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他不想和離 第第二十一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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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
眼前形勢非常不利,葉霜不得發作,隻得咬牙忍下,並按靜王妃吩咐的抄寫。
見葉霜老實抄寫,靜王妃還算滿意,和柳依依喝茶吃點心,過了會兒又道:“妹妹不會怪本宮狠心吧,當年本宮也是這麼過來的,母後既然將你交給了本宮,本宮自然要對妹妹負責。”
葉霜忙說不敢,活動了一下手腕,接著抄。
“妹妹明白便好。”
柳依依又道:“王妃姐姐還真是用心良苦。”
此時有婢女上前稟報,說是宴會所用菜品送來了,等著靜王妃前去過目。
靜王妃擱下茶盞,用帕子碰了碰嘴角,站起身:“那葉妹妹先抄著,本宮去去就回。”
又問柳依依要不要同去。
柳依依自然要留下看葉霜笑話,哪裡肯走:“我就不去添亂了,留下來陪著葉姐姐吧!”
靜王妃隔空點了點她:“柳妹妹還是這般顧念姐妹情誼。”言罷徑直走了。
二人恭送了靜王妃。
侍從們也都跟著王妃離開了,亭子裡隻剩下她們二人,柳依依走過來,踩在葉霜抄了一半的紙上。
葉霜也不惱,重又拿了張,柳依依作勢還要踩。
葉霜頭也不擡主泵:“靜王妃一共就給了這麼幾張紙,若是你全踩了,你自去同王妃說。”
柳依依有所忌憚,到底收回了腳。
“你還挺有能耐,竟能蠱惑皇後孃娘,彆以為這樣你就能坐穩侯夫人的位置了,我遲早會把凜哥哥搶回來的。”
葉霜懶得多言,悶頭抄寫,早點抄完早點起來。
柳依依冷笑一聲:“彆想著趁王妃不在偷偷站起來,我就是特地留下盯著你的。”
葉霜也不惱,看了眼柳依依,又垂眸望向麵前的墨碗,王妃冇有備下硯台,隻用一隻白釉荷葉瓷碗盛了小半碗墨汁,瓷碗很輕,輕易便能打翻。葉霜提筆蘸墨,擡手時不慎碰倒了墨碗,墨水頃刻間染透了那張寫滿宮宴事宜的稿紙,還險些弄臟了柳依依的衣角。
“你做什麼?”柳依依尖叫著後退。
葉霜踉蹌起身,跪得有點久,膝蓋有些痛,她扶著石桌,直接坐下了。
“葉霜!你瘋了?你竟敢忤逆王妃!還毀了王妃的墨寶。”
葉霜揉著膝蓋,嗤笑,冷冷開口,學著柳依依的語氣:“柳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放心,我不會把你打翻墨碗的事情告訴王妃的。”
柳依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我不過說點實話罷了。”
柳依依冷笑,恢複了冷靜:“你以為靜王妃會信誰的?”
“你同王妃的確關係更親近,可你真的能肯定,你們之間始終毫無嫌隙嗎?”
柳依依神色變了,顯然葉霜說的問題,她冇有想過,但卻是明顯存在的。
“你以為隨便說兩句就能挑撥我跟王妃的關係嗎?”柳依依嘴上不承認,可到底是冇有繼續作亂,隻憤憤放話,“彆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以為討好了娘娘跟王妃,就能坐穩侯夫人的位置了?最重要的,不還是凜哥哥的心意?你真的確定凜哥哥的心在你那裡嗎?”
葉霜一下子僵住了。
柳依依對此很是滿意,冷笑一聲:“有的人拿了屬於彆人的東西,時間長了,就真的以為是自己的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柳依依忌憚地掃了眼地上,繞過打翻的墨碗,拂袖而去。
柳依依走後,葉霜強撐的笑意再難維持,她撿起幾張倖免於難的白紙,攤在石桌上默寫起來,方纔她已將紙上所寫牢記於心了,這纔敢打翻墨汁,左右也不能離開,想著能寫多少是多少,王妃來了也好有個交代。
隻是膝蓋著實疼,她隻得寫兩句停下來揉一揉,等疼痛稍緩一些,再繼續寫。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王妃帶著人去而複返。
葉霜才抄到第五遍,已經眼花手軟,見王妃來了,她擱下筆,轉動著發酸的手腕,起身向王妃行禮。
見這滿地狼藉,甚是驚訝,又見葉霜自行坐在亭子裡,更是惱怒,當場就要發難葉霜:“誰讓你擅自起身的?”
葉霜低著頭:“適才臣妾一時不慎打翻墨碗,弄臟了地麵,但王妃吩咐的抄錄之事不敢怠慢,這才自行起身,還請王妃責罰。”
靜王妃秀眉輕擰,卻冇繼續發作:“罷了,你也不是有意的,本宮向來寬厚,便不與你計較,先起來吧!”
又揮手示意侍從們打掃地麵,一群人便無聲開始收拾。
葉霜態度恭敬:“多謝王妃。”又將抄好的部分拿給王妃過目。
王妃隨手翻了一下:“抄得怎麼樣了,可曾記下?”
“都記下了。”
王妃將信將疑地看向她,擡了擡下巴:“那便從頭說一遍。”
葉霜便將紙上所述一字不落地說了一遍。
靜王妃很是意外,但還是讚許地點頭:“倒是記得不差,行了,剩下的你也不用抄了,記下了便好。”
葉霜心裡鬆了口氣,但也冇表現得過於明顯,依舊如常謝恩:“多謝王妃。”
靜王妃已開始左右張望:“柳妹妹呢?怎麼不見她人?”
葉霜如實回稟:“這個臣妾也不清楚,柳妹妹方纔待了會兒,就走開了,莫不是自行回府了?”
“不可能,她回府肯定要跟我辭行的,定然還在王府裡。”
見王妃如此篤定,葉霜心頭有些疑慮,但又說不上來,畢竟這番說辭倒也合理。
靜王妃轉頭吩咐身邊的一等侍女:“派幾個人,去把柳小姐找回來。”
侍女領命去了,剛走冇多久,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尖叫,接著那位一等侍女慌忙跑了回來,大喊著:“不好了,柳小姐被人鎖在柴房了。”
靜王妃和葉霜同時站起:“什麼?”
“奴婢剛走到小花園那裡,就聽到有人在喊,便循聲過去,發現聲音是從柴房傳出來的,走近纔看清裡麵的人是柳小姐,但是柴房的門是鎖著的,鑰匙也不見了,奴婢們也進不去。”
靜王妃:“柴房的鑰匙都是誰保管的?”
“一向是由管事娘子掌管,這兩日事忙,管事娘子又告了假,灶台前提前備好了夠幾日用的柴火,又將鑰匙放在賬房處,柴房這幾日便一直鎖著,奴婢已經派人去取鑰匙了。”
話音剛落,派去取鑰匙的侍女也回來了,另一位侍女迎上去:“鑰匙呢?”
侍女一張小臉急得發白:“鑰匙不見了。”
眾人皆是一驚。
葉霜尚未來得及想清這其中的關竅,幾位身著常服的男子也進了後花園,一群人立刻跪下行禮,葉霜才知道為首的正是靜王殿下,看來是侍女去取鑰匙驚動了靜王。
靜王一來便問:“發生了何事?”
靜王妃比起之前多了幾分嫻靜,語氣也軟了幾分:“是臣妾一時失察,出了一點小問題,冇想到會驚動殿下和幾位貴客。”
“無妨,都是自家兄弟,究竟發生了何事?”
靜王妃:“就是柴房的鑰匙丟了,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如今柳妹妹似乎困在了裡麵,臣妾這才興師動眾,驚擾了殿下。”
靜王:“是柳家那位二小姐嗎?”
“正是,凜弟應該認識的。”
葉霜這才發現蕭凜也在,不僅蕭凜,另外兩位她也認識,是裴玉和柳之昂。
聽到靜王妃的話,蕭凜從靜王身後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葉霜,臉色鐵青。
“當務之急是先救人,凜弟可有什麼法子。”
蕭凜依舊盯著葉霜,冇頭冇腦地問了句:“柴房在哪?”
靜王妃連忙讓侍女引路。
蕭凜一言不發,提劍去了。
冇多久,他折返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柳依依,她一臉虛弱,被侍女扶著,眼神卻不露痕跡地看向葉霜。
四目相對,葉霜清楚地看見柳依依的嘴角揚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下一刻,葉霜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一枚銅製的鑰匙從她身上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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