來。
路上的叫賣,街邊的鋪子家林立。
驛站離這裡比較遠,要租車去,這邊最近的車馬行要在摘星閣的附近。
七彎八拐的,丹娘肯定會走錯。
姚十三走進車馬行,正對麵的珠寶閣走出一個貴婦人。
她的視線無意識地掃過對麵,卻突然愣住。
那個……
好像……
向媽媽,“夫人怎麼了?”
趙氏回過神來,“沒事。”
上了馬車後,她的腦海裡還是閃過方纔看到的那女子側臉。
天下會有如此相似之人嗎。
自從薑氏身亡後,兒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若是她再給兒子弄一個長得像薑氏的人,兒子是不是就能恢複從前。
“停車!”趙氏突然出聲。
“夫人?”向媽媽疑惑。
趙氏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回頭。”
向媽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還是吩咐車夫掉頭。
英國公府的馬車重新回到了珠寶閣,趙氏下車卻徑直朝著對麵的車馬行走去。
車馬行的小廝立馬迎接了上來。
“夫人可是要租車?”
趙氏看了一眼,沒有她剛剛看到的人。
“剛纔是不是有個年輕女子進來?”
小廝點點頭,“是,她已經租車走了。”
趙氏追問,“她往哪兒去了?”
小廝搖頭,“小的這就不知道了。”
趙氏走出了車馬行,向媽媽攙扶著她,看著她有些恍惚的模樣。
“夫人是要找什麼人嗎?”
趙氏的腳步一頓,“你說,這個世界上有一模一樣的人嗎?”
“一模一樣的人?”向媽媽想了下,“恐怕隻有一母雙生才會一樣。”
趙氏,“我剛看到一個和薑氏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向媽媽隻覺得渾身一冷,“夫人怕是這些日子太累了,看錯了。”
薑娘子是被燒死的,生前的住所還被推了。
大白天的,不會是見鬼了吧……
趙氏又回頭看了一眼車馬行,“可能是吧……”
驛站在城南。
馬車路過宋府的時候,姚十三下意識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宋府的牌匾依舊,但是已經布滿了蛛網。
門口的封條也因為風吹日曬,爛了半截,剩下的半截在半空中隨風飄蕩著。
宋家已經沒了。
姚十三慢慢放下車簾,好片刻後她才哼了一聲。
“活該!”
果然還是得活著久點兒,才能看到敵人的下場。
姚十三往邊州,定縣,都寄了信。
不論兄長是在哪邊,都能接到信。
從驛站出來,路邊的芝麻餅的香氣傳來。
脆香的芝麻餅也算是京城的特色了。
她帶了幾個芝麻餅回去,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幾個小孩兒圍在門口。
季小滿來了,他弄來了兩個冰車。
兩個小姑娘圍著他正在嘰嘰喳喳的。
姚十三走近了才發現季小滿正將兩個冰車連在一起。
“小滿你怎麼買冰車,怎麼能讓你破費。”
季小滿抬起頭笑了下,“冰車而已,花不了幾個銅子兒。”
“我看這兩天河裡玩冰車的小孩兒多,芙兒和萱兒整日在屋裡也沒有什麼可玩的,就想著這冰車好玩。”
丹娘端著一碗薑湯走了出來,“小滿喝碗薑湯去去寒。”
“姚娘子回來了,正好薑湯好了,芙兒萱兒進屋喝一碗。”
兩個小姑娘已經等不及了,“我們不要喝薑湯,我們要去玩!”
“車好了。”
“好誒!可以玩了!萱兒妹妹你先選。”
兩人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推車了。
姚十三笑了,“算了,小孩子火頭旺,讓她們去玩吧。”
季小滿領著兩個小姑娘下了河道。
河道上的小孩兒,歡笑陣陣。
這樣的歡樂,怕是隻有這裡的孩子纔有了。
在定縣,不管下多大的雪,河水都不會結冰。
就算是水桶裡的水結冰,也隻是一層薄薄的碎冰渣。
所以定縣沒有取冰的條件,到了夏日,一塊冰能賣出天價。
多少人辛苦勞作幾個月都換不來一塊冰。
在京城相對就便宜多了。
冬日取冰窖存,夏日出冰售賣。
姚十三突然想到一個好買賣。
“丹娘,京城冬天這麼多的冰,我們可以冬天拉冰回定縣,夏日可以做冰點!”
丹娘知道冰酪碗,但是冰點是什麼。
“何為冰點?”
姚十三,“點心都是蒸製,或是油炸,都是熱的。”
“冰點是蒸熟後,用冰鎮後的冰點心,夏日吃再合適不過了。”
丹娘,“可、我沒吃過這樣的冰點心,我不會做。”
姚十三笑了下,“這有何難的,等會兒我們就去買!”
丹娘瞠目結舌,“大冬天的吃冰點心?”
“在彆處可能奇怪,但是在京城就不奇怪了。”
姚十三拉著她往灃水河邊走,“在京城什麼都可能。”
“你看到對麵那個大燈籠了嗎。”
丹娘順著她的手往河對岸看過去,一個高高的閣樓上,一隻碩大的燈籠異常醒目。
“看到了,這燈籠要是點燃,怕是那一片都不需要用油燈了吧。”
姚十三,“那處叫天嬌閣,隻做女子的買賣,你猜猜是賣什麼的。”
“賣胭脂水粉的嗎?”
隻有胭脂水粉才隻有女客光顧。
姚十三看了丹娘一眼,“賣畫兒的。”
“畫師是女子,買畫兒的也是女子。”
讀書畫畫,基本都是男子,曆朝曆代的畫畫名家也是男子。
但是偏偏就有人不信命,開了這個天嬌閣。
丹娘回頭看了下姚娘子,“謝謝你帶我看了這麼多。”
楚州的船行,京城的天嬌閣。
姚十三抿唇一笑,“謝什麼,日後你開了鋪子,我還要去吃白食呢。”
丹娘笑了起來,剛想應的時候,冰麵上傳來爭吵聲。
兩人轉頭就看到季小滿將兩個小姑娘護在身後。
對麵是兩個凶神惡煞的小廝。
“明明是你們的車撞倒我們的!”
季小滿攔在兩個小姑孃的身邊,他拉著是小姑娘,所以他不敢太快。
是對方撞過來,因為一個人的重量落抵不過兩個人的重量,對方撞過來反而翻了。
現在卻反過來指責他們。
“就是你們把我們小公子撞倒的!”
兩個小廝自然不敢說是自己不小心把小公子弄摔的。
小男孩兒揉著屁股,氣得幾乎要跳起來了。
“誰摔的我!打死他!”
丹娘跑過來先檢查了兩人有沒有受傷,見兩人都好好的才鬆了一口氣。
姚十三,“你們拉車圖快,才摔了你們小主子,現在還想誣陷栽贓彆人。”
小男孩看著和芙兒差不多的年紀,現在正是調皮的時候。
大約在家中也是備受寵愛,現在被摔了,哪裡能氣得過。
兩個小廝助長其囂張氣焰。
“小公子,在這兒玩耍的都是非富即貴,這幾個賤民不知天高地厚,現在傷了您還不承認。”
這邊屬於灃水的上遊,沿河的宅邸都是高官公侯。
姚十三幾人衣著普通,確實不是什麼富貴之家。
小公子目露凶色,“再去叫幾個人來,把他們都抓起來!”
“這是要抓誰啊。”
一個**歲模樣的小少年站在冰車上,前麵拴著兩隻皮毛黑亮的大狗。
大狗急停,冰車在冰麵上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最後停在幾人的身邊。
小廝率先反應過來。
“小的見過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