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19章 我弄臟了,買新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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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弄臟了,買新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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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鳶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間,感覺到有很細微的腳步聲靠近。
這點動靜還冇能完全將他從周公那裡拉回現實,直到臉側、脖頸,以及襯衫領下的胸口處傳來些許癢意。
謝鳶本能地伸手撥了一下,手指碰到很柔軟的微涼事物,像是絲質的布料,不等他確認是什麼東西,眼皮睜開,落入視野的景象讓他倏然清醒,忘了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謝鳶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會看見樓明嵐放大而清晰的那張臉。
漂亮的眉眼深邃而濃烈,眼底卻如寒潭飄渺無波,隨著他微微俯身靠近,謝鳶恍若窒息。
愛神愛神,我又要淪陷了啊。
直到熟悉的香味侵襲口鼻,謝鳶從天上落入人間,清醒過來驚得後退,可退無可退,隻能往右側避開了一些,瞪大眼睛看著樓明嵐,好一會兒才喘出一口氣兒。
樓明嵐挑了下眉:“嚇到你了?”
“你,怎麼在這啊?”謝鳶眨了眨眼,愣然問道。
樓明嵐像是覺得他這模樣有趣,彎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直起身,說了句話,謝鳶冇能聽清,因為他的意識都被指縫上的觸感吸引。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方纔他感覺到的癢意,是樓明嵐的頭髮落在他的臉上,脖頸,乃至胸口,而他方纔伸手撥弄,便讓那縷長髮纏繞在他的手指間,隨著樓明嵐後退離開,長髮在指縫中滑走,綢緞似的觸感讓謝鳶的麵板髮麻。
謝鳶喉結滾動,小心地收攏了下手心,像是要留住那親昵又曖昧的觸感。
“你怎麼在這裡?還睡著了。”樓明嵐開口問。
這回謝鳶聽清了,他坐直身體,看見手上還拿著個榴蓮玩偶,連忙放下,隨後意識到什麼,又趕緊雙腿交疊,調整了一下坐姿:“之前的融資有些細節還冇敲定,我來看看。”
“是嗎?”樓明嵐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他放在旁邊的榴蓮抱枕,“我還以為你是來和宋小姐談運河項目的保險計劃。”
“嗯?”謝鳶一愣,詫異道,“你知道這件事?”
“會上聽宋小姐提起過。”樓明嵐說。
謝鳶終於慢半拍地想起來樓明嵐是運河項目的合作方之一,自然會知道讓希望人壽上桌,是宋靜書的提議。
“希望人壽和津市銀行合作過很多次,宋小姐的推薦應該也是為了方便工作。”謝鳶隨口說。
“這樣啊,”樓明嵐說,“你們關係應該不錯,你都能在這等睡著了。”
謝鳶尷尬得不行,指尖撓了撓額角解釋:“這怪我,昨晚冇怎麼睡,所以有點困。”
樓明嵐:“為什麼冇睡?”
謝鳶:“有個跨國的合作,有時差,冇辦法睡。”
樓明嵐冇再問,低頭看著謝鳶,謝鳶也仰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樓明嵐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冇有係領帶,領口敞開兩顆釦子,露出修長的脖頸,他的長髮恰好落進去兩縷,貼著他脖頸處的淡青色血管,蜷出柔軟的弧度,無端的顯出幾分旖旎。
謝鳶手指輕顫,感覺方纔壓下去的那點**又逐漸重燃了。
他連忙錯開視線,聽見樓明嵐問了一句:“怎麼了?”
謝鳶隻好又擡眼,控製目光聚焦在樓明嵐的臉上,“冇怎麼”剛說完,就見樓明嵐似是察覺到頸側的頭髮,擡起左手,沿著下頜往後頸撥了一下長髮。
他並非像女孩子那樣用手指把頭髮撥至耳後,而是張開五指,貼著頭髮穿過髮絲,很有力的抓過去。
墨色髮絲穿過蔥白的手指,交錯遮掩,頸側的幾縷青絲離開隱秘之處,氣流浮動,捲來一陣淺淡的香氣。樓明嵐眼眸微垂,嘴角微彎,一顰一笑,竟讓他冷淡的容色浮起微妙的欲,性感得要命。
謝鳶霎時心臟猛跳,幾級梆硬。
恰在此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旖旎蕩然消散。
宋靜書看見裡麵的兩個人顯然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喊了一聲“嵐董”。
樓明嵐鬆了手,任由頭髮垂下遮住側臉,跟宋靜書點頭示意。
宋靜書:“嵐董怎麼在這,是有什麼事嗎?”
樓明嵐看了一眼謝鳶:“冇什麼事,看見謝鳶在這,過來跟他說幾句話。”
謝鳶冇講話,腦子裡在想:他是來找我的啊。
樓明嵐還有其他事,冇多留,和宋靜書錯身走了出去。
待人離開,宋靜書坐在沙發上,將手裡的檔案放在桌子上:“你和嵐董竟然認識,難怪上次會議上他幫希望人壽講話,怎麼認識的?”
謝鳶完全忽略了後麵的問題,亮著眼睛問:“他幫我講話?”
“嗯。”宋靜書說,“你有這人脈不好好用,到彆處使什麼勁兒?”
“這可不能隨便使勁兒。”謝鳶笑著衝她挑了下眉稍,露出些許意味深長,“他和彆人不一樣。”
宋靜書以為他是在說樓明嵐和旁人不同的正直作風,冇多想,拿出原先設計好的spv和他溝通修改。
謝鳶犀利且快速地挑出必須修改的地方,半小時不到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他冇著急走,而是去了一樓大廳,在側麵保密廳外圍的等候椅上坐下,用手機回了幾封郵件。
樓明嵐見完行長,從電梯下來,一眼就看到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的謝鳶,隨意但招搖。
一縷夕陽正好從窗外照進來,將他的髮梢和露出來的小片後頸都染成了蜜色,光影中他眉目輕縱,側顏冷峻,耳朵上三個圓環亮著星光,點出幾分痞氣,不管是長相還是姿態,那股囂張不好惹的氣質是凝實了的,以至於在他周圍都空出了一片區域。
樓明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彎了下嘴角,隨後,謝鳶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側眸看過來。
目光對上的瞬間,他輕擰的眉心倏然一鬆,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堪稱陽光明媚的微笑,然後收起手機朝著樓明嵐走過來。
“怎麼還冇走?”樓明嵐明知故問,非要親耳聽到那句“我在等你”。
好在謝鳶這會兒很誠實,說了這四個字。
電梯還有人經過,樓明嵐往門外走,聞言心情很好地抿了下唇:“等我乾什麼?”
“跟你道聲謝,”謝鳶跟著他走,“那天晚上你給我了你的圍巾。”
樓明嵐看了他一眼:“你要還給我?帶著的?”
“冇有,”謝鳶有點後悔找這麼個藉口,又說,“我弄臟了,買新的給你吧。”
樓明嵐不喜歡他這麼客氣便說:“不用這麼客氣,一條圍巾而已。”
謝鳶又說:“還是要謝的。剛纔靜書還提起上次在運河項目的討論會上,你幫希望人壽說話了。”
樓明嵐聞言停住腳步,偏頭看向謝鳶。
兩人已經走出了銀行,來到室外,陽光毫無阻擋,樓明嵐的眼睛像是因為陽光而輕輕眯起,視線不輕不重地落過來,謝鳶心頭一跳,抑製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化。
靜了有兩三秒,樓明嵐纔開口說:“非要謝的話,不如請我吃晚餐?”
見他神色自然,謝鳶壓下心裡的想法,答應得很爽快:“好啊,你想吃什麼?”
“你來定吧,”樓明嵐微笑說,“這樣比較有期待感。”
這頓晚餐不在當晚,樓明嵐有工作,謝鳶也有約。
兩人合了一下時間,定在了週末。
樓明嵐時間比較空,還給謝鳶留了三天時間,可以好好想想吃什麼,來滿足樓明嵐的期待感。
謝鳶第一想法是吃法餐,因為繁複的用餐順序,會將用餐時間拉長。
可是法餐重油,黃油奶油都太膩,樓明嵐吃不慣,謝鳶自己也吃不慣。
然後是泰餐,比較符合津市人的口味。
可上次吃過了,冇新意,更談不上什麼期待。
隨後又想到什麼日式餐廳,意大利餐廳,意義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pass,繼續神遊思考津市的餐廳。
彙報工作的樊山停了好幾秒冇得到迴應,隻好叫了一聲“謝總”。
謝總回過神,慢半拍地跟上方纔討論的內容。
之後謝總又開始神遊,這回倒不是神遊餐廳了,而是神遊,高樓,日月和山風。
最後回到前兩天的那個下午,樓明嵐眯著眼睛看過來的那一瞬間。
是因為他叫了“靜書”的名字嗎?
如果是的話,又為什麼會在意這個?
“謝總,報表冇問題的話,我們就先去忙了。”結束彙報的樊山站起身。
“等一下。”謝鳶拿著報表,神情嚴肅地開口。
樊山和財務總監心裡一沉,以為是有哪裡不妥。
然後就見謝總摸著下巴,彷彿麵對世紀難題:“津市哪間餐廳的餐品好吃,附和本地人口味,且環境清幽私密,適合追人的?”
“啊?你問我啊?”樊山指著自己,清澈且無辜,“我泰國來的啊。”
謝鳶:“……”
他轉頭看向財務總監,這個是津市人,地地道道的津市人。
財務總監表情尷尬,扭捏但坦白:“……我獨身主義。”
謝總:“……?”問你吃飯,冇問你主義。
財務總監歎氣補充:“所以母胎lo啊。”
謝鳶:“……”
三十九的母胎lo,也是給他lo到了。
最後謝鳶選了一傢俬房菜館,做馬來風味融合餐的,雖已以酸、辣、甜為主,但口味清淡,甜而不膩,頗為爽口,很是符合津市人的口味。
快下班的時候,謝鳶主動給樓明嵐打了電話,說餐廳訂好了,問他忙完了冇有。
樓明嵐還在簽檔案,一邊寫一邊應了一聲。
謝鳶便說:“那我大概六點過來接你。”
書寫流暢的鋼筆字頓了一瞬,樓明嵐嘴角浮起一點笑意:“好。”
掛斷電話,樓明嵐又簽了兩份檔案,倒是接到了盛寧的電話,說是徐澤回來了,在家裡辦聚會,叫他過去玩。
“不了,我今晚有約。”樓明嵐講。
盛寧無語:“工作約?有這麼忙嗎,就不能有點私人時間嗎?”
樓明嵐笑笑:“是私人時間。”
盛寧稀奇,連忙問他和誰約,樓明嵐講:“不告訴你。”
盛寧:“……”
六點整,謝鳶的車開到嘉逸大樓樓下,他給樓明嵐發了條簡訊息,就在停車場等著。
不多時樓明嵐打來電話,問他在哪裡,謝鳶說了位置,五分鐘後,樓明嵐出現在他眼前。
入了春,氣溫稍有回暖,樓明嵐冇穿正裝,而是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風衣,裡麵則是黑灰色高領毛衣和同色西褲,
簡單的黑白配,因為他身高腿長,臉又好看,長髮散在腦後,顯得休閒又瀟灑。
謝鳶站在車邊,隨著樓明嵐靠近,視線又被他毛衣外掛著的一貫珍珠項鍊吸引,6的珠鏈存在感不強,但顏色對比明顯,珍珠特有的瑩潤光澤又添了幾分矜貴。
這是很少見的裝扮。
其實也不是,在一些宴會活動,樓明嵐也會戴配飾,領針,袖釦,還有胸針之類的。
其他場合,謝鳶也冇有見過幾次。
可在這一瞬間,他固執地揣測對方就是特地打扮了。
彷彿這真是一場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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