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逃妾 210
酒壯慫人膽!
近來發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兒。
英國公府又添喜了。
英國公的兩個通房接連有喜。
這本不算什麼稀奇事兒,但不知從哪兒傳了出來,兩個通房,一個雙胎,一個男胎。
英國公都五十多了,還能有這樣的喜事兒。
上門的人,明裡暗裡都在問求子秘方。
尤其是趙氏。
隻要是見了她的,都在問她是怎麼給英國公調養身子的,還能這麼老當益壯。
氣得趙氏閉門謝客。
也沒有心思再去管宋積雲了。
這些事兒傳到鎮國公府的時候孟時嵐隻是當個笑話一笑而過。
雙兒反而咋舌道,“國公爺一己之力讓府裡添了三口,恐怕上門求子的人比送子娘娘廟還熱鬨……”
孟時嵐瞥了她一眼,“彆說彆人了,你自己呢。”
“你跟著我的時候十七歲,今年都二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耽誤了你呢。”
雙兒,“那姐姐你還長我四歲呢!”
“我有孩子。”
雙兒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姐姐這樣也挺好的。”
“自己掙錢,自己養孩子……”
“打住!”孟時嵐緊急叫停。
“魏尋死心塌地跟著你,你可彆關鍵時候出岔子。”
“千萬彆說我教壞的,我可打不贏魏尋。”
雙兒笑嘻嘻道,“世子打得贏,姐姐彆怕。”
孟時嵐瞪了她一眼,“彆打岔。”
“以前你說想還了成王的債,現在沒債了,怎麼還沒鬆口。”
“覺得他不好?”
雙兒抿了下唇,隨後認真地想了下。
“不是,他很好,和他在一起,我也很歡喜。”
“但是……我找不到必須成婚的理由。”
雙兒的臉上閃過迷惑之色。
“姐姐是從英國公府逃出來的,丹娘是從定縣逃出來的。”
“你們都成婚了,又都離開了。”
“好像成不成婚,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孟時嵐和丹娘兩人相視而對。
原來是身邊沒有“好”例子。
孟時嵐也認真地想了下,“雙兒,成婚是兩個人的事兒,你們倆都沒有父母親眷了,所以也不會有人催促你們。”
“但是,你的想法歸你的想法,你應該同魏尋好好談談,他等你這麼久,他需要一個回應。”
丹娘也點了點頭,“你若沒有想好,成婚之事可以不著急。”
“好好同魏尋說,我看了那麼多的人,他是最為通情達理之人了。”
雙兒慢半拍地點了下頭,“好。”
雙兒從前是英國公府的婢女,這一生最好的結局,就是找個管事嫁了。
但她突然意外地多出了一條路。
還並非是一條世人眼中的好路。
她和姐姐走得不容易,但也是在這其中,她找到了自己。
不是丫鬟霜降,而是她自己,生而為人的姚雙兒。
她學會做買賣,也學會和那些精於算計的男人打交道。
她現在小金庫豐厚,是從前她想也不敢想的數字。
但卻是她現在整日打算盤,鋪子賬麵上司空見慣的小錢。
雙兒和魏尋坦白。
將她最心底的話真心相告。
“魏尋,姐姐說得對,不能讓你白白地等我,空等一年又一年。”
魏尋看著雙兒的眼睛,這個姑娘從三年前被人騙了,隻會哭,到現在能獨當一麵。
雙兒很純粹,孟小姐將她護得很好。
“雙兒,我沒有空等。”
“就像你說的,孟小姐,丹娘,甚至是從前照顧胖喜的春娘。”
“她們各有苦楚,好像確實成婚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你沒有想清楚,我會繼續等你想清楚。”
他抿了一下唇,“你提醒了我,我也需要想想,世子,段兄,他們為何會令妻子不安,甚至想要逃離。”
雙兒笑彎了眉眼,“對,我們都好好想想。”
“但是我十分肯定,我見你歡喜,和你坐在一起也歡喜,就算不說話,隻是看著也歡喜。”
魏尋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紅了耳尖,唇角也不自覺地勾起。
他悄悄牽住她的手指。
雙兒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分明的下頜線,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沉穩。
隻是更多了些深情。
好像一不留神,就能將她吸引進去。
兩顆腦袋越靠越近。
“咳咳!”
突然冷不丁冒出兩聲咳嗽!
二人瞬間彈開。
周從顯不爽了,他還沒有抱得美人歸呢!
他大事未成,誰也不允許在他前頭成!
雙兒紅著臉,“我、我鋪子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魏尋掃了眼周從顯,轉身就走了。
“我需要借酒消愁,世子若是有事兒去找小滿。”
周從顯,“你們倆都快……到一塊兒去了!要消愁應當是我吧!”
魏尋這下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來,眸底閃過一抹看好戲的神色。
“那給您一個酒壯慫人膽的機會。”
周從顯,“……你說誰慫!”
“十五年的江鬆酒。”
“喝!”
不知道是不是魏尋提醒了周從顯。
平日鮮少喝酒的周從顯喝了整整一壇!
說好了要“借酒消愁”的人,反而隻抿了三口。
兩個酒鬼夜闖了鎮國公府。
雙兒半路遇到兩人,“你們喝酒了!”
魏尋立刻撇清關係,“都是世子喝的。”
他的手一鬆,周從顯就自己歪歪扭扭地去找孟時嵐了。
“誒?!不能去!”
雙兒想要攔著,卻被魏尋攔住,“帶你去看好戲。”
“一個醉鬼,這叫什麼好戲!”
雙兒可是還記得姐姐是為什麼會成為世子的妾室的。
魏尋,“……那是世子被下藥了。”
“世子喝醉,就喜歡說話,讓孟小姐多套些話。”
“有我們看著,出不了岔子。”
孟時嵐還在燭火下給芙兒縫布兜,這是她答應了她,縫好了裝她的小玩意兒的。
芙兒已經在床榻上睡著了。
“砰”地一聲。
周從顯從門外摔了進來,她嚇了一跳。
他直接給她行了一個大禮,好半晌沒有站起來。
一股濃烈的酒味,讓孟時嵐皺起了眉頭來。
“周從顯,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周從顯這下有了反應,他抬起頭來,眼神迷離,但是有問必答。
“酒壯慫人膽!”
孟時嵐,“??”
屋頂上的雙兒抬起手肘戳了魏尋一下,順便還瞪了他一眼。
魏尋立刻記下,可以小酌,不能爛醉。
周從顯喝酒後,明顯的話過了,甚至是話語裡的情緒也多了。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孟時嵐,“……你彆在我這兒發酒瘋,趕緊走!”
這會兒春桃和春杏都不在,她上前就想將他拉起來。
周從顯抓著她的手,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
“時嵐,你要我怎麼做才會滿意,我把整顆心都掏給你!”
屋頂上的雙兒撇開眼,忍不住輕聲吐出兩個字。
“惡心。”
魏尋再記下一句,可以關心,不能惡心。
屋裡孟時嵐崩潰地和一個酒鬼拉扯。
在屋頂上看戲的雙兒已經對曾經的主子,周世子已經完全改變了看法。
這麼好的姐姐,他怎麼能配!!
而魏尋記下一條條,男人不應該犯的錯誤,收獲滿滿。
孟時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個酒鬼拖了出去。
最後,還是魏尋良心發現,把他帶了回去。
次日。
周從顯宿醉酒醒,他頭昏腦漲的,就是想不起來醉後的事兒了。
他撓了撓腦袋,卻摸到後腦勺的一個大包。
“嘶!我怎麼不記得我受傷了?”
他當然不記得。
是在孟時嵐的房門上磕的,她的將他拖出門檻的時候。
手上一脫力,他的後腦勺“乓”地一聲磕在了門檻上。
雙兒和魏尋圍觀了全過程。
很快,周從顯發現,他怎麼連鎮國公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了?!
“魏尋。”
那日喝酒,隻有他和魏尋在一起。
“我醉酒後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兒嗎?”
魏尋不著痕跡地轉身,隨後才背對著他道,“好像沒有。”
“那就奇了,之前她就是不理我,也不會讓人攔我。”
他一摸後腦勺,那個大包又讓他疼地一抽氣。
魏尋摸了下鼻子,隨後輕咳了一聲。
“世子,有探子來報,烏勒的其他盟旗正在商議,如何將不察救出去。”
周從顯擰著眉走向書架後的暗格。
“不察被抓,除了那幾個參與抓捕的禁衛軍,誰也不知。”
“禁衛軍裡出叛徒了。”
魏尋,“該怎麼把這條魚釣出來?”
周從顯的眸子暗了暗,“釣大魚,要用長線。”
“我先進宮一趟。”
“是。”魏尋看了他一眼後,轉身就準備出去。
“魏尋。”
周從顯卻叫住了他,他的步子一頓。
“我怎麼記得,我們是一起去的鎮國公府。”
魏尋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的,隻是世子要自己進去,拉都拉不住。”
“是嗎?”
周從顯滿眼的迷茫,他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早知道就不聽魏尋的餿主意了。
他又看向準備走的魏尋,“你乾嘛去?”
魏尋笑了下,“雙兒最近很忙,吃飯都不準時,我記得她說城南的餛飩好吃,我去給她買。”
這都是那日,從世子身子汲取的經驗。
周從顯,“……給我也帶一份。”
“等您從宮裡回來都涼了,您還是自己去吃吧。”
周從顯怕是打破頭都想不到。
因為他毀了魏尋的好事。
被魏尋狠狠擺了一道。
順便還給人釋放了大量寶貴“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