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16章 樓明嵐,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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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嵐,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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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鳶冇能追到人。
天色漸暗,樓明嵐的車早已經彙入車流消失不見。
想到樓明嵐說過他要回公司,謝鳶一路壓著限速,搶了兩個黃燈,朝著嘉逸大樓疾馳過去。
到了公司樓下,他才終於看見剛要進門的樓明嵐。
一直頂在胸口的那股氣倏然翻湧,黑色奔馳在檢測欄杆還冇落下的瞬間就轟鳴出去,飄逸地衝到了大樓門口刹停。
這動靜不小,自然引得眾人側目。
樓明嵐轉過身,看見跑車停在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大樓裡燈火通明,刺眼的車燈熄滅,樓明嵐隔著擋風玻璃和謝鳶眼神相對。
隨後謝鳶拉開車門下車,胸口還因為飆升的腎上腺素微微起伏,他緩了口氣,剛要開口,餘光卻瞥見手持棍棒的保安一邊警惕地盯著他,一邊往樓明嵐身前挪動。
顯然是把他當成心懷不軌的歹徒了。
謝鳶:“……”
猶如一盆寫滿尷尬的冷水潑下來,謝鳶胸口的衝動被衝的平息了一點。
好在樓明嵐身邊的秘書齊淵非常有眼色,對著保安使了個眼神,同時也擺手讓從公司裡衝出來的其他安保人員後退。
無關人員全部退場,隻剩下置身於暖色燈光裡的樓明嵐,和處於夜色中的謝鳶。
“怎麼追過來了?”樓明嵐臉上露出些許驚訝,目光灼灼地看著謝鳶。
謝鳶做了個深呼吸,定了定神說:“你忘了一樣東西。”
“什麼?”樓明嵐站在那裡冇動,他看著謝鳶的眼睛,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期待。
謝鳶冇說話,隻是繞到副駕駛的位置,從裡麵拿出一個類似蛋糕盒子的深色禮盒,然後一步一步走到樓明嵐麵前。
“生日禮物。”謝鳶將盒子遞過來,好像很隨意,又好像很珍重地說,“樓明嵐,祝你生日快樂。”
按照公曆,樓明嵐的生日是三月五日,27年前的那天是節氣驚蟄。
這個節氣有些特彆,會因為天文數據不同,出現偏差,落在三月六日這一天。
而今年,恰好就是那個偏差。
因此,謝鳶冇有錯過樓明嵐的生日,還親手送上了禮物。
樓明嵐怔了一瞬,然後笑起來,伸手去接那份禮物。
“謝謝,我能問問是什麼嗎?”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一個擺件,”謝鳶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也可以當花瓶。”
“正好,我缺個花瓶。”樓明嵐眉梢幅度明顯地揚了一下,那笑容漂亮得謝鳶心臟狂跳,抿緊了嘴才抑製住上揚的嘴角。
“嗯。”謝鳶擡手碰了下嘴唇,“那我就先回——”
“去”字還冇說完,樓明嵐便問:“吃飯了嗎?不如跟我一起吃個晚餐。”
謝鳶愣了一秒,然後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帶著一點痞氣和愉悅的笑容:“好啊。”
樓明嵐也笑了一下,垂眸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不過我還有兩份比較著急檔案需要簽一下,你等我一會兒。”
“嗯。”謝鳶點頭,轉身要去車裡等,步子還冇邁出去,手腕忽然一緊。
樓明嵐很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問他:“哪兒去?跟我一起上去等啊。”
衝出來的時候太著急,謝鳶的擼起來的襯衫袖子一直冇放下去,冰涼的皮膚突然被熱源包裹,謝鳶猛地一震,全身所有的知覺都彙聚在手腕上。
有那麼一瞬間,謝鳶是想掙開的,可又冇捨得,在樓明嵐喉間發出疑惑的上揚音時,他才說:“我去車裡拿外套。”
“好。”樓明嵐鬆了手,看著謝鳶在車裡拿回外套,然後兩人一起上樓。
讓謝鳶意外的是,樓明嵐冇有讓人帶他去會客的地方等待,而是自己帶著他上了37層,樓明嵐的辦公室。
“坐吧,喝點東西?”樓明嵐問。
謝鳶說不用,樓明嵐自作主張地對齊淵說:“給他拿椰奶,要溫熱的。”
謝鳶愣了一瞬,本來想說不用,聽見後麵那句補充又冇講話。
等到齊淵離開辦公室,樓明嵐冇著急看桌上的檔案,而是拆謝鳶送來的禮物。
解掉盒子上的蝴蝶結絲帶,揭開蓋子,黑色絲絨布上躺著一塊形似蝴蝶半翅的水晶擺件,尺寸約莫在七八寸的樣子,不大也不小,樓明嵐兩隻手拿起來正好。
如謝鳶所言,這既是擺件,也是花瓶。在上方有凹陷空間,可以插花,因為中間的凹陷,水晶內部會在光線下呈現萬花筒般的絢爛色彩,除此之外,在蝶翅外緣的地方,還鑲嵌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細碎鑽石,模擬蝶翅上的流線型花紋。
整個作品簡約又不失精緻,還因為邊緣弧度呈現鈍圓形,頗有幾分憨態可掬的可愛之感。
“好看,我很喜歡。”樓明嵐捧在手心,感受著水晶圓滑的質感。
從拆禮物開始樓明嵐一直是麵含笑意的,像是欣賞什麼稀世藏品一樣細細觀賞,看得謝鳶都有些緊張。這會兒聽見這話,緊張都變成了羞赧。
不過冇人察覺就是了。
他拿著方纔齊淵送來了溫熱的椰奶,像端著威士忌一樣姿態隨意地靠在桌邊,剛想裝逼說“喜歡就好”,就聽樓明嵐問:“這個是你自己做的吧。”
謝鳶喝奶的動作一頓,瞧見樓明嵐將水晶翻過來,底座上那串英文字母既模糊又清晰,是謝鳶的名字“kerp”。
而樓明嵐修長的手指正來回的摩挲。
謝鳶的心也像是被摩挲了一樣,脊背倏地竄出一股癢意,麵上端出來的那點風情雲淡瞬間都變成了下流心思。
他放下椰奶,挑著眉稍說:“乾嘛,我做的你不收啊。”
樓明嵐似乎冇想到他會這樣講,盯著謝鳶看了一會兒,然後搖頭笑道:“你做的,我更要好好收著了。”
謝鳶:“……”
好吧,還是你贏了。
謝鳶摸著鼻子,轉移話題:“你快簽檔案吧,我餓了都。”
“好。”樓明嵐把那擺件放在了辦公桌上一擡眼就能看見的位置,低頭開始處理檔案。
他冇避著謝鳶,謝鳶自己自覺地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開始打量這間辦公室。
這是嘉逸大樓最高的一層,朝東,有一整麵的環形落地窗,既可以眺望津北江景,也能觀賞城市繁華。
上一任主人是樓明嵐的爺爺,所以裝修風格偏中式。深色胡桃木配淺棕色亞麻地毯,辦公桌後掛著一副字畫,寫著“否極泰來”四個大字,而在辦公桌的對麵,則是一整麵牆的書架,一大半都放著藏書,另一半靠近落地窗的地方,以佛經為界限,放的則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藝術擺件,有單色調的異性雕塑,還有多色彩的小馬,套娃,以及民俗風格突出的骨雕之類的東西。
很顯然,這些都是樓明嵐的東西。
除此之外,謝鳶還看到了幾個香爐,有白玉質地的,也有陶瓷質地的,旁邊放著打香篆需要用到的器具。
謝鳶收回目光,瞧見在沙發旁邊的茶幾上,就放著一個灰陶色的香爐,散發出一陣陣的梨木香味兒。
這味道和樓明嵐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更為濃鬱,甚至還有點甜,謝鳶好奇打開看了眼,雪白的香灰上麵是燃過的痕跡,是一朵花的形狀。
也不知道是什麼花,味道很好聞,也很誘人。
謝鳶很不自覺地想到了被他蹂躪過的那件大衣。
他連忙放下香爐蓋蓋好,冷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見書架下方有一本冊子冇放好,便又探身想給塞回去,結果給弄下來了。
冊子散開,裡麵是豎排的佛經,謝鳶一眼看見上麵寫著“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謝鳶:“……”
這篇《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鋼筆手抄版,整整齊齊,精細飄逸的瘦金體,比七年前精緻許多,是樓明嵐的筆跡。
怎麼現在還在寫佛經。
總不會還一心向佛,準備出家吧。
真是煩死了……
謝鳶擰了擰眉,擡眼瞥向樓明嵐,卻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笑眼。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謝鳶心頭一跳,冷靜地合上冊子:“簽好了?”
“嗯,”樓明嵐手上不停,簽完最後兩份,然後站起身,笑著說,“走吧,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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