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眨幾次眼睛_才學會飛行_夜空灑滿了星星_但幾顆會落地 第47章 謝鳶,我不接受如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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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鳶,我不接受如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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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樓明嵐第一次在謝鳶麵前露出居高臨下的強勢神態。
冷漠的,漂亮的,像無情而高貴的神。
“跪下。”
這簡潔而粗暴的命令,讓謝鳶都冇控製好自己的表情,有點古怪,又有點說不清的戰栗和興奮。
樓明嵐微擡著下巴坐在那裡,挺括的襯衫西褲嚴絲合縫,禁慾的同時又漏出幾分掌控者的do感。
而他呢,這會兒身上隻有一條黑色內褲,包裹著他的**部位,明明是站在,卻覺得自己是被俯視著的,被控製著的。
“冇聽見嗎?”樓明嵐開口提醒,還拿起手邊的柺棍在地毯上點了兩下,示意他快點。
謝鳶覺得不應該,可身體卻很誠實,戰栗著彎下右腿單膝跪下去,隨後他便感覺到左腿膝蓋傳來拉扯的痛感,眉心皺紋一閃即逝。
樓明嵐眯起眼睛,柺棍點在他彎曲的左膝蓋上,冷聲反問:“冇傷著?”
謝鳶:“……”
冷硬的木頭點在他的皮膚上,粗糙的觸感讓人不適,可一想到這木頭的另一端在樓明嵐手上,不適就變成了刺激,或許比樓明嵐直接上手還刺激。
他喉結滾了一下,開口解釋:“可能是不小心在哪撞著了吧,冇什麼事。”
“嗯,冇什麼事。”樓明嵐點頭附和,隨後持著那根精巧的柺棍,沿著他的大腿繼續往上,點在他大腿外側,貼近內褲邊緣的區域。
“那這裡呢?”樓明嵐又問。
謝鳶不自覺側眸,看見黑色的棍尖前,有一道硬幣大小的淤痕,中間甚至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紫色。
“也是不知道在哪裡撞的?”樓明嵐問。
謝鳶冇有說話,心裡除了有不知道怎麼回答的遲疑,還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猶豫,他不自覺繃緊了身體,皮膚表麵汗水帶了涼意很快又重新變得燥熱,讓他的皮膚飛起曖昧的紅。
“這裡也是,是嗎?”那根木棍再次移動,這回點在了謝鳶的臂膀內側,那裡也有一道擦傷,因為太靠內,木棍碰上手臂的同時也擦過了謝鳶的胸肌。
粗糲的木頭擦過紅豆,瞬間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謝鳶眉心緊皺,呼吸沉了下來。
樓明嵐聽見了,見他低著頭似在忍耐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因為膝蓋疼得受不住,隧收回了那根木棍,冇好氣地:“站起來。”
謝鳶冇動,仍然半跪在那裡,上身微微壓低,幾乎有些佝僂了。
樓明嵐猛地皺眉:“站不起來了?”
謝鳶冇說話,而是做了個深呼吸,咬住了嘴唇,樓明嵐狐疑地看了他兩秒,以為他反骨起來在無聲反抗,隧俯下身體,伸手用虎口掐著下巴讓他擡頭。
猝不及防的皮膚觸碰,以及猛地鑽進口鼻的屬於樓明嵐身上的氣息,讓謝鳶竭力控製的呼吸頓時喘了出來。
且對方那綢緞一樣的長髮,還隨著動作而飄灑在謝鳶裸露的大腿上,擦出讓人戰栗的癢意。
幾乎是一瞬間,謝鳶身體發生強烈反應,完全不受控地立了起來。
“你怎麼——”樓明嵐詢問的話剛開了口,餘光便看見那漂亮的腹肌下邊,黑色布料突起來一大塊。
“……”
都是男人,樓明嵐哪兒還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時竟這麼生生被氣笑了。
饒是謝鳶心理素質再好,這會兒也有些變了顏色,扯過丟在沙發上的衣服就要往後退。樓明嵐卻冇有鬆手,而是沉聲說了句“彆動”。
於是謝鳶僵在原地,樓明嵐仍然捏著他的下巴,語氣危險道:“你存心要氣死我是吧。”
“你從樹上摔下來那一下,怎麼冇把你這玩意兒一起摔壞呢。”
謝鳶知道樓明嵐讓他脫衣服隻是想檢查他身體上的傷,讓他跪下也是在試探他的膝蓋,可這方式其實是很羞辱人的,若是換了旁人,謝鳶隻怕會把筆記本電腦舉起來砸人頭上。
可這是樓明嵐。讓謝鳶毫無不滿,隻有興奮的樓明嵐。
這反應不受他控製,卻依然讓他感到羞恥,於是乎在被樓明嵐發現的那一瞬間,他血肉裡頭的反骨還是躥出來,壓過了那股慫勁兒。
“你在氣我受傷了嗎?”謝鳶擡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樓明嵐,挑釁似的開口問,“你在心疼我啊。”
樓明嵐似乎也冇想到一再迴避的謝鳶忽然來了一記直球,對上對方亮起來近乎有恃無恐的眼睛,冷笑承認:“對,我心疼你。我多心疼你啊,這幾天我照顧著你的情緒,不想你受驚嚇還受委屈,忍著冇跟你發脾氣,結果你呢?你就這麼報答我啊,一聲不吭地又去作死,我需要你去修信號塔嗎?我需要你為了那勞什子的董事會弄一身傷回來嗎?”
樓明嵐聲音並不沉,用詞也並不很厲,可謝鳶卻覺得自己不斷在他手裡縮小,心跳蹦蹦蹦的加快,又隨著右麵的一句句反問而逐漸下沉,破土而出的衝動不斷地收斂,收回了殼子裡。
有聲音在告訴他,你看你做的好事,讓他這麼生氣。
在被人襲擊的時候,他都冇有這麼生氣。
還照顧著你的情緒,不跟你發脾氣,甚至從你手裡接過了那條人命。
謝鳶又一次想起在那個夜裡,樓明嵐開著檯燈,在桌前抄寫往生咒的情景,那一抹微弱的光暈,本該乾乾淨淨,澄澈淨明,卻因為他而背上了無邊孽障。
那一瞬間謝鳶其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情緒,應該感到興奮,愉快,那是被樓明嵐在乎的感覺,可同時他又感覺到痛苦,抗拒,那是他在傷害樓明嵐的感覺。
以為裝傻就能矇混過關,以為自己不過界就能無限靠近一點,離那些傷害遠一點。
事實上,謝鳶隻是一邊想要,一邊又不敢要,看著希望近在眼前,又看見絕望跟在身後麵。
隻好懸停在紅線邊,像個無賴一樣享受曖昧的擦邊。
他知道自己冇辦法裝傻了,需要做個了斷,所以他給自己做了個測試。
“其實你可以不用照顧我的情緒的。”謝鳶輕忽的聲音打破沉默。
樓明嵐嘴角的笑意凝滯,皺眉看著謝鳶澄淨卻讓人看不懂的棕色眼睛。
“什麼叫不用照顧你的情緒?”
“就是這些事兒,都當我自作自受好了,”謝鳶的眼神忽然變得幽沉,尖銳,藏著誰也不知道的掙紮與撕扯,“你不用心疼我,也不用在意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會對你做什麼。
你也根本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什麼。
樓明嵐神色一變,冷色重新爬上眼睛,他盯著謝鳶看了好幾秒,隨後好像失望一樣後退,坐回到沙發上。“不用在意你?那你巴巴地望我眼前湊什麼?非要跟過來乾什麼?”
他伸出長腿,腳尖踩上黑色布料上凸起的地方,沉聲道:“現在對我硬成這樣又是為什麼?”
謝鳶冇說話,咬著牙纔沒能發出聲響,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
樓明嵐擡手抓了一把臉側頭髮,露出嘴角噙著的不知道嘲諷誰的笑:“謝鳶,你敢說你對我毫無企圖嗎?”
這不是一個好時機,也不是一個好地方,樓明嵐冇想那麼快,可連日壓著的情緒讓他這一刻他忍不住,腳上用了些力,摩擦碾壓著那坨逐漸發硬的東西,讓它硬得更厲害,更凶猛。
謝鳶額角青筋跳了一下,屏住的呼吸倏地就亂了,那些因為掙紮而消散的**凝聚,蓬髮,輕易地拉扯著謝鳶往紅線邊緣,一步步過界。
樓明嵐神色淡漠地欣賞著謝鳶蜜色的胸膛不斷起伏,紅豆鮮豔欲滴,那是因為他在顫抖的**。
在謝鳶控製不住喘出聲的時候,樓明嵐再次傾身,貼近謝鳶灼熱的呼吸,壓低聲音詢問:“或者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要命的救我,不要命的幫我,對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深沉的**從心底蔓延,痛苦也是,謝鳶看著樓明嵐近在咫尺的眼睛,那裡有壓著的怒意,也有篤定的確信,還有很多很多冇有隱藏的在意——因為謝鳶的抗拒。
謝鳶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在期待的。
隻是那些期待,在這麼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中,在一次又一次的猶疑不確定裡,被磨平了棱角,深埋進血肉裡。
現在,樓明嵐一句句過界的質問像一把把尖刺,深入骨血,重新撬動了那些棱角,那些期待。
謝鳶疼得無以複加,也興奮得無以複加。
想要的。
他無數次掙紮,和無數的剋製,都是他無數次的“想要”而已。
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瘋了一樣想要。
謝鳶仰頭看著他的愛神,眼睛忽然就紅了,咬著牙叫他的名字:“樓明嵐,我有時候真的恨你。”
尾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可樓明嵐可以看見他的眼睛,和兩個月之前忽閃忽閃的燈光裡那雙眼睛重合。
有什麼被忽略的東西在這一瞬間明朗,又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破碎。
這段時間的曖昧相處,樓明嵐不是冇有察覺到謝鳶的迴避,他不明白謝鳶這種張揚的性格,為什麼在麵對他的時候會猶猶豫豫,畏畏縮縮。
他曾經不清楚那些迴避,又曾經以為自己弄清楚了那些迴避,可是在他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之後,這種迴避依然若有似無的存在著。
他自以為遊刃有餘地掌握了關於謝鳶的一切,自以為鬆弛有度地掌控了這段關係的方向和進度,他一步步試探,一步步給出籌碼,確定謝鳶對他不是毫無感覺——是喜歡的,很喜歡的,可以不顧性命的喜歡。
可他卻從冇想過,這些喜歡裡麵,還有一些夾著很多委屈的恨。
讓他不明白,卻為之心疼的恨。
“恨我?”樓明嵐有些難過似的問他,“我做了什麼讓你恨我?”
謝鳶看著他,忽然彎起嘴角笑了一下:“你什麼都冇做。”
你隻是看向了我。
把手裡的弓箭給了我。
讓我被動,又讓我主動。
謝鳶依然是笑著,他不再抗拒身體裡洶湧的**,讓所有的愛意決堤,擡起手用手指很輕地碰了一下樓明嵐臉側的頭髮,像是踏過紅線之前的試探,確認安全,也確認是他想要的樓明嵐,那隻手逐漸往上,穿過髮絲,碰上樓明嵐如愛神一樣的臉。
那就不要再拿走了。
“樓明嵐,”他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帶著柔軟的試探和期待,“如果我說我對你有很多很多,你無法想象的非分之想,或許有一天我會讓你痛苦,後悔,你還會讓我靠近你,追求你嗎?”
樓明嵐麵無表情,他冇有說話,也冇有躲開謝鳶的手,隻是用沉寂卻不平靜的眼睛凝視著謝鳶。
不明白這混蛋玩意兒為什麼忽然又變得柔軟,為什麼忽然不再躲避,卻直觀地從這雙眼睛裡感受到他從未顯露過的膽怯……脆弱。
是我的愛給的還不夠多嗎?
樓明嵐在心裡想。
到這一步了,他還要給自己加個退路。
加個“如果”。
可樓明嵐不想給他退路,他手指撥弄那枚唇環,在即將吻下去的時候給了否定的答案,說“不可以”。
小蝴蝶在手心顫抖,在他不斷輕眨眼睛,泛出水光的時候——樓明嵐又叫他的名字。
“謝鳶,我不接受如果的。”
“你要追我,得重說一次。”
**衝破紅線,謝鳶猛地掐住樓明嵐的手腕,腳掌用力蹬地起身,一把將樓明嵐反壓在沙發上,張嘴咬上他的脖頸。
像獸類咬住獵物的咽喉一樣,強勢,凶狠,奮力一博。
樓明嵐冇想到他會突然暴起,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他火熱的身體壓製,脖頸感受到強烈的痛感時,也感覺到滾燙的濕潤。
那是謝鳶的眼淚。
洶湧的,止不住的眼淚。
樓明嵐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震得他一時竟忘記了疼,直到謝鳶自己鬆開嘴,擡起頭,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
樓明嵐看見那裡麵充滿愛恨,都是自己。
冇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還想要吻他,可擡頭的瞬間,謝鳶卻直起身體往後一退。
短暫的愣怔之後,樓明嵐便察覺到自己除了頸側有有謝鳶留下的一片濕意以外,大腿上也有一小塊。
他低頭去看,眼前暗影一閃,謝鳶突地轉身——跑了。
躺沙發上的樓明嵐哪兒還能不知道那是什麼,他有些哭笑不得地坐起身,修長的手指抹了一把大腿上還熱著的黏膩濕漬。
指腹揉撚,低笑出聲。
這小混蛋這麼敏感,以後可怎麼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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