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替身逆襲：皇上為我空置後宮-太極八荒 第62章 民願如火，帝心難測
安平郡主府外，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百姓。他們衣著樸素，有的甚至還帶著病容，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人數越來越多，從最初的幾十人，迅速彙聚成數百人，沉默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如同一道無聲的浪潮，衝擊著禁軍組成的防線。
“求陛下明察！郡主無罪！”
“放開郡主！郡主是活菩薩！”
“西陲的兵都能救，為啥要關著我們郡主！”
起初隻是零星的呼喊，很快便彙聚成整齊的聲浪，一聲高過一聲，震得郡主府屋簷下的積雪都簌簌落下。這些百姓，許多是曾受過百草堂恩惠的貧苦人，有些是家中親眷曾在西陲軍中、被沈青瓷從鬼門關拉回來的軍屬，更有不少是被近日京城流傳的“功臣被屈”故事激起了義憤的普通市民。
禁軍將領臉色鐵青，試圖驅散人群，但麵對手無寸鐵、群情激憤的百姓，他們也不敢輕易動用武力，隻能勉強維持著秩序，局麵一時僵持不下。
府內的沈青瓷，早已通過影七得知了外麵的情況。她站在離大門不遠的影壁後，能清晰地聽到外麵傳來的陣陣聲浪。雲雀又是激動又是擔憂：“小姐，百姓們都是向著您的！可是這樣……會不會激怒宮裡？”
沈青瓷麵色沉靜，心中卻並非毫無波瀾。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她沒想到，自己平日所為，以及西陲之事，竟在民間積累瞭如此聲望。這彙聚而來的民願，如同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可破眼前困局；用得不好，反而會坐實“擁兵自重”、“煽動民意”的罪名，引來更殘酷的打擊。
“小姐，我們該如何應對？”影七低聲請示。
沈青瓷沉吟片刻，果斷下令：“影七，你設法混出去，找到帶頭之人，暗中引導，萬不可發生衝擊禁軍或府門的過激行為，隻需表明態度即可。雲雀，去取我櫃中那些備用的防疫藥包和尋常傷藥，從側門縫隙處分發給外麵跪著的老人和孩子，就說……天寒地凍，聊表心意，請他們保重身體，各自歸家。”
她不能出去，也不能公然表態，但這份不動聲色關懷，更能贏得人心，也更能凸顯她的“無辜”與“仁德”。
就在郡主府外民願沸騰之際，皇宮禦書房內，氣氛同樣凝重。
小皇帝燕承稷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稚嫩的臉上滿是與其年齡不符的煩躁與掙紮。他麵前攤開著幾份奏疏，一份是瑞王、齊王聯名上奏，彈劾沈青瓷“煽動民意，意圖逼宮，其心可誅”，請求嚴懲；另一份是幾位老禦史的奏本，則為沈青瓷鳴冤，直言軟禁功臣有失公允，寒天下人之心；還有一份，是禁軍剛剛呈報的關於郡主府外百姓聚集的緊急文書。
“逼宮……寒心……”小皇帝喃喃自語，小手緊緊抓著龍袍的下擺。他想起沈青瓷為他治病時的溫和，想起她在西陲力挽狂瀾的捷報，也想起瑞王、齊王在他耳邊不斷的“提醒”與“告誡”。
“陛下，”貼身大太監小心翼翼地開口，“府外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恐生事端啊……而且，安平郡主在府內並未有任何異動，還派人給跪著的百姓分發藥物……”
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入內，跪地稟報：“陛下，太後娘娘宮裡的孫嬤嬤求見。”
“宣。”
孫嬤嬤進來，恭敬行禮後，緩聲道：“陛下，太後娘娘讓老奴過來看看。娘娘說，她近日身子爽利了許多，想起安平郡主妙手仁心，心中甚是感念。娘娘還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有時比刀劍更利。陛下如今已是一國之君，當有明斷，莫要被……被某些聲音矇蔽了聖聽。”太後的話說得委婉，但維護沈青瓷、提醒皇帝警惕瑞齊二王的意圖卻很明顯。
小皇帝沉默了片刻，揮揮手讓孫嬤嬤退下。他站起身，在禦書房內來回踱步，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宮殿中顯得有些孤單。他心中天人交戰。一方麵，他信賴沈青瓷的為人和能力；另一方麵，瑞王、齊王是輔政親王，勢力盤根錯節，他不得不顧忌……
最終，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擬旨！”他沉聲道，聲音雖還帶著稚嫩，卻已有了一絲帝王的果決。
片刻之後，一道新的聖旨傳出皇宮，直奔安平郡主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安平郡主沈青瓷，靜思期間，克己複禮，朕心甚慰。然，府外民意洶洶，恐生事端，非國家之福。著，即日起解除安平郡主府禁足之令，郡主可自由出入。然，西陲之功過，仍待璟王返京後，由朕親審，再行定奪！欽此！”
這道旨意，既解除了軟禁，安撫了民心，又沒有立刻為沈青瓷正名，將最終的決定權留待燕知珩回京之後，可謂是在各方壓力下，一個微妙的平衡。
旨意一到，郡主府外的百姓頓時歡呼雀躍，高呼“陛下聖明”，然後纔在禁軍的疏導下漸漸散去。
沉重的大門再次開啟，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沈青瓷步出府門，看著外麵漸漸散去的人群，以及那些依舊堅守崗位、但神色複雜的禁軍，麵色平靜如水。
她對著皇宮的方向，遙遙一禮：“臣女，謝陛下恩典。”
她知道，這暫時的自由，是民心、太後以及她自身實力共同爭取來的結果，但真正的危機並未解除。瑞王和齊王絕不會善罷甘休，燕知珩歸京之期將近，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她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這京城，她回來了。而接下來的博弈，將不再是隔空交手，而是真正的短兵相接。
她，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