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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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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市黑商

走出管事的視線後。

薑時窈一把將女兒抱起,加快了腳步。

上一世周從顯進了緝影衛,而這個成王現在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說不定兩人現在就是敵對。

“站住!”

大門就在眼前時被喝止。

她轉身就看到一群鶯鶯燕燕,其中正好就有送宋積雲。

現在朝堂上兩大新貴,柳明翰,宋易堂。

柳明翰是寒門登科,在京沒有家族根基。

宋家不同,世代為官,祖上還是開國宰相。

隻是江河日下,家業凋零,宋家慢慢成為京中的邊緣小官。

直到宋易堂入仕,短短五年,就成為最為年輕的學士。

品階不高,卻是入閣的首選之人。

如今的宋家水漲船高,連帶著宋積雲也有了一席之地。

“你怎麼在這兒?!”

宋積雲滿眼的嫌惡望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薑時窈。

長公主怎麼會給一個小小妾室下帖子。

趙氏連周菀晴和周菀慧都不會,就更不會帶著薑時窈了。

能帶著她進來的也隻有周從顯。

想到這兒,宋積雲的牙幾乎咬碎!

薑時窈掃了一眼她身邊的姑娘小姐。

宋積雲跟在彆人的身後,明顯正中間的那個姑娘纔是這群人中間的中心。

她抱著芙兒欠身行禮,“給各位小姐請安。”

為首的姑娘打量了一眼薑時窈,穿著不算差,但不是京中時興的花樣,懷中的小姑娘倒像個麵團娃娃似的,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著打量她們,一點兒也沒有怯意。

長公主的宴會來的都是京城裡的權貴。

這女子卻給她們請安。

“積雲,這是誰家的。”

有人好奇。

宋積雲卻漲紅了臉,薑時窈是周從顯的妾室,今日她要是和薑時窈坐在同一宴桌上,日後被人認出,她還何臉麵!

現在她隻覺得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的身上。

滿京城的貴女,有誰和她一樣,進門就要喝妾室茶的。

藏著掖著便也罷了,卻非要這樣明目張膽地帶來了長公主的宴會上打她的臉!

薑時窈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宴會快要開始了,各位小姐快快入席吧。”

今日她出門是為了路引,可沒有時間在這裡和她們周旋。

宴會的時間有限,馬場離這裡頗遠。

一來一回就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還要早些離開纔是。

為首的那個姑娘突然眼神微微眯來,在宋積雲和薑時窈兩人之間轉了轉。

她突然勾唇笑了起來,“原來是宋小姐相熟之人,既然一起赴宴,就一同進去吧。”

“坐在一起,說說話兒也好。”

宋積雲的眼尾狠狠一跳。

她是陳侍郎的小女兒,也是皇後娘孃的妹妹,還是黎若霜的好友。

今日黎若霜沒有來,陳小姐是想替好友出氣。

陳小姐臉上的笑意漸濃,“我突然對這位娘子有些印象了。”

“好像是周……”

“陳小姐!”宋積雲急急出聲,“嬤嬤已經催了幾回了,我們該進去了!”

陳小姐團扇捂住了嘴,笑眯眯道,“我怎麼感覺宋小姐有些害怕。”

突然不知是誰叫了一句。

“我想起來了,之前在玉寶樓見過,是英國公府的薑娘子!”

誰是薑娘子。

自然是周世子的薑娘子。

周世子還真是如傳聞所見,連長公主的宴會都敢帶著妾室來。

還真想讓妻妾在宴上同席不成!

陳小姐手中的團扇輕輕晃了晃,聲音輕輕的傳到宋積雲的耳朵裡。

“昔年宋大人情比金堅,滿京皆知。”

“宋小姐一脈相承,千挑萬選了個情比更金堅。”

當年宋家寵妾滅妻鬨得沸沸揚揚,最後還被先帝因此降了職。

是當時好幾年的茶餘談資。

宋積雲的腦袋突然“嗡”地一聲炸開。

好像四麵八方的竊笑聲都朝著她湧了過來。

陳小姐輕輕瞥了一眼臉色煞白地宋積雲,宋易堂害得她二哥在牢獄裡吃儘了苦頭,險些廢了一條腿!

今日,她讓他妹妹丟個臉算便宜他家了!

她輕哼一聲,聲音高了些,“咱們走吧,宋小姐要和姐妹再說會話呢!”

頓時偷笑聲更大了些。

妻妾可不是姐妹是什麼。

一群人笑嘻嘻地走了。

宋積雲滿麵怒火地薑時窈,“你來就是想羞辱我!你很得意嗎!”

薑時窈一臉莫名地望著她,“宋小姐這是什麼話,我有請柬自然就來了,何來羞辱你一說。”

她想著前世今生的諸多事,又衝出口道,“明明方纔是那位小姐出言不遜,你不敢對她發難,倒是為難我這個無辜之人!”

“你!”宋積雲盛怒之下,抬手就想打她一巴掌。

薑時窈抱著芙兒後退了幾步。

“宋小姐,這裡是長公主的宴會,三思而後行!”

她的臉頰抖了抖,還不等說話,不遠處又傳來宮女的催促聲。

“宋小姐,該入席了。”

薑時窈趁著宋積雲分神之際,摟緊芙兒一溜煙地就跑了!

她帶著芙兒從正門離開的時候,恰好與蕭霖擦肩而過。

這次她直奔馬市。

京城的馬市專司馬匹生意,不論是各府上的出行拉車的馬匹,還是上好名貴的汗血寶馬,還是商人跑商的車隊。

都是馬市裡的生意。

因此,黑市順應而生。

“夫人看看我這馬,剛從南山下來,絕對的純血好馬!”

馬販子見有客上門,立刻拍了拍栓在門邊的一匹通體雪白的馬。

薑時窈看了一眼,馬廄裡滿是馬糞和稻草,靠近就能聞到惡臭熏天。

芙兒一手抱著阿孃的脖子,一手捂著鼻子往後仰。

“阿孃!好臭!”

馬販子提起牆角的一桶水潑在馬的身上,“不臭不臭,洗洗就乾淨了,看看這馬兒多漂亮!”

濺起的水花,讓母女倆大退了兩步。

對麵專門錠馬蹄鋪子裡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瞎子,你這純血寶馬可又要砸手裡了!”

眼看著兩人要吵起來,薑時窈立馬抱著芙兒就走。

馬市的販子也分大小,小販子都是低買高賣,做個差價生意,大販子不僅可能有自己的馬場,也可能有自己的販馬路線。

除了京城,彆處也需要馬。

再往裡走,有一馬廄打掃得乾乾淨淨,馬廄裡有一年輕女孩兒正挽著袖子刷馬。

薑時窈站在門口詢問,“姑娘,可有能出遠門的馬。”

刷馬的姑娘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刷子扔進水桶裡,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有,這邊的兩匹馬耐力都不錯,適合遠行。”

薑時窈點點頭,“好,但是不夠。”

“不夠?你要幾匹?”

“十匹。”

“十匹?”馬廄姑娘顯然覺得她不像一個要買十匹馬的大客。

“你要這麼多做什麼,一匹馬可不便宜,你要十匹?”

薑時窈從芙兒的小包裡翻出五百兩,“我帶了錢,真的是來買馬的。”

馬廄姑娘看了一眼她手裡的銀票,“那你跟我來。”

馬廄的後頭還有一棟二層的小樓。

走進來竟然還能聞到飯菜香。

“二孃,有客!”

馬廄姑娘站在樓下叉著腰就往樓上大聲吆喝。

話落音,就有一約三十多的女子從窗戶探出頭來。

“來了。”

佘二孃當看到大客竟然是個年輕的小娘子時,雙手抱臂眼眼神微挑。

“十匹馬,三千兩。”

馬廄姑娘一瞬間眼睛都瞪大了。

最好的馬才兩百貫,這種隻要耐力的馬,一般一百貫左右就能買到。

三千,二孃真是獅子開口。

佘二孃瞪了她一眼,她才撇了撇嘴繼續去刷馬。

薑時窈沒有答應,也沒有回絕,“娘子的馬比彆家貴。”

佘二孃笑了起來,“貴有貴的道理,隻看夫人買不買得起。”

薑時窈掃視了一眼小樓,乾淨整潔,站在這裡都已經聞不到外頭馬市的氣味。

一樓的小廚房還有一個婆子在做飯,所以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與其他馬販子不同,佘二孃是把家都安在這裡了。

馬匹不僅貴,還易生病,也容易被買家尋釁。

佘二孃敢把家都安在這裡,必然不是一般的人。

薑時窈,“銀子我出得起,但是我還想多要點兒東西。”

佘二孃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夫人走錯地方,你走吧。”

薑時窈的眉頭一皺,“我還沒說我要什麼。”

佘二孃扭著腰肢轉身,“夫人這樣的我見多了,還是奉勸夫人回去吧,彆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外頭遭那份兒罪,到時候後悔了隻能對閻王爺哭。”

薑時窈唇角微抿,從芙兒小包裡翻出的銀票緊緊捏在手心裡。

最後抱著芙兒轉身離開。

馬廄姑娘探出頭來,發現生意沒成,再次撇了撇嘴。

薑時窈剛走出來,就被對麵的馬販子盯上了。

他左右看了看,追了上來,壓低聲音路過她,“夫人可是要出城令。”

薑時窈的腳步一頓,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直到了巷口,她看到快離開馬市的範圍,立刻停下腳步。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夫人放心,童叟無欺!你要是著急,今日就可以給你開出來!”

薑時窈皺了下眉,太後壽辰在即,城門戒嚴,這時候沒有人冒險。

“你弄錯了,我隻是買馬。”

黑市之所以叫黑市,就是因為無人管轄,在暗中滋生。

很有可能,錢花了,人也被賣了。

她抱著女兒後退了兩步。

那人麵露凶光,抬手上前就像來抓她。

薑時窈麵色一變,剛想轉身。

她的身側伸出一隻手,抓著那人的手反手一折,那人嗷地一聲就躺在地上了。

腦袋正在枕在一坨還冒著熱氣的馬糞上。

“佘二孃!你她奶奶的,啊嗷!!——”

“哢嚓”一聲,他的胳膊就被卸了下來,癱軟無力地耷拉在地上。

佘二孃慢慢站了起來,腳踩著他的腦袋就將他摁進了馬糞裡。

“老孃警告過你,動了老孃的客人,卸你一條胳膊!”

“再有下次,老孃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滾!”

那男人敢怒不敢言,耷拉著一腦袋的馬糞跑了。

佘二孃親自領著薑時窈走了另一條路。

佘二孃把人送到了大路上,“以後彆來了。”

她掃了一眼母女倆,“自己生得如花似玉,女兒還玉雕似的,你們從進馬市起就被人盯上了。”

說著,她又說一遍那句話。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出去受罪。”

佘二孃剛轉身,身後就傳來那道輕柔卻又堅定的嗓音。

“若我們不走就會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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