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逃妾 080
本王不值這個價嗎
不多時,車隊緩緩起步。
長長的車隊慢慢走出賀州城。
周從顯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錯認芙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萬全上前,“世子,已經耽誤了一日,我們該走了。”
周從顯的眼瞼輕垂,隨後“嗯”了一聲,轉身上馬,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
小馬車裡靜悄悄的。
直到走出城好遠,芙兒才抬起憋得通紅的小臉。
忽閃忽閃的大眼似乎正在問。
吃人熊走了嗎。
姚十三拉下她的小手,“走了,吃人熊走了。”
芙兒依偎進阿孃的懷裡,輕聲問道,“阿孃,爹爹是被吃人熊吃了嗎。”
她看著女兒的小臉,隨後將她輕輕將摟著她的小腦袋。
“芙兒不怕,有阿孃在。”
芙兒的年齡還小,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同她說。
車窗外的風景快速地朝後走。
她的腦海裡閃過前幾日在賀州刺史府上,周從顯咄咄逼近的臉。
她的唇角浮現嘲諷一笑。
上一世他若是有這般執著。
芙兒可還會成為那副駭人的模樣?
霜降可還會死?
她還會被誣陷通姦沉塘?
不過是他的自尊心作祟,不允許有人忤逆逃離。
過了賀州就是臨州。
臨州現在是漢王的封地。
車隊沒有在臨州停留,拿了路書就起程。
沒有耽誤一刻。
姚十三以為又要被卡路書,沒想到在臨州這般順暢!
“看來臨州刺史是個好人。”
文惜,“臨州刺史不過是個軟蛋,漢王有兵,他不敢得罪,殿下又是陛下親封的,他也不敢巴結。”
“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乾脆早些時候準備好路書。”
雙兒,“這路是越來越難走了,殿下是封了一個什麼地方。”
文惜的笑了下,“封了個好地方。”
原本她也不平,禹州這麼遠,且濕熱。
雖然不算最差的地方,但也是絕算不上什麼好地方。
可是殿下說山高皇帝遠,沒什麼不好。
她一下就明白了。
文惜從油紙包裡拿出兩個還熱乎的肉餅遞給姚十三和雙兒。
“這邊的路沒有金州,寧州的路好走,會辛苦些,到了禹州就好了。”
姚十三這會兒已經三個多月的身孕。
小家夥在她的肚子裡安穩地很。
她鮮少害喜,但是比以前奢睡多了。
常常車隊停下休息了她還沒醒,等她睡醒,車隊又已經出發了。
蕭恕還逗了兩回芙兒,說她的阿孃是隻豬。
小姑娘氣呼呼地把原本想分出去的點心又帶回來了。
等到了禹州,姚十三的肚子已經四個月了。
她一臉菜色地靠著車窗。
怪不得當初她去玉寶樓問路時,馬師傅一臉驚訝為什麼要繞路禹州了。
禹州的路也太不好走了!
她打起精神來。
不過禹州都到了,楚州也就近了!
等到了禹州她再好好和成王談談。
留著她也沒有什麼價值,還要多管好幾口人的吃喝!
禹州城現在已經進入最為暑熱的季節。
因為成王出發得匆忙,禹州成王府還隻修繕了兩個院落。
剩下的院落隻能灑掃乾淨後,先將就著住下。
一座空曠的成王府瞬間就滿了。
芙兒就像找到了新的樂趣,一進府邸就像一隻小鳥一樣,抓也抓不住。
她鑽進一間漂亮的屋子時,和裡麵人正好四目相對。
裡麵的姑娘立刻反應過來,“小孩兒,快來幫我解開!”
她被反綁在一張高背椅上。
芙兒看著這個漂亮姐姐眨了眨眼,“你是壞人嗎。”
鄭喜兒,“我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壞人!我是被壞人綁在這裡的。”
芙兒繞到她的後麵,使出吃奶的勁兒也解不開繩子。
“我找阿孃來幫你吧!”
“阿孃?”鄭喜兒見她要走,立馬叫住她。
“小孩兒你彆走!我靴子裡有匕首,你把匕首放在我的手裡,我自己割開繩子!”
芙兒又依言從她的靴子裡拿出了匕首塞進她的手中。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
芙兒轉頭走出去,就看到那個總是逗她的人。
她的小鼻子皺了皺,阿孃教她了,見到他要行禮。
她捏著小手準備行禮的時候。
被人捏著後脖領提了起來。
一張有點好看的臉在她的眼前放大。
“你怎麼鑽這兒來了。”
蕭恕和蕭霖一起生活了幾年,他不算喜歡小孩兒。
但是這個小東西還有幾分意思。
芙兒眨了下眼,“好玩。”
她抬起短短的小手指了指屋子,“裡麵有漂亮姐姐。”
蕭恕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一把將小東西單手抱起,大步跨進廳堂。
這屋子可以用富麗堂皇來說了。
恐怕,修繕府邸的錢,一半兒都用在這院兒了。
屋裡也沒有人,隻有落在高背椅旁邊的一條麻繩。
蕭恕隨意瞥了一眼屋裡,轉身就離開了屋子了。
隨後,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閃電般的速度進了屋。
下一刻,就響起了打鬥聲。
也不過片刻,芙兒說的那個漂亮姐姐就被推了出來。
蕭恕的聲音微涼,“把手跺了,扔出去。”
鄭喜兒的臉色一白。
芙兒揪著他的衣襟,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聽到他的話,一臉疑惑,“可是沒有手怎麼吃飯飯呢。”
蕭恕看了小姑娘純淨的小臉。
隨後掃了鄭喜兒一眼。
“滾。”
鄭喜兒立刻明白她是因為這個小孩兒的童言童語抱住了一條命。
她忙不迭地磕了一個頭,迅速就跑了出去。
蕭恕這才掂了掂這個敦實的小家夥。
“怎麼就一個人人。”
芙兒擰著小眉頭,“阿孃在睡覺。”
蕭恕的唇角扯起笑來,他又想逗小孩兒了。
“你阿孃莫不是被巫師下了蠱,真的變成了一隻愛睡覺的豬。”
“不是!”小姑娘急了。
她的臉頰鼓得高高的。
蕭恕看著她的樣子,眼底染滿了笑意。
抱著她往外走,將她放在兩道交彙的路口。
“行了,去找你的豬吧。”
芙兒跑開了,才朝著蕭恕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壞人!”
路過的下人都驚了。
隻有蕭恕笑了。
他可是還記得。
這小丫頭,第一次見他,叫得可是好人。
芙兒才沒管彆人是什麼反應。
她一溜煙兒地跑回去了。
雙兒姐姐和文惜姨姨正在整理屋子。
雙兒一見她就將她撈了起來,“你看看你,越來越野了,現在哪裡還有一個小姑孃的樣子。”
芙兒小腦袋一偏,“小姑娘什麼樣子?”
“可是阿孃說我就是小姑娘呀。”
雙兒啞然。
晚間姚十三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大變樣。
儼然一副常住下的模樣。
芙兒不在,雙兒也不在。
她走出院子的時候,隻有文惜抱著一些衣裳走了進來。
“姚娘子,你身上的衣裳都小了,這是繡莊方纔送來的,我依照你的穿衣習慣給你挑了一些。”
她的腰身現在確實緊了,現在勉強穿,肚子長大點兒,就勒得慌了。
她望著文惜手裡的衣裳。
好半晌才問出聲來,“我日後就住在這裡?”
文惜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殿下是這樣吩咐的。”
“你帶我去找成王殿下。”
姚十三的胸膛湧起一股情緒,現在隻剩一步之遙。
文惜領著她直接去了主院。
主院燈火通明。
門口的侍衛好像知道她要來一樣,不用她推門,就已經替她開了門。
蕭恕站在書架前,正在親力親為地將書放在書架上。
還不等她開口,蕭恕就已經說話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淡淡的。
“姚娘子現在已經遠離了京城,不會想賴賬吧。”
姚十三想要談判的心立刻矮了半截。
“可是殿下的要價太高……”
蕭恕回頭看了她一眼,“在姚娘子心裡,本王不值這個價嗎。”
姚十三,“……”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殿下可否再便宜點兒……”
她前日裡在馬車上盤算了一下,還剩七千多兩。
蕭恕抬眸看了她一眼,“出城費一萬,從京城到禹州的車馬費一萬。”
“飯食便算了,本王不缺這點兒。”
姚十三,“……”
蕭恕繼續懶懶道,“滿京皆知,本王最好說話。”
“欠賬還錢,姚娘子還錢就可以走人。”
姚十三的唇角抽了抽,好說話,又讓她多了一萬的賬。
上輩子她到死,全身上下一百兩都沒有。
這回,直接讓她背上了兩萬的巨債!
姚十三深吸一口氣,肚子一鼓,腰帶鬆了。
她連忙伸手托在小腹,將褲頭卡住。
她抬眼看了一眼蕭恕,發現他正背著整理書架。
她連忙轉身退了出來。
等在院子裡的鄭大人見出來的個年輕的娘子,迅速撇開來眼。
不知成王到底有沒有收下喜兒那丫頭……
姚十三回到院子的時候,雙兒和芙兒已經回來了。
院子裡還多一隻沒有睜眼的黑色小奶狗。
“這是哪兒來的?”
雙兒,“是後院看到的,原本守門的老伯說,這有隻看門犬,因為要重新修葺,就把狗牽走了。”
“不知母狗為什麼回來下了一窩小狗,其他小狗都睜眼能站,都送人了,就剩這一隻沒人要。”
芙兒小心翼翼地將牛乳湊近小奶狗的嘴邊。
她一邊憐惜道,“小狗乖,我會讓阿孃留下你的!”
說著她抬頭看向阿孃,“阿孃,它好可憐,我們留下它好不好。”
說著她又保證,“我會照顧好它,讓它乖乖的!”
雙兒也不忍心,“我們不帶回來,沒人要可能就死了。”
姚十三知道女兒是想國公府養的小骨頭了。
“行吧,你喜歡就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