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鳥不再為港留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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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趕到時,入眼就是心驚肉跳的畫麵。
白媽媽滿臉青紫,正躺在床上被搶救。
白玫快步上前。
聽見實施搶救的醫生說:“需要儘快手術!”
“那就手術啊!”白玫聲音發抖:“專家現在就在醫院,無非是把手術提前,需要親屬簽字是嗎?我是她女兒,我來”
“不是。”護手手忙腳亂扶住幾乎站不穩的白玫:“專家已經進手術室了。”
“不可能!霍景年說過,為保專家發揮,本週之內隻讓他做這一台手術。”
“原本是這樣的,可、可是”
白媽媽的生命正在緊急倒計時。
白玫幾乎是攥著護士胳膊:“可是什麼?你說啊!”
“季小姐的親屬輕微心梗,專家進去給放支架了。”
輕、微、心、梗。
換言之,並不緊急。
並且這級彆的手術誰都能做。
她踉蹌著後退兩步,立馬打給霍景年,機械的女聲傳來時,她纔想起,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彆無他法,白玫隻好打給了季甜甜。
對方倒是接得快。
白玫剛要開口。
電話那端先傳來了季甜甜的聲音:“阿景,不給白院長手術會不會有些過分啊?”
霍景年輕哼一聲:“你好心給她喂湯,她卻侮辱你,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姐姐萬一找你求情呢?”
無聲的靜默持續了幾秒,霍景年才道。
“求也冇用,她敢隨隨便便說出離婚二字,也該讓她長長記性!”
話落,那邊就又想起了粘膩的男女親密聲。
白玫手臂無力垂落。
她擦乾眼淚,轉頭對做急救的醫生道:“現在誰能手術就讓誰上!”
“可是這位病人情況危急,手術風險會很大!”
“我知道。”白玫滿心愧疚看著昏迷的白媽媽:“可是不手術的話,她馬上就會我來簽字!”
可命運弄人,幾乎是在白玫簽完告知書的同時。
生命監測儀發出刺耳的哀嚎。
白媽媽呼吸徹底停止。
她去世了。
她就這樣,死在了手術前。
死在了白玫眼前。
霍景年聽到訊息趕到殯儀館時,白院長已經火化完。
白玫正抱著骨灰往外走。
看見霍景年,她眼皮動都冇動,像是路過了一團空氣。
霍景年胸口震顫,無端開始心慌。
他慌忙拽住白玫手臂:“怎麼會這樣?專家明明說”
白玫打斷:“放手。”
她聲音很平靜,但霍景年感受到了徹骨冷意。
他下意識把人攥得更緊,放低聲音:“是要去墓園,還是先回家?”
白玫2小時之後的飛機,她必須先擺脫霍景年的糾纏。
於是她偏頭道:“我今晚想回孤兒院住一晚,你送我過去吧。”
這話讓霍景年心安了不少,白玫還會對他提要求,那就證明問題不大。
回頭給院長找個風水好的墓地,好好哄一鬨,她大概就能消氣了。
霍景年撥出一口氣,把人送到後。
還出聲保證:“以後霍氏對院裡的捐贈會翻倍,老婆不用擔心孩子們。”
“知道了。”
清冷的聲音再度勾起霍景年心中的無措。
他推開車門,幾步追上白玫,拉著她胳膊輕聲開口。
語氣像是在試探什麼:“後天就是我生日,明天我來接你回家?”
白玫抱緊懷裡的骨灰盒:“好。”
得到肯定答覆的霍景年終於放心離開。
白玫在院長陳舊的房間坐了一會兒。
電話響起:“白小姐,我到院門口了。”
白玫應聲,摘下婚戒。
刪除和樂團所有通話記錄,放下手機。
連同當初的溺水搶救診斷、流產報告,以及離婚證,一同留在桌麵。
當作送霍景年的生日禮物。
而後抱著骨灰盒,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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