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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逃妾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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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無聲息地死去

薑時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看到的和大家看到的不一樣。

明明是吳媽媽……

不對,是伍媽媽……

她抱著雙膝,蜷縮在床榻上。

屋裡沒有了芙兒甜甜的呼喊聲,竟然覺得空得很。

混亂繁雜的思緒,讓她頭暈腦脹。

她閉上雙眼,努力地回想著。

那日,吳媽媽來問她要吃什麼的時候,她難道就中了幻覺嗎?

不對。

一開始大家都是清醒的,何媽媽明明說的也是吳媽媽。

她的目光落在針線框裡,裁剪好的衣片。

中午的飯不對,隻有她沒有睡,世子的裡衣就是那時候裁的。

後麵呢,煙花是真的。

可,怎麼又不一樣了。

薑時窈突然覺得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好像是真的自己的記錯了。

“娘子。”

一道黑影靠近窗戶,薑時窈坐了起來。

霜降小心翼翼地靠著窗子,“娘子,是婢子霜降。”

“霜降。”薑時窈突然想起,那晚,霜降說起風了要回去拿披風。

“霜降,那晚你到底看了什麼。”

霜降壓低了聲音,“娘子和姐兒差點兒被淹死時,是吳嬸兒把你們救什麼來的。”

“周圍那些人全暈了過去。”

薑時窈捂緊了嘴,“吳嬸兒?所以,我說的是真的!”

霜降繼續道,“現在所有人都說,娘子是因為嫉妒發瘋了。”

“那個吳嬸兒今日我去後廚給姐兒拿飯食的時候看到她了,我聽後廚管事媽媽說了才知道,她是最近給府裡拉泔水的吳嬸兒。”

薑時窈顫抖著唇角,“可是現在她們都不相信我,芙兒被搶走。”

霜降沉吟了一下,“娘子,誰想逼死你,為何你不演上一場戲呢。”

薑時窈冷靜了下來,她的目光微閃。

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名字。

“霜降,你想法子打聽一樁宋家的舊事,宋家的以前的盧姨娘是怎麼死的。”

宋積雲沒有這麼聰明,也想不出這樣殺人不留痕的法子。

她做不到。

但是另有其人能做到。

宋家的事其實不難打聽。

當年,宋父寵妾滅妻,差點兒家破人亡。

鬨得整個京城人儘皆知!

那妾室,是宋家長子求學歸來後,親手在祠堂絞殺的。

聽說妾室盧氏死前狀若瘋癲,有的說是真瘋,有的說是假瘋。

是真還是假,誰也不知道。

反正已經多年前的一樁舊事了。

霜降悄悄地溜進小院兒,將打聽來的事全部說給了薑時窈聽。

薑時窈若有所思,上次她在老夫人的院子裡時,宋母突然發病,就把她當做了盧姨娘。

看來,盧姨娘也是個厲害的,竟然將主母折磨成這樣。

薑時窈攥緊了手指,她又不是盧姨娘,周從顯何時寵妾滅妻了!

霜降看了下薑娘子的臉色,“娘子,你打算怎麼辦。”

“你天天不吃飯,隻吃些糕點,時間長了怎麼捱得過去。”

薑時窈抿緊了唇,隨後靠近了霜降的耳邊,“你花些銀子,找些小乞丐去宋府門口……”

霜降呆愣了一瞬,“這樣管用嗎?”

薑時窈將手腕上的那個又貴又重的大金鐲子塞給霜降。

“宋家其他人我不瞭解,但是宋積雲我瞭解。”

霜降將鐲子還給她,“娘子,婢子不需要。”

“就是……您走的時候帶上我!”

薑時窈看向她。

她捏了捏指尖,“娘子縫裡衣的那日,世子來了,你藏裡衣時把路引掉了,婢子看見後塞了回去。”

霜降舉起雙手發誓,“婢子現在就是娘子一條船上的人!”

“您這麼聰明都被害成這樣,我、我就更沒有活路了!”

薑時窈張了張嘴,然後把那日佘二孃說給她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出去的日子不一定有這裡的日子好。”

霜降斬釘截鐵,“娘子都不怕,我更不怕了!”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等著我!”

*

大街上,太後壽辰的喜慶還沒有散去。

每日到了晚上,燈會不斷,煙花不斷。

煞是一派繁榮景象。

周從顯騎著高頭大馬站在路口上,藩王,使臣都在京中,現在所有的官兵都是連軸巡邏。

家中薑時窈的事兒著實蹊蹺,可他現在無暇顧及。

魏尋靠近世子低聲道,“世子,京司衙門那邊兒說,又累死了十幾個勞工。”

太後過生辰,舉國歡慶。

也勞民傷財。

一群小乞丐唱著幾句詞曲兒追逐打鬨從鬨市而過。

誰也沒有當做一回事。

但是這曲兒越唱人越多,不少的戲樓也開始掛牌子開戲。

周從顯,“這什麼曲子。”

魏尋撓了撓後腦勺,“屬下也沒看過這戲,隻聽彆人說一出情戲。”

周從顯搖了下頭,沒有放在心上。

“再去驛館那邊看看,最近那個使者出入頻繁彆生出什麼事來。”

“是。”

太後的生辰過後,沒有幾日就是宋積雲的生辰。

今年雖然不能大操大辦,但是有大哥和母親的陪同,她也覺得夠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英國公府現在所有人都當薑時窈是個瘋子。

用不了多久,薑時窈就會和盧姨娘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去。

“小姐,吳嬸兒來了。”

宋積雲以為吳嬸兒是來送好訊息的。

吳嬸兒恭恭敬敬地行禮,“小姐,裡麵說,這兩日薑娘子十分安靜,隻是在繡房刺繡,什麼也不做。”

裡麵,就是宋易堂安插在裡麵的人。

宋積雲不知道是誰,大哥也不告訴她。

怎麼搞的!

她氣得咬牙跺了一下腳。

“大哥呢?”

紫蘇立刻回道,“大公子還沒回來。”

宋積雲憤憤道,“怎麼這個關頭還在宮裡!”

說著她轉而看向吳嬸兒,直接下令,“告訴裡麵的人,不要這麼磨蹭,直接殺了就行!”

吳嬸兒低著頭不敢應。

宋積雲一把將吳嬸兒推開,“你啞巴了嗎!”

“雲兒。”

宋母被人攙扶著走了進來。

自她上次在周家發病後,身體就差多了。

大哥也警告了她,不允許再在母親的麵前亂說,母親現在的身體裡不能再受刺激了。

宋積雲看到宋母進來,立刻閉上了嘴。

大哥若是真的不管她,她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宋母讓徐媽媽將準備好的生辰禮物給女兒。

“雲兒,這是母親出嫁時,你外祖母給母親準備的頭麵。”

“都是上好的紅寶石,這樣一套完整頭麵,現在難尋了!”

宋積雲現在滿腦子都是薑時窈現在安然無恙。

對母親送來的首飾,也生不出多少歡喜。

宋母最疼愛這個女兒,女兒臉上一丁點的情緒變化都能讓她知道。

“雲兒,你怎麼了?”

宋積雲下意識地就像開口求母親幫忙。

“母親!還不是那個……”

“小姐!”

紫蘇眼看著小姐又要說漏嘴,硬著頭皮出聲提醒。

宋母看了眼一旁的紫蘇,還有那個有些眼熟,但她已經想不起來的女人。

“怎麼回事?”

徐媽媽上前攙扶住她,“夫人,府裡現在有大公子呢,您呐現在就安安心心地養身體。”

“大公子您還信不過嗎,他會把小姐照料好的。”

說著她朝宋積雲使了使眼色。

宋積雲隻能扯了下唇角,“是啊,母親,您回去休息吧!”

說著她後知後覺母親是來給她送生辰禮的。

“生辰禮,雲兒很喜歡!”

宋母點了點頭,然後被徐媽媽哄著慢慢走了出去。

走出來好遠後,她猛地回頭看向女兒院子方向。

“我想起來了!”

她雙手微微顫抖地看向徐媽媽。

徐媽媽滿眼心疼地一把抱住宋母,“夫人彆怕,都已經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

宋家。

宋積雲已經覺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國公府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大哥最近忙碌得已經幾日不著家了!

明明答應了她,會除掉這根紮進她肉裡的刺。

可是已經這麼多天了,再等下去,國公府恐怕又會放了她!

宋府緊鄰大街,本來太後的壽辰已經吵了許多天總算能安靜了些。

這兩日又吵鬨了起來!

“吵死了!外麵在乾什麼!”

紫蘇低下了頭,“是、是外頭小孩兒都在傳唱《笑情寄》。”

宋積雲皺眉,“什麼笑情寄?”

“是一出摺子戲……講得是一書生高中後,和同僚家妹妹翁小姐互生情感……書生發妻讓人打死了翁小姐,書生他為了翁小姐也……”

“也什麼,說話都不會了嗎!”

“也投井自儘了。”紫蘇快速說話,就低下了頭。

這簡直就是在說老爺的故事……

隻是,老爺被救回來了。

宋積雲皺起了眉來,“這都是什麼曲!都趕走,免得母親聽到!”

紫蘇有些為難,“傳唱的人太多了,總不能把整條街的人都趕走……”

“這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宋積雲氣得自己就出門去看。

宋家對麵的大樹的小乞丐看到大門開了,立刻開始笑嘻嘻的高談闊論。

“要我說和笑情寄最像的就是周世子!未娶妻隻得一妾,這不就是那什麼,白、白……”

“白首不相離!”

宋積雲扶著門框雙眼通紅,多日累積的情緒讓她再也不能控製自己。

“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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