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逃妾 094
拿五萬給她
“芙兒,不能亂跑,也不能同不認識的人說話。”
姚十三什麼也沒有看到,她牽住女兒的手叮囑。
說著她抬頭看向文惜,“雙兒這都快去了一個月了。”
雖然每隔幾日就會有來信,但她沒有見到人,總會有些擔憂。
還有兄長,這榜也出來一個多月了,她還沒有收到回信。
還是兄長看到信封上那個“姚”字就把信給扔了吧……
近來明明都是好訊息,她怎麼就這麼心神不寧呢。
她才這樣想著,肚皮緊了一下,肚裡調皮的小家夥踹了她一腳。
文惜將熱乎乎剛出鍋的米糕放進食籃裡。
“彆擔心,不僅雙兒有給你寫信,還有護衛每隔五日也會照例飛鴿彙報一次。”
她將籃子放在馬車上,然後轉身把芙兒抱上馬車。
才一邊攙著姚十三上車,一邊繼續道。
“今年的新科進士已經出來了,新上任的縣官應該要到了。”
“秦大人在京肯定要辦這事兒,你猜新官上任三把火,會不會先燒這個糧食貪汙。”
姚十三點頭,“新科的學子,不僅沒有任何的羈絆,還富有一腔為民請命的熱血。”
文惜笑了下,“所以說,還沒回來,不見得就是壞事。”
“他們拿到的罪證越多,於我們自然是越有利。”
姚十三挑了一下眉,“我們?不是於殿下越有利嗎。”
“掌握了糧道,不就是掌握了命脈?”
文惜沒有否認,“也於姚娘子賺錢更有利。”
三日後。
雙兒終於回來了。
一進門連一口水都沒有喝,直接抱著芙兒就猛親!
芙兒肉團團的小臉兒都要變形了。
“雙兒姐姐……放開、我……”
雙兒這出去了一趟,膽子大多了,說話聲音也大了。
還真有了幾分商行當家人的派頭。
“姐姐,你是不知,我和阿尋兩個人夜闖那曹扒皮的倉庫,裡麵滿滿當當堆著金山銀山!”
“都是朝廷的采糧錢!都進了他和貪官的口袋!”
說著她還嘖嘖搖頭歎息,“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呢!”
“這個曹扒皮為禍一方,怪不得秦大人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辦他呢!”
文惜笑道,“這個新上任的縣官還真是好命,這是喂到嘴邊的官績。”
雙兒,“新上任的那個縣官看著是個年輕孱弱的書生,提著劍就去砍了曹家大宅的門鎖!絲毫不懼曹扒皮說他上頭有人的鬼話!”
“有人還想給縣官送錢賄賂,最後發現縣令不是定縣人。”
她越說越興奮。
“姐姐,那曹家大宅簡直比皇城還大!可惜阿尋不讓我進去看。”
姚十三,“你們不會光顧著抓貪汙,收糧的大事兒給忘了吧。”
“那怎麼會忘呢!”她一臉的驕傲,從懷裡拿了一疊簽好的契書。
“那姓曹的沒良心,收了百姓的糧不給錢,我同縣官老爺說了,我們如數付錢,再從曹家糧庫拉走對應的糧食數量!”
“對了!還有一件頂重要的事!”
雙兒將芙兒放在旁邊的凳子上坐好。
“曹家的糧倉查封了,縣官老爺說這些以後清算要賣掉,問我們商行要不要,因為我們出了大力,如果我們要,優先給我們留著。”
文惜看了姚十三一眼,“買。”
姚十三自然是心動,曹家是專做糧食的,倉庫不僅現成,而且儲糧量肯定要比禹州城的糧食更多!
可最大的問題是。
她現在都不剩多少錢了。
想買,又要借錢。
她的債,更多了……
雙兒看她猶豫的樣子繼續道,“縣令大人說了,等這些事兒處理完,就要著手這些事,差不多應當能留一個多的樣子。”
文惜提醒她,“糧食,民生之重,沒有了曹家,日後還有張家王家。”
“倘若現在不能占據有利之位,日後再想進來,人家未必肯讓地方了。”
雙兒點點頭,“曹家是定縣最大的糧商,還有很多小的糧商。”
“還有專門的糧市,是秦大人一手促辦的。”
姚十三點了點後,隨後道,“聽你們這麼說定縣還是個風水寶地,不知道新縣官怎麼樣。”
雙兒連連點頭,“新縣官可好了!那個衙役大哥說過,叫蔣新什麼的……我忘了。”
“行!買!”
姚十三拍板決定了。
債多不壓身,不在乎再多欠點了……
這兩個糧倉起來了,楚州,禹州,賀州,皂州,這延邊的一帶,全是買賣!
用不了兩三年就能還完。
姚十三專門去書齋挑選了一套文房四寶。
還讓女兒捧著墨條,兩人一起去主院找蕭恕。
借錢難,借大錢更難。
剛走到門口,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殿下有客。”
姚十三就拉著女兒在主院門口的台階上坐下。
芙兒捧著墨條聞了聞,“阿孃這個好香。”
她的小手在上麵指著,“鬆墨。”
姚十三摸了下女兒的小腦袋,“芙兒真厲害!”
她在英國公府已經剛開始啟蒙了,自出了京城就斷了。
過了這麼幾個月,她還沒有忘記所學。
“芙兒,等你過了四歲的生辰,阿孃給你找個學堂好不好。”
“什麼是學堂?”
“學堂就是有很多的小孩子在一起讀書寫字。”
她給女兒解惑道。
小時候她最想做的就是跟著哥哥一起去學堂。
隻是,爹爹不允許她去。
她隻能悄悄地溜進學堂去看。
若是被爹爹發現,還會冷著臉將她趕回去。
所以,她識字寫字都是哥哥教的。
“有很多的小孩嗎。”芙兒的眼睛都亮了。
“那我可以和很多的小孩一起玩了!”
芙兒很開心。
她從出了京城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還好幾次地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再去一次隴長山。
在京城,她沒有小夥伴。
每天看著高高的院牆,隻能做一個謹言慎行的侯門小姐。
姚十三摸了摸女兒的小臉,“自然是可以。”
芙兒的眼睛立刻亮晶晶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她哭笑不得,“芙兒,學堂要去找,還要看先生收不收你這個學生。”
芙兒嘟囔著小嘴,“那還要多久呢……”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剛回頭,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那人低低地帶著一頂簷帽,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但是姚十三坐在台階上,抬頭就將他的臉看見了。
五官深邃,左臉眉骨有一道極深的刀疤。
他的眼睛掃過來,就讓人有一種心驚膽戰的寒意。
姚十三的心口直跳,連忙回過頭來。
直到那人走遠了,她好似感受到那股令人心驚的殺氣。
難道這就是殺手嗎?
“夫人,殿下有請。”
她這才牽著女兒站了起來。
對比剛進來的時候,主院的景緻也豐富了起來。
水池裡移栽了一些睡蓮,還將邊緣用石頭壘高了些。
像芙兒這樣大的孩子是不會掉下去的。
“爹爹!”芙兒已經叫得極為順暢了。
姚十三卻聽得心驚肉跳。
蕭恕掃了她滿臉不適地模樣,隨後勾起唇角道。
“說吧,借多少。”
她的唇角一僵,手裡的東西沉甸甸,她都還沒送出去呢……
她上前幾步,將手裡的錦盒放在桌子上。
芙兒緊隨其後,然後掀開錦盒,將墨條裝進了那個空缺裡。
姚十三,“禹州的糧倉不算大,若是按照王府現有的人數來說,糧倉的糧食夠吃幾年都不成問題。”
“但要是人數多了,恐怕一日都不夠的……”
蕭恕的眼眸輕抬,“你看了定縣曹家的糧倉,不對,或者說是,曹家糧業的佈局。”
“胃口挺大,還想用本王做筏子。”
姚十三的眼皮一跳。
她其實想得很簡單,不管這個糧倉的歸屬是誰,但是在此之前,賺的錢都在她的手裡。
若天下太平,糧倉能長長久久地開下去,她就會一分錢不少地還給蕭恕。
若是出現了什麼重大變故,這些就是她們娘仨安家立命的錢。
所以,定縣的糧,她必須要。
“不管是誰做筏子,有大魚自然要吃。”
她緩了一口氣,“殿下是做大事的人,您看得比我遠,我想掙那三瓜倆棗。”
“殿下的大用處肯定不止於此。”
“三瓜倆棗?你可知曹宅搜出了多少的金銀。”蕭恕倒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姚十三已經聽說了,光是一個倉庫裡都藏了幾十萬兩的銀子。
宅子定然不計其數。
她扣了下手指,“那他是貪了朝中的屯糧錢,我這般老實本分,自然隻能賺點三瓜倆棗……”
“嗬。”蕭恕朝後坐直了身子。
“所以你是老實本分賺錢,本王就是賊心不死?”
姚十三,“……”
就在以為這事兒可能不成的時候。
蕭恕叫來慶總管。
“拿五萬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