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再也飛不到彼岸 09

    -

哥哥好像接受了我現在四五歲的心智。

他會在睡前給我讀童話書，說我就是被惡毒皇後施法的小公主。

讀到小紅帽遇到大灰狼時，他會做出誇張的的表情，逗得我咯咯笑。

我身上經常會這疼那癢，忍不住哼哼唧唧時，

哥哥會湊過來給我吹氣，唸叨著，“吹吹就不難受了，痛痛飛走。”

他喜歡推著輪椅，帶我去花園坐一會。

我抬頭看著天空中自由自在的小鳥，又扭頭看了看哥哥。

我仰著臉看向他，組織著腦海中簡單的詞彙。

“哥哥，你現在開心嗎？”

哥哥身子一震，愣愣地看著我，

“霜霜，你是不是清醒了！”

我癟了癟嘴，哥哥怎麼又被我弄哭了。

“哥哥乖乖，不要掉淚珠珠。”

我學著他平時給我擦眼淚的樣子，忍痛擦去他臉上的水珠。

他眼淚流的更凶了，卻不肯再讓我的手碰到眼淚。

我並冇有像他期待的那樣醒過來。

我還是那個傻傻的霜霜。

第二天，哥哥就做了一個決定。

他賣掉了大彆墅，帶我搬到了一個靠海的小城市。

這裡天氣總是很好，風中帶著鹹鹹的味道。

我走路會磨破腳，哥哥會用輪椅推著我去海邊看浪花拍打著沙灘。

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去街角給我買一個棉花糖。

看著我美滋滋的，舔得滿臉都是。

晚上睡覺時我偶爾還是會做噩夢。

但床邊貝殼做的風鈴一響，我就會覺得很安心。

哥哥也會輕聲安撫我“霜霜不怕，夢都是是假的，哥哥會一直保護你。”

又一次，我翻出了一個日記本。

上麵的字跡模糊醜陋。

我讓哥哥讀給我聽，他張開嘴就哽嚥了，

“哥哥，小蝴蝶飛不到那個有爸爸媽媽，有你疼愛的時光了。

但是沒關係，隻要你幸福就好。”

哥哥抱著我，坐在院門口，看著夕陽把海麵染成金黃色。

蝴蝶停在礁石上，抖了抖翅膀。

它再也飛不到彼岸。

但此岸的燈火，永遠為它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